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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了，又一次，因为自己而苦了。
抬起手，轻轻的为秦瑶拭着眼泪，但是却没有劝阻她，小莫知道，这么多年，秦瑶隐忍的太久了，也许是时候，该好好的发泄一下了。
一把拨开小莫为自己擦拭眼泪的手，真是的，这算什么啊。
“瑶瑶，我知道你心里有疼痛，有委屈，你需要好好的发泄一下，所以我不会阻止你，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一直陪着我？陪我到什么时候？陪我哭完？还是陪我到出院？我不需要。”
秦瑶倔强的摇摇头，既然他早晚都会走，那么自己宁愿他现在就走，少一点儿回忆，就可以少一点儿痛苦。
“那如果我说是陪你到生命的尽头呢？”
不可思议的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盯着小莫，秦瑶眨眨眼，似乎是在消化小莫的这句话。
“席莫然，你没吃错药吧？”
许久，秦瑶问了这么一句让小莫哭笑不得的话，有些无语的看着秦瑶，小莫承认，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果然，你是吃错药了。”
误将小莫那无语的样子理解为了是目的被揭穿之后的无言以对，秦瑶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真是的，明知道是谎言，自己竟然还心生期待，要到什么时候，自己才能不这么天真，不这么傻。
“瑶瑶，我没吃药，不过我倒觉得现在我真的该吃点儿药了，你知道你这话有多伤人吗？”
小莫一脸痛苦纠结地看着秦瑶，却让秦瑶无言以对。
第466章 再也不会了（四）（）
许久，两人就这样相视无言，小莫知道，秦瑶不相信自己，其实这样不奇怪啊，毕竟在经历过这么多波折之后，在承受了这么多伤害之后，自己确实没有任何理由奢求秦瑶还像以前一样的信任自己，毕竟当初粉碎她所有信任和希望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瑶瑶，我知道我伤你太深，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再相信，但是我真的希望你知道，至少这一次，我真的没有骗你。”
雪晴的语气低沉，或许还有一些隐忧，因为她并不确定，秦瑶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这句话，如果秦瑶连这句话都不相信，那自己就真的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暗暗苦笑，要是甄宇现在在这里，估计他一定会笑自己吧，如今的情景，已经完全的印证了甄宇当初的预言，是啊，佯装的潇洒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所谓自欺欺人到最后，不过是伤人又伤己而已。
“瑶瑶，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道歉，也不需要我的安慰，但是……真的对不起，也许现在我已经连道歉的资格都没有了……”
小莫暗暗苦笑，这能怪的了谁呢，今时今日的这种境况，不正是自己处心积虑多年一手造成的吗，既如此，事到如今，自己来承担后果不也是理所应当吗。
“我知道你没有办法再相信我，当然我也没有资格再做这样的奢求，你好好休息，我去告诉你哥你醒了。”
小莫起身，剑眉微蹙，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他觉得寸步难行，但还是不断的提醒自己，要撑下去。
当初不是就料到了最终会是这种结果吗，可是终究小莫还是没有料到，当想象中的结果变成现实的时候，竟然会是这般痛苦。
此时此刻，小莫终于能够体会秦瑶当初的心境，这般痛楚，这般煎熬，自己让她承受了八年之久，如今，是时候该换自己来承受了，哼……不，应该是自作自受才对。
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小莫准备离开的背影，心头莫名一沉，他要走了，又要走了，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这么残忍的留给自己一个离去的背影，既然要走，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是为了要折磨自己的吗？
“席莫然，你给我站住。”
突然的一声呵斥让小莫的脚步僵在原地，迟疑片刻，小莫转过身来，迎上秦瑶那犀利孤傲的目光，不禁全身一颤。
“瑶瑶？”
看着她，小莫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说是面对这样的秦瑶，小莫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这样的秦瑶小莫不是第一次见，可是总觉得这次与之前有很大的不同，至于具体的是什么，小莫也不是很清楚，总之，秦瑶的目光之中似乎多了些什么。
呆呆的站在原地，小莫不知道秦瑶到底为什么叫住自己，更加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有些费力的从床上下来，沉默的走到小莫的面前，从始至终，目光一刻没有从他的身上离开过，好吧，小莫不得不承认，秦瑶的这种眼神让他觉得有些惶恐不安，看着秦瑶向自己走近，小莫更是垂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抬起头来。”
冷冷的一声呵斥让小莫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但是在触及到秦瑶的目光之后，便迅速的别过头去，继续躲避着。
“怎么了？不可一世的席莫然居然不敢看着我？害怕我会吃了你啊？”
秦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好吧，小莫无语，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但是就是不敢只是秦瑶的目光，尤其是这样犀利的不光，简直就像是一把利剑，自己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被贯穿心脏。
“放心，不用害怕，不要说我从来不吃人，就算是我会吃人，也不会现在吃了你。”
微微屈膝，秦瑶的身高本来就比小莫矮了一截，现在更低了，微微一抬头，就可以直视到小莫一直躲避自己的目光。
“席莫然，你刚才的话是不是没说完啊？”
“……是……没说完……”
无法躲避的面对着秦瑶的目光，小莫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短短的一句话说出来。
“那就继续说啊。”
“我……我……我已经忘了我想说什么了。”
后退一步和秦瑶拉开距离，小莫深吸一口气，真是的，这种宾利窒息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直起身子，秦瑶继续注视着小莫，看到他有些慌乱的反应，秦瑶淡然一笑，避开秦瑶的笑容，小莫暗自无奈，原本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此刻竟然微微的泛起了一阵淡淡的红晕。
“你这样看上去正常多了。”
“额？什么意思？”
小莫眨眨眼，盯着秦瑶，四是没有弄懂她这句话的含义。
“难道你自己都没有发现吗，你平时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从哪个古墓里跑出来的木乃伊，根本不像个正常人。”
什么？小莫深吸一口气，不在答话，当然他也无话可答了，什么叫木乃伊啊，自己有那么差劲吗，不过就是脸色苍白了一些，体温冰冷了一些，态度冷漠了一些……至于那么严重吗。
“喂，你没说完的……到底是什么？”
许久，秦瑶再度打破僵局，只不过语气已不似之前那般冰冷戏虐，相反多了几许期待和认真。
“我……我就是……就是想说，算了，还是不要说了，反正也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后半句，声音小的只有小莫自己可以听到，既然现在秦瑶已经不再需要自己，那么说与不说，还有什么区别吗。
“可是我要听。”
秦瑶向前一步，目光坚定的看着小莫，看到秦瑶那坚决的神情，小莫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的她，固执任性，天真美好。
“我想说，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必要了，对吧？”
墨镜下的双眸闪过刹那的酸楚，语气之中夹杂着凄凉，仿佛一阵冷风袭来，让秦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467章 再也不会了（五）（）
“冷吗？”
看到秦瑶的颤抖，小莫下意识的握住她的双手，冰凉的感觉让小莫微微一皱眉，不等秦瑶给出答案，小莫就已经在一声无奈的叹息之后将她拉到了床边。
“现在是冬天，你想要练抗寒能力也等身体好了再练行不行。”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行动，一切都没有变，可是他的心……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情景，听着这熟悉的说辞，秦瑶全身一僵，呆站在原地不肯动。
似是察觉到了秦瑶的异常，小莫才缓缓的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我的意思是说，你的身体还没有复原，小心着凉。”
僵硬的解释了一下，也不管说得通还是说不通，小莫微微用力，想要将秦瑶弄回到床上躺好，真是的，手都冻得冰凉了，还要在这里逞强，真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这么任性。
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小莫，秦瑶的情绪莫名的有些复杂烦躁，一把甩开小莫的手，秀眉微蹙，似乎是在警告小莫不要管自己。
“真是的，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秦瑶的这一反应让小莫完全的忘记了刚才所说过的话，以及刚刚下定的决心，上前一步，不等秦瑶有所反应，就直接将她拦腰抱起，转身放到病床上，拉过被子将她包紧。
这一系列的动作，小莫做的是这样的自然流畅，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斜靠在他的怀中，感觉着他给自己掖被子的动作是这样的熟练，秦瑶心底的某处被触动，抬起手，环住小莫的脖子，因为秦瑶的这一举动，小莫手中的动作僵持了下来，诧异的侧过头来，看着秦瑶近在眼前的面容，心头不禁一颤。
“你说的是真的吗？”
许久，秦瑶轻轻的开口，没有冷漠，没有嘲讽，没有疏离，有的只是淡淡的期待和无法忽视的柔和。
“当然。”
“不会再反悔了吗？”
“再也不会了，永远也不会了。”
听到小莫的回答，秦瑶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凝视着那个笑容，宛如盛夏的莲花，清雅不失美丽，这样迷人。
“我还可以再相信你吗？”
浅笑过后，秦瑶问出了这个自己犹豫许久的问题，眨眨眼，静静的等待这小莫的回答。
“你觉得呢？”
小莫的反问让秦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微微的别过头去，似是在沉思。
“我也不知道，以前我一直都在相信你，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失信，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还能不相信你了……”
看着秦瑶一脸纠结的样子，小莫忍不住一笑，秦瑶这个样子，让他想起了以前，秦瑶为是买白色的裙子还是粉色的裙子而苦恼的样子。
“也许不应该再相信你了，因为我现在突然才发现，你的诺言似乎没有一件是兑现的，说不定这次也一样……”
正纠结着的秦瑶似乎完全忘记了依旧抱着自己的小莫，全神贯注的想着还要不要继续相信小莫的问题。
“诶……也许这个问题我要好好的想一想……”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而来的热吻吞下，诧异的眨眨眼，看着眼前放大的一抹黑色，秦瑶微微皱眉，用尽全力一把推开了小莫，就像上次小莫毫不犹豫的推开她那样。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秦瑶会这样做，小莫的神情之中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小莫不太明白，秦瑶此刻的那个表情，为什么会那么怨念？还有她的眼神，怎么好像带着一丝无法言喻的痛苦？
“席莫然，你又骗我。”
“我没有。”
坚定决绝，毫不犹豫，似乎是担心秦瑶会唔会一样。
“你说谎，明明就有。”
同样的坚决，甚至比小莫更胜一筹，看着秦瑶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的态度，小莫有些疑惑，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微微的侧过头去，习惯性的看向窗外，瞬间，一丝异样的感觉让小莫恍然大悟，微微的垂下头，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我只是……一时疏忽了而已。”
淡淡的声音传来，秦瑶抬头看着小莫的侧脸，察觉到他唇边的那一抹浅笑，心中有些意外，也有些期待。
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小莫，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给这句话作出更具体的解释。
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看了秦瑶一眼，看到她那期待的神情，小莫的心头突然有些不安，几次试着抬起手，但是有几次放下。
小莫的犹豫秦瑶自然看在眼里，虽然无法看清楚他的眼神，但是以秦瑶对小莫的了解，自然能够感觉到她心中的痛楚，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虽然她很希望小莫能够真真正正的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但是这毕竟是他心头最沉重的伤疤，一下子揭开，会不会让他再次受伤？
“做不到就不要太勉强。”
握住小莫有些颤抖的手，秦瑶的声音带着疼惜，侧过头来，看到秦瑶真诚的目光，原本犹豫的心情竟在这一刻坚定了许多。
“不，是时候了，是时候该告别这个昏暗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