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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的那些她和皇帝间的风言风语,再插进一个信王爷,那得乱成什么样。
她偷活这一世,又是那样一个“哀家”身份,这辈子也没什么蹦跶的必要了,她只想图个清静,安候岁月静好。
为什么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愁?有什么好愁的,女人一辈子只用愁一件事,那就是嫁一个好郎君,信王真的不错,现在还在外面候着,你想跟了信王我月姐绝不阻拦。”月姐坐到殷凤离对面,拿茶杯给她倒了杯水。
殷凤离接过茶杯像是小鹿饮水一般汲取了一小口,娇花般的面容只挤出一抹苦笑,她摇头道:“嫁人这种事不该是我这个哀家考虑的问题,哀家这一辈子,只考虑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善终。”
甫一听到哀家二字,月姐还以为自己听差了,可对面女娃连说了两个哀家,她不可能听错,联想到当今太后娘娘确实是还未及笄的稚女,月姐当即从矮凳上缩到地上,噗通一声作五体投地状,这些年头她一个女子做花场生意,什么压人一等的事没见过,就算刚刚面对信王,她也是敢出口相抗的,可此时,她吓得半点不敢出声。
若是面前女娃真的是当今太后,她的脑袋肯定是要搬家了。
这女娃没拿出任何证据,她月姐便相信她的话,因为那等气度、那等才学、那等威仪,除了天家风范,她真的再找不出别的解释。
殷凤离着实被月姐这一摔吓了一跳,却见她起身笑道:“月姐之前面对信王时的胆量可不是这样的,快起来,我不是故意吓唬你,我落难于此,还多亏月姐照拂。”她不是不知道别家花楼对待姐儿的办法,稍微不如意就是一顿鞭笞,而她月姐,还真没打过罚过手底下一个花娘,她之所以自曝身份,就是看中月姐的胆量和那份大义。
她丝毫不怀疑自己在**坊的事会传入宫内,到时候**坊上下都会被问罪,那并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这坊里也没有真正坏心眼儿的人,最多也就是争风吃醋抢点儿客人而已,她只是想帮月姐脱罪。
“不不不,小的不敢!”月姐摆手摇头,一来她不敢起身,二来她腿脚都吓软了,想起也起不来。
殷凤离见状,只得亲自将人扶起来,等月姐坐好了,殷凤离才又开口道:“我流落**坊的事,可能会连累月姐,若是到时候有人找**坊麻烦,月姐只需要……”她对月姐附耳,如此这般。
月姐听着直点头,一双手揪住自己胸口的衣襟,都拧出褶子了。
见月姐听明白了,殷凤离才又叹口气道:“现在知道哀家为什么要避开信王了吧,他还不知哀家身份,虽然他迟早会知道,所以月姐所说嫁人一事,莫要再提,就算寡*妇可以再嫁,可哀家这个寡*妇却不能。”她又用哀家自称,封闭心门。
“所以外间信王,还劳烦月姐费心,替哀家打发了吧。”她估摸自己在这**坊也待不了几日了,后天便是上元节,皇帝定会发现她不在报国寺,等景珑知道她身在花间柳巷时,她还真想看看皇帝那张脸会是什么颜色。
好笑,真的太好笑!
第五十六章 良心不安()
那天夜里,唐佑寻到**坊和殷凤离碰面,她直言乃是凤凰寺琅邪放她回来的,并且还将太后娘娘那装着玉扳指和玉牌的荷包一并带了回来。
物归原主时,殷凤离才注意到唐佑手腕上的鞭伤,不免心疼,唐佑却嬉笑道:“娘娘要是心疼下属,那就多给赏钱好了,若是真心望着下属能多活些日子,娘娘便多安分,少任性罢。”
殷凤离笑着应承道:“好啊!以后哀家就在宁寿宫里养花弄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时候你别喊无聊就好。”
“娘娘做到了再说吧!”唐佑还嘴,她还不了解这个皇太后吗,那性子,忒活泼了点儿。
既然唐佑回归,殷凤离自然不用再在**坊待着,当下和唐佑收拾一番,又让月姐租了马车,趁着天还没亮,欲回报国寺。
不料马车还未出**坊的后巷,便被一人阻住去路,赶车的唐佑沉声喝道:“谁挡在哪里,还不快让开!”依她的脾气,那人若是嘴里敢迸半个不字,她立即催马碾过去。
“换做我是太后你,这个时候,便不会回报国寺送死。”那人说完,轻身跃上墙头,让出巷道。
马车上殷凤离挑帘而出,“燕王请把话说清楚。”她在这个时代认识的人实在不多,而这个皇甫弘烈,算得上是和她最不对眼的人,没有之一,所以甫一听到那种声带严重傲慢及极度偏见的声音,她就认出来人是谁。
“太后真的好记性。”在这样月黑风高的夜里,他隐身黑暗之中,她竟也辨识得出,让他觉得意外。
“那是当然,承蒙长孙殿下送哀家一只狸奴解闷,这等孝心,哀家如何敢忘。”她故意在孝心二字上下了重音,提醒燕王他们之间辈份的差距,好让他别找她麻烦。
因为他没能继承皇位,真的不是她这个半吊子的皇太后的错。
而且,关于那只狸奴,她到现在都还耿耿于怀,皇甫弘烈,好你个指桑骂槐的东西,暗地里骂她猫妖,这梁子她可是记着的。
墙头传来一阵低笑,随后又听燕王道:“本王确实有孝心,若是没这点孝心,也不至于大半夜不回王府却在这里恭候皇太后大驾,本王一直以为,太后只和皇三叔牵扯不清,没想到,就连皇十九叔,都是太后的裙下之臣,只是不知这入幕之宾,太后相中了谁……”
“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告你诽谤!”殷凤离说完才暗自懊恼,瞧把她刺激的,现代语瞬间就冒出来了。
可不是,皇甫弘烈言语里虽然一个脏字不带,但句句都戳着她脊梁骨,暗骂她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本王胡说八道与否无关紧要,要紧的是,面对这样的流言蜚语,皇三叔他会怎么做,又或者该说,皇三叔的臣民,会逼他怎么做。”
“不要拐弯抹角,要么直说,要么滚开。”殷凤离又岂能不明白皇甫弘烈的意思,这种事从来不会是君主的错,错都在媚主的女子身上,妹喜、妲己的下场自然不必说,历史上就连没做错什么事的杨贵妃,最后还不是被赐死,一根白绫结束了性命。
“本王一直把路让着的,想死你便走。”墙头上傲慢声依旧。
“唐佑,莫理他,回报国寺。”殷凤离说完回到马车里,她才坐定,马车刚起来没走几步,她便在马车内听到一声叹息,燕王的声音退却了傲慢和偏见,只有一种她无法形容的低沉。
“昨夜王皇后命人去了报国寺,以清君侧为名,奉了鸩酒请皇太后一死以谢天下。”
马车又顿住,良久,才从里间飘出一声:“这也是皇帝的意思?”她以为,她和景玥有默契,她不拆穿他和景珑篡位之事,他们留她一条命。
“之前本王以为三皇叔也不过如此,会舍你以安天下,可今日本王在**坊看到你,才恍然大悟报国寺里的太后是假冒的,本王猜三皇叔是想让人替你赴死,皇三叔这等心意,太后难道还不明了,本王若是你,便从此隐姓埋名,避走天涯。”
虽然他觉得有些可惜,她没有成为他计谋里的妹喜或是妲己,乱了他皇三叔的江山,但他也觉得可喜,至少她全身而退。
他私以为,面对生死,没有人会选择去送死,正当他准备功成身退时,却听马车里传出一声急喝:“唐佑,快,快回报国寺!”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殷凤离也想得个善终,可是,她不能让假扮她的如宝代她去送死,更何况,如宝怀着皇帝的子嗣,这一尸两命,叫她如何舍她们而自己偷生,她若是脚底抹油跑路,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于是黑夜里,皇甫弘烈只看到载着她的那辆马车往报国寺方向急驰而去。
第五十七章 死里逃生()
古寺深深,唯后方禅院,方有颤颤巍巍一点光亮。
如珠跪在蒲团上,她身前放置着一张矮几,其上托盘中搁着一把匕首、一条白绫以及一杯毒酒。
她头戴冕旒,身披太后娘娘那身金凤银鹤的凤装,以前她还以为这凤装了不起,也幻想过自己穿上是个什么样,可如今真的穿上身,她仿佛才知道,太后娘娘内里的那些无可奈何,穿上凤装便要以死作为代价,她宁愿做一个小小宫婢,哪怕苍白一生,她也认了,总好过没命。
是的,昨日刚入夜,便有人端着面前的三件东西觐见太后,说了一大堆大道理,无非就是要太后娘娘晓以大义,一死以谢天下。
扮作太后的如宝当即就惊骇呆了,关键时刻,还是陈尚宫出面,说是太后要体体面面地走,于是扶了如宝回后房,说是沐浴更衣,而她趁机换了太后的凤装,如宝怀有身孕,曾和她又是姐妹一场,她岂能眼看着她一尸两命。
一腔热血酬知己,说起来真的很简单,不过就是一瞬间的慷慨激昂而已,可当她如珠跪在那三件自裁之物的面前时,她还是胆怯了,她为自己这种滥好人的高贵情操而想放声大哭。
她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即便她只是一介宫婢,她也看得清形势,那些人来势汹汹,就算她自己不动手,待天亮之前,有的是人会来帮她一把,他们势要太后死,她不可能活着看到日出,虽然报国寺山头的日出非常美丽。
而她也知道,外面那些人之所以让她自己动手,就是不想让她死得太难看,毕竟扭曲挣扎的尸体怎么看都不会是自*尽的样。
可她又在等什么呢?等天降奇迹,还是太后回来?
如珠摇了摇头,太后娘娘回来了又能怎样,免不了还是一死,可她想看着太后娘娘活着,太后娘娘总是说人人平等,那样的天真无邪,谁都想要守护的。
她的手伸向毒酒,拿起来放在嘴边时又顿住了,她想起来太后娘娘曾无数次的抱怨,什么入口封喉都是放屁,五脏六腑的绞痛这不是人能够承受的。
所以,她放下毒酒,选了白绫,起身抬了个脚凳,站上去将白绫绕过房梁,打上死结,再把脖子套进去……
只要她死了,太后娘娘便可以活着,不用再待在宫里耗费青春,天大地大也不如她的太后娘娘的心大,只要太后娘娘活着,总有容身之地。
“娘娘,如珠去了,您好生珍重,若有来世,再做姐妹。”以她低贱宫婢,死后却能葬入太后冢,按照太后娘娘的思维,她这辈子应该算是赚了才对吧。
房门外,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听得房中传出木凳倒地之声,又见悬在梁上的身影蹬腿抖动,这才跑去外间通报。
“刘尚宫,太后娘娘悬梁自尽了。”侍卫回禀道。
那微微发福的老宫奴只露出冷笑,“算那个小女娃识趣。”她本来还以为要等她下令用强的,“太后的遗体别磕着碰着。”刘尚宫如此吩咐,就算皇帝追问起来,太后是自*尽的,与人无干。
小女娃毕竟年幼,当然不会是她主子王皇后的对手,王皇后善妒,即便是太后,触到王皇后底线,那女人也不会心慈手软。
“哀家以为,如果哀家上吊的话,作为仆从,应该会伸手搭救哀家一把,而不是站在一旁说风凉话!”
这一句句急怒攻心的话语冲破黑夜的魔障,把刚完成王皇后使命正松一口气的刘尚宫吓了个半死,紧接着就见一纤瘦身影飞奔而至,那些护卫在刘尚宫的指示下本欲阻拦,却纷纷中了唐佑的毒针,接二连三地倒地不起。
殷凤离踢开禅房的门扉时,悬在梁上的人已经不动弹了,她立马抱住那人的双腿,把人从白绫的套口里解下来,掀开她覆在面上的冕旒珠串,一见是如珠,殷凤离当即潸然落泪。
她何德何能?能让这个蠢顿如猪的丫头舍命相报。
殷凤离将人放平,捶着她的胸口嚎啕:“醒过来,给哀家醒过来,你是哀家的人,哀家没叫你死,你就得给哀家好好活着。”
这是唐佑第二次看到太后娘娘用嘴对嘴的方式救人,虽然她觉得不可思议,但她想,如果如珠能活过来,她一定拜太后为师,学这个太后所说叫什么“人工呼吸”的招式。
而刘尚宫,哪曾见过这等救人的阵仗,她只听过那些怪力乱神的故事里,吸人精血的妖精,方才有这般动作。
等如珠冷不丁恢复那一口呼吸时,刘尚宫尖叫一声,后退时被门槛所拦,当即摔了个四仰八叉,狼狈不已。
“妖精!妖精!”刘尚宫大呼小叫,连死人都能被她弄活过来,除了妖精,她想不到别的怪物。
殷凤离才不管刘尚宫,只等如珠清醒。
如珠只感觉恍如隔世,可抬眼就见太后娘娘鼻涕眼泪挂满脸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