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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地上的积水基本上已经没有了,而虎牢关内外却是尸体成推,在虎牢关外的一座山上,堆放着成百上千的尸体,秦军的将士正手持着火把,将其全部焚毁。
熊熊烈火开始蔓延,战后的虎牢关上空陇上了一团浓烟,由于战斗是在雨中进行的,所以虎牢关的墙壁上并没有什么血迹,就连地上的血沼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淡淡的血腥味之外,就是雨后的清新。
这时,从西方的道路上滚滚而来了一批士兵,同样打着秦军的大旗,但是与之前的清一色骑兵相比,装备和士兵的强壮就稍微弱了许多。
一个身穿长袍的中年男人骑在一匹战马上,目光正不暇地打量着前方的一切,而在他的身后,则是一队穿着华丽,持戟的士兵,士兵分散在一辆罩着华盖的大型马车两边,十六匹清一色的栗色战马拉着那个华盖马车,缓缓地向前行驶,而马车上面则端坐着一个身穿龙袍,头戴龙冠的白净少年。
“王司徒,前面就是虎牢关了吗?”身穿龙袍,头戴龙冠的白净少年掀开了窗帘,对行走在车辆最前面的那个骑马的中年男人喊道。
“是的陛下,秦王殿下已经攻克了虎牢关,目前正在为陛下准备寝宫。”司徒王允满脸青须,身材魁梧,停住了前进中的马匹,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那坐在华盖大车里的少年正是当今大汉的天子——刘辩。
刘辩自从做了皇帝,先是受到何进摆布,又受到董卓的威胁,后来在函谷关幸亏马超杀了董卓,在马腾父子的帮助下,他落脚长安。在长安安安稳稳地当他的皇帝,养尊处优些许年后,忽然想起旧都,便下令让马超率兵东进,占领司隶。
可巧马超也正想入主中原,二话不说。当下应允,亲率三万铁骑在前,而让王允、杨彪、陈群等公卿率领步兵在后,一面押运粮草,一面护卫刘辩。
“秦王勇武,朕就知道,他不会辜负朕对他的厚望的。只是,洛阳旧都残破,已经无从下脚……”
王允道:“陛下。司隶连续遭逢战乱,百姓流离失所,早已经迁徙到其他各州郡去了,如今陛下莅临司隶,要想恢复旧都,只怕还需要好几年的光景,秦王的意思是,带着陛下去魏国的昌邑。听说昌邑城之大,堪比当年旧都……”
“嗯。朕也想去昌邑看看,在长安住的太久了,这还是朕第一次出来走动。自立为王的曹操若是听闻朕去了,不知道做何感想……”
王允道:“陛下放心,秦王的意思是,天子巡幸和讨伐曹操同时进行。这样,那些自立为王的人就没有口实了,若是敢违抗,就是造反,陛下可下诏号令天下诸王一同讨伐。”
“妙极妙极。秦王当真想的深远,快走快走,朕要去虎牢关见秦王。”
“诺”
王允答应了一声,下令继续前行,一方面派遣斥候去虎牢关通知马超。他悠闲自得的骑在马背上,心中暗想道:“秦军东进,秦王又有天子在手,号令天下谁敢不从?首付中原之日,指日可待。何况,凉王率领十万西凉铁骑已经进驻关中,抵达中原之日更是不远,到时候那些自立为王的诸王们,哪个敢不听从天子号令,就是造反,以天子之令,予以诛杀,实在是上善之策……”
刘辩坐在华盖的大车上,心中对中原充满了期待,他做皇帝已经好几年了,每次听到马超说起关东哪个人又自立为王了,他的心里就很难受。此时,他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入主中原,必然能够铲除那些个自立为王的人,然后再让大汉的天下恢复统一……
巍峨的虎牢关,所有的将士因为大汉天子的亲临而感到无比的荣幸,在他们的心里,天子是高不可攀的,平时能见到天子一面,都是很难很难的事情。所以,当天子坐着马车缓缓地驶进虎牢关时,将士们都争先恐后的张望。
刘辩走到了马车的边缘,看到所有的将士都在向他行着注目礼,使得他更加的娇贵。
“臣马超,见过陛下。”虎牢关的城门前,马超率领张绣、钱虎等数十位将校列队在那里,见到刘辩的车架到来时,马超便策马向前,止住了刘辩前进的道路。
一行人停在了虎牢关前,刘辩站在马车上,遥指着虎牢关,大声地说道:“秦王英勇,所过之处无人敢抵挡,朕有秦王当开路先锋,实在是朕之福气啊。”
“陛下过奖了……”马超依旧身披铠甲,手拿武器,骑在高头大马上面,丝毫没有下马拜见的意思,而他身后的张绣、钱虎等人也是如此。
王允在刘辩的车架前面,看到马超和部下都是如此,便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暗地叫道:“马儿长大了,气焰嚣张更甚了,只怕陛下此次东巡只是马儿的一枚棋子,是借天子东巡之名,为他自己谋取中原做个铺垫。我身为当朝司徒,夹在秦王和陛下之间,到底该何去何从?”
马超斜视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王允,没有予以理会,策马到了刘辩的身边,对刘辩说道:“陛下,虎牢关的城门窄小,陛下的华盖大车太过庞大,请陛下下车骑马,与臣一起入关,这华盖大车可就留在关外,回头在虎牢关的东门外再建造一个华盖大车,拉着陛下一路东巡不迟。”
“秦王言之有理,朕这就按照秦王说的去做。”刘辩想都没想,便直接跳下了车,他那双一尘不染的龙靴上,立刻便沾上了地上的泥巴,双脚陷在了里面,弄得整个脚踝都是淤泥。
马超看后,心中冷笑了一声,转身对部下道:“给陛下备马”
王允见刘辩弄得一退泥巴,急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搀扶着刘辩,对马超说道:“陛下乃万金之躯。岂能遭此罪?秦王殿下……”
“怎么?陛下都说要骑马进城了,难道王司徒没有听见,想要抗旨不成?”马超直接打断了王允的话语。
王允不再说话,心中却是很不爽,周围都是马超心腹,他只孤身一人。也只能隐忍了。
“王司徒,秦王说的没错,这是朕的意思,朕虽然是万金之躯,难道连下地走路都要人扶吗?再说,秦王这也是在锻炼朕的体能,骑马射箭都是秦王教给朕的,这两年来,朕已经很少骑马了。如今骑马入城,也无不可。”刘辩对马超十分的信任,这几年来,他一直被马超“保护”着,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马超提前安排好的,让他失去了一些人生的乐趣。
“臣惶恐……”王允俯身拜道。
刘辩道:“无妨,司徒大人也是为了朕着想……”
说话间。马超的部下便牵来了一匹战马,来到了马超的身边。向着马超拜道:“秦王殿下……”
“嗯,把战马交给陛下后退下”马超道。
“诺。”
刘辩已经很久没有骑过马了,在长安的皇宫里时,进出都是乘坐步撵,他除了在自己的房间里走路以外,其他的时间基本上就没有用过双腿。此时看到战马,心里面充满了喜悦。
他径直走到了战马的身边,刚伸出手想去抚摸战马的背脊,却见那匹战马突然受到了惊吓,发出了一声长嘶。两只前蹄高高扬了起来。
刘辩吃了一惊,吓得一屁股向后倒去,幸亏王允及时搀扶住,才不至于让刘辩一屁股坐在淤泥当中,挽回了天子的尊严。
“秦王殿下,你怎么可以让陛下骑这么顽劣的马匹?若是陛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怎么向天下人交待?”王允搀扶着刘辩,怒视着马超,大声地呵斥道。
马超冷笑了一声,策马走到了王允和刘辩的身边,将手中长枪直接刺向了王允。
王允吃了一惊,但是却面不改色,身子也没有躲闪,只是直直地望着马超,在他看来,马超虽然只手遮天,但是还不敢当着刘辩的面随便杀死公卿。
马超见王允不躲,及时收住了力道,亮银枪的枪尖与王允的喉头只相差一丁点距离。他怒视着王允,吼道:“王司徒,请松开陛下,本王这是为了陛下好。”
王允反驳道:“为了陛下好?你让陛下骑这等顽劣的战马,万一摔坏了陛下,那又该如何是好?陛下乃是万金之躯,万一……”
“王司徒本王清楚的记得,本王在离开长安时和你说过,陛下乃是天下人的陛下,不是你王允一个人的陛下,你没有必要事事都要替陛下拿主意吧?”马超打断了王允的话语。
“秦王殿下为陛下拿的主意还少吗?老夫真是搞不清楚了,这天下到底是姓刘,还是姓马?”
马超收起了手中的亮银枪,呵呵笑道:“姓刘也好,姓马也罢,总之不管怎么轮,都不会轮到姓王的。”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有谋反之心?”
马超没有理会王允,在马背上朝着刘辩抱拳道:“陛下,臣也是为了陛下好,臣对陛下可是忠心耿耿啊,想当年臣手刃董卓,把陛下从董卓老贼的魔爪里救了出来,一路带着陛下来到了长安,与臣父凉王殿下共同协助陛下重新建立朝廷威信,而来已经有数年了,若是臣真的有谋反之心,陛下安能活到今日?”
刘辩听后,点了点头,说道:“朕对秦王从未有过怀疑,秦王乃是血性的汉子,做事自然会很热血,今天的事情,秦王和司徒就不要再计较了,再说,朕也没有受伤嘛……”
“陛下能够理解臣的苦心,臣就算死也无憾了。其实,臣这样做都是为了陛下好。陛下养尊处优,疏于体格训练,如果连一匹烈马都驯服不了,又何以驯服天下百姓为陛下尽忠?臣的这一番苦心,还请陛下体谅。”
刘辩道:“秦王,你对朕如何,朕心里明白,以后就请秦王不要再说类似的话了。朕现在就用秦王教给朕的方法来驯服这匹烈马,若是朕连这匹烈马都驯服不了,那朕还怎么做天子?”
马超的脸上露出了一番微笑,说道:“陛下言之有理,臣佩服万分。”
刘辩二话不说,一把推开了王允,命令道:“都给我闪开,朕要亲自骑上这匹战马的马背,让天下的人都看看,朕乃是大汉的天子,天子岂有驯服不了的马匹?”
王允十分担心地道:“陛下,臣觉得这大大的不妥,不如……”
“司徒大人休得多言,朕意已决。”刘辩撸起了宽大的袖子,整理了一下头上戴着的皇冠,猫着腰,便要开始驯服那匹战马。
马超看都没看,调转了马头,对身后的人说道:“来人啊,将那个没长眼睛的人给我拉下去砍了,居然敢用如此顽劣的战马伤害陛下,本王看他是活腻味了”
一声令下,两名武士立刻将刚才那个牵马的士兵给抓了起来。
“大王,小的冤枉啊,求大王饶命啊,小的不是故意的,求大王饶了小的吧……”士兵吓得面如土色,他是按照马超的意思去做的,可是到头来却要面对人头落地的境界,心中极为不爽,便大声地叫了出来。
“你放心的去吧,你的家人我会十倍的照顾的。”马超不痛不痒地打断了那个士兵的话语。
那个士兵听后,立刻止住了叫声,他明白马超这话里的意思,不再叫唤了,朝着马超拜道:“大王,小的去了。”
刘辩见马超要杀人,便急忙叫道:“秦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这人身体健壮,又是秦王亲卫,杀了可惜,不如让他戴罪立功,在战场上多杀几个敌人,将功补过。”
马超听了刘辩的这番话,立刻皱起了眉头,但是对于刘辩的话语,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摇摇手,示意放人。
“我刚刚离开长安两个月,陛下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难道真的是王允在背后搞鬼?王允在长安无权无势,司徒之位早已经被我架空,就连杨彪也是如此,那些心向刘家皇室的大臣都已经所剩无几,若不是他们名声在外,我早已经将他们统统除去了。陈群说的没错,这是一股暗流,我必须重新将陛下掌控在我的手里。”马超阴郁着脸,暗暗地想道。
战马并不算顽劣,只是刚才是那个士兵在临走时用针扎了马的屁股一下,才使得战马受惊,有了前面的那一出。
刘辩用马超教授给他的骑术,根本没有费什么力气就骑上了战马的马背,高兴的他屁颠屁颠的。
马超见后,也微笑了起来,对刘辩道:“陛下神勇无敌,臣佩服万分。既然陛下已经驯服了战马,就能够驯服天下,天色也不早了,陛下也鞍马劳顿了一天了,请关内休息。”
“好,秦王前面带路。”
马超转身向虎牢关里走去,将亮银枪高高举起,列队在两边的将士们都一起欢呼道:“臣等叩见陛下。”
“免礼”马超抢先回答了出来。
众人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