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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宝璐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一旁的月呈。忽然一下,她爆发出一阵强大的气流,一下子就把贴在她头上的符篆吹掉,然后十分灵活的地一转身再次钻入了水中。
没想到……宝璐的怨念这么重。
“妖气很足哦,楚弦你要小心了。”阿巴卧在一旁说风凉话。
“闭嘴。”我手持玄木鞭站在河边,注意着河里的动静,“她的目标是月呈,你保护好她。”
我话音刚落,红衣宝璐就猛然从河水中的另一个方向钻了出来,我急忙转身挥鞭,却被她再次躲了过去。我的功力毕竟尚浅,这次遇到这么一个棘手的对手,不禁额头开始冒汗。
而宝璐也好像知道我的心思一般,竟然就这样一次次地从不同的方向钻出来袭击我,让我措手不及。
“宝璐……你快停下吧……”一旁的月呈见我慢慢处在下风,不禁站出来替我说话。“我从没想过要害你,也没想过要从你身边抢走润生……我连夜捕鱼,是为了拿到奖金给你们绣一床新褥子成亲用,被面我都绣好了,你是小时候提到过的鸳鸯的图案……宝璐,你快停下来吧!”
我脑海里浮现出了昨日月呈婆婆披在身上的那床鸳鸯被子。
我刚一分心,红衣宝璐就趁机从河水中钻出来,给了我狠狠一击。这一击正中我的胸膛,依旧是白天攻击我的位置。我两眼一黑一下子飞出好远,跌落在地无法动弹。这个女鬼……力气可真大……
宝璐狞笑着伸出惨白的双手,手上尖利的指甲让人看了很不舒服。下一秒,红衣宝璐就腾空而起,直直向我扑了过来,而那双手攻击的位置,正是对着我的心脏。
“姜润生!你赶快下来陪我吧!!”
完了。我根本没有力气躲闪,只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没想到,我姜楚弦竟然死在了我师父恋人的手下……
一声利器穿破肉体的闷响声,我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怎么回事?我急忙睁开眼,却看到月呈挡在了我的面前,而红衣宝璐的魔爪,已经穿透了月呈的胸膛,鲜血滴落在我的身上,染红了我的灰布长袍。
怎……怎么可以!
013 死别()
没人能预料到一旁的月呈竟然会做出这样的牺牲,红衣宝璐也吃了一惊,急忙抽回已经钻入月呈胸膛的手臂。可即便这样,宝璐的手上也依旧沾满了月呈的鲜血。月呈应声倒地,身子软软地躺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该死的!我立刻持起玄木鞭竖在眼前,口中念起了咒语,玄木鞭顿时被金光笼罩,我一把将玄木鞭丢向了愣在面前的宝璐身上。玄木鞭正中刺入了宝璐的胸膛,哗啦一声,红衣浮尸瞬间化作了一滩烂水,而守在一旁的阿巴则赶紧上前,一口将那一滩水尽数吞下。
“月呈!”我急忙去搀扶血流不止的月呈,却还是没出息地红了眼眶。
月呈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嘴角带血,颤抖着嘴唇不停地呢喃着:“宝璐……对不起……”
“不!”我一声嘶吼,却根本无力回天。即便收服了红衣浮尸又怎样,还是让她陷害月呈的奸计得逞了……若是我再强大三分,月呈就不会因为救我而死去!都怪我都怪我!!
阿巴有些于心不忍,便赶紧吞下了整个噩梦。随着噩梦的坍塌,我看到了月呈和宝璐的往事。
那是宝璐和月呈小时候的场景。她们二人本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成日混在一起,月呈像个大姐姐一样处处照顾着宝璐。两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并排坐在院子的石磨上,开心地聊着天。
“月呈,我的手真笨,连个刺绣都学不会。”宝璐懊恼地说着。
“没事啦,我慢慢教你。”月呈温柔地笑着安慰她。
“可是,我要是学不好女红,以后出嫁了,可该怎么绣被面啊!”宝璐一下子栽倒在月呈的怀中,撒娇般地看着月呈。
“没关系的。”月呈温柔地摸着宝璐的头发,“如果将来宝璐你要出嫁了,我就亲自帮你绣一对儿鸳鸯的被面,你看好不好呢?”
“真的?”
“真的,不骗你。不信,咱俩拉钩!”
…………
我的眼眶模糊了,我本来不想流泪,可是想到善良的月呈即便是在和宝璐成了死对头之后,还仍旧信守承诺,帮宝璐绣了一床鸳鸯被面让她和我师父成亲,我就不自觉地红了眼圈。
宝璐,你看到了吧,月呈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也没有想过要从你身边抢走我师父。
宝璐,你明白了吧,人与人之间并不是只有对立与竞争,在竞争中,还会有更加重要的东西会制约着人的行为,那叫做友情。
宝璐,你被一团水草困住了四十多年,而今终于解开了吧?这次,你可以和月呈一起走入轮回,下一世,你们一定还会是最好的朋友。
白光渐渐消散,我重新站回到月呈婆婆的身边。然而此时此刻,月呈婆婆已经断了气,安详地在睡梦中结束了凄苦的一生,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洗清自己在村民眼中的冤屈。我看向月呈婆婆的脚踝,那双白手,已经消失不见了。
“师父。”一声小小的呼唤颤巍巍地从角落里传来,我赶紧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换了一张笑脸转身:“怎么了?”
灵琚眼圈红红的,小心翼翼地走近,眨巴着大眼睛悲伤地问我:“师父……婆婆她……”
我强忍住泪水,蹲下来爱怜地抚摸着灵琚的脑袋:“婆婆只是睡着了,她去另一个世界里找她最好的朋友去了……”
灵琚终究是没忍住,一把扑倒在我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我除了站在那里不说话,安静地拍着灵琚的脑袋,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连我自己都还没有能够淡定接受生老病死的能力,我又怎么能忍心让一个小丫头去控制自己的情绪呢。灵琚很聪明,她明白我的意思。
我常常想,在死亡面前,我们其实都是脆弱的,任何安慰的话语在现在看来都是苍白无力的,人和人之间出现交集,自然也会有分离的那一天,这是我们每个人都要去学会和面对的必修课。就像宝璐和月呈,我和我师父。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灵琚也会和我分离,因此,世界上才会出现了一个宝贵的词语,叫做“珍惜”。
天亮之后,我和灵琚一起安葬了月呈婆婆,并将那床保存完好的鸳鸯被子随着婆婆一起下葬。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如果我不插手这件事情,或许婆婆还能再多活一些时日。可是如果我放任不管,我就根本不会知道我师父和宝璐的事情,更不会知道这段传奇的友谊。
“师父,每个人都会死吗?”灵琚跪在月呈婆婆的坟前,连连磕了几个响头。
“是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她。
“师父也会吗?”
“也许吧。”
“可是……灵琚不想让师父死。”说着,灵琚又红了眼圈,“师父要是死了,灵琚就又剩下一个人了……”
我赶紧蹲下来帮她擦干泪水,然后指了指她一直揣在怀里的小鸟:“没关系,不是还有小雁陪着你吗?”
灵琚摇摇头,死死抱住我的腿。
我叹了口气,一阵风吹过,漫天的纸钱像一群起飞的白鸽划过天空,我相信,这一定是月呈和宝璐再次相遇时微笑发出的气息。
“灵琚,以后师父若是死了,就找一个有花的地方把师父埋了,好吗?”我仰望远方,看不到尽头的地平线像一条腰间的绦带,拦住过路人惆怅的情思,把看不见的未来拉的越来越长。
灵琚本想拒绝,可是她抬头看到我一脸安详地遥望远方,却还是坚强地点了点头。
我要她从小就试着学会接受死亡,接受离别。这样,她才不会像我现在这样,面对师父的突然离去,茫然无措,徒自悲伤。
是时候,该离开仙人渡镇了。
“走吧。”我拍拍灵琚的脑袋,招呼她启程。
我们二人刚走出去没多远,再次来到了那一大片柿子园里。灵琚这次没有眼馋,一手牵着我的衣角,一手捧着小雁,乖乖地走在我的身边。
突然,一阵莫名的风吹来,林子中枝头摇曳,两颗熟透了的大柿子被风吹落,刚巧滚落到了我们脚边的草丛上。灵琚停下脚步,惊讶地看了看地上的柿子:“婆婆?”
或许,小孩子真的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吧。
我微笑点头:“吃吧,这是月呈婆婆送给我们的。”
灵琚开心地拾起地上的柿子揣进了口袋里,然后站在那里朝着西面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谢谢婆婆。”
帮助别人,别人自会拿柿子感谢你。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话并没有错。
014 怪胎()
我习惯走野路,灵琚对此没有表示反对,仍旧是吸着鼻子捧着小鸟跟在我身边。这小丫头的鼻子,怕是要落下病根儿了。
再往北走,就要进入河南的地界了。
然而比较巧的是,我以前听师父说,在二十四年前,他就是在河南北部的一个小镇上拾到了我,那个地方叫做卫辉县,黄河以北,紧挨着新乡。当然,这些话我都是从师父那里听来的。至于那个叫做卫辉的地方,我从来没有任何印象,以至于我后来长大,也从没去过那里。
既然来到了河南,我便打算去卫辉走一趟,或许那里就是我的故乡。
说不定,我还能找到和我身世相关的线索,也有可能得到一些关于我师父的下落。
这里守着一方肥沃的华北平原,还有一条翻滚的黄河从这里川流而过,以至于让河南成为了产粮大省。农耕文明的发展必然不如当今工业崛起的迅速,但这黄土地上清香的粮食味儿,却是有种让人说不清的感觉,当真像是回到了久违的故乡。
谷香扑鼻,金黄的麦苗在风中摇曳身姿,滚过涛涛麦浪,原始的农耕习惯依旧很好的存在于这片蛮荒的大地,农民们黝黑的手掌抚过黏腻的耕地,播撒下希望的生命种子,开出下一个收获的秋季。
这里是湖北与河南的交界处,信阳的底端,我和灵琚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里歇了脚。
现在正是农忙时节,道路两旁的耕地里站着不少农民。灵琚很是新鲜,这边瞧瞧那边看看,扬起的玉米籽像是金色的风暴,阻了阳光的脚步。
我寻了一棵大树坐在树荫里,灵琚也是走得累了,靠在我的身上就睡着了。那只奇怪的野鸟已经可以飞起来了,可它仍旧卧在灵琚的肩头,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我已经许久不开张了,身上早已没有钱财,这几天一路上都是靠村民们好心的接济,只有一次饿的实在不行,我才支开灵琚去人家地里偷摸了几个红薯。可就算这样,我能挺得过来,小丫头可不行。这次不管怎样,也一定要赚上一笔路费。
就这么想着,突然一个挑着粪桶的中年男子在我的面前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操着一口带着泥土气息的口音问我:“打哪儿来?”
我抬眼看了看他,身上并无异样,是个阳气十足的健康人:“南边儿来。”
“吃了吗?”那男子放下了肩头挑着的扁担,似乎是想要站在这里和我攀谈。
“还未开张。”我微微一笑,对他点了点头。
“师父……会看相吗?”那男子竟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粗糙的双手,裂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看着我直笑。
我将揣在怀中的双手掏出来,示意那男子。可那男子却连连摆手:“不,不是我要看。我看师父像个高人,寻思着给师父指条明路。”
“哦?”我的兴趣顿时被提了起来,我敏感地嗅到了生意。
“打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到尽头往左拐,第四户是个有钱的大户人家,姓邓,师父去看看他们家主的儿媳妇,没准能赚到钱。”那个男子说完,就再次挑起粪桶往地里拐去。
邓家儿媳妇?难道是染了噩梦?我正准备站起身对那男子道谢,可那男子竟头也不回地挑着粪桶穿梭到了地里,看也没看我一眼,低头就开始浇粪。
这人……有点古怪。
我虽然越想越不对劲。可是眼下混个酒足饭饱才是正经事,我二话没说,站起身唤起灵琚,就朝着那人所说的方向走去了。
我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左拐,不用数第几家,就能看到一座比较气派的老宅子。农村的房子几乎都长得一样,多是简陋的土砖房。可这个邓家不一样,是那种典型仿古的建筑,檐牙高啄的,估计是祖上传下来的家业。
一般来说,这种老宅子里,最容易招不干净的东西。
我拉起灵琚,看了看那只野鸟还在灵琚身上,就放心地去敲门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