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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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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着接过话头道:“那可不一定哦,虽然‘桂’谐音‘贵’,有荣华富贵,早生贵子的寓意,也有‘蟾宫折桂’的说法,但民间也有说‘桂’是‘鬼’的,一般都不愿意摘,更不愿意让桂花进家门的。”

    凤凰儿忍不住笑出了声。

    而一旁的红儿直到听见“鬼”字才醒过神来。

    小丫头怯生生道:“三夫人,摘了桂花真的会见鬼么……”

    阮棉棉虎着脸道:“所以你以后要小心了。”

    红儿眼圈都红了。

    凤凰儿笑道:“红儿,夫人这是在逗你玩儿呢,快去给我们沏壶茶来。”

    “哦。”红儿看了阮棉棉一眼,撒丫子跑了出去。

    凤凰儿看着她的背影笑道:“棉棉姐,方才那诗词是你们那个地方的?”

    阮棉棉点点头:“我一开始都被你唬住了,以为你们这里也有唐诗宋词。”

    “唐?”凤凰儿有些不敢相信道:“你说的是出过诗仙李白的大唐?”

    阮棉棉大吃一惊道:“你竟知道李白?!”

    凤凰儿抿了抿嘴,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乱。

    棉棉姐之前说过她熟悉的历史中根本没有大燕和大宋,可她为什么会知道大唐呢?

    阮棉棉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她试探着问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秦、汉、魏晋?”

    凤凰儿道:“自然是听说过的,都在大唐之前嘛,大唐之后就是大燕的先祖统一了中原,直到现在喽。”

    阮棉棉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搞了半天大燕大宋是这么回事儿!

    小凤凰她们大燕的皇帝倒也厉害得很,居然能把唐末那个烂摊子给收拾干净。

    她拍了拍凤凰儿的肩膀道:“小凤凰,我一直没好意思问你,你从前在大燕是什么身份?是不是非常尊贵的那种,姓慕容的?”

    凤凰儿的眸子暗了暗,好半天才道:“你猜的不错,我曾经是姓过慕容,却是个连正式的名字都没有的皇室中人。”

第二十六章 相忆否() 
十五岁的皇室贵女没有正式的名字,原因会有很多种。

    但不管是那一种,其中一定都隐藏着秘密,甚至还有可能是非常惊人的秘密。

    阮棉棉是个普通的女人,八卦之心自然也是有的。

    而且她清楚,此时只要自己开口询问,小凤凰一定不会拒绝回答。

    可她真的要问么?

    大燕同她没有任何关系,那里发生过的事情对她来说连历史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算是故事。

    为了一个可听可不听的故事,把别人或许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重新撕裂,实在是没有必要。

    她揽着凤凰儿单薄的小肩膀,柔声道:“既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那就把它忘掉,反正都重活一回了,再去纠结那些也没什么用。

    不过,等你哪一天能把那些事情当做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时,或许我会想听一听。”

    凤凰儿本来也没有纠结,都已经是大宋子民姓氏也换了,大燕慕容皇室的事情与她还有什么相干?

    只是提起那些往事时情绪难免还是会有些低落。

    她嗯了一声后又道:“棉棉姐,你从前……过得也不好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阮棉棉会不会想念她的亲人,觉得不妥便换了个说法。

    “我啊——”阮棉棉长叹了一口气:“也无所谓好不好,反正也没有什么人和事值得我惦记,在哪里过日子不是过。”

    这是句实话。

    如果忽略了眼前这几件糟心事,她觉得自己穿越后的日子真不难捱。

    一个拥有几千亩土地和一屋子黄金的人,再矫情会遭天谴的。

    可听在凤凰儿耳朵里,这话就是过得不怎么好的意思了。

    看来棉棉姐也和她一样,有一段不愿意去回忆的过往。

    她伸手环住阮棉棉的腰:“棉棉姐,咱们眼下的处境虽然算不上好,但我相信这些麻烦事儿慢慢都会解决的。”

    “有你这个小机灵鬼在,我什么事情都不愁。”阮棉棉拈了一块温热的桂花糕塞进她嘴里:“不说这些烦心事,吃东西。”

    田庄里的吃食胜在食材新鲜,两人又都不是挑嘴的人,只觉得今日的桂花糕香甜软糯很是可口。

    然而,再可口的糕点干吃的滋味也不甚美妙。

    凤凰儿还好,阮棉棉肚子饿吃得有些快,被噎得都想打嗝了。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屋外根本见不着红儿的影子。

    “小孩子家就是贪玩,泡壶茶都能给我泡到外国去!”

    听她说“外国”,凤凰儿笑道:“大约也不是贪玩,而是知道咱们有话说故意避开的。”

    “她才刚做了一天的丫鬟,哪里就能这么会看眼色……”阮棉棉边说边折返回桌旁,这才注意到凤凰儿之前写的那些字。

    软趴趴没有一点筋骨,但笔画之间看得出写字的人非常认真。

    想到这很可能是小凤凰的“处女作”,阮棉棉顿时觉得这些字其实写得相当不错。

    凤凰儿不清楚她在想什么,拿起其中一张纸轻笑道:“写的非常糟糕,但比我想象中还能强一点点。”

    阮棉棉也笑道:“当年我第一次写毛笔字,比你这个难看一万倍。”

    凤凰儿刚想问“毛笔字”之外还能有什么字,就听见门外传来了红儿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小丫头就提着小茶壶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三夫人、姑娘,茶来了。”

    阮棉棉一看她的模样就有些无语,这小丫头片子简直……

    小脸红扑扑一看就是太阳晒的,两个小丫髻乱蓬蓬,鞋面上还沾了一些泥土,不是溜出去玩才怪!

    凤凰儿道:“沏茶怎的去了这么半日?”

    红儿低下脑袋看着自己并在一起的脚,小声回道:“奴婢去看人割麦了……后来……”

    阮棉棉一直不习惯让人伺候,尤其是像红儿这种半吊子小丫鬟,做起事情来比她差远了。

    磨磨蹭蹭的看着都想发火。

    可现实是她这个二姑奶奶兼三夫人,身边还非得有人伺候,否则就不合所谓的规矩。

    算了,她一个成年人和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计较什么。

    她故意板着脸道:“念你是初犯,今日便不罚了,往后记得做事不要三心二意的。”

    “奴婢知错了,今后一定改。”

    凤凰儿示意她给阮棉棉倒茶,一面又问道:“你方才说后来怎么了?”

    红儿倒了一杯茶才道:“奴婢正看人割麦,就见一位军爷骑着马来地里找段大叔,好像是说大将军的事儿。”

    凤凰儿道:“都说什么了?”

    红儿摇摇头:“奴婢离得远,只听见他们说大将军,其他的话没听见……”

    阮棉棉更无语了。

    险些忘了这小丫头也是她的便宜老爹的“迷妹”,一听见“阮大将军”这四个字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只是这种非常时期大将军派人来田庄,究竟是为了什么?

    阮棉棉和凤凰儿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写满了疑惑。

    莫非是那“空城计”见效了?

    好在段云春并没有让她们等多久,刚喝了一杯茶,他们夫妻二人便一起过来了。

    行过礼后段云春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大将军说让咱们不用着急,一切进展都十分顺利,燕军这次定然有来无回,大约这几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这话说得虽不算清楚,阮棉棉和凤凰儿却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阮大将军果然了得!

    她们不用去逃难,不用担心今后在成国公府中举步维艰了!

    凤凰儿道:“段庄头,除了这个好消息,外祖父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交待?”

    段云春赞许道:“回六姑娘,大将军传话说最近军中缺粮,让小人尽快给他筹措一批粮食送过去。”

    阮棉棉道:“筹措军粮?”

    段云春道:“二姑奶奶有所不知,这样的事情几十年来阮家做过许多次了。

    如今京城中各个衙门都空了,剩下的人也做不得主,等他们把粮食筹措齐整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大将军觉得还是用咱们家的粮食可靠。”

    阮棉棉真是服了“阮氏”了,合着她真是什么事情都不管呐!

    她又道:“秋收才刚开始,新粮肯定是来不及了,那咱们仓里的旧粮够么?”

    段云春道:“二姑奶奶放心,小人一直都有所准备,保证能及时把粮食送到大将军手中。”

第二十七章 箜篌缘() 
春播秋收都是田庄里一年中最忙的时候。

    把事情禀报完后,段云春嘱咐他媳妇好生伺候二姑奶奶和六姑娘,自己则匆匆告辞离去。

    说是伺候,其实就是让她陪着两位主子说话的意思。

    凤凰儿倒是想像昨日那般继续从段云春媳妇嘴里套话,可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不太好参与妇人们的谈话,只能依旧坐到书桌后继续练字。

    阮棉棉则是有些心虚。

    自从得知段云春媳妇从前在大将军夫人身边伺候过,她就一点也不想和这妇人走得太近。

    毕竟小凤凰和阮家隔了一层年纪又小,说错什么也不打紧,而她这个当事人真是不敢胡乱开口。

    多说多错,搞不好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好在段云春媳妇远不及她丈夫那般精明,又是个特别爱说话的女人,两人之间的谈话十句中倒有八九句都是她在说。

    扯了东家扯西家,涉及的人和事都是阮棉棉全然陌生的。

    时间一长阮棉棉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

    难怪有人说女人年纪越大话越多,眼前这一位也就是四十岁左右,居然这么能说!

    她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微微一偏头看向了屋子一角的“凤灵”。

    这两天她净折腾些琐碎的事情,几乎都把这宝贝给忘了。

    曹毗在《箜篌赋》中具体描绘过凤首箜篌的样式——“龙身凤形,连翻窈窕,缨以金彩,络以翠藻”。

    可惜明代之后凤首箜篌便彻底失传,只能在敦煌壁画中得窥一二。

    没想到她穿越一场居然还能有福气亲眼看见失传了几百年的东西。

    段云春媳妇见她偏着头,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二姑奶奶,您如今还是这么喜欢箜篌呐,连到庄子里住几日都丢不下。”

    这话一出,不仅是阮棉棉,就连凤凰儿都停下笔抬起了头。

    虽然她们对“阮氏”的了解只是皮毛,却不约而同地认为她绝不是喜欢附庸风雅的人。

    哪怕“凤灵”摆放在她居住的院子里,那位疑似渣男的司徒曜似乎才更像这架凤首箜篌的主人。

    可听段云春媳妇话里的意思,“阮氏”竟和她们一样也是从小就喜欢箜篌?

    莫非竟是箜篌促成了她们这一段缘分么?

    而那边段云春媳妇已经走到了“凤灵”跟前。

    她倒也没有敢伸手,只是细细打量了一番后啧啧赞道:“这比您从前未出阁时弹的那一架漂亮得多,果然是百年世家大族才有的物件儿。”

    阮棉棉看了凤凰儿一眼,只能勉强笑道:“的确是挺漂亮的。”

    段云春媳妇又道:“从前奴婢在老夫人院子里伺候,总能听见二姑奶奶院子里传出乐曲声,这一晃眼十多年就过去了……”

    说着竟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倒把阮棉棉和凤凰儿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凤凰儿冲立在桌旁的红儿使了个眼色:“扶段妈妈去净房里洗把脸。”

    不等红儿有所动作,段云春媳妇赶紧抹了抹眼泪道:“奴婢失态,让二姑奶奶和六姑娘见笑了。”

    阮棉棉和凤凰儿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能含含糊糊安慰了几句。

    正尴尬时,几名提着食盒的丫鬟前来送午饭,算是及时解了围。

    饭后屋子里终于恢复了清静。

    阮棉棉抚额道:“小凤凰,你说这个段……她算是同我平辈对吧?”

    凤凰儿道:“你是想问该怎么称呼她?”

    阮棉棉点点头,身为一个现代人,她真是搞不懂以自己如今的身份该怎么称呼段云春的媳妇。

    叫姐不合适,叫妈妈太扯,总不能今后但凡遇见一个仆妇就称呼人家某某家的,搞得舌头都打结了。

    凤凰儿噗哧笑道:“她之前说过娘家姓李,你可以称呼她为段李氏。”

    “段——李氏?”阮棉棉觉得这称呼更扯。

    古代的女人果然没有什么地位可言,一旦嫁了人便要冠上夫姓,不仅没了自己的姓氏,名字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心塞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照你的意思,我如今在别人嘴里就是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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