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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话听来,还是不信神殿了?”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连鲤边走着,边轻轻摇了摇头,“说起来还真不信,真有那么大的树,早看见了,何况烈日在上晒着呢,又怎么信这话?”
连鲤一针见血,司寇准一愣,呆呆思索了一下,竟觉得好像真是这么个道理,又不愿这么停下话题,下意识便又自言自语道:
“说不定这棵树比太阳都高呢?”
“都大中午了你不会还没睡醒吧?”连鲤听闻此言一乐,咧嘴一笑,眼带笑意取笑道,“如果是这样,那这棵树早就成精呼风唤雨了,魏国皇帝就不是我来当了。”
司寇准眨眨眼,讶异地赞同说道:“陛下说的有理。”
太阳一升,天气就反常的热。这种热气之下,人们自然是要往亭台水榭等邻水的地方旁多晃晃,感受一下湖面的湿气。
连鲤先前早已兴冲冲邀了司寇准一起游湖,到了那儿,元香与岫玉,连同侯三儿都已经候着了。
所谓湖,便是许久以前,施工停工复又施工造好的千鲤湖,栽上数百亩的莲花饲上数千条锦鲤,再搭以衔接湖两岸造型别致的杨花长廊,置几蓬姑苏乌篷船,便成了后宫独树一帜的去处。
连鲤吃了几片瓜果之后上了船,自然而然地坐在司寇准旁的位置站立于旁的元香与岫玉面面相觑。
“陛下,总要有个人划船吧?”
岫玉看着为求情调便小巧玲珑得只容两三个人的乌篷船,看着挨在一起的两人,不知从何下脚,有些为难。
“朕来划。”连鲤不假思索,回头皱眉看向岸上探头探脑的候三儿,嫌弃说道,“侯公公就算了,他自己怕水要命,船上再来个人也挤得慌。”
元香唬了一跳,哪有叫皇帝自己划船的道理?
连鲤跃跃欲试,抓在手中的船橹被一双秀气的手接过,司寇准无奈看着她,对着两名丫鬟说道还是他来划船便好了。
于是岫玉元香一船,先划开前去,连鲤司寇准同船,向着莲花田深处游荡。
水波轻荡,船橹轻摇。
秋日,满湖只有在盛夏绿过一季的荷叶,有些枯黄,有些垂头丧脑,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随着船只荡过,层层荷叶散开轻轻摇曳,清澈的水下惊醒一两尾精灵可爱的红鲤,倒也显得别致闲逸。
听着前面岫玉叽叽喳喳轻声嬉笑与元香无奈回应的声音,后面的船只却显得有些安静。
连鲤看了一会儿便腻了满目黄黄绿绿的叶,腹部又隐隐作痛,不知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她懊丧想着,以后再也不敢多吃徐夫子的酸梅糕了。
船已开出一段距离,宫女们兴致高昂,连鲤也不想提扫兴的话,索性一手撑着下巴斜靠在船舷,一手无聊地扫过清莹的水波,偶有天真的鱼儿以为是投下的饲饵,围着那细细的手指打转。
连鲤看了会儿那绕着自己的手指翕合唇瓣的鲤鱼,又回头看向船头,自己的小准儿正认认真真地划桨,蓦然一笑。
司寇准在认真地划船。
只是他毕竟是宰相之子,且魏京境内并无大湖,不如齐国人一般识得水性,先前一手承包划船的事儿,大概是不想让她动手。
纵使平时总故作清冷的模样,此时的司寇准正有些笨拙地适应着手上手感奇特的船桨,不一会儿似乎有些掌握诀窍,听着桨边船下的潺潺水声流过,想着自己划船的天赋必定极好,心中高兴,竟带着些洋洋得意的目光望过来。
此时的司寇准端坐在船头位上,腰背挺得极直,微微向上仰着下巴,脸上忍不住的洋溢笑意像极了连鲤夸奖的孩子。(。)
2…114 亦泛其流()
连鲤看他少有的得意的模样,也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只是没有如司寇准的愿夸上一句,微微扭头一看左前方与元香二人的船只偏离越来越远的行进方向,悲叹了一口气。
这偏得也太远了吧?
司寇准见她如此反应,紧张地握住船桨,面上却不露痕迹,故作淡定地说道:“总会追上的。”
?连鲤看他这严肃谨慎的模样,再次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来,待笑过了,她干脆地站了起来,避着乌篷顶,小心保持平衡,跨过船中的横木,与司寇准一道坐在了船头。
船头位置本只设给陪同游湖划船的宫人,只有一个位置,还好二人都是那般清瘦之人,堪堪坐得下。
连鲤紧紧挨着他坐着,笑眯眯要过一边的船桨,司寇准原先不准,等连鲤一瞪眼,他才恋恋不舍地交出了手上的一边船桨。
连鲤与司寇准一人一边,一起缓缓划了起来。
然而两人坐得那么近,胳膊肘必定是要挨着的,连鲤挨着司寇准缓缓划着船,听着安静的流水声,有些出神,不知在思考什么。
“卫丰写快信回来说,曼青在回来的路上了。”连鲤忽然开口,视线若有若无停留在船桨旁一片残破的荷叶上,在这安静的气氛下很是突兀。
“回来便好,北关毕竟不是适合女孩子待的地方。”
司寇准想了想,应了一句,不惊不喜。
“她喜欢你。”
连鲤故作看风景的模样,往旁边看着,问出这话来,是她收到卫丰的信之后,辗转反侧思考了一晚上,才最终下定决心问出口的。
司寇准一愣,忍住嘴角上扬的角度,保持平静说道:“无凭无据,洪将军之女的清誉可不能毁在陛下的手上。”
“朕哪有胡说,我记得小时候,每次进宫来,她都要拉上你。”连鲤闷闷地说,觉得洪曼青表现得再明显不过了,司寇准怎么会看不见呢?
司寇准老神在在,摇着手中的船桨,反驳:“曼青进宫看的是陛下,为何说是我?”
“她以前那么凶,每次都找朕的茬,莫非不是嫉妒朕耽误你们俩在一起?”连鲤干脆不管船桨了,一手搁着船桨,一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司寇准。
她的手碰到了司寇准的手,自己的小手微微冰凉触碰到了那片并不惹人厌的温暖,微微往回一缩。
司寇准听她这么一说,觉得此时的皇帝陛下像小孩子赌气般有些好笑,有些……可爱,便也学他搁着船桨索性不划了,回头带着玩味看着皇帝随意道:
“仔细想想,进宫找的是陛下,找的也是陛下的茬,难道……不是陛下吗?“
一听此言,连鲤张嘴一愣,手中的船桨哐当一声摔下船去,咕噜噜沉进了湖底。
她心底第一反应是狂呼着这不可能,可是为什么听起来……
这么有道理啊!
连鲤再想到自己一向以男子身份示人,也一直将洪曼青当做小准儿的暗恋者,可从未考虑过,如果自己在旁人眼里真是男人,那洪曼青向来是做事直接爽快的人儿,若说她喜欢司寇准,又怎么会拐着弯,每天都要前来学堂与自己斗嘴呢?
那么!也就是说!也有可能!就是是自己这个女的!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好似被马蜂叮了一口一样,脸上表情有些怪异,僵硬地扭过脖子看着身旁的司寇准,嘴角抽了抽:“虽然我冬日成婚的人选还没定,但是吧,我忽然觉得,曼青她还是喜欢你比较好。”
“陛下想要成婚了?那……可是中意谁?”司寇准微微皱眉,又想起了横在心上的这件事。
连鲤一愣,刚要随口说个人名,曼青或者洛洛,只是看着司寇准冲着自己微微一挑眉,似乎已经猜准了她下一句说的什么话。
啊。好像撒谎不顶用了。
于是她装作微羞的样子,看着遥远的湖面,带着向往的表情说道:“不可说,不可说。”
这模样,这表情,好像是已经心有所属的心满意足。
司寇准看着连鲤吃不准她到底是喜欢谁,张口胡说,这人从小到大都运用自如你不知道她是真心的,还是胡闹的。
可是连鲤能够接触到的人有限,能够人也十分有限。
元香么,貌美温柔,自小陪伴,连鲤对她极好,就好像是亲姐一般的存在,也许就是这种温柔的女孩子?
洛雪么,娇小可怜,天真善良,似乎也对极了连鲤的胃口,甚至有时候亲昵得好似情人一般,是喜欢她么?
可是……曼青?
算了,曼青应该不大可能……
“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司寇准想不出头绪,估摸着点时间,这么说道,伸手便要拿桨划船。
“这么急?”
正酝酿情绪假装情怯的连鲤来不及仔细思考司寇准的反应,随口一应也跟着他的动作转身寻桨划船,哪知两人手中都空空如也。
探头一看,船上的那双木桨早在二人闲谈时候滑下船,早已沉入湖底不见了踪影。
二人苦苦相视一笑,只得静静等着元香二人划完一圈湖归来。
乌篷内安静,连鲤想着些话题来聊,然而两人毕竟相处太久,所能聊的那么些陈年旧事再提也不新鲜。
“再过两三天,王叔就到京了,带我出去看看吧?”连鲤忽然说道。
“太后肯定不准的。”司寇准下意识应道。
“我……就这么一次,一次就好了。接下来的冬天,还有明年,以后,很久很久的以后,都要留在宫中了。”连鲤默幽幽说道,央求着:“你一定有什么办法吧,上次也是,一定有什么办法吧?”
司寇准没有看她,只是侧着脸,看着船外的某处。他宁愿连鲤不提此事,又默默想起了父亲的交代,暗自摇头,这皇帝陛下怎么还是那么单纯,就不会想想,一个宰相之子,背后若没有点阴谋,又是如何能带着皇帝陛下来去自如?
得不到回应,连鲤无奈一笑,内心也知道此事不能成,提起也只是随口说明一下。
司寇准那俊逸的眉眼遥望远方的山水宫殿,看着那水天一线的风景,握着船舷的手指微微一动,然后他轻轻侧过脸,看着那人失落异常,无所事事摸着自己手指甲玩,不敢再看自己一眼的样子。
“好。”
他简洁说道,看着自己身旁的连鲤,那变得欢喜的眼,那愉悦地冲着湖面划来的小船挥着手的姿态,心情却怎么也无法轻松起来。
出宫之后,他在连鲤身旁,努力去保护好就可以了。(。)>;
2…115 长剑带血()
等到船划到岸边,也差不多将近晌午时分。s520。
船未靠岸,便看见侯三儿在岸边急得跳脚,他一见乌篷船的身影,便用力挥着袖子,喊着什么。
连鲤刚开始还没听清,倒是司寇准的耳朵尖,低声说了一句,太后找她。
“母后找我何事?”连鲤一上岸,便看见了侯三儿满脸苦丧。
“石兰姑姑传话来陛下前去慈济宫用膳。”侯三儿苦着脸,又低声说了一句,“先前石兰姑姑让人过来催了两次,奴才没见着陛下的船,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
在连鲤身后,随后上岸的元香浅浅笑着,温柔说道:“太后是担心陛下只顾着学习,忘记吃饭了呢。”
连鲤倒是暗自嘀咕着,自己没吃早饭这事儿,母后那里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是毕竟母上大人有命,连鲤只好跟着元香走着,走了老久,抬头一看,却发现是到了自己的寝宫。
连鲤还没问呢,候在门口的元香就无奈看着她,说道:“陛下还需沐浴更衣,总不能刚上完洪大人的课,又去湖上玩了一圈,就这样去见太后吧。”
元香说的有理,连鲤点了点头,确实也没办法就这样臭兮兮地去见大魏太后,只好交代了一句别让闲杂人等进来,自个儿一个人入了房。
房内,石兰正背对着她立着,像一尊雕像,纱帐之后,浴桶之内,像石榴汁一般红得澄净的药水,正散发着熟悉的清凉味道。
等了许久的石兰听到门口的动静,回过头来,眼神冷漠,似乎对一切东西都毫意。
连鲤的心莫名一紧,从全身上下,忽然在强烈抗拒着那从小到大一直沐浴着的药浴。
褪去衣服,她伸出如玉的足尖试试水温,缓缓将身子浸没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温水中,墨色发丝漂浮在水面,好似水墨入水轻散,透着股妖冶诱惑的味道……
噢,上面旖旎之景,只是连鲤不去想浸泡着的药液,散漫无聊的想象而已。
她闷闷然抱着膝盖坐在桶内,任由石兰舀起一旁的温水,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
漫不经心,她开始习惯性地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又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
她的皮肤总是黄巴巴的,就算洗再多次澡,吃再多的补品,也养不出一丝一毫的白润。
要是像洛洛元香她们那样多好啊。
连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