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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嘀咕了几句,说我假道学,为君子,我也没精神理他。普通人进广西晚上没那么容易睡着,我们前几晚就睡得不踏实,不过今天晚上喝了酒,人相当迷糊,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相安无事,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十一点多才起来。
吃了阿贵给我们做的中饭,我们就跟着他女儿往楚哥给我们的地址走,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那是一栋很老的高脚木楼,黑瓦黄泥墙,只一层,比起其他的木楼看上去小一点——说起来这里的房子好像都是这个样子的——看上去似乎没有住人,混在寨子的其他房子里,十分的不起眼。
阿贵的女儿很奇怪我们到这里干什么,我们假装拍照,胖子给了她点钱把她支开,看四周没什么人,我们就尝试着爬进去。
木楼建在山坡上,后面贴着山,窗户全破了,门锁得很牢,上面贴着褪了色的门神画,推了两把连门缝也推不出来。
“对这木楼有印象吗?”我问闷油瓶。
他摸着这些木头的柱子和门,摇头。我叹了口气,这时候胖子已经把一边的窗户撬了开来,对我们招手:“快,这里可以进去。”
“这么熟练,你他娘的以前是不是也干过?”我骂道。
“你胖爷我是什么人物,触类旁通你懂不?盗墓和盗窃就一个字的区别。”胖子一边说,一边催我们。
我们一人望风,偷偷从窗里爬进去,然后把窗管好。进去之后我的心竟然狂跳,感觉极端的刺激,连裤子被钩住了,差点就光腚,心说这偷活人就比偷死人心里压力大多了。
木楼里面有点暗,不过结构很简单,我先是看到了一个像阿贵家一样的吃饭的大房间,和灶台连在一起,墙上挂着很多工具,都锈了。
“小哥,真看不出来你原来是个种地的。”胖子拿起一边的锄头道,“锄禾日当午,你是锄禾,我是当午。”
我们没理他,看到一边有木墙隔着,木墙后应该就是楚哥说的他找到的房间。这种木楼只有一间房间,肯定没错。
没有门,只有一块相当旧的帘子,上面的灰尘都起了花,闷油瓶皱着眉头,看了一圈四周,似乎有点犹豫,不过只过了几秒,他就撩起了帘子走了进去。
我也有点紧张,这个似乎漂浮在虚空中的人,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己的落脚点,却一点也不记得,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在玩他。不过没时间细想,胖子就把我推了进去。
一进房间,就是一股霉味,里面非常暗,什么也看不清楚,勉强看着胖子想去开窗,却发现这房间竟然没窗。
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没人带手电,我们只能把帘子打了一节,让外面的光照进来。在暗淡的光下,可以看到房间很局促,一圈架子靠墙放着,我们想事看到了一些书和一些盒子,架子上空空荡荡,地上散落着泥巴,除了这些东西,就剩下一边的一张板床和一张木头桌子。桌子是老旧的学生课桌。所有的东西上都有一层薄尘。
这山中的空气非常干净,所以灰积的不多,如果是在大城市里,恐怕这里的灰可以铲去种地了。这也说明这里确定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
“这就是你的房间?”我有点吃惊,看着这个房间,感觉有点太普通了,这就是闷油瓶住的地方?像他这种人,房间不是应该更加古怪一点吗?
但是一想,似乎具体的古怪法我也想不出来,他到底也是一个人,人总是睡床,总不会是睡棺材。线索也不能写在墙壁上,应该是在这些摆设里。
我们走进去,胖子走近那些柜子,发现基本上没有什么东西,自言自语道:“看不出你还是一个非常穷苦的种地的。”
房间里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是看上去相当乱,那些盒子和书放的并不整齐,可能是楚哥来的那些被翻过了。我随手拿起一本书,发现书潮得厉害,是一本老版本的线装书,我翻了翻,里面都有点发霉了。心中奇怪,怎么会有这种书?
唯一看上去像点样子的,就是床和桌子,我想到这个,就立即朝那只写字桌走去,去找楚哥说的那些照片。
走到桌子旁边,我就看到了桌子上蒙着灰尘的玻璃,下面依稀能看到很多的照片,看样子楚哥没有骗我。
第八章照片的迷团
这时候胖子捏了我一下,让我看闷油瓶。
我转头去看,看到闷油瓶还是一言不发,小心翼翼地摸着那些书,但看他的神情,似乎是有点什么疑惑。
“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我心中一动,问他道。
他没再理我,只是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心道:难道有门?不敢出声打扰他,就在后面静静地看着。只见他侧着头,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忽然道:“好像不对。”
“什么不对?”胖子奇怪。
他捏住自己的眉心,似乎在用自己所以的精力去回忆:“不对,这个房间,给我的感觉就是不对。”
“难道这不是你的房间?”
他摇头,忽然,他的目光集中向了那张床。他立即蹲了下去,去看床下。
我也趴了下去,床下一片漆黑,闷油瓶回头,胖子非常识相地马上把打火机递给他。他打起来,往床下伸去。
下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很多的蜘蛛网。但是他不死心,还是往里面爬,并开始在木头地板地缝隙中摸,摸着摸着,忽然见他手指一钩,竟然抓住了一块地板,将它掰了起来。闷油瓶的力气惊人,就听到一声恐怖的断裂声,整条的木条地板被他掰下来一块。他把掰下来的部分一扔,继续去掰,动作之大简直是疯狂了。
我和胖子都累了,一时间不知道要干吗,胖子叫道:“小哥,就算不对,你也不用拆房子啊。”
但是没用,我们反应过来的当口,闷油瓶已经在床下的地板上掰出一个大洞,这时候我才忽然意识到什么,只见他把手伸到这个洞里,竟然从里面拉出一个黑色的铁皮箱来,用力往外拖。
妈的,原来是这样!我兴奋起来,忙也爬了过去,就见木地板下面,竟然有一隔层,显然是精心设计的暗格。
看来找到关键了,我心说,立即帮闷油瓶拉住这只箱子,用力地拉出来。这箱子沉得要命,就这么拉出来,我已经一身是汗。胖子帮着我们把箱子抬起来,放在床上。
“他娘的,这是什么?”胖子道,“这么沉,难道是小哥的私房钱?”
“怎么可能?”我说,吹掉上面的灰,仔细去打量,
这是一只黑色的铁皮箱,相当大,1×0。5长宽,看上去能放进去一个人,上面布满了已经生锈的花纹,似乎年代相当久远。“看上去像以前地主人家的东西,可能还是个古董。”我看了上面老式扭锁,这箱子可能是民国时候的东西了,很有可能是大户人家用来放衣服的,或者是戏院放戏服的箱子。
闷油瓶喘着气爬了出来,我们看向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回答,眼神一片迷茫,自己也有点迷惑。
看来他只是想起一些片段,不过他能想起来这件事,说明这箱子是他自己藏起来的,看来里面有相当重要的东西。可能就有他背景的线索。我们都很振奋。我对胖子道:“快打开看看。”
胖子立即去拧那箱锁,没想到还没动手,闷油瓶一手按住箱面,叫道:“千万不要打开!”
第九章:档案
我们给他吓了一跳,只见他脸色苍白,似乎非常的紧张。
“怎么了?”我问道。
他皱着眉头,看着这个箱子,好久才道:“不要打开,我的感觉??????很不好。”
“你想起来什么了?你想起来不能打开这个箱子?”
闷油瓶点头:“我不知道,只是有非常不好的感觉,开这个箱子,肯定要出事。”
看着他的脸色,我发现他冷汗都下来了,不由自己后背也冒了冷汗,他都能紧张到这种地步,这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个炸弹?立即就让胖子把拧锁的手收了回来。
胖子道:“我靠,小哥你也别吓我。你到底记起什么了?”
闷油瓶捏住自己的额头,有点痛苦:“我没法形容这种感觉。”
胖子就啧了一声:“难不成这箱子,不是普通的开法,里面有机关?咱们这么一开,可能会射出毒针,或者会流出毒液?”
我一想很有可能,闷油瓶对机关了解相当深,这铁皮箱子是他的东西,似乎又放了相当重要的东西,很可能是设了机关,不知道窍门,开启会有很大的危险。
这一下可麻烦了,我是心痒难耐,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又不可能咬牙说拼死开一下看看,这时候我有个念头,要是刚才胖子手快点可能就没这种麻烦事了,但是一想,刚才如果胖子手快点,可能我们这一辈子就都没麻烦事了。
我让胖子小心翼翼的帮忙把这铁皮箱子放到桌子上,仔细去看它的锁。这种老式的扭锁其实不是一种锁,而是一种普通的搭扣,只要轻轻一拨就可以打开,以我们的水平,怎么看也看不出这扭锁后面会不会有问题。
“那怎么办?”胖子也郁闷。
“看来只有先把这个东西带回去,找几个高手看看,然后在这里的其他地方找找,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我道。看着四周,现在也只有这么个办法。
胖子敲了敲铁皮:“我靠,那得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东西打开,说不定得半年。要么咱们干脆点,找阿贵去要把刀来,从铁皮上撬进去。”
我还没摇头,闷油瓶已经摇头了,他道:“不对,应该不是机关的问题。”说着他用他奇长的手指,按住那扭锁,稍微拨动了一下,“没有机括的感觉,锁没有问题。”
“不是机关,那为什么不能打开?”
闷油瓶摇头。我沉思道:“难道是这箱子里面的东西有问题?”
“这能有什么?难不成里面是条毒蛇?管了这么多年,早就成蛇干了。”胖子有点不耐烦了,道,“要不这样,你们全部退下,胖爷我来,老子命硬,我就不相信我能被一箱子干掉。”
“万万不可,不说是活物,里面可能有什么剧毒的东西,你一打开,不仅连累了我们,可能整个寨子里的人都可能受你牵连。”我道。
胖子骂了一声,就一下子坐在床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送炼钢厂熔了吧。咱们都假装没这回事。”
我感觉这气氛有点搞笑,又有点诡异,我们从大老远赶到这里,确实是找到了闷油瓶的房子,也找到了重要的线索,但是因为闷油瓶一个似有似无的感觉,我们连放这线索的箱子都不敢打开,这确实郁闷。但是,在这种环节上冒险,确实也是不值得的。
我拍了拍胖子让他稍安勿躁,不如再敲敲地板,看看这下面是否还有夹层。看闷油瓶掰断地板的方式,这夹层做的时候使用了整条木板钉死,说明短时间内他不准备取出这个箱子,这种隐藏夹层的做法工程浩大,可能不止一个。
于是我们开始东敲敲,西弄弄,不过这房子是架空的,怎么敲我们都觉得这木板下面有东西。
高脚木楼的地板不是工业铺装,只是用长木条简易搭起来的,木板之间的缝隙很大,胖子就趴在地上,用眼睛往下面瞄。下面一半是用来养鸡的地方,能看到泥地。
胖子还真是不怕脏,一点一点看过来,搞的浑身是泥,但毫无收获,似乎暗格只有那么一个。
我们反复找了三遍,里外每一块地方都查过了,确定无疑,胖子就拍着衣服道:“行了,该找的找不到,该开的开不了,咱们收拾收拾东西先撤吧,免得阿贵他们起疑心。给一破房子拍照不可能拍这么久。”
我一想也是,就去搬那巷子,胖子就阻止道:“这东西不能见光,现在搬出去,阿贵见我们空手出来,搬这么大一东西回去,恐怕不好解释。如果事情传出去,可能会传到陈皮阿四的耳朵里。我看,我们还是把箱子放回原处,临走的时候再找个晚上搬出来。”
胖子想得周到,我点头,于是胖子爬到床下,吧箱子再次推进那个洞里,然后把那些木板草草盖上去,把那洞掩上。
接着我收拾了照片文件放进包里,准备回去好好查看,正收拾着,忽然又听见敲地板的声音。
我就对胖子道:“别敲了,你不是说要走了吗?”
胖子在一边抽烟,举了举双手,表示自己没敲,我再一看闷油瓶,他正在将那些盒子和书一样一样放整齐,显然也听到了敲地板的声音,看向了我们。
咦?我愣了一下,那是谁在敲地板?
我们凝神静气,仔细去听,就发现那声音来自于床下,“笃笃笃”,很轻微,但是很急促。
胖子和我对视一下,掐掉自己的烟头,小心翼翼的弯下腰去看床底下,我也蹲了下去。
床下肯定没人,这不用说,我们贴近地板,发现感觉不到地板在震动,这个声音不是敲地板,而且听起来,有点遥远,感觉不出具体是在床下的哪个角落。
胖子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