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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细心如先生,也不会整日收集这些信息呢。”
明束素笑道。
心头暗暗紧张,怀疑是不是她在试探自己。
只一瞬,这念头就扎得她心头痛苦。
然而明束素现在真的,不可能掀开所有底牌,对风清嘉全部坦诚。
因为她是明家束素,而她是风氏清嘉。
“我对衣裳没那么多讲究,更何况这么多年身居村野,收集这些没用的消息做什么使?”
风清嘉以为她在调侃,微微挑眉,不咸不淡,回刺一句。
“也只有盈王殿下才这么讲究。”
“也不枉先生总嫌我麻烦。”
明束素身子稍稍向前倾,回她浅浅一笑,媚而勾人。
“新郑家一共给了多少人?”
“三十三人,一个领头的,比孔彦差些,另外有十二个上等好手,二十个中等的,武器精良,又送了十斤金子,算是不错的诚意。之前的事情,我听霁儿说了,看起来是暂时解决了。到绛雪还要半个月,这些人手已经够了。”
风清嘉道。
“采乐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明束素点了点头,心里忖着之前发生的诡异事情。
那怪物竟然能听从她的命令,不,应该说是狼的部分对晋采乐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忠诚。
“我说过,重山女王的身份,不比你低。”
风清嘉叹了口气,有些犹豫。
“采乐是采雅的妹妹,当然也有一些不同凡人的本领,你不用细究,她们终不过是山上的普通住民,就像每一年的雪,一化,就会自然消失。”
第21章 寻鹿()
绛雪州,寻鹿县。
离春典大庆还有一个月,街上已经挂起了各式各样的彩色灯笼,门前春联、年画齐备,看起来万分热闹,然而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甚至连客栈都是歇业不开,显然是不欢迎外客的防御架势。
明束素的队伍踏在寻鹿县门前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清嘉姐姐,你说过,这寻鹿县,古来习俗,每到春典前后两月,必定闭门杜户,鲜有人在外头玩耍,然而中间春典的那十几天,热闹非凡,所有人都出来狂欢,像是要将这一年的热闹都挥霍尽了,是也不是?”
王霁抬头问道,脸颊被冻得有些红扑扑的。
她戴着一顶小小的亮红色绒帽,两边各荡着一条精致的金边流苏;外套一件小背心模样的淡粉绒衣,内是厚实的浅白云裳;腰间系着和绒帽一样颜色的丝带,上面点缀着叮当作响的小金铃铛,煞是活泼可爱。
风清嘉颔了颔首,王霁登时挑了眉头,眼睛亮亮的,像是发现了什么。
见她那模样,风清嘉不由得微微地笑起来,问道:
“霁儿,你可是瞧出了什么不妥的地方?”
“可是再怎么杜门闭户,总不会一个守卫都没有吧?莫不是他们不出去,却也不管生人进不进去?万一有贼或是强盗土匪来了,可怎么得了?”
王霁回道,顺势做了个鬼脸。
“恩人姐姐,你是说我们是贼么?”
晋采乐嘟了嘟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姐姐说,当贼不好,是坏人。”
“我们当然不是贼,也不是是强盗土匪,我说的是其他有可能会来的坏人。”
王霁慌忙摇了摇头,解释道。
这一路行来,她对晋采乐的个性也是摸透了,单纯而且固执,说什么都很容易相信,然而认定了一件事就会坚持到底,再怎么说也就没有用了,和她给人的第一感觉完全一致。
好一点说,那就像是雪山上的泉水,清冽透彻,一眼见底;差一点说,便是容易轻信他人而且丝毫不懂人□□故,还老爱钻牛角尖子。
王霁这一路上没少被她缠着解释随口一提的事情,实在是头疼不已。
不过,王霁还是很喜欢这个小玩伴。
“现在是正午时分,守卫换班的时刻,中间有可能会出现没有人看守的空当。霁儿,你不要太想当然了,要考虑仔细,戒骄且戒躁。”
明束素轻轻弹了弹她的流苏,抿唇笑道:
“你前几日刚过生日,再有三年也该及笄了。若还是改不掉这性子,将来清嘉先生一定会给你的表字起作什么戒嗔、了然之类的,像是和尚尼姑爱取的名字,到时候你便苦了,娶你的人一听你的表字,登时就被吓走了。”
“恩人姐姐不担心,如果那些人都被吓走了,那采乐就娶你。”
晋采乐认真地道,说着她皱了皱眉头。
“虽然,表字起这样的名字真的不好听。”
“。。。。。。”
王霁走到自己的师姐旁边,十分刻意地拉着她的手,朝明束素做了个鬼脸。
明束素这一路没有被追杀,又没有好吃好玩的,万般无聊,于是总是撺掇晋采乐来对付她。然而采乐又太过单纯,没有一次是察觉到明束素话里的意图,而不顺着她说的,总是让王霁内心憋屈还不能对单纯的晋采乐发火。
然而,王霁也不笨,她很快就学会了一种反击的招数。每当这种时候,只要和清嘉姐姐亲近,那坏心眼的明束素殿下就会比她更加憋屈。
谁让郑子和其他人总是跟着她们,而明束素要摆着盈王的架子,白天时候,当然不可能和风清嘉表现得太过亲昵。
不过晚上,因为帐篷少,她们总是睡在一个帐子里,想来那就是第二天明束素又能精神满满地撺掇着晋采乐来对付她的动力了吧。
“莫要闹了。霁儿说的有一定道理,我们不妨在外等上半个时辰,若是还没有守卫出现。那么,这寻鹿县就真的有事发生了。”
风清嘉温柔地抚了抚王霁的头,装作没看见她的鬼脸。
“寻鹿县是进入绛雪州的唯一入口,这里一旦有问题,那就不妙了。”
“半个时辰,好生无聊。好师姐,你同我说些这里的趣事杂闻吧?”
王霁嘟着嘴撒娇道。
虽然自她过了十二岁生辰后,对风清嘉便换了称呼,鲜少叫清嘉姐姐了,但撒娇却仍是经常的,而且特别喜欢当着某位殿下的面。
“束素也很感兴趣。”
明束素站在另一侧,朝风清嘉的方向不着痕迹地跨了一步。
“欲治之,必先知之。先生,你便随意挑一些讲吧。”
晋采乐看着风清嘉左右的两个人,瞧她们离风清嘉都是只有一小步远,距离更是一模一样,想了想,觉得很好玩,随即跑到了王霁那一边,拉着她的手。
“采乐也听。”
郑子跟在后面,咽了口口水,专心盯着县门口。
他也想听贵女讲故事啊。
“那便挑眼前的讲起,这寻鹿县,名字的由来就十分有趣。”
风清嘉看她们三个人的模样,内心暗暗好笑,清了清嗓子道。
“传说寻鹿县原先是一个破败荒凉之地,名字叫做重山县,因为这里临近重山。正是因为这一点,重山县每年有半数时间下雪,却又没有特产。虽然是交通之地,占了地利,然而不远的金山县却更受商旅欢迎。当地的县民贫寒交迫,多数离开了这里,可是人越少,地就越穷。眼看着重山县就要变成无人县的时候,一个道人恰好路过这里,带来了重大转机。他算出此地风水乃逆转之形,只要一个契机便能将重山县由衰转盛,从此在这里的人人都能不愁吃喝。”
“那契机是什么?那道人又是什么身份?”
王霁听得入神,连忙问道。
“这道人的名字已经不可考,但是他说的话却很准。重山县的县民依言照做之后,这里果然兴旺起来,夺了那金山县的风头,此地也改名为寻鹿县。”
风清嘉继续道:
“那契机是什么,说来神奇,只要这里的县民能有人找到一头浑身雪白的神鹿,然后娶她做妻子,发誓一生一世忠贞于她,就可以了。”
“浑身雪白的鹿?”
晋采乐奇道,一面掰着手指。
“我只见过浑身雪白的狼,那狼是不是神狼?唔,浑身雪白的兔子我也见过,那是不是神兔?”
“那可不一定。但当时找到的那头鹿,真的是神鹿,不然现在也不会有寻鹿县了。”
风清嘉笑道。
“大多数县民都以为道人在说谎,但是有一个县民却相信了。可是尽管他找遍了附近所有地方,却怎么找也找不到。最后,他一步一跪,上重山请求当时的重山女王帮忙,才终于找到了那头神鹿的影踪。”
“这个县民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明束素皱了皱眉头。
“那县民被道人救过一命,因而对他深信不疑。”
风清嘉解释道。
“他一面想要拯救当时的重山县,一面又想证明那道人说的话都是真的,所以十分坚定,甚至连不轻易见人的重山女王也帮助了他。后来,他成功找到了那头神鹿,向神鹿求亲,神鹿要他发誓一生一世对她忠贞,否则就杀了他。”
“他答应了?”
王霁撇了撇嘴,眼里流露出一丝不耻来。
“这男人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娶一头鹿做妻子,想来他一定没有遵守诺言,所以神鹿跑了,这地方才改名叫做寻鹿县,还是惯常的负心男儿套路,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
风清嘉神秘道,眸光轻转,在王霁的脸上一扫而过。
而后,她向着两个小娃儿道:
“这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只留下一个至今仍然十分富庶的县城,名字就叫做寻鹿县。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没有人知道,你们可以随意猜测。”
“重山脚下有一个道观,可能是那个神秘的道人留下的。不过寻鹿县是否曾经叫做重山县,我不知道。”
晋采乐呆呆地道,忽然想起了什么,学着王霁的样子嘟起了嘴。
“姐姐就是要嫁给山下的道人。采乐不开心。”
“女王哪有那么容易嫁出去?你说你姐姐性子比你还要倔上十倍,又是山上的女王,强硬惯了,又有一堆族人撑腰,用不了几天,那小道士一定是受不了她,离家出走了。”
王霁想了想,编着故事道:
“我猜,你姐姐这会儿一定是被那道士伤了心,正难过呢,你正好回来,她一见你,就好了,从此又和和乐乐地过日子。”
晋采乐随即笑了开来。
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明束素轻轻扯了一下风清嘉的衣角。
用口型道她也编了个故事。
风清嘉附耳过去。
“寻鹿,即为了逐鹿,这地方是兵家必争之地,有绛雪州的暗中扶持,才能这么快富庶起来。先生,你说我说的对是不对?”
明束素低声道,不想被两个孩子听见,毁了她们的小故事。
第22章 番外二初见二()
明束素就那么侧着头瞧我。
她今年方十一岁,雪肤花容,已经美得不可方物。
坐在纱幔屏风后头,黑边朱色的旧制宽大衣袍,更衬得她整个人娇小华贵得不得了。
一瞬间,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变得清晰而有力,而双腿竟是开始微微颤抖,仿佛有一股冲动让我,这个肆意任性了小半生的风清嘉贵女大人,在这个黑暗而简陋的小亭子里,长长地跪拜下地,向明束素臣服。
说她是桃花骨朵儿里生出来的小仙子,未必太过不真实,况且她那双猫儿似的深沉双目里装的分明都是人世间的混沌因果,不似空洞无聊的自认清高人士。
她粉嫩的双唇微张,稍稍一撇,那弧度不仔细瞧,只会当是客气的微笑,我却不知她这小人儿内心做出的表情到底是嘲讽还是探究,哪样更多些。
我自问没有喜欢幼童的特殊爱好,却不能不承认方才刹那压制下去的冲动的存在:破坏,占有,喜欢,恐惧,如此种种掺杂,更不用提还引起了一份不必要的傲气,那本来就十分让我困扰的情绪。
我的自制力算不上极好,但也不差,这股冲动来得莫名其妙,甚至简直有些诡异了。它消失得虽快,却不知是真的湮灭,还是找了个角落埋藏起来,待哪一天重新开启,吞噬了我。
明束素真是个合格的皇位继承人。
我不禁这么想道,后背忍不住渗出了些冷汗。
在她面前,似乎没有什么人可以隐藏自己的内心,而识人,恰当地用人,这正是上位者最好的手段之一。
她还小,不知这块璞玉将来能否被雕琢得完美。
我又压下心头那份跃跃欲试。
“束素从父皇那里听说过先生的事迹,心里一向十分喜欢。之前得知您将入宫教导束素的兄弟们,更是喜不自禁,故而特意安排了这里为先生接风。只是束素恰好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