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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一点我信心陡涨。我用受伤的左手抱着匣子,右手提着杀猪刀在洞里一点一点的仔细找寻。石洞只有这么一点大,只一会我就在一块突出的石柱后侧发现了另一个小洞口。
这个洞口看起来和进来的那个差不多大,我别无选择,将木匣推进洞里,伏下身子钻了进去。但还未完全进入我又退出了身子,将本匣拿了出来。
这个小洞是斜斜向上的,有些弯曲,勉强可以通过。为了一防万一,我右手举刀在前开路,受伤的左手推着木匣既遮挡视线也极不方便。
我想了想,三两下脱下肮脏的外衣,取掉毛衣和长袖内衣,用内衣将羊皮圈和沉香拿出来包裹了系在腰上,衣袖在腹前打了个结,东西紧贴在后腰上,既不碍事也不用担心被挤压,然后再光身套上毛衣,将下摆系在裤腰里,然后再穿上肮脏的外衣。
我拍拍了骤然鼓胀了的腰腹,很是满意。
我将伍道菩萨手书的宣纸放入木匣,这些字纸就不带出去了,万人被人瞧见,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弄不好会给自已惹来天大的麻烦。
我捧着小匣子恭敬地放在洞内的石头上。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来跪下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又一次表示了对自称云松子前辈的感激之情,然后才站起来,一头钻进洞里。
我在洞里手**替地匍匐前进。小洞口是斜的,既有坡度又有弯度,尽管石壁粗砺并不很光滑,宽阔一点地方倒不觉得,狭窄处让我很是费劲。
爬进去不知有多远了,忽听前头隐约有说话声传来,我精神大振,缓缓的悄声爬行。说话声越来越清晰。是捡徕的声音,不知他是和谁在说话,我停下来仔细倾听。
“你老不来陪捡徕玩,捡徕真的真的好想你。捡徕送了人倍你玩,你也要陪捡徕玩,再不来捡徕就不理你了”
能听见说话声,说明出口就在前方,我欣喜若狂。可这个出口在什么位置我不清楚,还有个捡徕哈巴仔在旁边,我不由的十分警惕,天晓得那个哈巴仔会做出什么举动。
我小心翼翼的往上爬,尽量不发出声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卷 夏荷 第二十章 伍先生庙(十)()
离出口愈来愈近了,捡徕并未再说话,但我听得见有悉悉嗦嗦的声音传来,他似乎在走动。
到了。这一段是用石块人工砌就的,竖井一样,我爬上去就看见了一个小小的洞口,外面的夜黑没有洞内浓稠,和洞内的漆黑有些处别,洞外着眼处却是一堵石墙。
一声沉闷的哇声自身后低处传来,震得我气血翻涌。我扭转身子,透过缝隙往外窥探,发现自已站在一处高台上,星光依稀,映照着布满斑斑绘画和雕刻的墙壁,屋子中间的地上坐着捡徕,那只偌大的癞蛤蟆就在他脚边,此时已对着我的方向踞坐着。
大殿!这是庙宇大殿!我此刻站立之处是神案,准确地说是神案上泥塑伍道菩萨的腹内。绕了一大圈我终于出来了,却是如此之艰难和不可思义。
我压抑着长吁了一口大气。癞蛤蟆已经发现我的踪迹,对着我的方向又是一声闷叫,后腿弹动伸缩,似乎正要跳开,捡徕伸手按在它的背上,开口说道:
“别走呀姐姐,你都好久莫出来陪捡徕玩了。捡徕听活又莫闯祸,噢,我晓得了你是怕那个小鬼,他出来就出来吧,捡徕帮你打他,捡徕不怕他。”
说话间捡徕从地上站了起来,我顿感不妙,从神像后面的口子倏地钻出来,绕过神像,站在神案上,这时捡徕已到了神案前,伸出右手向我的脚裸抓来,我勃然大怒,挥刀就往他的手臂砍去,我并非用刀刃真砍,说是砍其实是用刀背砸,如果砸中,骨断筋伤哪是免不了的。我恼恨他将我推进棺材,差一点就让我命丧地洞了,他再是哈巴也得给他吃点苦头教训一顿,手断了大不了给他医好就是。
捡徕呀的一声怪叫,迅捷无比的滑步退开了。我虽有预感,还是吃了一惊!这哪里是个弱智的哈巴?分明是个身怀武技的高手呀!
我起先的猜想怀疑被证实了。
“姐姐,他欺负捡徕!”
捡徕口里嚷着,疾步又冲了过来,双手连环交替,尽往我的双腿和下三路招呼。
神案有三尺多高,我在上面高出他不少,上次和李保长他们根本就不算动手,这才是我随亮伯伯练拳后的首次与人真打。亮伯伯对我说过,我仗着机缘,内力增长极快,俨然练了几十年的高手,但真正的根基很浅薄,武技才刚刚入门,经验什么的可以说全无,对付常人当然绰绰有余,对阵真正的高手那就相形见拙,难于应付。这也是他反复叮嘱我勤学苦练,戒骄戒躁,不可松懈炫耀的原因。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哪怕是日后武技大成,也一样要谦虚谨慎,不可狂妄自大。
对于这些说辞我当然是虚心接受,背后却也有小小的腹诽。时代不同了,现如今是枪炮时代,武技没落,门派凋零,哪来那么多高手?更何况我又不是武痴,没事样的四处寻人打斗比拼。我练武的初衷是兴趣,是为了强身健体,会个三招两式保护自已不受人拳脚欺凌就够了,又不想成为天下第一,哪用得那么多讲究?
眼下我就尴尬了。很明显自已不是捡徕的对手。除了左手有伤和中了寒毒影响很大,武技上差距也很大。仗着站在高处又有锋利的杀猪刀在手,依旧被捡徕逼得左支在拙,险像环生。
才几分钟过去,我就支撑不住了,我大喊大叫,捡徕可丝毫也没有大人不欺负细伢子的自觉,趁我稍一迟滞,劈手夺去了我的杀猪刀,紧接着我腰上一紧,被他提着裤带惯在了地上。
这一下被他惯得七荤八素,伤手触地,痛得我泪眼汪汪。我一挺身子才要站起来,捡徕已然嘿嘿嘿的傻笑着欺下身子,伸手来抓我的胸襟,我顾不上疼痛,一个懒驴打滚躲开了他的手爪。
我这一滚到了大殿正中,一抬头恰好看见癞蛤蟆跳起的身子从我面前划过,我下意识的凝神聚气,拼尽全力,一记五雷掌闪电般拍出,正中它的背身,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如击败革,癞蛤蟆“呱”的一声怪叫,跌在地上,而我这全力的一掌,耗光了所有的力气,一阵灼痛自手心传来,我大叫一声,也是“扑通”一下趴到了地上。
击中癞蛤蟆的同时,我右手掌心被它背上坚硬的肉刺刺伤了,一霎时我的手掌犹如插进滚水锅,火辣辣的灼烫得痛入骨髓。我用本已受伤的左手捧着右手,一时痛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完了!又中毒了!看来小命休矣。
我知道癞蛤蟆背上的肉刺也能分泌毒液,但不知道是不是蟾酥,此事之后我才知道肉制分泌的不是蟾酥,而是另一种毒液。这种毒液并不致命,只是让其它想吞食它的敌人有如火烧油炸样的灼痛,从而放弃对它的伤害,保住它自已的性命。我被它的肉刺刺伤,毒液进入血液,才会如此的痛不可抑。
我还未回过神,却听见捡徕“姐姐姐姐”的边叫边哭。
我忍着剧痛抬眼看去,却见捡徕坐在地上,大手抱着癞蛤蟆,哭得异常伤心。
原来我刚刚这一记五雷掌已重伤了癞蛤蟆。对付妖邪,五雷掌最是厉害。我既得幻魂露和天叶香之功,又得月华之助,术**力比之武技内劲强得太多,癞蛤蟆虽是养尸地女尸的宿主,妖术成就不小,却也受不住我全力一击的五雷掌之功。此刻被捡徕抱在怀里,肚腹一鼓一瘪,四肢不住的弹动,显然是伤得极重了。
捡徕好像已忘记了我,异常伤心的哭着,眼泪口水直流,胡子打湿了一大片,我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费力的爬起来,坐在地上调息运气,让内息运转周天,减轻痛苦的同时也想努力恢复功力,可惜的是效果很差,我的疲劳和疼痛让我的意念根本就无法集中。
捡徕抱着癞蛤蟆“姐姐姐姐”的叫着哭着,我心里十分疑惑。他住在庙里常年和癞蛤蟆相处,像我与大黄小黄一样,开启了灵智的癞蛤蟆和他成了好朋友,这我很能理解,可他为何要叫它“姐姐”?
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莫非地下石洞里的女尸是他姐姐?而他也晓得这只癞蛤蟆是他姐姐的宿主?
一定是这样的。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我正转念间,捡徕已放下癞蛤蟆,伸手朝我抓来,我想伸手拼力格挡,手臂才动。就被他单手按在了地上。
折腾了二三个小时,伤后又接连中毒的我先前是又痛又冷,这会是又痛又热,实已疲惫不堪。捡徕他本身武技就高,已成强努之末的我的反抗,实在已经是无力之极了。
捡徕单手压着我,双脚蹬着地面哭道:“你赔我姐姐,你打坏了我姐姐。呜呜,我要姐姐,你赔我姐姐”
我挣脱不开,索性不再挣扎。看着他三岁细伢子一样的哭闹,虚弱地说道:
“我没打你姐姐呀?我打的是癞蛤蟆,癞蛤蟆怎么是你姐姐呢?”
“她不是癞蛤蟆,她就是我姐姐。呜呜,爹爹告诉我的,姐姐睡着了,变成了蛤蟆,她是姐姐变的。呜鸣。”捡徕继续哭。
“你爹爹是哪个呀?”
“爹爹就是爹爹。他要我守着这里陪姐姐,有人欺负她我就要打他。”
“我没欺负她呀,我都莫来过这里,先前你为嘛欺负我,将入推到下面去?”这是我最大的疑问。
“你说谎,你骗人。你夜里都来过好多回了,我都看到过。你在那边读书的那个屋子里一个人耍拳我也看见了,你是坏人,想偷爹爹的东西,想要像那些坏人一样欺负捡徕和姐姐,我当然要把你推下去了”
原来竟是这样。
我那二次夜里来庙外找大小黄被他发现了,今夜过来更不例外,他这是对我“先下手为强”。更没想到的是,在学校偷窥我练功的“高手”就是他。
“对呀,爹爹告诉我那下面不能进去,进去了就出不来,那你怎么就出来了呢?你带我进去找姐姐,再带我出来要得么?”
听他如是说,我心中一松,这下总算可以保住小命了。我点点头说道:
“好呀。但是现在不行呀,你看我这双手,还有我身上都有好多好多的伤了,等我伤好了我带你进去找姐姐,要得么?”
捡徕立刻拍手笑了。我强忍着睡意,声音微弱地对他说道:“捡徕,我累坏了,先让我歇歇,我睡一觉起来后就带你去。”
“好呀好呀。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疲劳、伤痛、寒热交织的毒素让我实在支撑不住了。我闭上双眼,立时就陷入到无边的黑暗之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卷 夏荷 第二十一章 焦头烂额王校长()
三拱桥中学一大早就陷入到慌乱之中。
教导室出事了,教导主任黄北平被人用刀刺伤腹部,失血过多,生命垂危,正在区医院抢救。
王校长坐在过道的长条木椅上,斜对面紧闭的大门玻璃上写着“抢救窒”的三个红字,鲜血一样刺得他双眼不敢直视,后悔得直想以头撞墙。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铃响过之后,广播就会被打开,同学们在熟悉的东方红乐曲声中穿衣起床,紧急集合后跟着体育老师李伟雄绕小镇一圈,晨跑半个小时。
今天早上六点铃声没有准时响起,六点过五分,六点过十分,还是没有动静。别人还在梦乡,没有察觉,体育老师李伟雄早已养成了五点四十分钟准时起床的习惯,只待铃声响后,立即就会吹哨催促。今天情况反常,六点十五了铃声还未响起,他看了看房门紧闭的教导室,吹响了哨子。
学校的电铃是由黄主任亲自掌管的。军人出身的黄主任时间观念特强,起床熄灯,上课下课,他都是卡着手腕上的“梅花牌”手表准时按下开关,敲响铃声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身体不适睡过了头?
五分过去了,李老师再次吹响口哨,连喊带叫,催促同学们到操场集合。看见教导室仍未开门,他心里有些不安,终于忍不住跑过去叫门。
黄主任住房在教导室里间,门在室内,临走廊只有一扇窗户。李老师敲窗叫着“黄主任,黄主任。”没有回应,李老师“格登”一下心往下沉,一边大叫:“黄主任,黄主任在里面吗?”一边去拍教导室的门,却是无人应答。
李老师感觉不妙,飞起一脚将门踢开来。
农历九月底了,六点二十分天已亮了,李老师闯进屋内,尽管室内光线不甚明亮,还是一眼就发现了倒在地上的黄主任。
整个学校都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