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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努力转头,看着跪坐在榻边的李秀宁。
李秀宁垂着眼帘,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用白娟在清水中沾了沾,便擦拭起柴绍滚烫的额头。柴绍脸上闪过抹愤怒,猛地抬手抓住李秀宁浩腕,“你现在是不是在想,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是不是巴不得某现在就死,完了好去找那周成风流快活?”
“突厥人已决定撤军,我们很快就会回到黄河以北……等到了那里,便寻个医生好好调养……”“
我现在的样子有何面目见人?调养……呵,还调养什么,你这贱人不就是想让某丢人现眼吗?何必作出这幅温良贤淑的模样……”柴
绍怒喝着撑起身子,狰狞的面容凑向李秀宁,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手指一抓,便在李秀宁浩腕间生生拉出三道血痕,“哈哈,贱人,我活不成,你也别想好过。等你染了瘟疫,变成我这副模样,某倒要看看那周成还是否会喜欢于你。”
“你疯了。”李
秀宁叹息一声,神色平静的抽回右手。“
疯了又怎样,某就是要拉着你一起……嗯,你,你……”
柴绍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李秀宁,那雪白浩腕上,原本被咬出了道狰狞血痕,但,就在这短短几个呼吸间,它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了。如此诡异情景,即便柴绍已趋于疯狂,却还是忍不住楞在当场。
“很惊奇吗?这其实也是拜你所赐。”
李秀宁捋了捋青丝,起身走向账外:“凡事有因必有果,当日若不是你算计于我,今日我也不会有这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
柴绍身躯一震,伸出手想要抓住李秀宁,但后者的身影已经渐渐远去,柴绍气怒交加,终于一口鲜血吐出,便气若游丝的闭上双眼。
……
长安!
突厥退兵的消息,如风般挂向全城,虽然宵禁还在持续,但各个坊间却已变得热闹起来。欢声笑语,袅袅炊烟,朴实的百姓,在用自己贫穷的方式,庆祝着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可在瓮城之内,气氛却比内城显得凝重许多。
三千戴甲骑兵肃然而立,雪亮的刀锋,在火把照映下闪烁,比风雪还要冷出几分。
“侯爷三思,突厥不是流民山匪,以三千骑兵追击四万人马,跟以卵击石没有任何区别。”李
浑策马而前,低声说道。
“你怕了?”周成斜眼看向他,声音无喜无悲。
“末将自从军以来,就没想着活着褪下这身铠甲。”
李浑脸色一红,似是被羞辱般,用力捶了捶胸口,“马革裹尸,为吾宿命。之所以建议侯爷莫要追击,无非是不想这三千兄弟白白送死。还有这大好长安,一旦某等被突厥伏击,损兵折将,长安将再无守备之力,届时,突厥回军而来,这城里的百姓……”
“你可知,一旦天花在中土流传,死去的百姓当有多少?”周
成轻叹口气,将乌木巨剑横于马背。李
浑眼神一变。瘟疫有多可怕,他最清楚不过。若是任由突厥人北上,那所过之处,难免会传播开来,而一旦瘟疫成燎原之势,那大隋北地彻底沦为人间地狱,恐怕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我们没有选择啊。”
周成勒住马缰,右手重重一挥,咯吱,被清理干净的城门在几个力士的推动下缓缓打开。呼!冷风如刀,卷着雪花冲进瓮城,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一只野兽,张开大嘴,择人而噬。
“今日一战,胜则扬名天下,败则马革裹尸。”周
成深吸口气,声贯四野,“为了大隋的荣耀,杀!”
“为了大隋的荣耀,杀……”三
千人齐齐大喝,下一刻,钢铁洪流带着冲天杀机直扑向城外。
以三千人马追击四万敌军,而且,这四万敌军都是精锐骑兵,其战斗力甚至还在自己之上,如此作为,无论从兵法还是常理角度讲,都跟送死没有什么区别。这三千人能气势如虹的追随周成,一方面是因为骁果悍卒素质,另一方面,却也和周成在军中影响力与日俱增不无联系。不
过现在,周成已经没有功夫去考虑那么多了。
他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突厥军营,手中的乌木巨剑,已钻出了汗水……
第495章 史无前例的战争()
战场胜败不可能每次都取巧,所谓的剑走偏锋,以少胜多,本质上讲其实也都是以多胜少。用计谋,来分割敌军,然后集中全部兵力,对弱势的敌人进行围杀,如此周而复始,直到敌人被打败。所以,周成很清楚,用区区三千人马,绞杀突厥和李阀联军,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
即便,天花如今已在其军中肆虐,突厥和李阀联军的士气未必高昂……
“嘶!”
转瞬间,战马越过围栏,空荡荡的军营,只有幽幽光火闪烁。除此外,到还有上百稻草人扎在其间,看上去人影绰绰,颇有些诡异。对于这种情况,周成早有预料,双腿一夹马腹,便再次提高马速,很快,前中后营踏马而过,周成深吸口气对后扬起右手。约
莫两百人马,登时分成十余只小队,追寻着突厥撤军痕迹,向四面八方散去。
如此行军约莫半刻钟后,地势豁然开朗。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田野间,全是皑皑雪白,以至于扑在其间的几具尸体,在火把映衬下变得霎时醒目。
“轻弓简马,是突厥人的斥候。”
一名骁果骑兵查探归来。
李浑皱了皱眉,“奇怪,猎杀斥候的小队为何没有将首级割下?难道是杀了突厥斥候后,又生出了其他变数?”
“将军,四周并无打斗痕迹,这些人是被扭断了脖颈,一击而杀的……”“
不可能,骁果战力再强,论起单兵搏杀,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斩杀突厥游骑。除非作出此事的另有其人。”李浑摇了摇头,转眼看向周成,却见后者神色突然变得轻松少许,似乎对这种状况早已有所预料。“
侯爷……”“
不管是谁,此事都对我军有力。继续前进,按照先前计划,袭扰突厥后军!”
周成挥挥手,在看到突厥斥候被杀后,他反而不着急了。
因为,自己似乎不是孤军奋战……
洛阳城头,寒风呼啸。萧宛若披着貂绒大衣,站在角落之上。雪花从外飘入,打在发梢间,很快又被不远处熊熊燃烧的火盆温度融化。
萧宛若毫无所觉,任由水珠儿沿着发梢滑落,目光幽幽的看向远方。那
里,夜色并没有吞噬大地,反而被通明火把照得如同白昼。喊杀震天动地,漫山遍野都是身着铠甲的大隋将士和头绑白带的瓦岗军卒。旌旗摇曳,鲜血融化寒冰,侵染大地。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每时每刻,都有人踏着同伴尸体,冲向绞肉机般的前线。这
般杀伐,已持续了足足三个时辰。双方近十五万人,在方圆数十里打得难解难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军阵已经不见了。万人的编制,也被打成了百人、十人。无论瓦岗还是隋军,都已处于半失控状态,双方绞杀成团,血肉横飞,每一个将领都在竭尽全力的集结兵力,想要朝对方发起冲击,但可惜,每当五百人左右的军阵形成,就会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打散。在
如此情况下,即便是李广在世,霍去病重生,也不可能将一切尽掌于手中。“
王世充也算是我大隋名将,为何会将战争打成如此模样?”萧
宛若吐出口浊气,幽幽开口道。“
确实不成章法,但想必,王世充也是无奈而为之。”一
个男子傲然而立,他的眼神满是沧桑,身上似有种老朽之气,但长发黝黑,皮肤光洁,模样却是中年左右。“
噢,老师何出此言?”
萧宛若捋了捋发丝,葱白手指滑入兜中,掏出枚晶莹冰糖,含在口中咔吧一声咬碎开来。
“自月前瓦岗攻入洛阳境地,王世充便与其接连交手,大战三次,小战十余,未有一胜,其原因,一为我军猛将,论勇武不及瓦岗叛贼。二为我军谋略,不及对方精湛。如此一来,想要胜出就只能靠兵!”男
子屈指一弹,飞到他面前的雪花,竟被重新弹回无尽夜空,“我大隋兵马,自入伍以来,便精于训练,少有懈怠。此次勤王的各路兵甲,虽不如骁果那般善战,却也是府兵中的佼佼者,若单论兵甲战力,一群流民根本不是对手。故而,失去统帅统领,没有军阵配合,同时无法施展谋略的战场,对王世充而言,才是最有利的。”
“老师能想到的事情,瓦岗那些叛贼难道会想不到?”
萧宛若皱了皱眉,“他们任由如此局面形成……”“
这正是王世充的厉害所在。”男
子眯起眼睛,“十余次败退,不仅没有伤筋动骨,连各路兵马的士气,都始终保持在高昂状态。而反观瓦岗,在这冰天雪地里,被王世充拖了月余光阴,无论粮草还是军心,都已有所不稳。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们明知道王世充是想以兵甲战力扳回一筹,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展开决战。”“
老师似乎很推崇那王世充?”“
推崇倒也不至于,但此人确实是我大隋少有枭雄。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同样狠。”男子轻吸口气,目光深沉的看向西方,那里,一面王字大旗猎猎飞扬,而围在大旗中央的隋军,却只有不到两百之数。“
上了战场,能活着回来都是偶然,死了,才是必然之事。王世充以总指挥使的身份亲自杀入其中……呵,他若是能活着回来,娘娘可真要小心了。正所谓盛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以如今朝廷的威势,若能掌控此人当是最好不过,若是不能,趁早杀掉对朝廷和娘娘而言,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嗯!”
萧宛若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正欲开口说话,就见远处那面王字大旗,突然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帅
旗,乃是军中灵魂的象征,指引着大军冲锋的方向,虽说,在如今战局下,也没有多少人顾得上理会那帅旗,但它的突然倒下,对城墙上观战的众人来说,却绝对不是好事儿。
“出了何事,难道王世充……”一
阵议论纷纷中,万胜的欢呼,突然从数里之外响起。
第496章 排除异己()
飞雪连天,寒意逼人。战
场之上,一面帅旗躺倒在雪地间。以其为中心,方圆三十丈内到处都是两军尸体。在这尸体间,数十名身着大隋制式铠甲,但披风成浅灰色的兵将尤为显眼。他们体格高大,战死之状甚为惨烈,正是王世充的近身侍卫,两万江淮劲卒中的最强者。按
理来说,这只护卫队的悉数战死,于整个江淮军士气而言,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可远处同出江淮的袍泽,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哀伤和惊恐。因为,王世充并不在此地。所谓帅旗,也不过是个诱饵。其目的就是为了在这混乱无比的战场上,引瓦岗猛将前来。现
在,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在帅旗边上,秦琼,罗成,程咬金,单雄信,互相依靠着方能勉强站稳脚步。他们身上的铠甲,早已被破烂不堪,斑斑血迹被冷风吹得冻结,如冰晶般黏连在发丝,脸颊。
数十场交战下来,瓦岗五虎的威势,在隋军上下早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猛将的存在,对战争的影响,向来是不可估量。所
以,能用一面帅旗设计,将其中四人围困在此,区区数十侍卫的死亡,自然也算不了什么了。要知道,将这四人生擒,不仅可以斩断瓦岗爪牙,更能对其士气形成极大打击,而最重要的是,这四人位列瓦岗五虎将,身为地位和在瓦岗的影响力都是非同小可,用他们做筹码,可以施展的计策就太多了。
“拿下之后,速速押解洛阳。”一
片小山丘上,王世充冷漠的挥了挥手。一
个校尉快步消失在黑暗下。很快,一道道石锁被飞掷向中央四人。石锁,就是两端拴着石头,中间是条麻绳的锁链。被力士甩开后,旋转着飞向敌人,一旦被缠住,两端的石头就会在惯性作用下自动打结,将被缠之人迅速束缚。若
是在平时,以罗成,秦琼等人的武艺,如此简陋武器,休想伤他们分毫。但现在,数十名江淮侍卫配合上百人的绞杀,早已让他们精疲力尽,能勉强站在此地,就已是非常了不起了。所
以,在很艰难的躲过几道石锁后,四人就被一一缠绕。而后,就被四面八方涌来,如狼似虎般的大隋军卒捆成粽子,拖入后军之中。“
成功了。”
小山丘上,一名将领深吸口气,满脸尽是兴奋神色。“
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