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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她实际不很得宠,身份之高贵也不是乌雅氏能比的。
本来,十阿哥的确是受了伤。
那淤青的印记李德全也亲眼看到的。
这四点理由加起来,他不站队都不行。
“回皇上话,十阿哥腹部有被踹过的痕迹,瞧着崭新,应该是不久前才下的脚。”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从殿里的气氛推测,应该是十阿哥胤俄挨了十四爷的踹,告状来了。他想了想又如实的补充道,“力道极大,若非底子好,恐怕已经伤了脾胃,可吐过血?”
老十就算再蠢也知道在皇阿玛跟前是不能乱说话的,他摇摇头道:“只是觉得疼,吐血倒是没有,是否有碍?”
“老臣这就开张方子,连着喝十天就能调养好,腹部淤血也要揉散,否则对身体无益……”说到专业问题,老太医就絮絮叨叨个没完,康熙倒没说什么,李德全咳嗽一声,他给对方递了个眼色,然后才说:“万岁爷您看……”
说实在话,虽然乌雅氏不谨慎让歪门邪道混进永和宫,险些就要霍乱宫廷,康熙却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怪罪十四,在他心里,阿哥的地位到底不是妃嫔可比。他没想到胤祯会有那么伟大的母爱,为了帮“受了委屈”的德嫔娘娘讨公道,不仅诬告兄弟还欺君罔上。
在所有儿子里面,十四算是聪明的,能文善武,才德双全,康熙一直很宠他,却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那话果真不假,男子不能长于妇人之手,否则铁定不成器,十四就是受乌雅氏的影响过多。这些年康熙很宠德妃,这也不能磨灭她出身卑贱宫女上位的事实。
康熙看着胤祯,问:“十四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不知道怎么了,为什么局势会一面倒,为什么正义的他会被扣上污蔑兄长的帽子,十四不住的说:“儿子没有,真的没有,我没有踹老十,明明是……”
“好了,德嫔果真害人不浅。”
“十四阿哥胤祯污蔑兄长,欺君罔上,禁足阿哥所,不得与其母乌雅氏相见……”
别人不明白康熙的意思,觉得他说的是德妃把十四教成这样,实际上并非如此,康熙相信老四不假,同样,他也觉得十四并不是能眼也不眨撒这种弥天大谎的人,稍微想想就知道,这是很容易证实的东西,只要派人出去不用半天就能把真相传回来。十四方才那么笃定就算他派人去查也没有丝毫的担忧,就说明他肯定君子别院的确进了女人。换了别人,这事就无解了,十四的话康熙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邪道士对德妃的作为影响到了十四,毕竟,他每天都会去永和宫请安。
丧心病狂到方才那地步,只能是中了邪。
儿子的本性,康熙还是相信的。
十四阿哥同四、八、九、十在乾清宫血战,这事是瞒不住的,随着禁足的口谕下来,阿哥们先后都知道了,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顺天府才递了折子,向康熙说明他们查到的内容。因为不敢得罪任何贵人,在书写的时候,他们刻意模糊了真相,本来,这份折子已经用不着看,事情很明白,康熙顺手翻开瞅了几眼,然后就气乐了。他将折子狠狠拍在御案上,斥道:“这些领着朝廷俸禄却只会使小聪明,不做正事的混账!”
李德全就站在他侧后方,随时准备伺候,不敢乱说话。
事实上,就算不问也不偷看,他也能猜到是怎么个情况,顺天府尹是个为官多年的老油子,遇到这种事,他铁定会积极查明真相,不过,为了不得罪人,在查出来的同时,他会让人抹除某些征兆,递个模棱两可的折子上来,主要表示他们查得很辛苦,结果就不提,东拉西扯希望能蒙混过去。
只能说顺天府尹离权力核心还是太远了,他不知道康熙的气性,这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皇帝,就算很多时候他不会去发落谁,对每个妃嫔每个儿子却都有自己的看法。不是不发落,而是没到他容忍的底线。顺天府尹自以为做得很高明,实际就上了康熙的黑名单,这会儿不解决他是因为事情太多,永和宫那麻烦才是当务之急。
听说万岁爷禁了十四阿哥的足,勒令他不许同生母德嫔相见之后,顺天府尹就知道坏了,一整天他都在提心吊胆。自己递上去的折子根本就不足以判罪,皇上那道口谕说明他已经知道真相了,别的不说,顺天府的办事能力绝对会遭到质疑。他这点微不足道的心思根本就没被宫里的贵人们看在眼里,事情扩散开之后,众阿哥就觉得皇阿玛恐怕是真的要拿乌雅氏开刀,否则也不会那样眼里的斥责十四。
说起来也是他自己蠢,宫里头从来就不缺诬告这种事,别人做得多高明,就算不能坑到人,至少不会让自己陷进去,他是仗着皇阿玛的宠爱所以这样肆无忌惮?觉得只要是自己说的话都一定会被相信?
呵呵。
若他真这么想,就太天真了。
皇阿玛是慈父,同时也是江山之主。
他对年幼的儿子的确多宽容,一旦触犯到底线,一样办了你,这就是帝王。就连元后赫舍里氏亲生,一岁就被封为太子,被皇阿玛亲自教养大的老二胤礽说话做事也不敢留下任何把柄。
康熙先降了永和宫德妃的位份,又办了十四阿哥胤祯,朝堂上连风气都正了不少,他情绪不好,众大臣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生怕留下任何把柄遭那对倒霉母子的牵连。朝堂上人人自危,连带着京城里的气氛都压抑了不少,得知十四阿哥被料理同百媚楼里的女人有关,索额图心里就咯噔一下,他那孽子之前就因为那劳什子的芙蓉楼主得罪了贾恩候,这回该不会又摊上事了吧?索额图也算是常青树,他在朝中的势力极大,想打听这事不难,他从乾清宫一个小太监口中得知,事情的起因是十四阿哥诬告四、八、九、十,说他们在君子别院玩女人,被点名的那些就是百媚楼里一干台柱子,万岁爷派了两批人去查,顺天府那边情况不明,宫廷侍卫却很快将真相传回来,并没有那回事,当天,百媚楼里出去的就只有一个人,还是没格尔分少爷带走。
索额图简直不能接受,自己亲手教养的儿子竟然这么蠢,发生什么事他能搅和进去,简直是变着花样在作死。不用想就知道,被他带出去的铁定是那个婉姑娘,从前觉得,不就是个女人么,儿子喜欢就随便他咯,玩个青楼女子有什么大不了。如今看来,这女人也太不吉利,只要同她扯上关系就没有好下场,索额图回去就让格尔分跪下,拿着马鞭亲自抽了他一顿。
别看只是一顿鞭子,这里面包含着他对儿子的愤怒与失望。索额图是正黄旗人,大学士索尼的第三个儿子,是康熙元后赫舍里氏的叔父,世袭一等公。最重要的是,他是崇德元年出生的,到如今已是七十多岁,他与明珠是本朝最有影响力的大臣,被奉称为索相,平时很是稳重,别说动手,就连红脸的时间都少……把他逼到这份上,格尔分也是个人才。
这边索额图忙着教子,贾赦已经在荣僖堂同史太君闲聊。便宜娘情绪很不稳定,好似觉得自己大限将至。她靠坐在床上,将两个儿子全都召到跟前来,说:“我今日做了个梦,想想恐怕时日不多,特地将你们两兄弟找来,想说几句话。”
听到这话,贾赦又看了两眼,没瞧出有死亡的预兆,过去那么多次经验告诉他,还是不要贸然插嘴,听老太太把话说完。他不开口,二老爷贾政却露出了焦急之色:“母亲您身康体健,怎么说起这样的话,贵人刚在宫里立足,只要生下阿哥,您还有大福气。”
“……那福我恐怕享不了,今日我做了个梦,自己好似得了重病,已经下不来床,就是濒死的模样。我生在侯府,嫁给老爷做了国公夫人,到如今什么世面没见过,也算是活够了本。只是想到这宅子在我死后要被朝廷收回,我就没脸去见贾家的列祖列宗。叫你们兄弟过来不为别的,只想交代两句话。”
贾赦其实想插嘴的,却听二弟贾政悲壮的说:“母亲您讲,无论是什么事,儿子都会尽力去完成。”
好吧,仿佛还没到把真相说透的时候,贾赦也看着史太君,等她的下文。
老太条稍微酝酿之后就说:“这宅子要是真的被朝廷收回去,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拿回来。为娘在地下等着消息,你们要是做不到,我……死不瞑目!”
贾政就要点头应是,这节骨眼上,大老爷终于开口了:“母亲说这样的话,为时过早,依儿子看,还是等大限来的那天再交代遗言。”他说的完全是大实话,便宜娘却显得很受伤,二弟贾政还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他。
“我们二房的事,兄长不管不顾都好,做弟弟的不说什么。母亲眼看就要……,你竟然还说这样的风凉话,简直大逆不道!”阵仗再大也吓不住大老爷,他瞅了贾政一眼,道,“同你张口闭口就诅咒母亲去死相比,我这委实不算什么。”
“……”别看贾政是个读书人,他完全没有别家文人那种指点江山的豪气,也没有朝中文臣绝佳的口才,这样就给噎住了,想说什么,又措不好辞。
贾赦懒得同他废话,看向史太君问:“母亲您说梦到自己瘫在床上,大限将至?那可不是什么临死前的征兆,大约是分了家之后,二弟忙于朝中之事,二弟妹忙着清点府库管理后院……没陪您好好说话,觉得孤单罢了。”
他说的没错,分家之后她跟前真的是冷清不少,那梦真是因为这个才做的?
“我虽然主要学的是命理,对解梦也有一套,这就给您说上一说。要是生病之人梦见自己得绝症,很快就能痊愈;梦见亲人得绝症,对方身体健康;要是梦见自己得绝症,那离死还远,命长着。我看您气色正好,红光满面,根本就没有死气,交代遗言岂不过早?二弟说的话虽然不中听,还是有点道理,德嫔和良贵嫔的事吸引了不少注意,春贵人那边反而被忽略了,只要不乱来,翻过这年就就要生产,只要能生个阿哥,以后好日子多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贾赦说这话的时候多少带了点情绪,尤其在提到贾政,对于只想着依靠做贵人的闺女往上爬的大老爷们,他瞧不起是很正常的。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贾元春有妃命,却无后福。
先前在宫里看到他就自己辨识过了,别看后宫里乱成一团好似给了她喘息的空间,距离临盆还有很长时间,若不是改了命,这胎注定是生不下来的,春贵人没有子女缘。
以贾赦的德行,要是有人问起,他大约会说实话,史太君倒是旁敲侧击问过这胎是男是女,他答复说除非与娘娘面对面测算,否则很难断定,之后就没有下文了,他也没主动说什么她这胎基本没戏这种触人霉头的话。
虽然觉得没有根据,只要想到去年她梦见接麻衣,老大就说家里要收到丧报,三天之内林就有人上门说敏儿死了。有这段过往,对于贾赦解梦的本事,史太君是没有道理怀疑的。她果真就放下心来,然后说:“即便我还能活上几年,你们也不要懈怠,还是努力一番做出些功绩让万岁爷好生看看……这宅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荣国府的牌匾也要讨回来。”
康熙那道圣旨的威力实在太大,分家之后,史太君完全没有纠结,唯一让她放不下的就是这个敕造的宅子,若保不住,她真的没脸到底下去见老爷子。
史太君念叨着,贾赦也不往心里去,他已经掌握了对付老太太的绝技,甭管对方说什么只管听着,别顶嘴。左右是分了家的,拍拍屁股一走,谁还管得了他?下回再见面只管说难处,老二还是个当官的,都摆不平的事,自己也很为难……
便宜娘是没看明白,四大家族基本是到了头,万岁爷不会允许他们继续作威作福的,就算有可用之才,也会想法子分出去,不让他同腐败到极点的四家勾结在一起。有个词叫破而后立,有个说法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老太太就是太执着于敕造荣国府,这玩意儿的确是体面,同时也限制了家族的发展,让子孙觉得无论如何都有栖身之所,不用努力奋斗可不是好事,安逸使人堕落。
又听她说了几句,贾赦就借口君子别院还有事,先走了,老太太已经把想说的话说完,觉得大儿子今天态度颇好,愉快的放了人,二老爷贾政才尴尬,本以为亲娘真不行了,他悲痛成那样,没想到是因为分家之后太过孤单。贾赦走后,他才说:“是儿子的疏忽,让母亲忧思。”
“你有差事在身,每天能过来看看我这老婆子就已经是很孝顺了。”
贾政想了想,又问:“可是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