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丢下自己跑了么?
施洛雪怔怔看着那堆藤笼,忽又想起先前文励心绝情的举动,顿时觉得心寒如铁。
她原以为,解三放或许会不一样。
也是啊。无亲无故,没有谁会像哥哥那样舍弃活下去的机会来救自己的……施洛雪自嘲一笑,看着已经奔跑逼近的怪物张牙舞爪,已经可以预想到自己被撕碎的场景。
她已经可以坦然接受自己死去,可是却不甘心这样死去。这条命是哥哥换来的,凭什么你们想要就可以随意夺去?
施洛雪咬牙,爬起捡了块砖头,忽然想起连鲤许多年来,有意无意地告诉她,至少在一些时候,要给自己一个机会的这句话。
她也想拼一拼,也许就活下来了呢?
施洛雪看着已经跑至十步之外的怪物,眼神从一开始的惊惧到后面的决绝,再到本能般的恐慌。
眼见那怪物跑得极近了,施洛雪甚至可以看到一只怪物口中挂着像是撕碎后的血肉般的东西,不由得一阵恶心,狠着心,扬起了手中的砖头。
哪怕是不能杀死,至少也能让自己多一个呼吸的时间。
施洛雪已经做好了拼死的打算,所以当那堆得有巷墙高的一堆藤笼轰然倒下,恰好压倒了那两只狂奔过来的怪物的时候,她无法描述自己的感觉。
从藤笼之中钻出一个猴儿般的人来,解三放跑得飞快,奔过来扶起怔愣着的施洛雪便往回跑,路过被藤笼压住的怪物身边时,解三放又气又怕狠狠踹了几脚,又赶紧在墙角底下趴着,伸手去拨开堆放着的藤笼。
解三放回来了?他怎么可能会回来?
施洛雪喘着气,勉强扶着墙站着,看见他将那几只藤笼用力拨开,墙角之下,露出一个黑洞洞的缺口,大概一个酒瓮般大小,身形较瘦的人勉强可以钻过去。
这是个狗洞……么?他是从这里过来的?
施洛雪咬唇,看向解三放的眼神不一样了起来,没想到,解三放居然会钻狗洞过来救自己。
解三放率先跪下,挥手让施洛雪从这洞口钻过去,见她咬着唇发着愣,一脸复杂神色,解三放却误会了,急忙解释道:“施小姐,在下无礼了。只是此时情况危急,不得不……”
他话未说完,施洛雪便点了点头,笨拙地跪在地上,伸出手,艰难地钻进那个狗洞。
她的身形向来娇小,一钻进去倒没多大限制,只是从小规规矩矩,何曾像连鲤一样做过摸爬滚打的事情,她颇费了些力气,才勉强钻过那口狗洞,一起身,下意识一看,发现是个简单的小院子,庭中的一棵树枯瘦无叶,在寒风中瑟瑟发着抖。
情况紧急,她来不及多打量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立马趴在洞口,焦急地喊道:“解公子!快过来!”
“棍子!旁边的棍子!”
狗洞的另一边,不知发生了何事,施洛雪听见了一阵扭打踩踏的声音,随即一道黑影钻进了狗洞里,解三放脸色惨白,手脚并用,很是飞快地用手肘用力,像是从小就做惯了这种事情一样。
施洛雪急忙四处看了几眼,从狗洞不远处拿来一手臂粗细的木棍。她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只是解三放交代的,她此时便信任地照做。
眨眼的功夫,解三放飞一般地跳出狗洞,抢过施洛雪手中的木棍,咔嚓一下落在了狗洞两边的铁槽上,像是横门一道关卡一样将狗洞分为上下两半。
下一瞬间,施洛雪看见一张黑紫的脸从幽深的狗洞深处飞扑过来,他撞在了狗洞前横挡着的木棍上,拼了命地张嘴用力死咬着那根木棍,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整张嘴被木茬刺破流了满嘴的血,也没有的退缩。(。)
2…145 阴错阳差()
“里面去。”解三放看着那恐怖的情形,一阵心寒,拉着施洛雪便往厢房里面躲藏,边走边解释道,“他们只听得见,看不见。只要进不来,一会儿就会走的。”
满手温软,听见若有若无的啜泣,解三放一愣,回头看见施洛雪盯着他们相牵的手,默默流着泪的样子,便触电般地飞快缩回手,带着歉意想着施洛雪一礼告罪。
“没事,我只是想哭而已。哭啊哭啊,习惯一会儿就会好了。”
施洛雪摇摇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中诸多情绪一并化作泪水涌了出来。她努力冲着解三放风轻云淡地笑着,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无比地思念着曾开着玩笑说过这句话的人。
不知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远在数百步之外的地方,比起靖王阵营附近的“热闹”,御风楼早已没了人影,有的只是在附近徘徊着的嘶吼着的怪物。
司寇准从御风楼的后面进的酒楼,望不见酒楼前早已塌下来的露台。此时他正躲在一楼的酒柜之后,皱着眉听着声音,预计着一楼大概有四五只那样的怪物,算计着自己该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从这里穿过他们,上楼梯去二楼露台。
他正焦急思考着,忽从身后酒瓮之中传出一阵奇怪的声响。司寇准并不惧怕这些怪物,只是下意识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发现身后的草席鼓了鼓,然后又不动了。
是风?还是那种怪物?
他缓缓将随身的匕首横挡在身前,那匕首造得古朴,尖端如墨,刀槽如霞,乍一看却并不惊人。唯有司寇准知道,这东西里面淬了毒之后,会是多么可怕。
一击毙命。他想起当初连鲤将这把匕首赠与自己的时候说的话,不是如往常一样得意洋洋,而是有些凝重地看着自己,交代着要谨慎使用,因而自己这些年来,从未将它现出。
司寇准深吸一口气,一手防备,一手探出,缓缓掀开了身后的草帘,从那一堆杂物里,露出了一张年轻而陌生的脸。
是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穿的简单,面向普通。
司寇准皱了皱眉,见这人紧闭双眼呼吸急促,不知这人是吓晕了,还是喝酒喝醉了,伸手去拍了拍他的脸,没有动静。
忽然这人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咂咂嘴巴子,又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司寇准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唯恐被在大堂巡游着的怪物听了去,不由得皱眉。他原以为自己单独行动,尤其是没了连鲤的胡闹之后能够顺风顺水地救出人,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也能遇到给自己添乱的家伙。
不知道二楼三楼有没有这种怪物,所以不能带一个神志不清的人上去,可又不能把这人丢在这里,因为司寇准知道这人就必死无疑了。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又向御风楼后院看了看,想起自己先前过来的时候并无危险,于是打定主意,把他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后院安全的地方,再去寻找连鲤。
说做就做,司寇准拉起这人的衣领,把他从酒瓮架后极为缓慢谨慎地拖了出来,四周的怪物并无多大动静,应该是没有发现他们。
司寇准小心地用一手架起这人的胳膊,另一手扶住他的腰,用力将这人撑起。他看了看,散乱的酒瓮子已经挡住了酒柜一边的去路,他们只能从另一边绕到酒柜前去,再往后院走。
这事儿有点儿危险,因为绕过酒柜之前,就意味着要与大堂内的怪物零距离接触。但是司寇准发现此时的怪物们又像是丧失了意识一般,或用手扫着脸,或咕噜着直视着某个方向发着愣,像是没有灵性的人一样。
此时机会再好不过,没有怪物看向这里。司寇准的心跳也不由得有些快了,小心翼翼地架着这一人,走到了酒柜前边儿。
路过楼梯,走到酒柜,眼见再转个弯,走过酒柜就能到了后院,司寇准的神色已经有了些许放松,却听自己架着的这人迷迷糊糊打了个嗝,睁开眼愣愣看了司寇准几眼,含糊不清地惊喜叫道:“乖……吐……你……啊……”
这人神志不清,好像连感知也迟钝了许多,并不知道自己叫得多大声,也不知道会招致什么危险。司寇准却再清楚不过了,他脸色一变,已经来不及捂上这人的嘴,拔腿就要往后院跑去。
刚跑了两步,就见从后院大门之后幽幽探过来两张面无表情的脸,司寇准心中一沉,立马架着这人往后退去。
没有前路,只能后退,而退路也只有上楼梯这一条。
这人神志不清,似乎又睡了过去,走路也磕磕绊绊,司寇准架着他上楼,这人的脚下一绊,整个人就摔在了楼梯的第三阶台阶上。
纵使是司寇准,此时也忍不住暗骂一声往回赶去想要扶他。他的动作快,怪物的动作更快,一个飞扑压在了那人的身上,兴奋地哼哧着热气,张大嘴,红黑的涎水一滴滴地掉落在那人的脸上。
在楼梯之上的司寇准屛住了呼吸,安静的地俯下身子,按兵不动。
他知道,此时怪物还未下嘴,那就还有希望,一点声响都会激发怪物的怒气,他得想个法子,把这东西引走。
楼梯之上并无其他东西,司寇准救人心切,只好将手中的莲花毒刃当作诱饵,往着靠近后院的方向一扔,恰好打中了靠近门边的一只酒瓮,发出突兀的一声击打。
果然,正呼哧着气盯着那人的怪物立马扭头往那里扑去,只见数十道黑影纷纷从房梁之上的阴暗处落下,嘶吼着四肢并走,飞快地挤成一堆,在酒瓮处互相撕咬着。
司寇准看得心惊,没想到房梁之上还隐藏着这些东西,他暗自庆幸自己先前没有草率穿堂而过,要不是因为这人……
见那些怪物挤成一堆,司寇准的心一定,赶紧下了几级台阶,一手拉起了那人,将他半靠在自己身上,拼了老命,把他往楼上带着。
司寇准刚上二楼,从楼梯口往露台方向望去,所见之处都空空荡荡,唯有留下一地废墟,顿时傻了眼。
连鲤呢?
他的脚步一顿,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听到被自己架着的那年轻人嘟囔了几声醒来了,便放开了手,怔怔地站在露台垮塌的边缘。
刚醒来的年轻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是狐疑地将司寇准先前摸过的地方上上下下摸索了一遍,确保自己贞操犹在,松了一口气。
年轻人忽又觉得脸上粘腻,伸手一摸,抹下来一片血来,惊恐地把自己的脸上摸了个遍,确保没有地方受伤之后,张嘴骂道:
“我靠!谁这么缺德!把姨妈血抹老子脸上了!”(。)
2…146 再遇周易()
熟悉的破口大骂,熟悉的“老子”,正神游天外的司寇准愣愣回过头,精神世界又受到了一次巨大的冲击。
师……父?
他很难将这年龄与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当做一直以来寻找着的师父,且不说他多年消失未见,这出场方式太过奇特,一个人的样貌与年龄,如何做的假?
不对,前阵子的七夕之夜,似乎也有个大叔和大娘也是这种语气……司寇准的脸色一变,立马拉住了这年轻人的袖子,神色阴沉得可怕。
这人自顾自嫌恶地抹着脸,呸呸叫唤着,一被司寇准拉住袖子,感激一笑,就要拉司寇准的袖子起来擦脸。
怎么他和连鲤的德性一个样?
司寇准闪电般地收回袖子,嫌恶且隐含怒气看着那年轻人,冷漠道:“你到底是谁?”
正擦着脸的年轻人闻言一愣,不好意思地说道:“在下姓沈,沈万三。”
司寇准挑眉,威胁一笑搭住那人的肩膀,看着在楼梯之下摸索着的怪物,低声说道:“你确定是姓沈?”
那年轻人看了一眼楼下的东西,暗骂一声,转头笑眯眯地说道:“不不不,慌乱中记错了,在下乔峰。”
周易玩得高兴,司寇准却咬牙暗骂,又来这一套。
司寇准拉着他的肩膀往下一蹲,躲开了下面怪物的视线,泄了气,无奈低喊道:“师父!都什么时候了!还神神秘秘的干什么?你怎么会……变年轻了?”
那年轻人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瞥了一眼楼下,问道:“你都走了,又回来干什么?”
又回来?
“师父先前……见过我?”司寇准道,不明白如果周易先前见到了自己,为何没有上前相认。他心中的疑问太多了,为什么多年不相见,为什么会变年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易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有些倦怠地打了个呵欠,也不多说,揉了揉眼睛:“这里不安全,赶紧走吧。”
司寇准拉住他,摇摇头:“我还要救一个人。”
“救人?”周易挑了挑眉,又冲着司寇准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人需要你救。”
司寇准听不明白,焦急地看向露台,不知连鲤是跑到其他地方去了,还是随着露台一起塌了,要让他什么都不做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