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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还区,乃嫡子之重,然景琛早逝,嫡孙年幼,朕慎思虑,夙夜兢兢,然宗室社稷之任,付托至重,唯元良英奇之子,难担重责。庶子景珑,天资粹美,谦冲温和,素来克尽厥职,敦厚不负朕之所望,必能克承大统,朕祗告天地社稷,传位于皇三子景珑,以绵宗庙、社稷之福,载运三十五年二月七日。”
遗诏一出,所有人都望向站在角落里阴暗处的皇甫景珑,只见他脸上也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童沐灵撇了撇嘴,只觉那人太会做戏。
殷龙战此时站了出来,他本武将出生,声音洪亮,禀问道:“皇后娘娘,昨夜您服侍在侧,陛下临终前的遗愿亦是如此?”
此语很明显,是对遗诏产生了怀疑。
这一问,众人又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到了这位年轻皇后的身上。
童沐灵看了看景珑,他已经恢复了平静,目光冷漠疏离,她又侧目看向弘烈,见他两手紧握成拳,满目惊怒。这也难怪,他是皇长孙,如果他无法继承皇位,就会成为新君最大的眼中钉,而自古没登基成为皇帝的太子命都不长,这位皇长孙,怕也要短命了。
可皇长孙短命总比天下大乱要强,如果她站出来否定景玥那份遗诏,那皇三子一派和皇长孙一派必然兵戎相见,到时候便是祸起萧墙,民不聊生,这是她绝不愿见到的情况。
她略微沉思,才道:“陛下昨夜忽然病情加重,临危之际倒也嘱咐哀家几句,陛下说他放心不下皇长孙,让哀家转告继位的三皇子,要他善待嫡孙皇侄,并封弘烈为王,封疆西南。”
她是随口胡诌,她的打算就是只要有人敢拆穿她就来个鱼死网破,大不了全都捅出来,把水搅得更浑,但她想,景玥不会拆她的台,毕竟封弘烈为王不过小事一件,与他篡位这事比起来,孰重孰轻那景玥心里应该有数。
她也就是和他做个交易,她不提他篡位的事,只替皇长孙讨了个王位封地,可她又不懂该怎么封,所以没说具体的封号,至于封什么王,西南哪一块地儿,他们自己画去。
“皇后可有凭据?”殷龙战追问,语气还是不信。
童沐灵想吐血,她已经在维护殷氏的利益了,可这老东西还不依不饶,她只得从衣袖中取出一份诏书,递给殷龙战时沉声道:“自己好好看清楚再说话吧。”
见她拿出一份诏书,反应最大的却是皇甫景玥,她拿出来的正是皇帝要她陪葬的那份诏书,他看不懂她的意图,他以为,那诏书早被她销毁,他没想到的是她会把诏书展示在人前。
他也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殷龙战展开皇诏,看完后呆若木鸡,那诏书上明明写的是皇后殉葬,根本只字未提弘烈封王之事。
然而,他久经沙场训练出的胆识和应变力也不是盖的,童沐灵就见他当即合上诏书,俯身跪在先帝灵前,将诏书举过头顶,又着弘烈跪下,只听他道:“陛下封长孙燕王,封疆南越,为国戍边,以励其志,此等苦心,臣领命遵之。”
说完,就把诏书投进焚烧纸钱的火盆之中,而殷龙战所做一切,皆没有人多说一个字,看来,他大将军王的威信还是足够震慑人心的。
眼见诏书被烧成灰烬,童沐灵也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老家伙坦白其中的真相,那她才死不瞑目呢。
但想来殷龙战也不是白痴,看到她给的遗诏后就知道事情定无回转之地,他要是不顺着她瞎编的话接着说,只怕皇长孙连个王位都捞不着,他说封地南越,童沐灵虽然不知那是哪儿,但听到为国戍边这样的字眼儿,也知道那是边疆之地,一般那种地方封王,朝廷分派的兵力绝对不会少,有兵权在手,自然就能保命。好个殷龙战,说起谎话一点儿不比她差,还更会捞好处。
第二十一章 措不及防()
襄王将一切看在眼底,心里有疑惑,但却不多声,现如今反正皇位也落不到他头上,他又何须多事,而且,他更乐见老三和弘烈两派起冲突,且不说老三的皇位来得有没有问题,皇长孙那边定是不会服的,以后少不得有小动作,他大可等他们鹬蚌相争,他坐收渔翁之利。
但作为皇长子,他的威信还是要立的,于是他首先一个向三皇子景珑屈膝,只道:“既然皇位归属已定,为安民心,还请三皇弟先登基,再丧礼,待大丧过后,再行封赏。”
大皇子皇甫景玧这举动,一来可确立自己长者为尊的地位,二来,他首先对三皇弟俯首称臣,来日皇甫景珑登基,待他自然宽厚。
连皇长子都跪下称臣,其余人也纷纷跪地,认了景珑继位一事。
童沐灵一直瞅着皇长孙,但见他咬了咬呀,又接到殷龙战的眼神示意,这才不甘不愿跪下身去,从牙缝里迸出一句“吾皇万岁!”
他这样童沐灵也不觉奇怪,想来他从小就被作为储君培养,一向骄纵跋扈惯了,现在忽然断了他的帝王之路,改做臣下,要他一时间接受,怕也难。
但不管怎样,有了爵位和封地,只要行差没有大差错,荣耀富贵一生是没问题的。
这只是童沐灵所想,然而九五至尊之位的诱*惑力,远不是她能左右的。
她看着皇甫弘烈,而登上大位的皇三子景珑却瞅着她,眼露沉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柳公公问起丧仪之事时,景珑才回神,复又将问题抛给了已然晋升为太后的童沐灵。
“圣宗登遐,帝之内室自然由殷氏太后统辖,还请殷太后确定一位典丧官,料理先帝后事。”
景珑抛给她的问题令童沐灵有些措不及防,这典丧官之职说大不大,但也极为讲究,请位高权重的吧,人家不屑这份操劳,找个普普通通的,又压不住阵势,她扫了眼在场的元老及宗室成员,内里哀叹,她所识之人不多,殷龙战此刻定是没有心思它顾,而薛之语贵为左相,也不适合这样的小职,那位襄王,一看就是孤傲之人,直接Pass,而皇长孙……
童沐灵也觉得不合适,先帝还有那么多的儿子,干嘛要把这种事交给孙子处理,所以她只能选择一个人,便是:“若问哀家的意思,就让皇十九子景珏来做典丧官,如何?”
那位皇十九子一天到晚抱怨自己没事做,那她就给他找点儿事忙,这丧典若是操持好了,新帝免不了会有所封赏,到时讨个一官半职,也算是个出路,这就当作是她回报与他初见时的恩情。
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加之太后钦点的又是宗室子弟,在场便无人反对,这一页算是揭过去了。
童沐灵生怕再问及她更难答复的问题,便佯装身体不适,让陈尚宫扶住自己,只道:“哀家累了,余下的事就交给皇帝及各位宗室元老。”
说完,她微颔首,转身被陈尚宫扶出宗庙。
轿辇路过停放先帝灵枢的太庙时,只听得里面传来女眷哭踊之声,其声甚是哀痛,童沐灵不免撩起轿帘相看。
陈尚宫看她挑帘,忙凑近前,小声禀问道:“娘娘要进去吗?”
她摇了摇头,她自认是哭不出那样的动静来,又何必去做样子,再则她于先帝而言,无非过客而已,又何必多生牵绊。
但她却好奇,又问陈尚宫道:“那先帝的后妃会如何处置?”
“回娘娘的话,有子的出宫从子,无所出的便会出家为尼,只有太妃以上品级的才能留在宫中养老,娘娘无须担心自身,您已是皇太后,这后*宫之中您最大,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呢。”
听到陈尚宫的话,童沐灵放下帘子,嘴里只悄然嘟囔着:“这就是要守活寡到死的节奏,日子难熬啊!”
回到寝宫时,天已经大亮,她用了些早膳,饭后,如宝捧着一个锦盒近前,只道:“娘娘,大将军府上命人给娘娘送了些素色胭脂来。”
童沐灵接过锦盒,打开后里面还有一封未拆封的信,她屏退左右,拆信来看。
信中无多余的字眼,只有安抚慰问之意。
童沐灵拿着所谓的装着胭脂的瓷瓶在手,瓶上竖排写着赤鹤二字,看起来像是此款胭脂的名字。
她稍作沉思,然后眼角抽了抽,赤就是红,鹤字头顶加个红字,这不就是鹤顶红?
殷龙战给她一瓶毒*药做什么?是让她饮鸩自尽?还是要药死新帝?
他就那么确信她一定会照着他的意思去做,又或者她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他有恃无恐。
她笑了笑,若是以前的殷凤离,或许会被人牵着鼻子走,可她是童沐灵,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灵魂,她好难得再活一次,为什么要自尽,而且,以她在现代的教养,就算是杀人不犯法,她也是下不去手的。
所以手上那只装有剧毒的瓷瓶,被她随手给埋进了殿内的花盆里。
她已经是太后了,这个地位身份的人,也碍不着新帝什么事,新帝犯不着冒着不孝的罪名来找她麻烦,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她大可以在后*宫之中安侯岁月静好,所以,她打定主意不去参和朝堂那些事儿。
这会儿,她觉得自己应该去补个眠,昨夜里折腾了大半夜,她现在眼皮都抬不起来。
她径直走到卧榻前,将自己扔上床,随意扯了张薄被,倒头就着了,天大的事,都等她睡醒了再说。
她这一觉睡得挺沉,直到后半夜她才悠悠转醒,就这样还不是她睡够了,而是饿醒的。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只觉得身上不舒服,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她顺手推了推,只摸到一只结实健壮的臂膀,那样的粗细,绝不属于女人的肢体。
童沐灵只觉得脑袋里轰然作响,她忙翻身下床,然那只胳膊,死死抱住她的腰身,害她动弹不得。
惊骸间她正要出口呼救,却被人用手捂住口鼻。
第二十二章 以死相胁()
那人温热、濡湿的气息就贴在她后脖子梗上,顿时一股麻意传遍她的四肢百骸。
她出于本能反应,慌忙之中张口便去咬捂住她的手掌。
只听一声低呜,她乘势从那人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如珠、如宝……快来人……”翻身下床时她惊慌大叫。
很快,如珠和如宝快步奔进内寝殿,童沐灵一手抚着自己胸口压惊,一手指着卧榻之上,气都还没喘匀,便沉声道:“快去叫人,把榻上那人给我拿下。”
隔着纱帘,如珠、如宝都看见了卧榻上男人的身影,如珠闻言,正要转身吼人,那卧榻之上却传来一声低喝:“谁敢拿我?”
话音落,男人早挑开纱帘,如珠、如宝一见那人,慌忙跪下,只道:“皇……皇上恕罪。”
这是她俩做梦都想不到的场面,新继任的皇帝居然会在先帝驾崩后的头一晚就摸上了太后的床。
如珠只觉得自己快要吓晕了,而如宝,虽然也慌张,但却还敢偷偷打量那位新帝的脸色。
只听坐在榻上那主阴测测地道:“要是日后外间有关于今夜之事的风声,不管是谁漏出去的,你俩都要死,所以把嘴管紧些。”
他话语稍顿,又沉声几分:“有些事就该当做没看见,滚出去!”
如珠压根儿不敢应半句声,还是如宝机敏,赶紧拉着如珠退了出去。
童沐灵这会儿才把气理顺了,她明知他来的目的,可她还是黑着脸,替自己壮胆道:“该滚出去的人是你。”
他摇了摇头,不知是在否定她的话,还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天下都在我的掌控中,又何况区区一个你。我记得我说过,老东西要你陪葬就是怕你奈不住寂寞红杏出墙,我觉得我该早些把你给办了,才好让老东西在下面都不得安宁。”
童沐灵稍稍退了几步,保持和他的距离,她知道,和他这种叛逆心理在作祟的人谈伦理根本没用,他来的目的就是要践踏那些所谓的礼教。
对待这种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激怒他。
“天下是景珑的天下,而你景玥,只不过是活在他阴影下永远见不得光的人。”
俊美的容颜因为她的话变得有些狰狞扭曲,他那双狠戾的眼神让她心底发寒,要不是她用手扶着身后的天然几,她怕会腿软到摔倒在地。
他从卧榻上起身,无形的压力迫使她后退,却推到了天然几,而几上的花盆应声落地,摔了个粉碎。
“如果我杀了景珑,取他而代之呢?”他压近前,一把捏住她的下颔,“没人可以阻止我想做的事。”
童沐灵吃痛,她推他,然身体上的差距太过明显,她被反作用力摔倒在地,手正好划在碎瓷片上,顿时血流如注。
可她丝毫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