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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家兄弟走后,施嫣然在宣纸上依次写下壹贰叁肆伍,睇了许久先是划掉了伍字,进而在剩下的四字当中依次画了个圈。
纵然大皇子生性暴戾也难以脱逃他是长子一实,何况其生母还是当今皇后,被娘家势力拥护为十成,尽管不借助外来力量也足以坐稳储位。
然而,一旦他坐实。必然会引起民愤,届时……除非他谋朝篡位,弑父杀弟,否则难成大业。
仿若看到了他日光景,施嫣然执笔沾墨在壹上头重重的划下一痕。
反观二皇子,为人博学儒雅,在民间风评素来不差,不管他是假君子还是真小人,即位之后必然会加以笼络人心。
至于三皇子,诚如坊间所传。其好战成性,残杀不少手下败将,距离大皇子的残暴仅有一步之遥,若由此人成了君王,战火必定不停,百姓将民不聊生。
思及此,施嫣然在叁字上头画下了一痕。
四皇子……
眸光微沉,褚承文是目前为止她通过媒介有所了解的人,此人应当善于伪装,工于心计,属于扮猪吃老虎的那种。
在其十五岁之时便拖离了皇宫走南闯北,素来不予掺和朝廷政事,如若真如他人前表现的那般,就不会在各个地方拉拢势力,连江湖中人都不肯放过。
由此可见其心可诛,怕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之人。
这种人无疑最为危险的。
上一秒还好好的跟你谈笑风生,下一秒可能就手起刀落教你命丧黄泉了,要说此等性子与之最为相近的莫过于庄子涧。
有如罂粟花一般,美丽的外貌下掺着剧毒,这种毒潜移默化。待你发觉时已是深入骨髓、无法逃脱,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他一点一点将你吞噬。
敛下心绪,施嫣然在肆字上头划下一笔,继而垂眸凝视着整张宣纸上唯一存活的贰字,眸色暗了暗,她终是搁下狼毫,将宣纸卷起置于画卷缸中。
隔窗望着外头的庭院,施嫣然轻阖上眼,片刻睁开时眸底闪过一抹异彩,抬脚间绕过书案朝着书房正门步去。
在饭厅简单的用完午食。她乘坐上施家的马车去往了绣坊。
绣坊现下没什么货需要赶工,因而施嫣然很容易的就将纪红绡的时间支了出来,到了附近的茶楼小坐用茶点。
瞅着纪红绡有言难以开口的模样,施嫣然淡然一笑,“昨日是我失态了,让你见怪了。”
“没有没有。”纪红绡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近似松了口气的拍了拍胸脯,“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是我嘴笨又说错了什么话。”
“没有的事。”嘴角笑意加深,施嫣然偏头透过窗台望着远处层叠的屋檐,轻声道出,“我只是忆起了往事,一时感伤这才闹了笑话。”
“不是笑话!”纪红绡抬手横过桌子握住施嫣然的手,由衷说到,“有七情六欲活得才像个人,嫣然姐你就是过于把苦闷压在心里了。”
听她喊的这声嫣然姐,施嫣然的心里亦是有所触动,有几年了,她已经没在别人口中听到嫣然这个名字。
明明姑母和秦大哥喊她时没觉得什么,但从纪红绡口中溢出,她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她叫的不是她,而是一个陌生的人。
意识到自身的唐突可能惹来施嫣然的不快,纪红绡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瓜子,“东家,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施嫣然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也就是说我白捡了个妹妹不是?”
“东…家……”纪红绡有些咋舌,眨了眨眼,试探性唤道:“嫣然姐?”
“嗯。”施嫣然应下,几分揶揄的望着纪红绡,“傻了?”
“嗯!”纪红绡简直感动得快哭了,来到施嫣然面前一把搂住她就往她怀里蹭,“我从小就奢望有个姐姐,嫣然姐你真是个好人!”
施嫣然张开手不适应的看着纪红绡,暗忖她最近是母性光环大放吗?这一个两个都喜欢往她怀里蹭。
“话说,嫣然姐,你绷得够紧的啊!这硬邦邦的还真教人摸不出来是个女的。”说话时纪红绡已是伸手摸了她的胸一把,期间还不忘捏了捏试试手感。
施嫣然清了清嗓子,面色难得有些潮红,她提醒着出声。“红绡。”
意识到自身逾越的举止,纪红绡连忙缩回了手,摸着后脑勺尴尬的笑了笑。
“回座上去,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纪红绡哦了一声,坐到了施嫣然的对面上,眨巴着两眼好奇的看着她,“嫣然姐,你问吧。”
“你说你见过二皇子,可有接触过他?”既然认可了她,施嫣然自是不会像以前那样拐着弯的套路她。
闻言,纪红绡小纠结的看着施嫣然,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不问自招,“我在楚家帮工过一段日子,故而圣上下江南入住楚家时,有幸接触过各位皇子。”
“楚家?”施嫣然的注意力瞬间被纪红绡口中的楚家所吸引,因而她也没能注意到纪红绡眸底一闪而过的异样。
纪红绡缓声说到,“就是江南绸缎第一家。”
要说这楚家是以绸缎织布闻名天下,朝廷当中的御用布料绫罗锻、千蚕丝便是出自楚家之手。
得此圣宠,世人自主的将楚家评为绸缎第一家,而事实上他楚家也没有埋没了这个称号。
故而,纪红绡相信,提及江南绸缎第一家,施嫣然必然会识得。
施嫣然何止识得,简直滚瓜烂熟了都,要说这天下有谁家风头盖过洛阳卫、施两家,惟有这楚家了。
“嫣然姐?”
被纪红绡唤回了神,施嫣然抬眸看向她,“没事,你继续。”
“我是楚家大少爷身边的婢女。虽没被安排去伺候诸位皇子,也与二皇子有所接触,为人谈吐谦和有礼,就第一眼而言是挺温文尔雅的,只是不知怎的总有种距离感,就好像……”
语顿,纪红绡偏头想了回会,断言:“雾里看花一样,不大真切!”
施嫣然垂下眼睑,指腹缓缓摩擦过杯缘。似在琢磨纪红绡的话,包厢里陷入了沉寂。
纪红绡喝了口水,眼神闪烁间问了句,“嫣然姐,你打听二皇子做甚?”
“这二皇子不日就要莅临这洛阳,怕是会遇上,方才多问了两句。”施嫣然轻描淡写的带过,端量着纪红绡如释负重的神色,眸光微漾,这楚家恐怕也与朝廷一方势力接触上了。
二皇子褚承言莅临洛阳的消息是从半路传来,故而不消几日这皇家队伍将抵达了洛阳。
天刚一亮,郝有谏等人已经是登高望远,候在城门上遥望着远方,足足站了两个时辰。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来了,登时整个城楼之上各个肃然起敬,郝有谏和刘成天二人即刻提着官服小跑下城楼,在那队浩荡的队伍接近时提前候在城门之下待命,位于他们身后街道两边被侍卫拦住的则是翘首期盼的平民百姓们。
在这群人流之中,施嫣然站在街角的茶楼之上,打开窗遥望着下方人头攒动的街道。
待车队近来。郝有谏带头跪下,“臣等恭迎皇后娘娘、成妃娘娘、二殿下、文祥公主驾临洛阳。”
有他这一开头,身后的众人齐跪,绕是方才还推搡着的百姓们也都跟着跪下,场面之壮大气势之恢宏。
万籁俱寂,除了铁骑踏足的整齐划一的声响以外别无其他。
皇家车队进城时,在城门口停滞了一会,而后由郝有谏带头在前面带路,伴随着车轱辘滚动而过的声音,两旁百姓皆偷偷抬起头来偷瞄着两辆豪华无比的马车。在此之前的则是由皇后娘娘独坐八人齐抬的凤辇。
施嫣然淡漠的望着下方,目光遗落在第二辆马车上,那一辆里头坐着的应当就是二皇子褚承文。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于炙热,面向她这头的马车车帘被掀起,照她这个位置看去仅能看到那只搭在帘子上修长白皙的玉手,以及手腕下的一端锦袖。
一股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施嫣然万分确定他人看到了她。
目送着马车遥遥离去,施嫣然轻垂眼睑,敛去眸底涌现的深思,抬脚间转身离开了厢房。
“我说长兄人都走了。你这睹脸思人的行为该停下了。”卫祀彦伸手在卫戍臣面前晃了晃,明明说是来迎接这二殿下的,结果他倒好,全程就只顾盯着对面的施家小子。
卫戍臣斜睨了卫祀彦一眼,视线一转扫向底下茶楼的正门口。
见此,卫祀彦也跟着看了过去,在见到施嫣然从里头走出来时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长兄!”
“再嚷嚷就把你丢下去。”卫戍臣薄凉的扫向卫祀彦,认真的模样俨然不是在说笑。
卫祀彦认怂的闭了嘴,暗自腹诽自家长兄没有兄弟爱。
“回吧。”卫戍臣淡声落下,转身错过卫祀彦率先步向房门。
“不…不是……”卫祀彦指了指底下又指了指他。愣是没反应过来他这闹的是哪一出,说好的迎接二殿下呢?
“嗯?”卫戍臣侧身饱含威胁的睇向他,仅是一眼,卫祀彦即刻噤若寒蝉。
回到施府,施嫣然刚一踏进府里,眼尖的瞥见一道黑影朝她窜来,当即侧过身躲开了去,定睛一看不是秦文又是谁。
只是这会儿他不是应该在米铺帮衬么?怎会回来府里了。且见他阴沉着脸模样,无异于又是来找茬的。
“你现在不在米铺,回府里来做什么?”
“来揍你!”厉声暴喝,秦文挥舞着拳头向施嫣然砸去。
尚未近她的身就被不识目的家仆拦下,“表少爷,你这是要做甚!”
“老子揍人还需要跟你们这些杂碎报备?”扬声质问,秦文一脚踹飞一个,扭着脖子大步朝着施嫣然逼近,“接下来就该是你了!”
施嫣然目不斜视的望着秦文,缓声说到,“就是要动手,也得给个说法吧?”
“说法?哈哈!”秦文大笑,讽刺的目光滞留在施嫣然身上。“老子揍人从不给说法!”
伴随着这声音的落下,他的拳头亦是砸向了施嫣然的脸面。
施嫣然快步躲了过去,凭借自身的娇小钻过了左侧空挡,站定身子睨着秦文泛着狼光的双眼,亦从他眼里看到了那股狠劲。
眸光一凛,施嫣然深知当下和他说什么也没用,提起长衫一个转身跨过门槛撒腿就跑。
“跑!老子看你能跑到哪里去!”身后秦文快步追来。
见此,施嫣然铆劲的朝着卫家府前跑去,在门口两名家仆莫名的注视下气都不带喘的说到,“我与你少东家有约,急事!”
语落,趁着两名家仆愣神的功夫快步踏入卫家大宅,脚下片刻逗留都没有的步入前庭,身后依稀传来秦文的叫骂声,紧跟着是家仆们抑扬顿挫的哀嚎声。
回头看去,就见秦文踩着其中一人啐了口,眉头深锁,施嫣然吐了口浊气转身朝他步去。
“住手!”
“老子当你有多能耐,怎么不跑了?”秦文一手一个拎小鸡的提起施嫣然,猛地一转身子将她撞上边上的石柱。
后背极大的冲击力教施嫣然整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未及缓过劲紧跟着腹部又传来一阵绞痛,疼得她冷汗直冒,一抹腥味自口腔化开。
“平日里不是神气的很么?这会儿怎么不吱声了?”秦文捏着施嫣然的下颚,逼她昂起头看他,手下力道大得她脸颊周边的肌肤血色尽褪。
瞅着她这张失去往日清冷变得扭曲的脸面,秦文没由来感到一阵畅快,多日来的郁结终于有地使了!
秦旭不在,他要整死他易如反掌!当然,整死人他也是要蹲牢的,起码的胖揍一顿撒撒气,教她半月下不来床还是可以的!
落定主意,秦文松开对施嫣然下颚的钳制,握紧拳头狰狞着面孔就朝着她的脸面揍去。
然而,还没真正接触到她,就被人一脚踹飞了出去。
卫戍臣伸手接住失去钳制倒下来的施嫣然,妖冶的桃花眼轻挑,目光极冷的扫向了飞出去几米的秦文,薄唇轻启,冷硬至极的声音溢出,“不必留活口了。”
卫祀彦跟了进来。见着这一幕再听自家长兄的吩咐,眨巴着双眼刚要征询,就被后者一个冷眼扫得腰板直挺,中气十足的落下,“遵命!”
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施嫣然抬手抓住了卫戍臣的手,从喉咙里挤出来二字,“慢…着……”
卫祀彦没有停下步伐,于他来说长兄的命令虽非绝对的,但是他的决定从不会因人而异。
故而,他没将施嫣然这话放在心上。
然而,下一秒他却听到自家长兄这么问了。
“他是你什么人?”
施嫣然透过朦胧的视线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