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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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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祥昆家要从刘秃子家门前过,一来一去我已将鸡笼位置和那只叫鸡公认准了,只等晚上行动。而且,还有个最大的方便就是,刘秃子和刘书记是本家,两口子都在他家帮忙做事,晚上要伴夜守灵,要吃了半夜饭才会回家睡觉。而刘秃子儿子分家别过,不住在一起,女儿已出嫁,家里没人,根本不用担心被发现。

    说来也是奇怪,要在以前,村里但凡有人死亡,晚上我可是不敢独自一个出去的,前些天刘星淹死,这下刘力扬老爷停灵在堂,素称胆大的座山雕都不敢在夜里单独出来,我却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加之今日又得了桂老爹的桃木护身符,更是胆大的了无顾忌了。

    我先去了曾祥昆家,在院子外面学了二声猫叫,一会儿曾祥昆鬼鬼祟祟的钻出去,将一本包好的书递给我,转身溜回屋里去了,我揣好书,原路返回。

    毕竟是头一次做”贼“,想得再好,计划得再周全,我还是很害怕,脔心”砰砰“乱跳,小腿直打颤,好才一切如我所想,顺利的将鸡偷出鸡笼,送到了桂老爹手里。

    直到进了挂老爹屋里,我才长吁了一口气,这时我才发觉,我的衣裤全湿透了。

    桂老爹在家等着我,他坐在床边,油灯下看上去脸色比上午时好了很多。

    他接过公鸡,带我进到隔壁的厨房,只见空地上前三后四的摆着七个菜碗,(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个小小的北斗七星阵)每只碗里都盛了半碗水。只见他抱着公鸡用一种奇怪的步子围着水碗绕了一圈,口里低声的念着咒语,张嘴咬破公鸡那红红的鸡冠,将鸡血滴进每只水碗,末了将公鸡翻转过来放在中间空地上,用一块黑布盖住头部,外面再用一只篾箩反扣了。

    奇怪的是,大公鸡任凭桂老爹折腾,除了轻微的动弹,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叫声。安置好了公鸡,桂老爹在箩屁股上摆放了一碗清水,随后掏出一张画好符箓的黄纸,咬破右手中指,将一滴鲜血印在符上,烧化了,面北跪下,磕了三个头,喃喃的念了一篇咒语,站起来领我出了屋,顺手将门关闭上了锁。

    就这一番折腾好像费去了桂老爹很大气力,他满头大汗的坐在床边,喘息良久才平复下来。他伸手拍拍我的肩膀,欣慰地说道:”我果然莫看错你,这事办得好,你回去吧,明天中午来一趟,我尽量将一些有用的教给你,至于效果,就靠你自己日后的修练和领悟了。“

    回到亮伯伯家时,亲娘她们都进屋,我估计我这一来一回的用了个把小时,进到屋内,妹妹已趴在桌上打瞌睡了。姐姐和美玉凑在一起看书,亲娘和玉姣不在屋里,估计不是上厕所就是在冲凉。我没答理姐姐的抱怨唠叨,将书递给美玉,得意的道:

    ”看吧,周公解梦,我说能搞来就能搞来,莫骗你吧?“

    区美玉接过书,淡淡的笑道:”不就一本书么?看把你得意的!我也不过就那么一说?,这书其实没多大意思,尽宣传些封建迷信。不过呢既然你拿来了,我就免为其难的翻看二天再给你吧。“

    时间不早,还得回家冲凉洗澡哩,不敢再耽搁了,我背上瞌睡的妹妹,和姐姐一起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果然不出所料,我在厅堂练站桩,刚收功时,村口传来了蒋泼妇那高亢的叫骂声,蒋泼妇登台开唱了。什么”砍脑壳、剁脑壳、切蛤蟆脑壳“,”穿肠子、烂肚子、烂头烂手脚“骂得毒不入耳,我心里头有些慌慌的不敢听,可偏偏那一声声叫骂又字字入耳。

    我心神不宁,草草的收了功,赶紧提了篮子出门往后山侧面走。姐姐在屋里叫喊我装做莫听见,直到拐过山脚远远的听不见了心才安宁。

    果然是亏心事做不得呀,我感慨着。等我提着半篮子猪草回家吃早饭时,蒋泼妇已撤了兵,可是,听说刘书记家却又出事了。

    刘书记父亲刘胜堂突然倒地人事不醒。就在蒋泼妇在村口酣畅淋漓的尖声叫骂”偷鸡贼”如何如何的时候,七十多岁的刘胜堂也许是因父丧悲伤过度,加之连续二晚守灵莫休息好,原本身体就不好的他突然倒在灵堂昏迷不醒,一家人正急得团团转。

    刘家决定将刘力扬老爷子在家停灵五天四晚,本来象这样的大热天,怕尸体腐烂发臭,一般都只停灵三天两晚的。死亡时算一天,发丧出殡算—天,其实在家里就只停放了一天。刘老爷子有着两次的死而复生经历,刘家不敢匆匆发丧,期待奇迹再现,所以就多停放二天。

    结果二天过去了,老爷子没复活,刘胜堂却病发昏迷,看样子也是凶多吉少了。

    村里人议论纷纷:家里灵堂里摆着一个还未发丧出殡,这又倒下一个,这事怕有些邪门。刘家莫非是撞了邪么?可千万别弄个抬双棺出来呀!毕竟刘胜堂也有七十多岁了,原本身体就不好,这事谁说得准呢?

    注1:半夜饭:我们这一带乡下的习俗。但凡村里有人过世,同村人都会去拜祭吊唁,晚上会在丧家灵堂、院子里打牌聊天唱丧歌,名曰”伴夜“,实际也是守灵,陪伴原本熟悉的亡者最后一程,但因只是村人邻居而不是亲戚,所以只守上半夜,下半夜则是亡者的亲人守灵。孝家为了感谢乡邻守灵辛苦,半夜时分会置办酒莱饭食,让乡邻们吃饱了才回家休息,这一顿饭就叫半夜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卷 春笋 第三十一章 怨家无解(下)() 
夏日天亮的早,日头被大山隔在外面,还未从东山巅爬出来,村子里已开始喧闹。

    今日是刘家将老爷子刘力扬发丧上山的日子,象这样的大热天,发丧一般趁早,在八点左右就得将棺木送至坟地,太晚的话日头当空,爬坡上坎的抬着棺木登山,又晒又热,人会受不了。这样以来,就只能先发丧出殡将亡者送上山后,再返回来吃丧饭了。

    这一次再没有奇迹发生,反而还出现了麻烦。一个是刘胜堂这二天时昏时醒让人揪心,另一个是摆在厅堂的亡者,棺材昨日就发出了臭味。刘家赶紧闭棺封纸口,在厅堂烧了一堆的柏香,还洒了花露水,勉强将尸臭压了下去。

    六点多一点,锣鼓唢呐声就在刘家院子外的路口震天价的响了起来,这是信号,催促乡邻们尽快过去,准备发丧了。

    我收了功,姐姐带着妹妹叫了区美玉姐妹已去看热闹了,我匆匆地洗漱了一下出了门。

    蓝天白云清亮如洗,又是一个艳阳天。刘家院子里外都挤满了人,男女老少足有好几百人,一口漆黑的棺材摆在路口的宽敞处,二丈多长的独龙(注:独龙,抬棺材的大圆木)搁在棺盖上,几个壮劳力正在用剖好的篾条扎着灵柩,披着白色孝布条的刘家子孙和近亲有几十人,此时都聚在棺材前,有女眷在高声哭诉。

    其时的乡下丧事其实很简单,远不能和后世的奢华比。没有和尚道士们念经超度、开灵化屋做道场那一套。当时的环境根本不允许搞那些排场,那时候除了名刹古寺大庙宇里尚还有极少数留守的和尚道士,其它各处的小寺小庙大多被砸了个稀巴烂,和尚道士们早已还俗找不到人了,就是找得到也没人敢出来念经做法事。宣扬封建迷信,不斗你个半死才怪呢。

    新社会新风尚,追悼会取代了旧时的一切繁文俗礼。

    油厂这边也站了不少人,有上了年纪的在议论着老爷子传奇人生经历,回忆着他为人处世的好处优点,不时有人斥责着在人群里钻来挤去的小屁股。我看见桂老爹家还未开门,估计是还未起床,心想他这几日被病痛折磨得厉害,就让他多睡一会,没去敲门,挤去前面看闹热去了。

    追悼会是大队长曾成功主持的,追悼词由公社派来参加追悼会的秘书念的。

    本来公社书记打算亲自来的,却不料七月六日国家也出了一件大事一一全国人大委员长,赫赫有名的朱总司令朱德同志因病逝世,昨天晚上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向全世界播报了这一噩耗,书记要在公社等待上面的指示,安排悼念活动,只好派秘书来了。

    刘老爷子追悼词大意是:老爷子刘力扬技艺高超,德高望重,一生勤劳俭朴,为人正直无私,友爱老少,团结邻里。旧社会如何吃苦受罪遭遇悲惨,新社会五世同堂如何的幸福美满,尤其重点提到他三十多岁就丧妻单身,含辛茹苦的又当爷又当娘的将后辈拉扯成人,没日没夜造房修屋,累了睡地头,饿了喝凉水最后总结老爷子这一生是艰苦的一生、劳动的一生、奋斗的一生、伟大的一生、光辉的一生,是值得所有村民学习的榜样云云

    追悼会过后,起锣发丧。一霎时锣鼓喧天,鞭炮齐呜,唢呐鸣咽,哭声悲切。孝家男人们手提草把在棺前,女眷在棺材后面,一大家子依次跪好。主厨的刘牛皮将一只雄鸡在灵柩前杀死,将血淋在棺盖和独龙上,抬灵的壮汉们一人沾了一点涂在额上。

    这有个讲究,抬灵的人涂一点鸡血在额上叫挂红避煞,以免冲撞亡灵或其它邪物。八个壮汉各自就位,子杠上肩,齐齐”吆嗬“一声,踢倒搁放棺材的板凳,由花圈队伍在前引导,二三百人浩浩荡荡的一路向坟地行进。

    刘家老祖山在楂树岭,出村口往南沿大路一里多再爬上山腰坡地。

    刘映国端着老爷子画像走在灵柩前面。本来这画像应该是灵牌,可他是大队书记,灵牌是”四旧“,只好改为画像,而且这画像按道理也该由父亲刘胜堂端的,但父亲前日昏倒灵堂,经全力抢救,稍有好转,时昏时醒,根本起不来床,自然只能他这个长子、老爷子的长孙端了。

    这几日他可熬苦了,也气坏了。说实话老爷九十多岁了,高寿,喜丧,说不来有多悲痛,父亲前日的昏死才真正令他痛彻心肺。家里摆着一个未出殡,如果再添一个,这搁谁也受不住。他一瞧父亲的情况就知晓是有人下了阴招,而下阴招的不用说就是桂油匠。

    他清楚桂油匠熬不了几天了,可没料到的是这桂油匠果然是个高手,这垂死挣扎的反扑竟如此厉害。而且,最最令他心急心气心痛的是,自己竟然看不出对方的出手招式,根本无从化解,如此一来,桂油匠是难逃一死,而父亲恐怕也万难幸免,真正的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呀。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那天没听父亲的话招惹了对方,如今双方箭已离弦、水泼在地,已成死结,怎生能得化解?

    昨日姑父桂秋生和姑姑回来奔丧,当然也得随便去看望问候一下桂油匠这位老叔,他抽身跟着过去了,屋里屋外他都转了一下,没看出有什么特殊或打眼的布置。

    想来也是,就如自已一样,作法布置的东西外人岂能轻易找到?想和他说话,他根本就不答理,甚至连看都莫看他一眼,分明就是一付死磕到底同归于尽的架势。他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对于今日老爷子出殡,?他尽力做了布置,以防发生什么意外或不测。不过自始至终他还是提着心的。毕竟隔行如隔山,自己继承的是鲁班仙师匠人一脉,对方是何门何派自己并不知晓,谁哓得他会不会弄些事出来制造麻烦?

    转过山嘴就要登山了,这时抬灵的出了状况。八个人抬着的灵柩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的剧烈摆动着,似乎就要落地,抬灵的人大呼小叫,锣鼓唢呐又急又快。本地习俗,棺材自丧堂移出到送至坟墓,中途是不能落地沾土的,否则对孝家不利。

    刘家的孝子孝孙们吓得呼啦一下全跪在地上,刘映国心一沉,顾不得跪地,回身窜到棺材旁,黑着脸急叫:”怎么啦?怎么啦?“

    前面领头打开山的曾庆虎见书记焦急的模样笑道:“莫事莫事,这帮家伙趁着换人故意作孽(注:作孽:土话,意为捣乱)。“

    村里面一直有这个传统,抬灵时前后各四人,各自搭档好后,半道上故意使坏,要么前面的不走,要么后面的不动,前面往左,后面偏往右扯,拉拉扯扯的险象环生,而出现这种情况,孝家无一例外的要跪下磕头,抬灵的有时故意这样捉弄孝家。

    一场虚惊,刘映国松了口气。除了这些力气多得没处使的抬灵人一两次的故意作孽使坏,老爷子的灵柩被顺利地抬到坟地下了坑,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一大溜人返回村子,回他家院子吃丧饭,才进村口,有人来报:

    五保户打油匠桂新粮死了,刚刚断的气。

    这时候时间在八点多钟,金色的阳光正铺洒到整个村子,和油厂相隔不过十几丈的刘家大院里正摆桌安凳,热火朝天的准备上酒上菜,招待送葬后回返的亲友乡邻们吃早饭。

    桂老爹的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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