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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师父!师娘!”
“恩人姐姐,你的事情做好了吗?”
晋采乐捂着自己的眼睛,按着王霁吩咐的默数了一百下,才出声问道。
恩人姐姐说这是游戏,但是她怎么不觉得好玩呢?
“好了。”
王霁将排列好的茅草弄散,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现在仍是白天,星象并不清晰,她晚上还要再确定一次才行。
术数之道,她入门不久,大一些的事情,还是不能确定。
只是从目前看来,不是吉兆。
“简儿姐姐回来了,我们去看看吧。”
晋采乐乖巧地点了点头,她动了动鼻子,有些担忧地望了王霁一眼。
“。。。。。。先生以前有见过这种症状吗?”
明束素轻声问道。
“或许,能调制出解药来?”
“可惜我不曾见过。照描述来看,恐怕是因为那死尸身上的毒扩散到了水中。这里的县民喝了水,也就等于服了少量的毒。要解毒,就要先找到源头,也便是弄清那死尸身上的毒是谁下的。另外,这里的水是从重山上的冰雪融化而来,环绕着整个绛雪州,半数以上的人都要喝着水。寻鹿县最靠近水的源头,若是真被下了毒,恐怕整个绛雪州都会出现问题。”
风清嘉越是分析,越是觉得心颤,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想出这样的毒计!
“想来和我脱不了干系。近日我到哪儿,哪儿便会出现怪事。只是这盘棋也太阴了些。”
明束素低声笑了笑,只是声音并不清脆,她轻轻握着风清嘉的手。
“先生,绛雪州是我朝的边关重地,亚哈山脉占有地利,但是每到荒年,对面的剜族人便会为了粮食来攻击绛雪州一次。今年收成不错,也已经熬过了一次攻击,但若绛雪州不过是一群将死之人,剜族人想来是不会在意吃下这块馅饼的。”
“剜族人已经进攻过一次,第二次即便绛雪州全无抵抗,他们也无法控制这么大的一州。这个下毒之人,他并不想要让我朝失守,是针对你而来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家在控制这件事。明子染可以利用这件事将你的王位废除,又可以领军击退剜族人立功,将绛雪州控制在手里,只是他自己想不到这样的计策,也不会用这样的计策。。。。。。”
风清嘉慢慢梳理道。
“无论是谁策划的,反过来说,只要解决了这件事,我便能在绛雪州站稳脚跟。”
明束素勾了勾唇角,笑得肆意飞扬,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今之计,首先要到绛雪州的县府,楚歌县,将绛雪州名义上的控制权拿到手里,对伤亡进行统计,集合军队,防备可能会出现的剜族人;另一面联合所有大夫,配制解药,并派人调查此事,以最快速度解决。”
风清嘉稍稍挪开了眼,时光若白驹,明束素的模样果然越发生得好了。
似是随意的,她将自己的手轻轻抽出。
“先生?”
明束素的眼睛盯着她的脸看,语气里竟是在淡淡的撒娇。
站在雪地里,衬得她肤色越发得白皙。
“关于水源,不妨先带着采乐去拜访一下她的姐姐。采雅身为女王,最是了解这儿,定能给我们不少线索,也能保证我们不会染上相同的病。”
风清嘉不着痕迹地转了身子,朝晋采乐招了招手。
第25章 采雅()
天晴无雪。
风清嘉体质特殊,不甚怕冷,身上只一袭蓝白衣衫并素色狐裘;晋采乐住惯山上,自然也不惧寒意。剩下王霁和明束素两人,在风清嘉的嘱咐下,一人裹成一个粽子,套了四五件不止,明束素身体娇弱,怀里还另揣了个热汤婆子。
“师姐,我这模样是不是太臃肿了些?”
王霁扁着嘴,眼中波光忐忑起伏,在风清嘉和晋采乐身上羡慕地转了一圈。她头上仍带着她那顶极漂亮的新帽子,手里则不安地把玩着那荡下来的金边流苏。
要去觐见久违了的晋采雅女王大人,这幅模样,王霁心里总觉得不太妥当。
明束素默默地捂紧了汤婆子,此地不过是重山脚下,她却已然有些受不住了。
晋采乐也沉默着,不似平常第一个跳出来夸王霁好,脸上也没有笑容。此刻,她心里满是担忧和紧张,把那点儿要回家和见到姐姐的欣喜之情淹没了个彻底。
“啊。。。。。。”
风清嘉朝王霁温柔地笑了笑。她一是不明白王霁在意什么,二是不好直说王霁这幅模样确实肿得很,便不予回答,反而向明束素那儿行了一步,轻道。
明束素秀气的眉毛还没来得及皱起,便下意识地跟着“啊”了一声,被冻得有些紫的唇瓣分开一些,登时被灌进许多冷意。
正在此刻,风清嘉从怀中掏了一黄色物什,飞快地放入她的口中,一股辛辣热气随即从明束素体内蒸腾翻转起来,将周身冷意都冲散了,仿佛置身露天温泉,浑身妥帖舒坦。
“姜片驱寒,含在舌下可久一些。”
风清嘉向上走着,声音放低,见王霁步履艰难,便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后者蹬了蹬腿,表示抗议,随后便乖巧起来。
“尽量不要说话或者发出太大的声音,一旦引起雪崩就不可收拾了。若是要交流,打简单手势或是在地上写字便好。”
一行人慢慢向雪山上爬,而愈往上走,愈是艰难。
天空高远,空气中的寒意几乎逼得人不敢抬头。行走的动作亦是更加迟缓起来,心脏每一次跳动都会运送暖意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又从指尖慢慢流失开去,满满地哺喂了外头,取而代之的是逼仄而来的冷。
风清嘉挡在明束素前面一步,遮去些风,晋采乐环顾警惕着。
雪地里的狼,毛发浑白,加上阳光炫目,更难以分辨。若是不小心,被出来觅食、或是专职守卫的狼发现袭击,那便是糟了。
“阿嚏——”
王霁揉了揉鼻子,眼睛一下子泪汪汪的,她想起方才说起的雪崩之语,连忙朝风清嘉怀中讨好地蹭了蹭。
明束素的脚步顿住了,她敏感地觉察到地面在微微地颤抖,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风清嘉第一时间做了反应,手向下压,将王霁抱紧了些,伏在地面上,又伸出一只手来,拉住了明束素的手,握得极紧,生怕弄丢了她。
明束素轻轻回握,点了点她的掌心,固她心安。
地面一步一步地颤抖,不,应该说地面随着什么大型的活物踏步而来而颤抖着,但这颤抖却并没有引起山上雪的动作,控制得极为精妙。
天地间,霎时只剩下雪地的呜咽作响,再容不得其他声音。
晋采乐并没有趴下,反倒是愣愣地后退了两步,随即单膝跪地,再虔诚不过地低下了头。
王霁似有所感,反而抬起了头,刹那间被炫目的雪光刺得泪流满面。
一匹白狼。
双目若火,四足染墨,身型足足有五六个人大小。
而在白狼之上,有一个女人。
那是,晋采雅。
她的一切被那高度和雪光覆盖隐蔽,既看不清样貌,也看不清穿戴,仿佛只是一个模糊的孤傲的影子,但没有一个人敢忽略她。
“皎儿,何事来访?”
晋采雅的话语出奇地温和,她的语调不似晋采乐般僵硬,绛雪本地的口音也并不浓重,甚至,王霁能嗅出那种和自家师姐一样的温柔味道。
不愧是一见如故的好友。
明束素听见称呼,脸色便黑了,这分明是直呼风清嘉的表字,时隔许久,她俩竟是如此熟稔亲近,实在是惹人遐想得很。
虽经紫朝,男女地位大致相等,但细节上还是有些许的区别,譬如表字一说:男子间表示尊敬,或是亲近,可随意称呼,甚至陌生人也可随意出口;然而女子不同,能直呼表字的,一定是极亲近的人,比如亲人,又或是爱人。
而她,不曾知晓风清嘉的表字为何。
“为寻鹿县民而来。”
风清嘉控制着音量,白狼的眼睛掠过了她,直直地盯着晋采乐瞧。
晋采乐打了个哆嗦,双膝跪地。
“山上规矩森严,无关外人不可多留。皎儿,你怀里抱着的姑娘,还有手里牵着的姑娘,与你各是什么干系?”
晋采雅幽幽地问道。
“怀里是霁儿。你与她见过的,我受师父之托,要护她周全,不能将她抛在县中不理。手里是现任绛雪州主,盈王殿下,她是县民父母,不得不来向你讨教。”
风清嘉回答道,理由甚是充分。
“这位王爷,你可信任皎儿?”
晋采雅思忖了一会儿,淡淡地问道。
“自是信极爱极。”
明束素立在那里,舌下姜片滚烫,周身气场竟是隐隐能与此刻的晋采雅相抗。
“那便请您在山下等信,待皎儿与我商量出结果,她回去,你自然是信她的话。”
晋采雅似是轻轻地笑了。
她并没有狡黠取巧的意思,只是考虑着规矩,想尽可能地少让人上山。
明束素吃了一个闷亏,面色几乎要挂不住,她也不知怎么地,对上这个人,竟是如宿世敌手一般,心里千般不肯认输,万般好胜,几乎要失了风度。
幸而晋采雅居高临下,看不清她的表情。
“盈王殿下身娇体弱,若是呆在县中,恐怕不测,还望女王三思。”
风清嘉出声道,她称呼晋采雅为女王,意在提醒她认真对待明束素的官方身份。
此时,王霁从她怀中挣出来,仰着头,不顾眼中还残存的泪水地向上望着。
一片衣角。
只有一片翠绿色的衣角。
“那便请王爷在山脚的小屋中暂住,采雅会派人照料于你,食物与水不会短缺,另外,还会派一支狼军护卫于你,敬请盈王殿下放心。”
晋采雅想得很是周全,语气十分平静。
王霁瞧见她脖间似是有什么反光的饰物。
不知是什么材质,什么形状。
“。。。。。。”
风清嘉一时想不出什么借口反驳。
明束素知她心意,连忙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自己一定要跟着去。
“除了是绛雪州主外,我亦是她未婚妻子,片刻不离我,她才能放心。”
明束素说罢,只觉自己的脸皮隐隐发烫。
不知是不是那姜片的作用太强。
“。。。。。。”
风清嘉哑然无语,忽然想到什么,舌头打结,竟是说不出话来。
她有些无助地抬头望向晋采雅,希望她所想的事情不要发生。
“那位,梨花姑娘?皎儿,恭喜。如此说来,你们三人都可以上山。”
晋采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白狼似是听懂了她的话语,缓慢地转着身子,激起雪花扑面。王霁正开口要问晋采乐的事,便被那雪块堵了一嘴,只觉口舌瞬间没了知觉,仿佛是被割了舌头。
她眼尖手快,借着轻功跳起,顺着那白狼的尾巴爬了上去,想要讨个说法。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王霁见过不少美人,如风清嘉温柔可亲,如明束素张扬明媚,如她自己机灵狡黠,如晋采乐天真无邪,便是姿色平平的师侄女岳荼,也因那外柔内刚的气质,算是半个美人。
可晋采雅不同。
只一个背影,足以让王霁屏息。
她穿着十分简单,上身灰狼皮衣,下身一条翠绿叶裙,遮至膝盖上方。
她的皮肤与雪同色,落着极为少见的潇洒短发,露出小巧的耳朵。
王霁忍不住走近一些,那白狼似是不适地抖了抖身子。
她身子刚不稳,便被人拉进了怀里。
“好厚。”
晋采雅的声音就在王霁耳边,少了高不可攀的飘渺,多了两分亲近。
还有八分太过直白。
“。。。。。。”
王霁确认了晋采雅和晋采乐果然是姐妹俩的事实。
“小包子变成了小粽子。”
晋采雅似是无意识地道,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好软。”
“。。。。。。”
说好的高贵女王呢!
“霁儿,你可是有话要同我说?”
晋采雅的声音安抚住了白狼,王霁也镇静下来,连忙问道:
“采乐呢?你原谅她私自下山了么?”
“族规有云,无故下山者,除名晋氏一族。她已不是我的妹妹,何来原谅之语?”
晋采雅的声音飘飘忽忽地传到晋采乐耳中,如电闪雷鸣一般。
晋采乐浑身颤抖起来,头一次在重山上感觉到了那股彻骨的冷意。
“凡事都有例外。采乐她年幼无知,知错即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