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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王殿下还活着,我也不会如此恍惚失神,想上一次见到殿下,那时她刚刚及笄,明明是极喜气的事情,盈王殿下却仍是一副病弱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疼。”
新郑和忽地转了话题,一面擦了擦眼泪,回忆起自己和孙女相处的点点滴滴。
“盈王殿下也很想念您,永安王殿下也是。”
风清嘉抛出了自己的筹码,这一点是她没有和新郑越提起的,从新郑和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诧,她趁热打铁,重新占据了话语权。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是圣上和两位王爷的关系却是极好,近来有一股无聊流言,也不知是何等的恶毒小人生造出来的,着实可恨。”
“是啊。”
新郑和咳嗽了一声,身体前倾,凑近了风清嘉些。
“贤侄女,你方才说永安王殿下?他云游四海,行踪少有人知,原来是和一直盈王殿下在一处么?”
“姐弟之间哪有秘密呢?伯父你也知道他们一向最亲近。况且永安王身子娇贵,一路上好吃好喝,非宝地不去,又气质出众,也不是那么难寻。”
风清嘉微微一笑,拢了袖子,揭开茶盖,一阵热气蒸腾上升开来。
“我也知道伯父很思念他,永安王生性散漫,人又年少,不懂体会为人祖父的慈心。清嘉很想帮忙,只是不知您可愿意,分出一份疼爱儿孙的心思在盈王殿下身上?”
对付明束素,清除竞争者,又能让流言坐实,让明子染下不来台,这的确是不错的策略。然而新郑一族最致命的一点就是他们现在找不到明子元,那个最合适的,可以被推上王位的人选,而风家恰巧可以。
她会给新郑和指出一条更好的路:一方面放出明束素还活着的消息,并释放出支持的信号,用来试探明子染的态度;一方面按着她给的线索寻找明子元,以图大计。
至于线索的真假,新郑和只能一搏。
丑时三刻,风清嘉终于领着一队新郑家的人回到了原处。
迎接她们的是一地狼藉,刹那间,鲜血混合着尖叫,仿佛回溯一般,在她的耳边喧闹。停在这附近所有的马车,不论是他们的还是别的商旅的,都被拆碎了,那看上去根本不像人的手法,野蛮得可怕。
身后的领队郑子想要上前查探,却被她拦住了,即使,风清嘉的手颤抖了一下。
“殿下无事。”
风清嘉难得重复了一遍,声音也冷冽起来。
“殿下定然无事。”
郑子从后面看着这位贵女紧抿的唇线,那双暗色长靴踏着地面,很是安静,只是被踏碎的水纹并不宁静,一汪汪的模糊月亮倒影彻底混乱。
他默默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人无声地跟上。
风清嘉鼻尖微耸,右手轻轻挡着戴着面具的眼睛,藏在袍子里的手指微动,似是凭空握着毛笔在书写什么,脚步未曾停下,反而越走越快。
打斗的痕迹很少,看上去是一场单方面的杀戮发泄。
明束素定然是第一时间发现就选择了躲避,可是阳培县不大,风清嘉一路过来也没有看见;新郑府位于阳培正中,不可能会绕过那里,除非。。。。。。
她们选择反其道行之,走官道回到广元去!至于为什么不抄小路,很明显,能从后面赶上来,追兵一定是从小路来的。
风清嘉的步履已经让郑子都有些赶不上了。
而她巴不得再快一些。
束素在等她。
县门紧闭。
两个守卫看见浩浩荡荡一群人过来,已是第一时间燃起了火把,拿起武器。
“什么人!”
“新郑家的人,立即开门,不得有误。”
郑子上前一步,亮明了身份,他不必回头也知道身后那位尊贵的女子内心有多焦躁,而他还是低估了风清嘉的焦躁程度,因为下一刻,郑子的肩膀被重重地踩了一下,她借力用轻功直直地飞出去了。
两个守卫瞪大了眼睛。
为何他们明明是被要来保护殿下的队伍,此刻却被这么简单地抛下了呢。贵女阁下一个人飞出去真的不要紧么?郑子突然有点怀疑自己的存在价值,当然,他另一面不客气地下了指令,身后的手下立刻强硬地打开了县门,紧紧跟了上去。
漆黑的道路上什么都没有。
然而树林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
寒鸦轻叫。
风清嘉的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
“先生,你要到哪儿去?”
明束素轻笑一声,从一棵大树身后绕出来,仿佛还是在楚宫里和风清嘉玩捉迷藏。只可惜冬季的树光秃秃的,在晚上看起来分外阴森,并不是会飘落缤纷花瓣的桃花仙树。
她们也不是更小一些的年纪了。
风清嘉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庞上,只是片刻,却缠绵不去,明束素差一些就要捕捉到掩藏在激动、担心后面的温柔情意,心也忍不住跟着风清嘉的目光跳动。
“我将援兵为你带来了,殿下。”
风清嘉微微躬身,收敛了放肆,甚至是过了头,有些太平静了。
明束素不满地勾了唇角。
第19章 人狼()
风清嘉面色平静,陈述着既定事实,连为人臣下该有的担忧和紧张,竟都没有。
不,原是有的。明束素分明看到了满溢出来的焦灼,若有似无的情丝浮沉着,但短短瞬间,那复杂的情绪就消失在那平素温柔的褐色眼眸里,一切有如幻梦臆想,泡沫破灭。
月光轻轻抚摸着她遮着右眼的半张梅花面具,可那银色边角却越发冷硬了。
是不是这个女人永远都不肯袒露自己的心事?
即便、即便。。。。。。她差一点就见不到自己了。
明束素神色晃动,扶着那粗糙的树干身体有些支持不住,眼前渐渐朦胧,似是被蒙上迷离白雾,她勉强勾出一笑。
那桃花迷离,分明是艳色无双,却又似寒梅低蕊,含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凄苦。
多情总被无情恼。
明束素惯是明白人心难测,向来也不多猜测,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她不觉得多沾或是少沾人情苦楚有什么相干。
但事关风清嘉就不行,她想要知道这狠心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是如何看待于她,那些她自以为的逃避会不会反而是她自作多情。
“孔彦怎么不在你身边?霁儿和采乐呢?”
风清嘉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双手背在身后,慢慢握紧,脸色隐隐有些青。方才提气而来,她体内的毒素本来未清,趁她运功于足底时咬噬肺腑,疼得她说话都十分费力。
此刻风清嘉虽然已经回力,比刚才好得多了,然而浑身冰凉,抬腿上前仔细看一看她的气力也没有。
她忽地体味到之前自己负伤而行时,明束素的言行里的情绪与她如今很是相似。
窃窃欣喜。
“她们很安全,孔彦被我派出去了。”
明束素强撑着回道,顺势倚在了树干上,乌发遮面,低低的声音暧昧不清。
她好累啊。
风清嘉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方才太过激动忽略了过去,此刻她定睛细看,明束素靠着树干的姿势分明有些别扭,应当是背部受了伤,然而黑夜红衣替她遮掩了过去。
一如她们几日前见面时。
明束素孤身一人,负着伤,却又强撑着等她,面上一派轻松写意。
“天寒露重,殿下该多披件衣裳才是。”
风清嘉声音不高不低,在明束素听来,不见有多恭敬,也算不得随意,像是刻意在气她似的。风清嘉身体僵硬,走前几步离近了她,姿态有些别扭,明束素也未看见。
风清嘉脱下那件厚黑袍子,给明束素披上,避开伤口,细细地给她系上扣子,挡去寒风。
两根手指搭上明束素的手腕,停顿诊脉。
那指节冰凉,分明比她还要冷上许多,明束素不禁抬头看去。
月下,伊人虚幻,有如神祗。
明束素不知为何心跳得厉害,低头看见,她从苍平带来的朱色衣衫在那人身上显得很瘦,勾勒出那总隐藏在宽袍大袖下的风流窈窕的身段。
向上望,那唇,好似比平常白上一些,十分惹人爱怜的模样。
“如此,先生会冷,不如同衣罢。”
明束素的手放在了扣子上,意欲解开,却被风清嘉轻轻按住了。
她微微低头,手腕轻转,那碧伞打了个花儿随后张开,遮在她们身前。
吻。
风清嘉一手遮着明束素的双眼。
轻轻地吻在她的发间,刹那,即离。
“。。。。。。先、生?”
明束素放慢了呼吸,声音低低的,此刻她像是心里住了只小野猫,被风清嘉递出的一根狗尾巴草逗地伸出了爪子,四处乱抓,却又什么都挠不到,一小半沮丧一小半期待,另混着两三分羞和恼,不知具体是什么滋味。
“睡吧。你很累了。”
风清嘉的声音里,不知是不是明束素的错觉,满是疼惜。
而她难得,愿意沉溺一次。
风清嘉的领子被明束素揪的难受,无声地喘息几口,总算好受了些。
她的脚已经麻了,暂且走不动路,多亏那把沉沉的玉伞做支撑,否则此刻一定连带着怀中睡着的人一起摔在地上。
那样可不好。
风清嘉微微地笑,这人一定会抱怨弄皱了衣服的。
“草民郑子,拜见盈王殿下。”
郑子终于赶到,来不及多看那并肩站着的两人是何等情状,只管双膝跪地,砰砰砰叩了三个响头,身后的人也跟着跪了一圈,隐隐将明束素和风清嘉护在中间。
他心里忐忑得紧,一路上一点打斗声不闻,血迹也消失了,和之前县内那血腥场面对比起来,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先前的状况像是狼患,只是这根本不可能啊。小林海是一道天然的屏障,这个让新郑家能立足在十二郡族中的最大保障,里面可不仅仅是像一般的森林出产上好的木材那么简单。
小林海最为出名的是一种植物,在其他地方没有出产的,鸦杀藤。
这种藤蔓随风播种,对树木无害,但一旦碰到活物,便会迅速寄生在它们身上,然后吸取活物的养分,将活物活活绞杀。
而鸦杀藤的宝贵之处在于,当它绞杀过活物,用火烧过后剩下的结晶,是树木极好的养料,能让小林海内的木材一年长成十年模样,但同时也是最烈的毒药。
如何能进入小林海不被那随时随地飘来的鸦杀藤绞杀,还能获取鸦杀藤的结晶,是新郑一族的不传之秘。
是以,小林海内根本没有狼。
然而如果是从小林海背面的兴山过来,要穿过小林海,除非那狼已经是死狼了,否则一定会被鸦杀藤绞杀在半路上。
若是绕路,那一路上也有新郑族的人把守,不可能会让狼进入县城。
“分一队人马去找两个年轻姑娘,年纪都在十一二岁,保证她们安全,言行要客客气气的。她们两人的身份不低于我,千万不可怠慢。殿下累了,此刻不想见任何人。你们搭好帐篷,轮流看守,今晚在外面露宿。”
风清嘉吩咐了下去,声音压低,怀中人睡得深沉。
王霁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见到清嘉师姐口中的蛊术。
果真,十分残忍。
对面的两个怪物,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却是狼,神情麻木。
人的部分是和她们一般大小的孩子,一男一女,眉眼间有些相似,龙凤胎她只知道一对,东街的宋家兄妹,平时行事顽劣,但。。。。。。
王霁只觉心里塞满了愤恨和痛楚,十分刺痛。
“别去。”
晋采乐拉住了她,明束素第一时间下了撤退的命令。
然后四个侍卫一拥而上,一面将旁边停着的其他马车作为障碍物阻挡对方,一面尽力拼杀。剩下两个保护着她们三人以最快地速度向县中新郑的府邸奔去。
王霁跟着踉踉跄跄地跑。
她会一些轻功,跑起来并不费劲,但是她抖得厉害。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死亡,但是被那样的怪物追杀,而且怪物还曾经是她认识的人,这一切实在太过骇人可怖。
她腿绊了一下,随即被明束素抱在怀里跑。
这个从苍平来的贵人此刻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一样都在奔跑逃命。
她的气息不稳定,心跳也很快,没有那种平常镇定自如的气场,王霁忽然觉得她也很可怜,从苍平跑到廪余,始终被这样的人跟随着,不得安歇。
王霁一直对明束素看不顺眼的最大理由突然不存在了。
她不希望清嘉姐姐被这个女人拖下浑水,也不希望离开安稳的环境。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