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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如果胡老板买下这块石头并且赌赢的话,那么他的二十万将立刻会变成一百万。可如果赌输了,这块原石的翡翠质地并不好,又或者根本没有翡翠,那么他的二十万就有可能变成几万,甚至一分也不值。
到底是一文不值还是价值千万,石头切开前,谁也不知道。
不过胡老板似乎觉得这块原石有可赌性,将石头反复看过之后便开始与卖家商讨起价格来,还当真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胡老板:“最低价多少?”
卖家:“一十五、十五万。”
胡老板一副常客模样,笑道:“说卖价嘛。”
卖家也笑,用不怎么纯熟的中文说:“嘿,你、自己开。”
胡老板一看有戏,笑容越发灿烂:“我们都是好朋友,我时常跟你买的,是吧。”
“就、十万左右。”
“算八万!”
“不、可以、不可以。这个好东西是越挖最少,以后都没得,没得这么好料。”涉及到原石本身,老板的中文也越发熟练,拿过原石在上面比划着,“这些皮肤不掏的可以做戒面,随便从哪里掏都有,这面这面这三面都有嘛,它都没有什么浪费。”
见老板比划着诉说如何省料,田宇也来了些兴趣,忍不住凑过头去观模起来。
胡老板拿着原石看了一阵,终于下定决心出价,“九万!”
“十万!”
“不能再低啦?”胡老板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可以啦,我们接触这么久,你也知道我不会胡乱卖价,就十万。”
“十万真的不能再下了?”
“不能。”
得知价格不能再低之后,胡老板也算接受了这个价格,不过还是补了一句:“那我吃亏了你以后得补给我。”
“可以可以。”
两方这算是达成了一致意见,就连钱荼也在一旁看得新奇。
他上辈子也跟着人去混过赌石,但都是在国内借着别人的眼光捡些料,基本都是别人报价钱荼就凑上去抢石头,现在回想起来,他当初是有多傻啊,也不知道遇上过多少个托!
这辈子有了小乌,他倒是捡了不少便宜货,但那也是老板要多少他就给多少,大不了就把零头去了又或者添个彩头之类,从来就没有半价拿过料!
看来要混一行还得深入了解才行!
这么想着,钱荼就又听胡老板冲卖家道:“等我开出好料就补个红包给你。”
卖家大笑点头。
胡老板倒是没有跟着笑,反而有些不安地嘀咕着:“这个石头我要是亏了,可就得亏好几万啊。”
“不会不会。”
之后钱荼和田宇就跟着胡老板两人去了切割房。
因为之前就说好了是来凑热闹,再加上小乌又一直处于熟睡状态,两人的存在感一直都不高。
不过胡老板的那种紧张心情他们也是能理解的,田宇甚至紧张地拽住钱荼下摆,就好似现在进入切割机里的原石是他自己的一般。
焦急的等待中,原石终于切割完成。按赌石的规矩,作为买家的胡老板应该第一个看赌石的结果,十万买的石头到底能不能升值至十万?
当胡老板打开切割机,取出切下来的石片时,答案揭晓了。
赌石的结果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切开的石头并没有断裂中看到的晶白色,石头内部居然大部份是黄褐色的,这和石头表面的颜色几乎完全一样!
难道说这块十万买的原石就这样变得一文不值了?
结果太残酷了,现场的气氛凝固到极点,就连钱荼也惊呆了。
胡老板这十万就这样没了?这也太刺激了点吧!
幸好他有上辈子的记忆,也有小乌,不然明天的豪赌他哪里敢去!
现场没有人敢发问。胡老板自己却擦着额头的汗揭晓了答案,“这石头太贵了,切的时候我不敢一刀到位,现在可以再稍微往里切一点点。”
原来胡老板竟然是因为紧张,刚才切割的时候就只切了最表皮的位置。
“如果全部都像表皮这样,别说十万,连一万块都没有!”
在胡老板的叹气声中第二次切割又开始了。
现场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胡老板在原地度着步不断搓捏着手。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比第一次明显要紧张许多。
空气中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带着一旁的老板小工以及凑热闹的钱荼田宇都不自觉放慢了呼吸。
二刀的结果究竟如何?
这块花了十万元买下的原石究竟是不是一文不值?这一次,答案就得真正揭晓了。
用改刀轻轻挑下那块被切割下来的料,一群人都凑了过去。
第二刀切下的原料和之前有了明显的区别。断面上除了切割表皮留下的黄褐色痕迹外,剩下的原料上一片晶白色!
这和胡老板当初预计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赌赢了?”钱荼也有些惊叹,“这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胡老板的十万就变成了一百万?”
胡老板没有回话,当他再次仔细观察这块将要身价倍增的石头时,却发现了一些细微的痕迹。在原料青白色的原料上,零散的分布了一些絮状的黑点。
“这些黑点会影响石头的价值吗?这块石头还值不值十万?如果不值,那它的价值是多少?你能收回当初买这块石头的本钱么?”钱荼显然也发现了那些黑点,有意朝这方面发现的他,自然就开始关注起这些问题来。
胡老板原本兴奋的表情也淡然下来,“这个亏是不会亏,但是运气也没那么好。切开的石头材质细腻,如果经过打磨抛光、不论透明度还是湿润程度,都已经达到了高档翡翠的标准。可是由于这些黑色杂质,这块原料已经不能再做高档翡翠手镯。我打算踢除杂质后,用它来做成一件玉雕。除去雕刻人工费,他估计能有一两万进账。”
一块石头从一文不值,再到价值十来万,整个过程跌宕起伏惊心动魄,这就是赌石。
今天如果没有这些黑色杂质,那胡老板就能赚九十多万,如果有的不是黑色杂质,而是绿色小点,那他有可能赚个好几百万!
甚至不用一夜,就能让人瞬间暴富。
——这就是赌石的诱惑。
钱荼上辈子因赌而残对此向来都是忌讳颇深,后来因为交际需要也涉及过陪衬过却并没有沾染过深。这辈子又因为小乌的存在,收获的太过顺利,体验不到一丝赌博的快感。
此时,通过胡老板,到是让他真切地体验了一把。
不止是他,就连田宇,此时手心里也满是汗水。
田宇爱雕刻,平日里也没少接触这些,但原料却全是由钱荼提供,他只负责设计雕刻就好,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现在只觉得心脏紧缩慢放间,刺激的不得了,眼中光芒难压。
看他这副模样,钱荼忍不住笑了,“明天公盘的时候原石都是成堆拍卖的,到时候你如果有中意的就直接拿下,咱有钱!”
钱荼的底气很足。为了这次公盘,他可是卯足了劲,兑换了整整四百万欧元,足足动用了两千来万软妹币!
当然这其中尚有一千万是阿量那张卡上导出来急用的,等这次倒卖成功后再还回去。
体验了一把刺激之后,钱荼作东请客,也算是还司机以及胡老板的一份人情。
缅地地盘不大,但看上去好吃的东西还挺多,几人跟着司机进的餐馆由对方随意点菜,毕竟到一个地方也不能只按自己的味口来嘛,总得尝尝当地的特色菜吧。
最先上来的是一条鱼,似乎是先经过油炸再煮好了加调味酱,鱼香味美酱料也别有一番滋味,看来这家师傅手艺不错。
说到酱,钱荼就不得不感叹一下,这里的人似乎都比较热衷于做酱,咖喱调味酱、炸虾酱,还有一些别的什么酱,各类奇多。
然后就是大虾、螃蟹、八爪鱼这类的水生菜色,香醇肉嫩、汁味浓厚,每一样都是色香味俱全,看来司机还是一个资深行家。
一顿饭下来几方尽欢,胡老板甚至还放开避讳讲起了自己的生意经来,使得钱荼受益良多。
隔行如隔山,以前他不敢将心思放到翡翠这边,是因为怕滋长了自己的赌性,但现在得知翡翠对小乌的重要性,入行已经不可避免。
既然无法避免,那就需要进一步了解,以免自己在以后吃些暗亏。
多个朋友多条道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不是说每个朋友都能为你指出一条道,而是说,每一个朋友都有可能给你提供一条思路,然后供你寻找到自己所需要的道。
夜里安顿下来后,钱荼和田宇终于有时间好好检查一下小乌的身体,之前也只是找机会在厕所里瞧了瞧,发现它迸裂的伤口已经愈合又睡得香甜便没有再管它,这时候细细一看,才根据那干涸的血迹发现,小乌受伤的地方并不少!
看来之前听喻敏君所说货舱大部分客户的行礼上都沾染了血迹并没有夸大事实,小乌它是真出了不少血,只可惜他们俩都没有涉及到这个知识面,除了知道用精纯的玉石可以让它蜕皮新生外,压根不知道要怎么帮助小乌,只能任它自己恢复。
钱荼刚将手一伸,想摸摸小乌的脑袋以示安慰,结果小乌脑袋一偏,手落了空。
以为是巧合,他再次伸手,然后……再次落空。
又伸手,又落空。
钱荼楞住了。
“它这是怎么了?”
田宇试探着伸出手去,只见小乌不等他的手靠近,就自己主动凑了上去,还在对方手上蹭了两下。
钱荼脸黑了,这家伙分明是针对自己啊!之前还以为它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懒得动,现在看来哪是懒得动,分明就是懒得搭理自己!
“它可能是……生气了?”
“它有什么气……”
钱荼想说它有什么气好生的,但是见到对方身生那些凝固住的血痕又感觉略心虚。
这次虽然他们是坐的特快飞机,只需要四个多小时,但到底还是将这个伤员放置的有些久了,如果小乌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就发现自己被丢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身体又受了伤……人在生病的时候精神都格外脆弱,小乌那么类人,兴许也……
这么想着,钱荼怎么感觉越来越心虚啊!
“小乌啊,这次是我不对,你消消气。”钱荼转了个方向,把自己的脸露到小乌面前,讨好地说。
小乌撇了他一眼将头一偏,大有一副“你哪里错了”的意思。
“我不该选择坐飞机,把你一个、一条蛇扔在氧气舱内。”钱荼竟然看懂了,立马端正态度,只是……“小乌啊,话是这么说,但是不坐飞机的话,我们或许都没办法赶上这次公盘,赶不上公盘我们就不能给你买精品翡翠蜕皮了,你要是总蜕不了皮,这一身的伤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唉。我也是担心你啊。”
钱荼说到最后便长吁短叹起来。小乌似乎也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关心,尾巴那里还疼的历害不敢轻易动作,但还是努力用头去蹭钱荼的手,表示自己已经原谅他了。
蹭过钱荼后,小乌又将脑袋摆回去蹭田宇,似乎这是一件特别舒服的事情。
突然,田宇身形一顿眼睛瞪得老大,语气中满是惊骇:“钱、钱荼!你看小乌脑袋上怎么长包块了!它,它不会是……”发生什么病变了吧!
通常身体某个部位长了包块都代表着病变,何况这个包块还长在那么重要的脑部!
水都人通常以“你脑子长包了吗?!”来暗指人脑子有病,现在小乌的头上去明晃晃长了两个小包块,这在之前可是没有的!
“别紧张,别紧张,动物构造和人本来就不同,蛇的身体零件同人本就是天壤之别,更何况小乌不是一般的蛇。”安抚着小乌的同时,钱荼也上手摸了摸田宇所说的包块位置。
就在小乌的眼睛上方,确实有两个小小的包块,不用手去摸还真看不出来。
不过钱荼发现,自己用手抚摸那个位置的时候,小乌并没有什么不适,反倒像被摸了下巴的猫,显得格外享受。
“小乌。”
话音一落,小乌立马偏头看向钱荼。
钱荼心中一跳,小乌本就通灵,可今天的反应力却似乎比以前要高了不少,他咽了咽口水道:“小乌,摸你这里有什么不适吗?”
还不待他说“不适就点头,没问题就摇头”这类的话,小乌已经将自己能动的那截脑袋甩得像拨浪鼓一般。
“阿量!小乌好像又聪明了一些!”钱荼有些兴奋。以往的小乌确实有些灵气,虽然似乎能听懂他们的话,但大多时候更像是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