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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肩膀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显然已经有人来给他处理过伤口,只是衣衫还还没来得及穿好。他一看见离儿走进来,急忙伸手将肩膀上的衣衫往上拉了一下,离儿已经高兴的跑了过去:“三叔,热水!”
刘轻寒微笑着接过来:“离儿真能干。”
“咯咯,咯咯咯咯。”
这丫头立刻得意的笑了起来。
不过,刘轻寒刚刚端着杯子,就看到跟在她身后进去的那个男孩子。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个人同时问出口,刘轻寒愣了一下,才微笑着说道:“我是来做客的。你呢,你是谁?”
离儿回头一看,立刻嘟着嘴走到刘轻寒身边,指着他道:“三叔,这是个坏家伙,刚刚他一直揪我的头发!”
“哦?”刘轻寒看了看她,然后转头看向那个男孩,嘴角含着微笑:“你是男孩子,怎么还欺负小姑娘?”
“谁欺负她啦?!”那男孩立刻红了脸,嚷嚷了起来:“我都说了,我没看过,看看怎么了?”
“……”
“你们中原人就是小气!”
刘轻寒原本笑眯眯的,这个时候倒是怔了一下,看着那男孩子:“你是”
这孩子见终于有人对自己的身份感兴趣了,可算戳到了他的痒痒肉,立刻得意洋洋的扬起小脑袋:“我是央初王子!”
我的心里微微动了一下。
央初王子!
当年在胜京,那个肉团儿一样的小王子,又刁钻又任性,还有些傻乎乎的,十分惹人疼爱,虽然我和他只相处了很短的时间,可对这个孩子却是印象深刻,也格外的喜欢他。
七年不见,他长高了,只是也变瘦了,那张轮廓分明的黝黑的脸也不像过去那样肉呼呼的,瘦下来了之后便隐隐现出了一些少年人的清朗俊逸,尤其眼睛特别的大,又黑又亮。只是稚气未脱,还带着几分小时候的可爱。
让人想要去惹得他炸毛乱跳。
刘轻寒一听到他的名字,也愣了一会儿,说道:“你是草原的王子?”
“当然!”央初王子这下更耀武扬威,鼻子都快扬到天上了:“我爹可就是鼎鼎大名的铁骑王!嘿嘿,怕了吧!”
别人犹可,离儿看了他一眼,瘪瘪嘴:“原来王子就是这样的哦!”
“……”
“像个傻瓜!”
央初原本得意洋洋的,一听她的“评价”,顿时傻眼了,看着她:“啊?”
第870章 你不要逼我!()
一听到离儿那牙尖嘴利的评价,我第一时间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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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刘轻寒就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而看到他这样一笑,央初的脸色更难看了,看着离儿,声音都发抖了:“你,你”
“咳咳,”刘轻寒大概也觉得自己一个大人,这么嘲笑一个小孩子实在不应该,急忙敛起笑容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的说道:“离儿,你怎么能这么说说央初王子呢?这样太不礼貌了。”
离儿一听就委屈了:“三叔!他刚刚揪我头发!”
“都说了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看。”
“那我看你的头发,也揪着看?”
说起来央初也是个任性刁钻的孩子,不过碰上离儿,他好像是彻底吃瘪了。只是,被这么一番奚落,他还没有生气,而是气鼓鼓的走到离儿面前,将脑袋歪着伸到她面前:“你揪你揪,给你揪!”
离儿愣了一下,又撅着嘴偏开头:“谁没事揪头发玩儿啊。”
看着这两个小孩子置气的模样,我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刘轻寒也憋着笑,伸手拍拍离儿的小肩膀,又对央初笑道:“好了,你们俩别闹了。”
大人开口了,他们两才消停了下来。
刘轻寒又微笑着说道:“央初王子,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央初瘪瘪嘴,这才半委屈半怨怼的说道:“我在胜京呆得无聊,洛什哥哥他们过来,我就跟着过来了,谁知道来了这边他们都干他们的去了,连个理我的人都没有,也没有小孩子陪我玩……”
说到最后一句,他又看了离儿一眼,眼神已经有些可怜巴巴的了。
刘轻寒一听,便笑着说道:“正好,离儿可以和你一起啊。”
离儿立刻嚷了起来:“三叔”
“离儿,你们差不多大,应该可以做好朋友啊。况且,央初王子也说了,他不是故意揪你的头发的。”
“那我也不要!”
“离儿别任性……”
他们两这么说着,央初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离儿,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我知道这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一个人玩没意思。”
听到有“好玩的地方”,离儿的心思活络了起来,睁大眼睛看着他,央初立刻乘胜追击的说道:“这里很多马哦!”
“马?!”
离儿一听,眼睛亮了。
我知道这丫头很喜欢骑马的,这一路上过来大家骑马骑得大腿都磨出泡了,一个个叫苦不迭的,可她还能忍住,所以一听央初这么说,她也大感兴趣。
“对啊,后面的马场,很多好马。还有小马驹,特别可爱,我经常去喂他们吃草!”
“真的吗?”
“嗯嗯。还可以在那里烤肉,我会烤很香的羊腿,包你咬一口就是一嘴油。”
离儿越听越感兴趣,眼睛都亮了起来。
刘轻寒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道:“那你跟央初王子去玩吧。”
离儿回头看了他一眼,脸色一正,突然说道:“不要。”
“啊?为什么不要?”
“离儿你为什么”
“我要照顾三叔。三叔受伤了。”
刘轻寒急忙道:“傻丫头,三叔的伤已经包扎好了,没关系的。”
“不行!”离儿走到他身边,伸手挽着他的胳膊:“我要留下来照顾你。”
刘轻寒看着她小小的胳膊,却那么坚定的动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好像不知道是感动,还是不知所措,只轻轻的道:“离儿……”
一道阴影慢慢的覆上了他的眼睛,他转过头来,倒是愣了一下,但还没开口,离儿也抬起头来,一看见我,立刻高兴的叫了起来:“娘!”
我走到门口,微笑着看着他们。
离儿跑过来一下子扑进了我怀里,我伸手拍了拍女儿弱小消瘦,却仿佛能担得起千钧重担的肩膀,又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央初王子瞪圆了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我笑着道:“央初王子,你还记得我吗?”
“你”
“这么多年不见,你是不是忘了?”
他看看我,又看看我怀里的离儿,又想了一想,一下子张大了嘴:“你”
我笑道:“好久不见了。”
离儿抬起头看着我:“娘,你认识他?”
央初的目光闪了闪,却出乎意料的突然偏过头去,嘟着嘴:“谁认识你啊!”
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了一下,我带着离儿走到他面前,说道:“小王子?”
他愤愤的不肯看我,嘴撅得都能拴一个油瓶了。离儿气不过,闹道:“我娘好好的跟你说话,你干嘛这个样子?”
“……”
“喂!”
央初这才回过头来,眼睛微微有些发红,好像一只小兔子似得:“那个时候,我还特地第二天去找你玩,结果你就不见了。洛什哥哥去找了你们好久,只带回黄大哥,你就不见了。”
“……”
“你连再见,都没跟我说,你就走了!”
“……”
我一时愕然。
当初我离开胜京,的确是仓促之下的决定,当然也不可能去跟谁说再见,却没想到,这个小王子既然还记挂着我,气我的不辞而别气到现在。
看着他委屈的模样,我心都软了下来,蹲下身去看着他的眼睛,温柔的说道:“对不起。”
“……”
“那个时候我是有急事才走的,所以没有跟你道别。”
“……”
“小王子,不要怪我,好不好?”
他还气鼓鼓的,但看着我温柔的模样,又有些气不下去了似得,闷了好一会儿,才小小声的说道:“既然你道歉,那我大人大量,就不怪你了。”
我立刻笑了起来:“谢谢你的大人大量。”
“那,你陪我玩儿吗?”
“对不起,小王子,这一次我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在不能陪你去玩儿。”看着他失望的低下头,我说道:“不过,可以让我的女儿,离儿和你一起去啊。你刚刚不是说,要带她去骑马吗?”
他眼睛一亮,又抬起头来,离儿却有些不高兴的嘟起了嘴:“娘!”
“离儿乖。你不是也很喜欢小马的吗?”
“对啊对啊,我带你去看小马。”
“可是,我要照顾三叔!”
我和刘轻寒对视了一眼,他立刻说道:“三叔真的没事了,离儿。”
“是啊,再说娘在这里,三叔不会没人照顾的。你去玩吧。”
“走嘛走嘛,那边真的很好玩的。”
我们两大一小三个人围着她哄了半天,离儿也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直到刘轻寒再三保证自己的伤已经不疼了而且我也会好好照顾他,她才终于勉强点头答应,立刻被活蹦乱跳的央初王子高兴的拉着跑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这丫头似乎还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她的三叔一眼,刘轻寒微笑着朝着她摆摆手。
等到两个孩子终于跑远了,我再回过头,就看到他脸上笑容尽褪,轻轻的捂着肩膀蹙起了眉头。
我走到他面前:“伤口还疼吗?”
“好多了。”
“这一次,真是抱歉了。”
“夫人何须说抱歉?”
“我答应了要护你周全,却”
“我请夫人护我周全,说的是在西川境内,如今身处塞北,他们就算剐了我,也怪不到夫人头上。”
我笑了一下:“大人倒是明理。”
“好说。”
“不过,”我话锋一转,目光带着一丝锐利的看着他:“就算是在塞北,也没有人能真剐了大人吧。”
他一怔,抬起头来看着我。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他慢慢的微笑着低下了头:“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夫人。不过我身为朝廷二品大员,如今深入塞北,就算带一两个自己的人也不足为奇。”
“是啊,这的确是不足为奇。那大人为何不开诚布公?”
“……”
“还是大人带着人来,有什么目的?”
刘轻寒从一开始的态度,算得上温和,但现在温和渐渐的消退,眼中仿佛慢慢的凝结了霜露一般,再开口的时候,连口气也冷了起来:“这么说起来,夫人对本府,也并没有开诚布公吧?”
“什么?”
我没想到他居然“倒打一耙”,还没回过神来,就看见他阴沉着脸色,慢慢的说道:“火烧皇帝的宫殿,是怎么回事?”
“……”
我一下子愣住了。
这时,我才忽然想起来,之前洛什辨出他身份的时候说起了这件事。我不知道洛什是从何而知那么多关于他的事情,但偏偏,千里之外的洛什都知道,可他本人却是一无所知!
我一时语塞,也不知该说什么。
刘轻寒看着我的目光仿佛已经盯住了猎物的鹰一样,原本平和的目光中透出了犀利,他伸手扶着床榻,一用力,肩膀上缠着的厚厚绷带里仿佛都浸出了粉红:“为什么那个王子会说我烧了宫殿?这些年来宫里只有一个地方被烧过,就是集贤殿,当初毁了我脸的那场大火!”
“……”
“为什么他会这么说?!”
“……”
“难道,当初真的是我烧了集贤殿,所以我的脸才会”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追问,我一时间也有些乱了。
我从来从来不认为纸能包得住火,如同他的过去,就算他现在忘记了,不代表将来他不会想起来。如同当初的我,失忆后被裴元灏瞒得滴水不漏,不一样恢复了记忆,想起了之前的一切吗?
就算现在人人都瞒着他,不代表将来他不会从任何一点线索中找到,这一切迟早都会有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一天。
可是,我没有想过,那一天要这么早到来。
我更没有想过,告诉他那一切的人,会是我。
要告诉他吗?
我曾经失忆过,我知道那种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的感觉,不仅仅是空洞,更是对一切的不确定、怀疑,从而产生无法抗拒的恐惧。那个时候,我多希望有人能来告诉我,我是谁,我做过什么,我要怎么做,才不会错。
我该告诉他吗?
闻凤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