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wrong(错)。”
男人闻声,还未来得及反应,枪响在远处传来,脸上突然涌上一阵温热,血腥味蔓延开来。
男人抹了把脸上的血,尖叫出声。内心的恐惧再压抑不住,起身便要逃。
耳中再次传来声音,“wrong again。(又错了)”
“hold it!don’t move!(停下,别动)”薄司寒话音未落,又是一声枪响,鲜血溅在桌上的曼珠沙华上,融于其中。
薄司寒紧闭了下眼睛,侧眸看向对面的写字楼。
而此时,隔着一扇窗,另一双眼睛也已经对准了他。
*
手机提示音打破屋内的安静,修长的手指摸向枕下,手机屏幕的光亮有些刺眼,姚夏不觉间眯紧双眼。
――十分钟后见。
是sophia的短信。
姚夏坐起身,瞥了眼半边空床,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阿弈。”
也不知道是她太嗜睡还是薄司寒太勤快,最近经常起床之后就看不到他,虽然已有些习惯,但她还是习惯性地先唤他一声。
数分钟后,屋内依然安静。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就瞥见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
――早上有事请假一小时,sophia会在九点半左右去酒店找你,你跟着她先去找嘉烨,一小时后见。――baron。
“又放我鸽子。”姚夏哀叹一声,丢了纸条,走去洗手间。
虽然她已经睡了十来个小时,但还是提不起精神,开了冷水浇在手上,抹了把脸,才好些。
音乐声夹杂在水流冲击玻璃杯的声响中,嘴里满是泡沫,却还低声哼唱着。
某一刻,隐隐听得几声轻飘的敲门声。姚夏忙关了音乐,关了水龙头,轻声走到门后。修长的手指刚触及防盗锁边沿,就听得刷卡声,忙缩回手。
门缓缓推开,身着黑色修身衣的女人背影闯入视线,姚夏握紧玄关柜子上的花瓶,牟足了劲,对准女人的后脑勺砸过去。
只见女人忽然转回身,拉下脸上的口罩。
玻璃花瓶在女人睫毛前不足一厘米的位置停下来。
*
救护车的声音划破北禹城的夜,闪烁的红色和蓝色迅速穿过街道。
高跟鞋踏在瓷砖上的声响刺耳至极,于卓芹身上的呢大衣还敞开着,提着的包也是四处碰撞丝毫不能顾及,医院内人来人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一路急促的脚步却在看到“抢救室”三个字时,骤然停下。远远地,就看到王东垂头靠在墙边。
“他怎么样了?”于卓芹走近,盯着王东,眼底不觉间便已湿润。
王东缓缓抬起头,眼底的血丝无法忽略,“还在抢救。”
“妈!妈!”
身后传来呼喊声,脚步声渐近,于卓芹身子莫名地一僵,缓缓转回身,就看见季婉玲一身病号服出现在身后不远处,眼泪满溢而出掠过她惨白的面容。
“跟我回去!”
季珩默然敛起目光,扯着季婉玲的胳膊就要拖着走,季婉玲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发疯般用尽全力挣扎,从他怀中挣脱开来,却也跌倒在地。
“妈,你没事吧?”季珩忙去搀扶,却被季婉玲一手推开。
一双高跟鞋落入眼前,季婉玲身子狠狠僵住。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45。第 45 章()
熟悉的脸,再次闯入视线,脑海飞速运转过后,到了嘴边的只有四个字。om
“怎么是你?”
姚夏缓缓收回花瓶,双眼微眯。
阿曼抬手拂去卫衣帽子,双唇微抿,“我说我是来帮你的,你信吗?”
“帮我什么?”姚夏眉峰微挑,握着花瓶的手虽然垂下,却始终紧握。
“季珩说你来密西西比找嘉烨,我知道他在哪,可以带你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姚夏仿佛从她眼中看到了久违的真诚,就像数月前,两人躺在同一个被窝里,互相调侃时眼眸中藏不住的真。
“好啊,你等我换换衣服,把酒店的睡袍穿出去,就算是市民不举报我影响市容,酒店也不会让吧。”姚夏勾了勾嘴角,放下玻璃花瓶,淡然从她身侧走过。
眼前的屏幕中,红色数字不停变换,终于在她们所在的楼层停下。电梯门一开,姚夏只抬眸看了眼sophia,便侧眸看向阿曼,似乎和sophia只是陌生人。
“你开了车?”
彼时阿曼的目光落在sophia的脸上,眉心微蹙,听到姚夏的话,微怔,“恩。”
手机铃声正在此时响起,sophia举起手机,“uh…huh,sowhereareyou(所以你在哪)”
身后电梯门缓缓合严,sophia转回身跑到电梯间,迅速按了下键。
“baron,我想她有麻烦了。”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另一边的屏幕上数字也显示了“1”。
姚夏跟着阿曼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车渐渐驶离中心地带,出了城市边沿,路变得很长,两侧的枯草也似乎永无边境。
也不知怎的,走着走着就从曾经无话不谈,变为而今的一路无言。车最终在一处牧场停住。
阳光下,红色顶棚带来温暖,白色的墙壁显得很干净。除了牛马偶尔的嚎叫声,院子安静得很,似乎除了她们,再无其他人。
阿曼走在前面,姚夏紧跟在她身后,木屋的门没有锁,两人一路来到二楼背阴的房间。
简单的海盗木制床,床单平整雪白。与床头相对的墙,墙面上挂满了徐嘉烨的照片。和养父母的合影,和马的合影,打棒球的,踢足球的每一张照片中的他都笑得阳光灿烂,却看得姚夏莫名心酸。
“不是说带我来看嘉烨,他人呢?”她默然拿过墙上挂着的棒球棒,握在手心,垂眸看着它,眼底不觉间有些温热。
阿曼嘴角微扬,“他和他的养父母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好。”
姚夏点了点头,旋即手中的棒球棒已经指向阿曼,眉宇间尽是寒气,“他到底在哪?!”
“我不是说了”
“家人出门会不锁门?虽然你摆了清新剂,但还是盖不过屋内的尘土味。床板漆味太重,应该是刚出库不久。这屋子平时应该是用来储存杂物的吧?”姚夏双眼微眯,指着墙角的一处正方形痕迹,“墙上的照片衣服都没换一套。om他和养父母所谓的合影,ps痕迹还能再明显一点吗?我不说你真他妈当我傻吗?”
阿曼瞥了眼指在鼻尖的棒球棒,眉心微蹙,“我这么做,是怕你伤心。这家人待嘉烨并不好,他平时都和牛马住在一起,动辄就要打骂一顿。既然你看出了ps痕迹,那我也想问你,你看出我p掉了他脸上的伤吗?”
姚夏闻言微怔,仔细看了一遍墙上的照片,心骤然沉入谷底。
她说的没错,有明显的磨皮痕迹,有些照片,嘴角和眼角的轮廓甚至都不甚清晰。
“带我去见他,立刻,马上!”
阿曼点了点头,“好,那你跟我来。”
狭窄的楼梯,容不下两个大人。越往顶端,光线反而越暗。阿曼掏出钥匙,打开一扇门,就见徐嘉烨坐在床边盯着顶端一处狭窄的床看得出神。
“嘉烨――”
话一出口便有些哽咽,看见他的正脸,她的胸口更是堵得难受。
记忆中,他还是那个聪明的干净男孩,而今却又回到了最初见到他时的脏乱,额头和嘴角不止一片青紫,看向她的目光呆滞没有一丝灵气。
姚夏跑过去,在他面前蹲下,双手颤抖地伸过去,十指却在要触及脸颊时停住。
“疼不疼?”她的双眼瞪得很大,眼底的通红也无法掩饰。
徐嘉烨摇了摇头,嘴角微勾,眼泪却满溢而出,“不疼。”
用衣袖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水,随后她拉过徐嘉烨的手,朝门口走去,却被阿曼拦住。
“你不能走!”
“有些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季珩早就从br离职了,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我来密西西比,更别提找嘉烨的事。”姚夏抬眸迎上阿曼的目光,嘴角一勾,轻笑出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过来,但你觉得你拦得住我吗?”
未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姚夏迅速扯过她的手腕,单手按住肩膀,下一刻,她的侧脸便硬生生抵上墙壁,手臂被背在身后。
“曾经姐妹一场,我不想为难你。”
“yaser,我也不想为难你。拳脚功夫我可能不如你,但你别忘了,在美国不只有拳脚。”
腹部|抵|上一处坚|硬,姚夏垂眸,便看见冰冷的枪管对着自己。
枪口不长眼的道理谁都懂,再不情愿,她也只得放开阿曼。
阿曼转过身,枪口便对准了姚夏的额头。双唇微张还未说出话,肩膀一疼,身子便狠狠僵住,手中握着的枪应声落地,缓缓举起双手。
“别动!”sophia瞥了眼躲在姚夏身后的男孩,目光最后落在姚夏脸上,眉心紧蹙,“没事吧?”
姚夏摇了摇头,侧眸迎上阿曼的目光,“或许现在你可以说说为什么。”
“我只能说我从来就没得选择。”阿曼双手交握在脑后,仰头看着天花板,目光如同一潭死水,“动手吧。”
姚夏走近,推开sophia落在阿曼身后的枪。
“或许,我可以给你选择。”
*
抢救室的红灯终于熄灭,悬着的心却再次提到嗓子眼。
门被推开,医生的目光在走廊中的四个人身上掠过一遍,“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哪位是病人家属跟我来办下住院手续?”
“我是。”异口同声。
两个女人皆是一怔,微微侧眸看向身边的人,本还扬起的嘴角缓缓滑落。
于卓芹第一次见到季婉玲,季婉玲也是站在她的左手边。姚志行酒醉胃出血严重,是季婉玲送他来的医院,她们也是今天这般异口同声,至此她才知季婉玲的存在。
时光荏苒,皱纹取代了光滑的面庞,她们都已不再年轻。长久的注视,她们仿佛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二十三年前的自己。
那年冬天,季婉玲遇到了姚志行,北禹城遇到罕见暴雪。一夜之间,街道的雪最低处也到了成年人的腰,贸然行驶的车,也都在雪中熄了火,全城的交通几近瘫痪。
遇见是偶然,爱上,她始终觉得是必然。一见钟情为何她不知,她只知拥在怀里的才最真。
酒醉加上交通不便,她架着不省人事的姚志行,去了另一个地方。
欲|望|是罪|恶的开始,对他的渴|望已然冲昏了她的头脑。
而后纠|缠,而后她变得不可理喻。她不顾一切,只想要这个男人。
当于卓芹毅然决然选择同他离婚后,他依然不肯接受她,她终于懂得,心不在,再挽留也是徒然。
拖着满心疲惫,她迎接了彻底隔断希望当天第一位病人。
女人临盆前摔了一跤,大出血情况很危急。作为当夜唯一的值班医生,她义不容辞。
然而事,往往并不一定往好的方向发展。经历了数小时的抢救后,早产带来的脐带脱垂最终依旧造成了胎儿缺氧死亡。
她的工作本是迎接新生命,这是第一次,她亲眼看着一个生命从自己手中流逝却无能为力。到现在,她都还清楚地记得那个产妇的名字――张贺莉。
“你们到底谁是病人家属?”医生眉心紧蹙。
于卓芹默然敛起目光,看向医生,“我是。”
就那一刻,季婉玲突然明白,她缠了他半辈子,却始终是个陌生人。他们之间,输的人从来都是她,一败涂地。
重症监护病房外,于卓芹侧眸看向季珩,语气淡然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他的孩子?”
季婉玲点了点头,“我能和你谈谈吗?”
于卓芹轻叹了口气,“事情过去那么久,没什么好谈的。”
“其实当初”
“我知道。”于卓芹淡然打断她的话。
季婉玲可能不知,早在当年,姚志行大病初愈便和她坦白了。而当年她坚持离婚去尼|姑|庵吃了几年的素,是怕死在季婉玲手里的生命和这份|孽|缘有一天会找到姚夏头上。
可最终还是躲不过。
或许是人之将死,也将自己走过的人生看透了。
季婉玲怔了半晌,病号服的边沿被揪得有些褶皱,眼底温热,但她还是决定说出口,“于姐,我”
“别说对不起,我不能原谅。”于卓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侧眸看向季珩,“因为你,他们正在经历着什么,你知道吗?”
*
纱布一圈圈缠在手臂上,伤口的鲜红在其中被隐藏。薄司寒坐在床边,目光落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