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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肚子有个饱的讯号,她才放下还剩几口米的碗,拿桌上为别人准备的手帕擦拭嘴角油迹。
摸着长发已经半干,乌嫣甩袖,桃木簪子夹在两指之间,她迅速束发,起身说道,“客人,您酬劳一千两黄金的驱鬼案明日面谈,今夜我休息,掌柜的夜安。”乌嫣起身离开,整个过程干脆利落,不亲昵,很规矩,规矩得就像无魂木偶。
“她生气是这个反应?”又换方式了?闲染凤眼微眯,事不关己的把玩手中六两白银,如泥,在掌心变换各种形状。
第81章 暴晒回忆()
这死丫头早上弄得拈花坊失去最会赚钱的酒女,半天工夫,异常规矩,必有怪,少了对方的冷嘲热讽,闲染换个舒服的坐姿,倜傥着脸睇看对面的贵客,啧啧啧,脸上巴掌印记消失,听说今早挨了一耳光,自己没瞧见真是可惜。
身侧人儿直到消失,贵客都在思考一个问题,百年难遇最纯粹的灵根也不是谁都能够拿走的,拿走干嘛用,师妹隐瞒灵根消失的原因又是什么?不说扯着自己哭泣,但不可能瞒着自己一辈子,却没刻意躲避自己,她在打什么算盘。
死海无澜的银眸移动,凝视着桌面上的菜肴。被拨乱的菜肴没了之前的精致,细看,贵客瞳孔细微晃动,面前六道菜只被乌嫣动过筷子,他持筷夹起其中一枚圆润的肉块塞入口中,肉汁从唇齿间爆开,恰到好处的酸甜从舌尖分散,自己吃也觉得此菜风味不错。
但,这甜味?以师妹的习惯,嗅到甜味就该发飙不可能入口,上次见面久别重逢,他逼着乌嫣吃下那些个甜食,夜里还是熟悉的习惯,连续吐了十几次,刚刚没人逼迫,她面无表情吃下这菜脸色不见端倪,理由呢?根本不需要勉强自己呀!
师妹性格阴晴不定,师傅死心眼的宠着,她看似随波逐流,师傅不可能放任她变成废物,师傅到底在哪。
乌嫣不照镜子,不吃任何甜食,这两点习惯从不解释,也不会改变。现在变了,仅仅因为衙门里死了一个人?贵客心思百转。
闲染凤眼撩起,清楚贵客乱了气息,他合上唇不再苟言,儒笑不语,两者之间越在乎的一方,注定是输家。
拈花检查乌嫣脱下的血衣这才走出沐浴厢房,想到外面贵客没戴面具,那位最恨被女人盯着脸看,媚眼紧闭靠着墙走。
瞬移着身,衣诀浮动,修长指骨握住竹篮中瞧不出原貌的云纹灰袍,撑开,指骨用力摸着小黑缝补的位置,是同一件没错。贵客冷腔质问道,“这衣裳她不要了?”上扬语气,这件最普通的衣袍她可是宁可手掌被划破,也不让衣料子有破碎。
她不是很在乎,她不是很在意,染了血迹就扔掉贵客不信,师妹有些行为古怪但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无端有了变化,只是因为衙门发生的一切没如她所愿!
拈花闭眼听出贵客的怒意,赶忙跪下,贴心回应道,“姑娘刚才在楼下给了奴家五两银子,让奴家准备合适的男袍,同时说了,云纹灰袍已经不再重要,所以奴家这才准备丢弃的。”拈花也特意检查,这真的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长袍。
人又怎么会无端做出改变!闲染手持一枚晶莹葡萄丢入嘴中,牙齿用力那么一压,皮破汁溢,他不禁皱眉,太酸了。
乌嫣洗心革面走出拈花坊,她走着走着,双脚一迈,身姿轻盈,脚踏四下,跃上一栋五层高楼的顶端。
踩着斜坡乌瓦之上,轻声喊道,“独坞。”乌嫣遥望视线中的宛水城,寻找某个方向。
扯开一丝细缝,乌嫣身边空气中,缓缓探出一只森冷白骨手,只漏出五根手指浮现对方眼前,之前嚷着让自己离远点,独坞这下很听话,用结界裹住手掌外全部身子。
“我们之间不是朋友。”语气很淡,乌嫣眯着眼,盯着宓家方向。
“呵!叫我出来就说重申这,我知道,不用继续重复。”难听的沙哑声也保持不亲不腻,独坞呈现对方希望的态度。
“我们是利用关系。”沐浴全身污秽,乌嫣想的很清楚,那些不愿自己回忆的过往,确实因为王妈的死,随着干涸的血迹融于池水中,她关起来的记忆难得在脑中爆晒。
她曾经是个正常人,至少拥有过喜怒哀乐的正常人,拥有整整十年。
拥有的时候常常不满足,为什么自己的身边只有爷爷,没了别人家孩子身边必备的爸爸妈妈。即便死了,别人家也有照片睹物思人,可她什么都没有。
直到自己十岁‘美梦成真’,爷爷阳寿已尽,她突然有了个亲爸爸,不是生下自己的妈妈,还有完全没血缘关系的妹妹。生活立刻丰富多彩起来,她单一的童年多了这三个人的陪伴,让她知道拥有不如没有。
她为了自保,十岁学会讨好或者谄媚,她必须学着隐藏真实的情绪,从后妈一个表情,亲爹一个语气,包括那女儿一寸眼神,立刻做出不被虐待的反应。久而久之,察言观色学会了,爷爷那培养出的肆无忌惮不知不觉的丧失,她也从想拥有,到全世界当她是空气最好不过,另可大街上不要脸乞讨点吃的垫肚子,也不愿坐在那和乐融融一家三口饭桌中间呼吸着。
挺好,十六岁学费问题,她正式被赶出‘家’,终于得到自由,终于可以回到郊区那栋拥有十年美好童年爷爷的旧宅。
亲爹对无血缘的‘妹妹’是真不错,她爷爷的旧宅,她的爷爷的房子,被十年没出现一面的儿子,当‘妹妹’十岁礼物过了户,笑话,天大的笑话,要不是偷摸出房产证看见上面的名字,她想也想不到,亲爹是这么有爱心的一个人,只是宠爱的对象不是自己。
后妈根本看不上爷爷的旧宅,想推倒租给村民种田。
她第一次质问后妈,第一次反抗,却从亲爹口中才知道,什么小三上位,后妈教唆不过是自己的意淫,房子是亲爹主动过户给没血缘的那位女儿。
理由?爷爷死了自己没祭拜没上坟,是个白眼狼。
可,那是爷爷让自己发誓必须做的承诺呀,算了,不解释。
她问房子的价格,亲爹不愧是亲爹,干脆利落还是打定主意不给自己,价码五十万一口价。
她十六岁起整整四年住在殡仪馆,博可怜,得同情,死人身上都要缺德榨点钱出来。二十岁差三万,就差三万,她就能得到虽然破,但拥有十年回忆与爷爷相处的老屋。
她突然收到律师说爷爷交代,二十岁送给自己遗产,她去了,她再也回不去,她存折上四十七万,一快钱一块钱积累的四十七万,都不知会不会变成那些所谓‘家人’的遗产,凭空掉财,他们要笑死吧。
第82章 预防摔倒()
真是讽刺,天大的讽刺。人死了,什么都没了,她努力一点,早一点存够剩余三万,来这世界之前即便住进去那老屋一天,哪怕半天,一个小时都行,辛苦坚持那么久,住进完全属于自己的房子,可她没了机会,她连抱怨的感受都没有。
来这世界,她不恨那具白骨,是实话。因为她在殡仪馆上班就违背了对爷爷的承诺,她当报应。
出生起自己带着爷爷送的玉佩二十年,出生起爷爷禁止自己看见死人参加丧葬,更强调自己不能触碰死人尸体,即便爷爷自己死的那一天,她不可以看见尸骨,不可以去墓地,一切都不可以,她不明白,但爷爷没死之前全部听从,因为她知道爷爷不会害自己。
但这一世,她做的承诺必须不择手段的去实现,她没激情,就创造,她没激发刺激的恨意,就寻找。她现在的目标绝对不能再犯之前的错误,抓紧时间实现当下的目标以后再想其他,她不是正常人,她不需刻意遵守正常人的行为准则,靠着别人的脸色,陪衬喜怒哀乐。
“我们之间的确是利用关系!”独坞结界后的窟窿眼,感觉到乌嫣的气场在不断变化。
“整个宓家到明天天亮之前,我需要只进不出,一只鬼都不能放出来,里面发生的一切除了你我,外人必须不清楚发生的一切。”薄风吹动乌嫣全新的云纹灰炮,她抬颚凝视遥远的宓家,郑重其事的吩咐。
‘一只鬼都不能放出来?果然还是知道的。’独坞身上的结界一寸寸解开,高两个头,与少女平肩而站,云纹斗篷下的窟窿眼俯视乌嫣坚韧的侧脸。
“我有实力保证只进不出,外界窥探不到里面发生的一切,但这宛水城的能人你也知道不少,没动静的宓家就等于告诉他们有异样在发生,隐藏这一点,直接做出个一个幻象的宓家蒙蔽他们,我目前的能力实现不了,而且你一定要快。”独坞对于合作方,不会说超出实力的海口。
“只要保证今晚发生的一切,你布下的结界,外界窥探不出里面的实情就行。”乌嫣不会强人所难。
“可以,但你要记住,我们彼此的利用关系前提是你活着,以你现在的三脚猫功夫,我认为你今晚胜算不大,当然,你要有生命危险,我会立刻救你,即使打破你的计划。”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自己死,死了什么都没了,你先去宓家,我去看看宓家大小姐就过去。”乌嫣惦着脚尖,身轻如燕跳到隔壁屋檐上,一步接一步向下,急速没了人影。
‘这么有把握,还是自己从来没看懂对方?’这段对话很和独坞的心意,他望着宓家方向白骨颚骨笑了笑,不急,他会看着她一点又一点成长的。
天际彻底黑了下来,郊区停尸房内两双眼睛保持对峙。
秃顶仵作心情极好,哼着小调搅拌手中白粥里的汤勺,一股又一股米香,诱惑睡醒的小丫头,龇牙咧嘴。
双掌艰难撑着地,满头疼汗,半坐起的宓家大小姐很戒备的盯着眼前的丑男人,“她在哪,我要见她?”稚嫩着声咄咄逼人。
“这粥你确定不喝,不喝我可喝了。”满脸皱纹的仵作也不知遇见什么喜事,抖着稀疏双眉,挑衅眼前丫头片子。
“不喝,死也不喝,不告诉我她再哪,我饿死也不喝。”宓嫙肚子发出咕噜噜的想,咽下口水,坚决不被诱惑。
乌嫣推门而入。
仵作老脸笑意来不及消失,递给宓嫙大小姐的粥推送到一半,却被乌嫣伸手拦截。
“这,你听我解释。”仵作慌张,对方这时回来的表情有点小吓人,太严肃了。
乌嫣握住只剩余温的白粥,杏仁眼俯视少女用药已结痂的伤口。下垂眼角,手中白粥往旁边的石砖上一扔,四分五裂,脆响刺耳。
仵作睁大眼,立即伸手挡住受到惊吓的宓嫙,“她还是个孩子。”
“谢谢,今天的瓜子效果很好,请你出去。”对于帮助,乌嫣不会吝啬感激,但多事对谁都没好处。
宓嫙缩着脖子躲在仵作身后,小手揪住对方的后背,这大姐姐怎么这么吓人,难道她才是坏人?
望着十岁丫头的表情,太熟悉了,乌嫣面无表情的脸色更显阴沉,“孩子?被人虐待的时候就因为是弱小孩子,大人才肆无忌惮。”
“你,话不要太狠。”仵作皱眉。
“身子弱,就该知道先喝粥补充体力更重要。凉粥伤身,你以为现在的立场会有人把你当回事。
我能救你,肯定有原因,该出现自然会出现,急只会暴露你的幼稚。别拿十岁本该幼稚,你家发生的一切,幼稚等于找死。
刚才还抗拒反抗的人,面对另外一个人的强势,他伸出一只臂膀,你就以为自己有了靠山和帮助,立刻投靠,就是对你之前行为的打脸。
如果这是我和仵作一唱一和,唱白脸黑脸,是不是等下他安慰了你,你就立马知无不言。”乌嫣对待宓嫙不会当成孩子,想要平起说话,必须要有审视的态度。
“你,你,你—”三岁识字,五岁会看账本,宓嫙松开抓人后背的手,瞪着乌嫣,说的理她懂,懂得她更加生气,话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直白。
“王妈死了,不准哭,要帮她报仇我问你答。”乌嫣看出王妈对宓小姐的重要性,但现在哭,只会拖延时间。
“你对别人就算了,对小孩子能不能正常一点。”仵作起身,甩袖质问。
“你从哪看出我是正常人?”真是奇怪,自己一人搬棺材的力气,还是自己的狠毒,她哪里正常过。
“那你慢慢问不行吗?”仵作压声,发亮的头皮摇晃,被乌嫣的直白回答噎住。
“不行,宓老爷让王妈将她关着那栋房子可不是好心,你死我亡的分叉口,这边不动,就会被动。
王妈倒戈主动承认所有罪行,自尽死,局面已经恶化。
宓老爷从小培养她长大帮弟弟掌管整个宓家生意,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