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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了那个冷笑话,他的步子不再虚浮,而是一步比一步更加踏实。
天统元年腊月初八,皇室家宴之上,经王皇后说合,皇帝赐婚,将王皇后之侄女赐给信王做尊妃。
之后几日,王皇后宣了王氏侄女进宫,说是既然要嫁入皇家为妇,自然要学皇室的规矩。
宫里依然忙碌,各宫各院都知道信王爷如今被皇上所器重,纷纷置了贺礼送至坤宁宫,托皇后转送给信王的尊妃。
殷凤离仍是拖着如珠在宫里四处走动,每日路过坤宁宫门前,都看到里间进进出出,好不忙碌,听如珠一说,才知道那些都是赶礼的。
她对此极是不屑,真想送礼给信王直接送去信王府邸就好,干嘛要送皇后这里来再转送一道,还不是拍王皇后马屁,她估摸着,转手能到信王手里的贺礼,怕是少之又少了。
提到信王,她就想到自己收到的那枚白玉扳指,她本以为可据为己有,只可惜,事后她才发现扳指的内圈刻着信王爷的名字,就凭景珏这两个字眼,她估摸这扳指是典当不出去的,想换银子的想法也就此打消,她还打定主意,日后要是再碰上信王爷,一定得叫他付保管费来着。
至于这送礼的事,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每日里只管怎么保养好自己,这不,天寒地冻的,她和如珠去了趟尚膳局,花钱弄了点食材,准备回宁寿宫里吃火锅。
“娘娘,今儿个庄公公给了咱好几个大鱼头,明珠可有口服了。”如珠提着食盒,一脸美滋滋的。
殷凤离见了,笑话她道:“我的明珠都被你养成肥猫了,再说了,鱼头给明珠吃的,又不是你吃,你高兴个什么劲。”
如珠嘿嘿讪笑,换了个话题问她的太后娘娘道:“娘娘,庄公公一向严厉,且为人一丝不苟,你是怎么收服庄公公多给咱食材的。”她手中食盒里的食材,几乎是尚食局里最好最新鲜的了。
殷凤离笑道:“那还不简单,投其所好呗,庄公公已经是整个御膳房的头把手,当然自恃甚高,这天底下的菜谱,他自以为无所不知,我写了几个新菜式给他,他便待我如上宾,不仅给了我好多食材,还送了我一口专门吃火锅的炭火大铜锅。”她指着自己捧着的沉重铜锅,甚是得意。
就因为手里铜锅沉重,殷凤离故意挑了小路近道走,从一处假山旁经过时,却听到假山后传来女子娇气抱怨的声音。
“姑母误我,谁不好,偏偏要我嫁给那个半死不活的信王。”
殷凤离忙停住脚步,听那番话,假山后面应该是信王的尊妃,她给如珠使了个眼色,两人静静站定,打算等人先过去,她两再走。她也不是有意想去听别人的唠叨,而是假山后那位王姑娘,未来的王尊妃声音太大,她不想听都难。
“哎哟,我的大姑娘,再过几日您便是信王之尊妃,此话万万说不得……”
“本姑娘怎么就说不得了。”那声打断另一个宫人的话语,悍劲十足,“信王从小就是药罐子,这尚京城里谁人不知,别个皇子他这般年纪孩子都有了,他连个侧室都没有,肯定那方面不行,要本姑娘嫁过去守活寡啊!”
殷凤离听得目瞪口呆,那样露骨的话,在现代也不是人人都能放在桌面上说的,这大白天的,又是在御花园里,那位信王尊妃还真是忒大胆了点,这种羞人的话竟也说得出口,她听着都觉得脸红。
“大姑娘哟喂!小声点,小声点,这可是皇宫内院,小心别人听了去嚼舌根。”
“反正有姑母在,我怕什么。”
假山这边的殷凤离皱眉,很显然,那位王姑娘所称的姑母,便是王皇后了。
“信王爷虽然体弱多病,但大姑娘嫁过去总还是个王妃……”
“我呸!”又是一声蛮不讲理的刁蛮之声,“他信王什么东西,竟要我王语嫣委屈做尊妃,说什么正妃之位他心里已有人选,王正妃乃是正一品,尊妃不过从一品,也就是多加一个封号的侧妃,谁稀罕啊!”
“大姑娘,这先入为主,只要有手段,信王爷的后院还不是大姑娘说了算。”那宫人如是劝道。
王语嫣哼笑道:“也是,姑母就是好手段,皇上在做皇子时,内院便是无所出,现在宫里虽然纳了不少新人,也没听几个有动静的,我可得好好向姑母学学这些个手段,这信王妃的位置,除了我王语嫣,我要她谁坐谁死。”
那股狠劲,吓得假山这边的如珠不觉后退,却不料踩到枯枝,滑了一跤,还好有殷凤离从旁将她扶住,否者一食盒的东西,怕是要浪费在地上了。
而如珠发出的动静惊起了假山后那主仆二人的警觉,只听一声娇喝:“谁在那里?”
话音落,那主仆二人已经从假山后现身,一位年约三十的老奴仆,看打扮,明显不是宫里的奴才,而另一位,年轻貌美,一身雍容华贵,算是美人中的尖子了,要是不毒舌狠心的话,殷凤离定会给她一个满分。
第二十九章 愈见迷乱()
在宫里,只要是见到主子,都得吿礼,殷凤离拉了如珠,两人告了个万福礼后,低埋着头,立在路旁。
王语嫣一见是两个宫婢,心里不免已经松了半口气,再看那两人最多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儿,料她们也兴不起什么风浪,瞬时转了雍容典雅的姿态。
“在哪个宫里当差的?”
殷凤离闻得王语嫣问话,抢在如珠前头回答道:“回主子的话,奴婢们是在宁寿宫里当差的。”
在宫里,宫人都是统一样式的着装,只能在细节上有所小修饰,所以看到穿着打扮上乘的,肯定是主子。因为不是所有的宫人都能记住主子长什么样,并清楚地叫出主子的尊称,所以在不知情时,统称一声主子,便不会错了。
可如珠不解,明明她两都知道那就是王皇后娘家的那位王姑娘,未来的信王尊妃娘娘,她的太后娘娘还唤对方主子却不叫其尊称,岂不是摆明了没事找事,她真怕那位王大姑娘追究。
“知道我是谁吗?”那王语嫣,话语里透着一股子和气,和之前那种大放厥词的语气大相径庭。
殷凤离又抢在如珠前头摇了摇头道:“奴婢们在宁寿宫里负责伺候太后娘娘,嫌少出宁寿宫,还望主子海涵奴婢们不敬之罪。”
如珠见状,只跟着摇脑袋,她知道自己不够机敏,所以只管低埋着头,听她的太后娘娘说去。
“不知道也挺好,少听些,少看些,命也长些,退下吧!”
闻言,殷凤离只若若应声,施了礼,拉着如珠赶忙告退。
等走回宁寿宫,如珠才敢开口道:“哎哟,吓死我了,那位王大姑娘好生了得,人前人后两个样儿。”这会儿,如珠终于有些明白她的太后娘娘当时为什么装傻充愣了。
“所以对付这样的人,咱也别那么实诚,我两当时要是承认认识她,不就摆明告诉人家我们偷听到她们说话了,以王姑娘那种心狠歹毒的为人,若知道我们听到了那些话,我两不死都得去掉半条命。”殷凤离觉得,这皇宫处处是沼泽,踏错一步,那就是万劫不复。
如珠这才觉得后怕,只道:“听娘娘这般说道,我都没胃口吃火锅了。”
“吃,当然要吃,不吃饱、吃好把自己养聪明点儿,当心被宫里的牛鬼蛇神给吃掉。”殷凤离取笑如珠,害得如珠跺脚,一股脑跑小厨房,准备食材去了。
下午,殷凤离在卧榻上打盹时,坤宁宫的刘尚宫来了一趟,说是奉了王皇后的命令,给太后娘娘送一些新进贡的熏香,望太后早些康复醒来,那刘尚宫还特地进了她的内寝殿,亲自燃了香,这才离开的。
殷凤离知道,王皇后送东西来只是借口,她真正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她醒是没醒,而且,听如珠说过,王皇后只陪同皇上来过宁寿宫两次,对她这个太后的表面功夫还是做足了的,之后再没有来过,也没有派人来问候过,只是今日早间碰上了那位王大姑娘,下午就有人来问候,看来王大姑娘定是在王皇后面前提到过宁寿宫就是了。
王皇后这样的人,殷凤离没有和其打过照面,单单是这些日子对其的耳闻,便知其绝对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女人,不允许自己周遭有半点儿不受控制的事情存在,这种女人在未来绝对会是女强人的典范,可放在这古代,便不好捉摸了,怕是只有万事小心,才好独善其身。
夜里,殷凤离窝在如珠的房里吃火锅,如珠现在是宁寿宫里最吃得开的宫人,自己独住内院东面的一间耳房内,其他宫人则都在外院西面住,所以夜里,不会有人来打搅她们吃独食。
“唉!吃火锅果然要人多才热闹,两个人吃还真没劲。”殷凤离摇头叹息,如珠人很勤快是不错,但要靠她来活跃气氛,那是不太可能的。
殷凤离喝了点桂花小酒,感觉室内有些闷热,于是开了窗户,她抬头,正看到一轮硕大的圆月挂在空中。
“哟!十五了。”殷凤离不觉出口,她醒来也有大半个月了。
对这座皇宫,她也大致有了些了解,至少四面有几个出入的宫门,多少守卫,什么时候换班,她心里都有数。而内宫里的权利重点则分布在正中乾清宫的四周,以坤宁宫为首,西南角则是杂人院,不受宠的御人采女或者粗使宫人都住那里。
皇帝对待后妃,还算是雨露均沾,但每月至少会去皇后寝宫三次,其中一天便是十五。殷凤离只是觉得,皇帝对待后妃有些机械化,什么日子去什么宫苑,听如珠说登基以来从没有变更过,但人应该是有感情的,喜欢谁不喜欢谁,总会有偏差,如果皇帝真是如此按制就寝,她只能说这位皇帝太无情了。
而联想到景珑曾经给她留下的印象,那种冷漠寡言的人,确实很有无情样。
这皇宫,绝对不是一个能和小伙伴们快乐玩耍的地方,殷凤离很想快一些把握住局势,但她着实无人可用,她身边只有一个如珠,这丫头够忠诚,但不够机敏。
想到此,殷凤离问如珠:“宁寿宫里的宫人,有没有可用的?”
如珠正涮了片羊肉入口,捂着嘴摇头咕哝道:“那些人不成,娘娘还睡着时,天天偷懒,叫都叫不动,现在多给了些赏钱,倒是要干活了,可能用钱收买的人,要是别人出钱更多,这种人最先背叛。”
殷凤离点点头,连如珠都明白的事,看来她宫里这些人,不能留了。
“如珠,陈尚宫现在在哪?”殷凤离想起那个曾经把她都不放在眼里的陈尚宫,虽然不喜欢她的严酷刻板,但老宫人经过风雨,又通晓这内宫里的生存原则,如果能为她所用,倒是好事一桩。
“还在坤宁宫当差,可是王皇后信任从前她当皇子妃时的刘尚宫,所以陈尚宫如今备受排挤,在坤宁宫内只领了些闲差。”
如珠的回答,也在殷凤离预料之中,那位陈尚宫服侍过两位殷皇后,绝对是殷氏的人,王皇后对其防备着无可厚非,陈尚宫在王皇后那里肯定讨不着好,这对她来说是个好事,给她挖人墙角大开方便之门。
两人边吃边说,眼见驴肉丸子只剩一个,如珠说再去小厨房拿一些来,殷凤离还顺带让她拿些面条,她是不吃点主食不会饱的人。
哪知如珠刚开门,门外便闯进来一个人,进门就抱住如珠的双腿,吓得如珠失声尖叫,当场摔了个屁墩儿。
“救救我,求你,救我……”
殷凤离也被吓得站了起来,她绕过如珠定睛一看,却是如宝,她披散着头发,样子狼狈不堪。
如宝也看到了殷凤离,她有半刻怔忡,然后立马松开如珠跪着走到殷凤离跟前,死死抱住这根救命稻草的腿,哭诉道:“娘娘,太后娘娘,求你救我一命。”
第三十章 十五月夜()
殷凤离压根儿没想到夜里还会有人闯进素来无人问津的宁寿宫里,若是其他人也许还不识得她这个太后,而如宝,不可能看不出她是谁,她此时也避不及,只能认栽。
如珠回过神,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外间没有其他人,这才掩了房门,回过身又将如宝从殷凤离身前拉开,这才问道:“娘娘,现在怎么办?”
殷凤离想翻白眼,眼前这么一个要死要活的在,还能怎么办,她只能先安抚道:“有话好好说,也别跪着,起来。”
“娘娘,如宝知道错了,就让奴婢跪着吧,娘娘若能救奴婢一命,奴婢替娘娘做牛做马都愿意。”如宝不肯起身,坚持跪着,如珠拉了半天也没将人拉起来,索性由她去了。
“那本宫听着,你慢慢说。”殷凤离说是听着,可那边火锅也没停下,还唤了如珠,叫她也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