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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可以请沈约沈先生先把这一笔钱借给我用一用吗?日后必当十倍奉还。”
沈约有点傻,完全没预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这,这也太深谋远虑了……”
不过吃惊归吃惊,沈约反应过来有些调皮地跳了几步,踩在顾宁远的影子上。
“好吧,那我就信任顾先生一回吧。”
两人把这件事聊完,也算解开了沈约心中的心结,到了车子上,沈约又肆无忌惮地塞糖果给顾宁远。
等糖纸剥开,糖果塞到了顾宁远的嘴里,沈约没有把糖纸放到垃圾篓里,而是自然而然地一收,放到了自己的口袋。
顾宁远问他:“又拿着糖纸做什么?”
沈约的手伸到口袋里,各种糖纸间摩擦碰撞,沈约听着这声音沉思了好久,才默默地回答,“叠星星用的。”
“那,”顾宁远打了个拐弯,又不经意地问,“这次叠好的星星要送给我吗?”
沈约的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糖纸,即使人体的体温也捂不热它。沈约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对方,光和影从他身上穿梭,周围一点一点明亮起来。
顾宁远说的每句话,从叫他筋脉近乎痉挛,心肝都一同颤抖起来。
他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爱这个人。
“好吧,”沈约也笑了笑,唇角勾出一个很柔和的温度,“等这一次把一个瓶子装满了,就送给你。”
……
等回了家,顾宁远把沈约送进去便又出了门。临近年关,已是最后期限,他今天要把公司内外的事处理好,让上上下下过个好年。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并不难办,双方都是自己一手主控,毫无交接的麻烦,只不过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不过顾宁远早就约好了顾氏目前的高管和所剩无几的大股东,开了这么一场会议,把外面的资金引进来。
这场会议从早晨开到了傍晚,会议快要结束时,落地窗外飘荡的白云都烧红了。
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焦虑厌烦,顾氏对于在场的每一个人来说都非常重要。
解决完这件事后,无论是顾家人还是外头聘请来的高管,每个人都松了口气。他们的根基扎在顾氏,眼看着前几天顾氏的状况,而顾宁远又没有法子,急得都白了好多根头发。现在有了方案,即使是过年也不能休息,每个人却都是喜气洋洋地走出了会议室。
顾宁远从楼上带下来一摞文件,原本打算是回家边工作边陪着沈约,可助理同他汇报了一件事,叫他改变了行程。
司机半途改道去了城南的看守所。
城南并不算远,天还没完全黑下来,顾宁远已经到了看守所,这里并不是当初关押他的地方。
只不过一句话,顾宁远就见到了自己相见的人。
顾宁远进了严管看守的看守所,在铁窗另一边缩着一团影子,是骨瘦如柴,面色惨白的顾鸿。
他低着头神经质地喃喃自语,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还使劲地咬着自己的指甲,甚至能看到本来干涸的伤口又染上血渍。
顾宁远一直知道顾鸿的行踪,可却放任他心惊胆战许久,直到打算跑出东临市才通知警察抓住了他。
长时间的精神折磨,加上顾鸿本身就脆弱的心理,如今简直和疯子没有两样了。
顾宁远并没有坐到对面,只是用右手食指的关节敲了敲他面前的大理石台面。
清脆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牢房响起,掺杂着阴森和寒冷,映在顾鸿的耳朵里。
顾鸿猛然抬起头,眼眶深深凹陷进去,整个人都萎缩了,都不像是个人了。
他看到顾宁远时,整个人都蒙了。
顾宁远面色冷漠,挑了挑眉,“我只解释几句话。”
“第一,我从没有利用岳宝琴夺取你家的财产。”
“第二,房屋中介不让你买房子的确是我交待的,为了不至于让你真的没有一个容身之处。”
顾鸿不断摇头,面色近乎疯狂,他一点也不相信,像是要把自己的脖子摇断。
顾宁远顿了顿,他是极少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和人说这么多话。
“第三,那个房屋中介经理,原本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他是顾淮的人。”
顾鸿咬牙切齿,已经失去了理智,一圈砸到眼前的钢化玻璃上,被一旁的警察牢牢按在桌子上,口水流的到处都是。
即使如此,他还是在绝望地高喊,“不!不可能!他不会骗我的!”
“可怜人。”顾宁远叹了口气,仿佛真的很同情可怜他似得,“第四,你的罪已经定下来了,从今往后,恐怕就要在这里度过余生。”
顾宁远说完最后一句话,脸上的表情全部收敛起来,转身离开了这。
只不过走到一半,顾宁远又回头添了一句,“对了,你的前妻岳宝琴,最后录音骗了你,她马上也要回国陪着你了,不要担心。”
他再也没有回头,而顾鸿嘶吼的声音一直在里面回荡。
“先生,现在回去吗?”
顾宁远踏上了车,看着窗外,外面两排的路灯已经完全点亮了。
可到底这光明不会是白天了。
他淡淡地说:“结束了,回家吧。”
第71章 除夕()
廿九一过,第二天便是三十,一年的最后一天。
雪停了好几天,顾宅外面的屋檐下挂满了红灯笼,小花园里的石亭子和高树上也装饰了彩灯,前面还摆着晚上准备放的烟火。
顾宅上上下下忙忙碌碌,按照这里的习俗三十的中午是不吃饭的,等到傍晚的时候,祭拜过祖先,点了鞭炮,就开始吃年夜饭了。
以往祭拜的事,顾宁远是不会带沈约一起去的。不过今年不同,沈约已经长到这么大,而顾家也没有人再敢有什么不要命的心思。再加秦萱误打误撞,在医院里看到了沈约长相,对于肖谋,已经没什么好瞒的了。
也无需隐瞒了。
所以今年顾宁远便光明正大地带着沈约去了。
清晨又起了一个大早,陈伯从昨天开始忙起来,像是要把前些时候的清闲都补回来似得,柳妈也要准备年夜饭,顾宁远自己开车带着沈约出门。
临走前还沈约还有些担心,“我还是姓沈,不要紧吗?”
顾宁远说:“有什么要紧的,你是我的弟弟,即使不姓顾,也是我们顾家的人。”
“早该让你去的,只是以前总有些担心。而现在,已经没什么用得着担心的了。”
顾宁远到的时候,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乌压压的一群。同样的血脉,又隔得不太远,有些人看起来着实模样相似。
原来人群三三两两按照亲疏分成几群,正在各自说话谈天,远远看到看到顾宁远来了却不由停下来迎了上去。
顾宁远不远处却缀了另一个人,身量到顾宁远的下巴,走进几步才看清楚面容,是个生面孔,没什么人见过,只是一个模样好看的少年。
待到该来的人都迎上来,顾宁远转过身拉住那人的手,难得和颜悦色,面带微笑,对着一群人介绍。
“这是沈约,我的弟弟,今年十七岁。以前是年纪太小,担心这种场合适应不了,现在才带出来。”
顾家一群人都怔住了。
可这样的还不算,顾宁远又把沈约一个一个介绍给顾家重要的长辈,带人认了脸。
从头到尾,大家都是笑意盈盈,看着沈约这个比自己的孩子还要亲切。要是实在有不高兴的,也只是默默地靠在后面,不上前凑这个热闹。总之没人提一句这不符合顾家的传统这样的话。
其实顾家家大业大,传的年代久了,所以难免有些陋习也传下来了。譬如说祭祖这样的事,原来说是未结婚的女孩子不许来;等结了婚又说已经是别人家的人,也不许来。还有什么嫁进来的媳妇也不让来,外姓人更是从来没让进过顾家的陵园。
后来是顾宁远爷爷的一个妹妹站出来的,那是很久之前了。她年轻又有本事,在公司手握大权,又曾力挽狂澜,敢指着顾家一群顽固不化的老人的鼻子理论。然后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了。只是可惜顾宁远这位姑婆去世的早,秦姝很仰慕她,嫁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病重了,只拜访过几次,却念念不忘,总和顾宁远提起。
顾宁远也和沈约提过这个人,半算是教育,“这世上外面说在嘴上的都是虚的,性别,身份,血缘,都比不上自己有能力。”
而现在,顾宁远的能力已经能够完完全全保护沈约不再受所谓的外姓的伤害。
沈约很有礼貌,这么多人接见下来也没有半个人能捉到他的错处。
只是人群中有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沈约。
其实顾家人虽然知道顾宁远收养了一个孩子,可从没有对人介绍过,也从来没有带出来,他们原来心里的想法其实和肖谋差不多。
顶多就是一个收养来解闷用的小孩子,并不用怎么在意。
可现在却不同了。
人人都有眼睛能看得清顾宁远有多宠爱这个弟弟,见风使舵,也该知道怎么做。
这一番介绍过后,主持的人终于咳咳嗓子,对大家说:“眼看着这天色不好,还是快开始吧。”
祭拜并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在冷风里拜来拜去,走了一圈又一圈。这不过并不用磕头,毕竟关系混乱,又是这么多人,磕头太过麻烦。
顾宁远同沈约走在中间,这么严肃的时候不太好说话,两人便侧着身,顾宁远微微低头,嘴唇贴在沈约的耳朵边。
“累不累?要不然去旁边休息一会。”
原先是想今天顾家的人来的齐,场合也算隆重,才算合适。现在却有些后悔,也许不应该让沈约今天来的,这么一场走下来实在是太累了。
沈约的唇角翘起,露出一个笑来,摇了摇头。
他自然是不会累的,心里又欢喜又满足,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顾家这群人的承认对沈约没有半点用处,只是沈约喜欢顾宁远的心意罢了。
那是顾宁远的心意。
在祭拜的时候虽说一般是没有人吃饭,不过小孩子年纪小,忍耐不了,家里的大人还是带着东西让他们填填肚子。到了中午的时候,顾宁远毫不犹豫地把沈约里赶上车,吃了带出来的点心,即使沈约在那群小孩子里实在是鹤立鸡群。
沈约这时候倒是没有同往常一样要表现得懂事又体贴。他的样子和性格都是装出来的,无非是想叫自己做事顺利一点,顾宁远能开心一点。所以这个时候,他连装的必要都没有。只是苦恼该怎么能多塞几颗糖给顾宁远。
从清晨忙到接近下午,天边的云黑压压积成一片,像是又有雪的样子。
最后沈约只对顾律和秦姝的墓碑前磕了三个头。他从没有见过秦姝,心里却很感激她,是除了顾宁远以外,他唯一感激的人。
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遇上顾宁远。
沈约想了想他若是在福利院的长大,有些不寒而栗。痛苦和疲劳倒只是其次,可怕的是,他不能同顾宁远在一起。
而顾宁远是他的光。
除了沈约这件事,祭拜祖先的事是一切照旧,等这一切都做完了,顾宁远带着沈约回家。顾家大多都得知了消息,顾氏不会倒,顾宁远的手段又这么强硬,难免想要讨好一番。可惜顾宁远没给他们这个机会,没说一句邀请的话。
才上了车,沈约偏头看着窗外。
又下雪了。
这一场雪下的大而急,时间却很短,从顾宅到陵园的路并不算长,雪虽说已经停了,可下车时地上的雪已经没过脚背。
到家不久之后,年夜饭就要开始了。顾家的人少,姓顾的只有顾宁远,一个沈约,再加上早年丧夫,无子无女的刘妈,和终身都在顾家,年轻时离婚的陈伯,还有一群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回家的小姑娘小伙子聚集在一张桌子上,热热闹闹地吃年夜饭。
吃完了饭,月亮慢悠悠地爬上了半空。
顾宁远看着窗外,“今天的运气很好,下午才下了雪,到了傍晚却停了。晚上又有月亮,放烟火一定很好看。”
沈约也满脸期待,露出一个暖融融笑,目光落在外面。
“放烟火啊。”
从那一次在河边看完烟火后,顾宁远就在每年的除夕夜里放烟火。也幸好顾宅建在郊外,地方又大,才能放的开心,久而久之也成了顾家的一个传统。
兴冲冲要去放烟火的小伙子出去好一会才回来,说话时还有些不安,“今天清晨不忙的时候就把烟花先搬出去了,没料到下午有雪,大家又全在忙,雪落在烟花上融化了一些,浸到里面,这烟火,怕是放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