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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御医都哆嗦了,慌慌张张回了声太后身体康泰,便匆匆告退了。
唐佑这才问皇太后:“就这样放那个狗腿御医走吗?”
“不然还能怎样。”殷凤离笑嗔一句,“不放他离开,这谣言岂能散得出去。”她转头又对陈尚宫道:“告诉柳公公一声,就说哀家身体不适,回宫歇着去了。”她可要回去补眠了,要不等大风大浪来时,哪儿还会有安身觉睡。
“还有,这给孕妇补身子的药,天天给哀家炖着,大张旗鼓地炖着。”殷凤离那笑声,虽算不得阴险,却也十足奸诈了。
她王皇后道高一尺,想借谣言除她这个皇太后,那她殷凤离就魔高一丈,给她个谣言造,看看这妖风刮到最后,倒霉的是谁?
景珑回到宴席上时,柳公公来禀,说是皇太后身体不适,已经回了宁寿宫,他只能掩下失望,看着席间觥筹交错,越发觉得无聊。
信王和信王尊妃是珊珊来迟,所以景珏入席后,自然自罚三杯予以赔罪。
听闻皇太后离席,景珏也是失望至极,他只在席上坐了一小会儿,便起身离席,不敢去宁寿宫惹人猜疑,只去了他们约定之地,宫里太和湖旁的水榭,水榭前有棵杨梅树,此时枯叶落尽,正冒新芽呢。
他取出藏于衣袖里的葡萄枝桠,嫁接在杨梅树的新枝里,这才独步而去。
当很多年后,殷凤离偎在缠满葡萄藤的杨梅树下吃葡萄时,她最常念的一句便是:“世间只闻藤缠树,哪曾听过树缠藤。”
第六十四章 妖风直上()
襄王府邸。
景玧见过幕僚,又自己煮了碗茶,这在茶沫上写字的手艺,还是他费了许多周折才从宫里学来的,闲来无事,便邀上几个太学生里的文人雅士,自煮、自写、自饮。
遇到愁时便写个愁字,一口喝进腹里,倒也爽快,遇到好事便又写个喜字,装进肚子里也是志得意满。
此时却见他写了个惑字,也不喝茶,只盯着茶碗在看。
他不明白,能想出如此有趣茶艺的皇太后,明明在后*宫也是极为低调的主,为何会有如此多的非议在身,那样狂吹不止的妖风孽火,真能把人烧成灰。
这皇太后的生死与他襄王无关,但乱了朝纲,他便不能坐视不理了,要不有负先皇授他这个承载辅佐之意的“襄”字了。
正巧襄王妃回府,见夫君在后堂饮茶,不免近前坐下,也讨了一杯来喝。
“夫人在中书令大人府上和几位名媛赏梅,怎么这么快就回了?”这还没到午膳时间,不免令景玧犯疑。
姬湘云温笑摇头,举手投足间都有儒家礼仪之典范,回道:“这些日子妾身哪儿都不去了,就在自个儿府上待着,外面的疯言疯语相信夫君定也是有所耳闻才是。”
“本王也听到风声了,听说太学生那边早传得沸沸扬扬,连令尊都压不下哪些声势,还有几个闹得最凶的,竟还要上奏皇帝惩治后*庭妖孽,夫人您说,这皇太后怀孕,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襄王猛地拍了桌子,毕竟他也是皇家人,帝室的面子,他无论如何都丢不起。
姬夫人按住夫君拍红了的大掌,轻抚心疼道:“这流言止于智者,夫君也不要去趟这浑水,免得日后惹祸上身。”
“嗯,那夫人是何看法?”景玧瞅着姬湘云,他的这位正室夫人虽然没有绮艳的容貌,但品行才学却是让他这个大男人都心生拜服的,他素来横勇无敌,要不是得这位夫人相助,怕也只会在人前落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之称了。
“看法倒谈不上,妾身给王爷您理一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还行。”姬夫人倒了襄王那杯写着“惑”字的茶,重新给襄王满上一杯,这才缓缓道来。
“先说大不敬的,若是皇太后真怀了孕。”即便在自家后堂,姬夫人还是把声音压得极低,只面前王爷听得到,“那腹中之肉无非三种可能,野种、先帝遗腹子亦或是当今圣上的,野种的话还好办,这天家要抹杀掉一个人会有多难?先帝遗腹子也好办,这还是喜事一桩,怕就怕在第三种可能,若是真的,天下人怎能容得下那样欺霸嫡继母的昏君,这皇甫家的天下怕就要乱了。”
襄王沉了脸色,只道:“这不过是谣言,皇太后要是没怀孕,那谣言自然不攻而破。”
姬湘云摇了摇头,轻声道:“皇太后要是没怀孕,那就是被人冤枉陷害,那背后操纵之人所谋为何?夫君可想过。大夏朝国泰民安,有几个人敢跳出来造反?而一旦朝廷失德、失政,那些暗伏小人要做的就是窃国大罪。”
“所以夫人之见,这一次是有人背后煽风点火,要坏我大夏根基。”襄王沉怒,他脑子里早浮现出罪人之貌,“燕王一直不服老三登基为皇之事,要说他背地里搞小动作,本王绝对信。”
姬湘云想了想,即点头又摇头道:“燕王有嫌疑,但燕王也是姓皇甫,妾身觉得燕王不至于为了问鼎皇权而使皇室蒙羞,倒是外戚王氏,这些日子就属他们一族闹得最凶,王氏要真弄倒了太后,倒也罢了,就怕扳不倒皇太后,那这王氏便要顶个造谣生事、惑乱朝廷之罪,若再被殷氏抓住痛脚,倒扣一个逆谋窃国的帽子,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了。”
“所以夫君,这些日子少出门,少见人,就在府里陪陪妾身,而且王爷好久都没帮妾身画过眉了。”
襄王叹了口气,他虽常年布有耳目,但若无这个夫人,他哪里能分析得如此透彻,当下应了姬夫人的话,命府中小厮闭了府门,从今日起,拒收拜帖。
另一边信王府邸,景珏正和两个兄弟在葡萄园里煮酒论剑,聊得好不热闹,这园子里的葡萄藤才过了休眠期,刚冒出芽尖儿,所以满目仍旧还是枯藤,没一点儿绿意,但这葡萄苗来自西域,品种珍稀,又是景珏从小亲自种下的,所以景珏搬入这信王府时,连同他养的葡萄园也整个搬了过来。
那一夜他七窍出血,她拥他入怀,他永远也忘不掉她满目惊恐又心疼他的模样,她一边给他擦满脸血迹,一边说着乱七八糟的话,抱怨没有移动电话和救护车什么的,他到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
他觉得累,躺倒在她怀里,迷迷糊糊间听到她说起葡萄酒,而他只吃过葡萄,没喝过葡萄做的酒,听她说得天花乱坠,什么波尔多、教皇、鹰啸、拉菲……想来她说的那种鲜红如宝石般的酒液应该极美味才是。
所以他折了一支自己葡萄园里的枝桠留给了宫里她,等到开花结果时,他便有她所说的什么葡萄酒喝。
虽然不知要等多少年,但他原意等下去。
就像他们这一辈子,她是皇太后,他是信王,除了等,还可以做什么?
她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劝他忘了她,可他做不到,即使他再也触碰不到她,那他也要做她的月光,远远看护着她,照亮她已然黯淡的前程。
景珞和景琰看到他们的十九哥又走神,以为他们十九哥还惦记着**坊的那个笑儿,不免又是一番戏谑。
景珏只是摇头,那女人若只是什么笑儿,那他何来这许多的愁。
这边正惆怅着,那厢信王尊妃正打道从葡萄园前经过回她的解语轩,那般招摇声之大,不禁让景珞和景琰同时皱起了眉。
“哥,你怎就不管管那女人,一天到晚招摇过市,进进出出身边除了女眷,还带着好几个侍卫,你也不怕人说闲话。”景珞呛声,还故意把声音放大了来,他可是听到了一些风声,说那个女人和贴身侍卫鬼混上了,让他十九哥绿云罩顶,他岂能容那个女人嚣张。
外面王语嫣听到景珞的话,不但不生气,反倒扭腰摆臀踱步进了葡萄园,给景珏道了个万福,这才娇声娇气地道:“小叔子这话就不对了,本王妃身边的侍卫,可是王爷亲自允了的。”
见景珞噤声,王语嫣又转眸千娇百媚地睇向景珏:“你我大婚当日,洞房中所说之话,王爷可还算数?”
“自是作数的。”景珏温温回了王语嫣的话,“这辈子,是我景珏负了你,所以你要做任何事,本王都不会过问,只随你意。”
王语嫣娇笑连连,反过来又对上景珞和景琰,拔高了音调道:“两个小叔子可听到了,王爷都不介意,你俩瞎嚷嚷什么,把本王妃说得下*贱不堪,到最后损的还是王爷的面子,我要是你俩,就算看到什么,也把嘴闭严了,这人言可畏,就算是当今皇太后,那样尊贵的地位,还不被人说得跟娼*妇一般身败名裂,我王语嫣可不想步皇太后后尘,更不想连累王爷。”
她撂下狠话便转身而去,却没料到一向温和有礼,在她看来甚至有些懦弱无种的信王爷,却沉声喝了一句:“站住!”
王语嫣以为那是错觉,信王爷的声音怎会带着怒气?他从来对她不理不睬,如今会生气,倒是奇哉!
“王爷有何吩咐?”她吴侬软语地回道,甚至还当着景珞和景琰的面依偎进景珏的怀里。
景珏目不斜视,正声问她:“外面怎么说皇太后的,说来听听。”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怒火,才不至于向她动手。
王语嫣最见不得自己夫君对她那种视若无睹的眼神,只冷笑道:“信王倒是挺关心皇太后的事呐,可本王妃不想说,信王能奈我何?有本事自己出府听去,西市桥洞下还有说书的,什么皇太后卖弄风尘、春风几度、蓝田种玉等等段子,包王爷您百听不腻。”
说完起身,又张狂地讥笑一番,这才娇哼一声扭臀而去。
景珞和景琰只看到他们的十九哥,青筋都现于额头,不知是被王语嫣气得,还是因为那个皇太后的蜚短流长。
第六十五章 害人害己()
二月十二,正逢花朝之庆,不仅民间会在这一天向花神祝寿,就连宫中也会依照礼俗祭奠花神,后妃们更是纷纷踏出各自宫苑,一边赏花,一边拜花神,祈求花容常驻、青春不逝。
殷凤离也出了宁寿宫,宫里御花园一年四季都有花可赏,而二月里,正是杏花满树白的时候,所以杏花园里,自然人多热闹,那些嫔妃及宫娥采女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殷凤离远远看去,像极了五彩斑斓的热带鱼群。
“难得天转暖,这人竟是都出来沾染地气了。”殷凤离揉着怀里的明珠,那小东西也因冬日过去,眼神不再是昏昏欲睡的懒样,而是炯炯有神,就想从她怀里蹦出去,在草地里扑花弄草。
唐佑看到杏花园里的宫人,一见到她宁寿宫的鸾驾,不但没前来相迎,反倒纷纷避走,正恼着,回头又见她那不争气的皇太后只顾弄猫玩,不禁低怨道:“太后娘娘,外间妖风不止,现在咱宁寿宫可怎么处?”
殷凤离还在给明珠抓背,一脸不在乎的样,“既然是故意落了把柄给人说,那么这时候不论有什么样的苦,都得自己受着。”她本来是想说既然是自己选得路,就是吃屎也得咽,可这话毕竟有些恶心人,她只换了个雅一点儿的说法。
“娘娘!我以为你是要让王皇后那帮背后弄鬼的小人得个造谣生事的教训,可现在流言蜚语越弄越大,这三人成虎,要是皇帝信以为真,真赐娘娘一死,那才冤枉呢!”陈尚宫这些日子跟着殷凤离倒是学了不少隐忍的本事,可每日里她都活得战战兢兢,生怕哪天圣旨到,赐死皇太后,那她这个掌事尚宫,跟着也会倒霉。
“可不是,现在王皇后定是在看咱们宁寿宫笑话,想来就气。”唐佑也插嘴。
“哀家自毁名誉可不是要害王皇后,谣言这东西就是把双刃剑,砍别人越狠,反噬己身时也越是入骨三分。”王皇后若是不起害人的歹念,便不会惹火烧身。
“而且……”殷凤离嘟嘟小嘴,亲了明珠一口,在它额头上那个银灰色的王字上印下胭脂红,再一看,平日里霸气的小东西瞬间变得讨喜多了,她望着那个“王”字笑道:“而且哀家要对付的不是王皇后,而是另有其人。”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皇后驾到”,殷凤离回转身,却见王皇后领着三夫人以及数位嫔宫款款而来。
见到她这个皇太后在此,王皇后倒还大气,端端过来见了礼,身后妃嫔自然不敢怠慢,王皇后只须福身一礼,那她们这些做妾的,却要跪地行大礼,刚要跪下去,却听王皇后道:“这冬日刚去,地上仍旧冰凉冻骨,太后心地仁慈,这跪就免了罢。”
殷凤离这边还没准呢,那边妃嫔纷纷福身道来一礼,殷凤离也懒得叫她们免礼,眼光只盯着怀里明珠,让那帮妃嫔就那么半蹲的尴尬着,那些人既然只听王皇后的号令,那这免礼的话,自然也由她王皇后说去。
果然,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