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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嘴唇轻轻一碰,嘬出的那声“啵”音干脆又响亮,再加上甜腻腻的“么么哒”,卖萌功力十级。
莫迟神色益发松弛,看着她,满心满眼。
习萌就在他不备之时,眼疾手快地从他手中夺回手机,然后一蹦三尺高,一扫之前的郁闷,欢欢快快地跑远了。
“我的美人计还可以吧?”她回头看他一眼,眉眼得意,唇红齿白。
莫迟噙着笑,捏了捏空荡荡的掌心,眸光闪闪,淡哂:“美人在哪里?”
“……”习萌愉悦的神色瞬间垮下,脸红脖子粗。
他在她羞愤的目光下戏谑地望着她:“阿姨告诉我,你还小,自控力不足。本来我还想替你正名,现在看来,幸好刚才没开口。你的自控能力,嗯……”稍一停顿,手背抵在唇边,笑容若隐若无,“是不太好。”
“……”
去他的美人计!去他的么么哒!
习萌一阵旋风似的飞奔上楼。
妈妈,不带这样坑女儿的!
一连两天,习萌都夹着尾巴做人。并且痛定思痛,她不是被认定缺乏自控么,那她远离诱惑总可以了吧?
于是乎,拒绝拥抱,拒绝亲吻,拒绝一切近距离接触。
但凡莫迟一近身,她立刻扬手警告:“自觉点,不要骚扰我。”
莫迟:“……”
兔子惹急了会咬人,他家这只笨兔子被他惹急了,会折磨人。
***
习萌经过反复思量,最终决定用老方法,暗度陈仓,偷偷把钱交给沈芸,和她通好气,就当还给陈燃了。
裴裴问她的时候,她睁着纯真真的大眼睛:“还了呀,真还了。”
裴裴半信半疑:“具体怎么还的,和我说说。”
习萌傻眼,垂眸转转眼珠,开始瞎掰:“那个……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约他见面还的。”
“上回没还掉,这回就轻松还回去了?”裴裴目光犀利。
习萌摸摸有些扎手的脑袋,心虚:“我……我态度坚决呀,我直接把钱甩在地上就走了。你想哈,好几千块钱,他能不捡么?”
裴裴盯着她,眼神难懂。
习萌咽咽唾沫,紧张得双手都不知道朝哪里摆。
沈芸坐在一旁笑笑,打圆场:“还了就好。小胖啊,麻烦你跑了一趟。来,吃橘子。”
习萌感激她解围,笑得格外甜:“谢谢阿姨。”
接过橘子拿在手里,拇指的指甲盖刚掐进橘子皮,裴裴突然说:“你再给陈燃打个电话,上次我脾气不好,我想和他道个歉,顺便亲口说声谢谢。”
“……”习萌脸僵了。
“我替你道过歉,也谢过了。”她又撒了一个谎。
“哦……”习萌刚松口气,却听她话音一转,“没事,还是我自己再说一次比较有诚意。”
习萌指甲陷在橘皮里,一分钟过去,也没动。
她抿唇:“他手机号没变,还是过去那个,你自己打吧。”
裴裴微讶,眼中划过一抹情绪:“你说高中那个号?我早删了,谁还留着它呀。倒是你,你怎么知道他号码没变?”
呃……习萌这回说的是实话:“他之前给我打过电话,再说,飞驰有员工通讯录,每个人的手机号都在上面的。”
“原来你们两个早就有联系。”裴裴轻笑,笑容有些怪异。
习萌不太舒服,可这种不舒服又不知源于何处。
她摇摇头:“不是的,是上次蔡嘉来公司找我麻烦那天,他后来有打电话跟我道歉。”
“他道歉,你接受了么?”
“没,我干嘛要接受?”
她觉得裴裴好生奇怪,但究竟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裴裴沉吟片刻,不改初衷,催促:“帮我打电话,别磨叽。”
习萌:“……”
她没有存号码,以前虽背得滚瓜烂熟,上回一眼看见也能认出,但现在要凭模糊的印象回忆,却成为一件难事。
也许是本身就排斥的缘故,越是烦躁越是想不出。
唔,2后面是几?是6还是8?
她皱眉思索,裴裴靠在床头问道:“怎么了,找不着号码了?你不是才打过么,看看通话记录。”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怀疑裴裴是故意的。
她发现她其实是在撒谎么?
她一愣神,试探性输入的号码不经意地就拨了出去。也不知究竟响了几声,回过神,想立即挂断,可对方却忽然接听了。
她呆了又呆,看着正在通话中的屏幕。
她不说话,听筒里也没有任何声音,对方就像是在和她比耐性似的,始终保持接听状态。
她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号码拨对了,是他,是陈燃。
裴裴意味不明的目光令她毅然决然地将听筒放至耳边,“喂,是陈燃么?”她率先开口,语气干巴巴,如同在走程序。
“我是。”熟悉的男声,“你找我?”
“嗯……”
她正要在后面加一句:裴裴有话和你说。陈燃了如指掌的样子,问:“还钱?”
她一吸气,眼睛上翻,对上裴裴询问的眼神,“……嗯。”
“钱送出去了,我不会再要。”他态度不变。
裴裴用口型示意把手机递给她,习萌不自然下垂的那只手掐了下掌心,嗓音陡然拔高,隐藏暗示:“反正我已经把钱还给你了,我的任务完成了,现在裴裴有话和你说,你等一下。”
一番话说完,脸胀得通红。
裴裴接了手机,看着她,无可无不可地说:“你急什么。”
习萌别开眼,不作声。
裴裴微叹,举起手机,言辞和气:“陈燃么,我是裴钰慈。”
“嗯,我挺好的。上次你来看我,我当时心情不好,对不住啊,你没生我气吧?”
“没生气就好,我就知道你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一个病患一般见识的。”
“钱我让小胖帮我还你了,真的很感谢你,你的一片同学情谊让我很感动。但是这钱吧我真不能要,你看你也不容易,周末还要在天桥上摆地摊,挣俩钱多难啊,你的钱我怎么好意思收?何况,你不是还要攒钱还债么,那我就更不能收了。”
“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不用管,总之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不用管我。”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始终注视习萌。
习萌早就震惊得瞠目结舌,等她收了线,半天没反应过来。
裴裴探究地观察她,一时半会也未开口。
沈芸听闻情况有些惊讶,打破沉寂问道:“年纪轻轻的欠了什么债?”
“人情债。从高中到大学,许许多多加一起数不清了。”裴裴缓慢低沉地说。
沈芸哑然,别人的事不愿多问,他们家自己的事就够她费心费神,他们欠的人情债还能比他少么?
一时间,病房里一片沉默。
裴裴一直看着习萌,她在等她开口询问,可她不知在想什么,脑子好像是木的,眼睛都不带转。
习萌想的是,之前的确听大成说过陈燃欠了一屁股债,具体什么债,他不说,她也不好奇。可现在,她貌似不好奇也不行,因为她感觉得到,裴裴就是故意的,她想让她知道。
关于陈燃的种种,她费尽心思,她百般探寻,她怀着一种目的想要撕开过去的面纱给她看。
什么目的?她不知道!
为什么明明很熟悉的人有时候会突然变得很陌生?是成长带来的必然结果么?如果是,那么,她在裴裴的眼里是不是也早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她了?
第80章 chapter80()
“你不想问我么?”片刻后,裴裴问。
习萌看着她,心情复杂,脑神经乱糟糟地打了结,一张口,却是:“问什么?”
裴裴一怔,分不清她是真傻还是装傻,直接挑明:“陈燃。你不想知道他和蔡嘉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习萌不吭声。
孩子的事,沈芸不感兴趣,默不作声地出去了。
留下两个人无声对望,一个头发全无,一个好歹冒出点苗苗。
裴裴倏地含了泪,傻瓜。
她低下头,叙述:“我不是听张桥说了陈燃的事么,他还告诉我,蔡嘉的大伯生意做得比较大,早些年设立了奖学助学基金,就在老家俪城。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就是那个永仁基金,我以前听我妈谈起过。”
习萌呆呆站着听,心里破开一个黑洞,无数情绪吸入,搅得耳朵都嗡嗡响。
“这个基金,十八岁以前申请都是免费资助,十八岁以后相当于助学贷款,将来是要还的。因为她大伯不在俪城,所以基金管理人是蔡嘉的父母。”
她身体虚,长句说多了会稍稍停一会。
习萌一颗心起起伏伏,多少猜到一些后话。
“永仁基金的申请途径等于是人托人,只要有熟人牵针引线,和蔡嘉父母套上关系就行。这个和学校扯不上边,都是私底下建立联系。你孩子成绩好,拿出证明,一旦申请成功,每学期直接拿现金。听说好像是五六千的样子,上大学后会有增长。”
“陈燃就申请成功了,高中三年都受到资助。”裴裴顿了顿,抬眸,“也就是说,我们当时想不通他什么时候和蔡嘉好上的,只是因为我们不清楚他们有这层特殊关系存在。”
习萌微抿唇,还是不说话。
“陈燃和蔡嘉大二才开始交往,陈燃母亲一过世他立刻就与她分手,你不觉得这里面有蹊跷么?”
有或没有,关她什么事?
习萌皱眉毛,面色开始难看起来。
裴裴望着她:“你生气了?”
“没有。”
“你就是生气了。”她笃定。
“是,我是生气!”习萌没绷住,孩子般的委屈,“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他和蔡嘉的事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裴裴凝视她半刻,垂眸,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嗯,是我多事。”
“我不是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
习萌突然就噤声,没了谈话的内容。
自那天起,裴裴再没提过陈燃。
元宵节前一天,张桥和几个老同学带着全班爱心前来探望,习萌回了俪城,不在场。后来她悄悄向沈芸打听,得知裴裴把钱收下了,没拒绝。
张桥在临开学前又单独来看望了她一次,他在天津念书,实习工作也在天津,返校后便再没出现。
倒是有一个人隔三岔五地会到医院来,习萌时不时地能碰见他,索性次数不多,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开学后她忙着做毕设,导师每周定时开会,剩余时间不多也不少,足够个人支配。虽然辞了工作,但她依然忙碌,既要去新房和商铺查看装修进展,又要抽空前往医院。
不知不觉,她便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连一向最勤快的岳桃都比不上她越来越准时的生物钟。
岳桃惊叹她终于克服懒病,顾璃却不以为然:“是啊,懒着懒着就病了。”
岳桃:“什么意思?”
顾璃凑到她耳边,“心病。”
岳桃挑眉,还是不解:“和朋友的病情有关?”
顾璃耸肩,叹气:“也许还关于其他。”
她们在宿舍伏案提笔,勾画草图;与此同时,习萌正在医院手忙脚乱地看着裴裴呕吐不止。
化疗和放疗很痛苦,双管齐下更是九曲回肠。裴裴刚做完最新一次化疗,副作用显著,活生生受罪。
习萌和沈芸一齐搀扶她回床,她站在床头,而她身后,一个人影倚靠墙边,来了已多时。
沈芸俯身给裴裴盖被子,女孩面容憔悴,讲话无力:“小胖,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不着急。”习萌摇头,眼里流露浓浓的心疼,“我再陪你一会。”
她刚刚已经发信息给莫迟,告诉他暂时不用来接她。
裴裴闭上眼,累极的样子:“你们都走吧,我没事。”
旁边那张空着的床铺年后住下了一位中年阿姨,也是胃癌,病情比裴裴轻,中期,无转移。
阿姨的女儿晚上陪床,脾气直,不悦地出声:“我妈要休息,请你们安静点。”
沈芸压低嗓音:“小胖,你和陈燃都回去吧,她爸待会就来了,我们两个照应得过来。”
一直一语不发立在她身后的那个人影动了动,后背从紧贴的墙壁挪开,直起身,“那好,我过两天再来看她。”
习萌顿时感觉头顶笼罩一道阴影。
她有点不自在,道别后,率先从病房里走出去。
她脚步很快,恰好赶上一班电梯,电梯门合拢的瞬间,她看见陈燃从转角处走来,背着电脑包,脚步不紧不慢。
甩掉他,她不自觉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