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熬了大半夜,谢岙第二天直睡到晌午起来,洗漱一番换上一件平日不常穿的衣袍,脑海里随便想了个样貌,摸了摸脸,顿觉脸型修长不少。
啧啧,老纸一直很想要这种脸型!
谢岙对着镜子照了照,把金棒变换成大刀绑在腰上,一脸满意出了门。
春风楼晌午以前不接新客,谢岙赶到的时候,门口龟奴正边打哈欠边送着一位男子出门,赭底朱纹,厚底黑靴,面目老实,正是那位罗主簿。
如今变幻了样貌,谢岙也不怕认出,大模大样与他擦肩而过,倒是罗主簿回头看了谢岙一眼,才坐上轿子。
难道看起来还是有些像?连罗主簿这种一面之缘的人都觉得眼熟?
谢岙有些忐忑摸了摸脸,等到目光毒辣的老鸨把自己当做生客一脸笑容迎上,才松了口气,跟着龟奴一路来到后院。
“徐公子,不是小女子不愿作陪,实在是有位贵客已经等了秋棠许久——”庭院通往小楼的屋廊某处,一名披着羽褂的女子面带难色后退一步。
“那就让他继续等!”男子纠缠上前,一把捉住了女子的手腕,“我今天非要近你的小楼,难道那罗长锦可以去,我堂堂都尉府上的公子就去不得了?!”
“哎哟,徐公子您这是误会了!”龟奴眼瞅着男子要硬来,连忙上前解释,“那罗大人过来也只是查——”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子一脚踢开。
“滚!本公子说话的时候,哪里容你这种腌渍东西插嘴…啊哟!”
徐公子仰面倒地,脑门上清清楚楚印着一个脚印,“什么人,胆敢踹——”
“有何不敢!等她的人就是爷爷我!”谢岙脚下又是一踩,只踩的男子嗷嗷叫,“就你那点破银子还敢在我黑风寨面前显摆!若是再让爷爷白等,定让你以后走山路时生着进、烤着出!”
嗯?这个威胁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谢岙只想了半秒,一把大刀直插徐公子两腿之间,徐公子立刻加紧屁股,待到谢岙把脚抬起,跳起来跑得比兔子还快。
“以后他若再来,就直报我黑风寨的名号!”谢岙十分豪气的厚脸皮拉关系,此时方看清这位‘秋棠姑娘’的面貌,如花面容微微泛白,显出病弱之姿,那双眼睛却是极为清亮。
“多谢义侠相救,”秋棠微微一笑,清丽脱俗,“小女子便承公子心意,不客气受了这等好处…”
话未尽,秋棠脸色越白,手帕慌忙遮在嘴上,闷闷咳了几声。
谢岙没想到秋棠身子如此弱,转念一想,趁此机会刚好虚虚扶住美人儿胳膊,一脸正义提出要送她回楼的建议。
秋棠看了谢岙一眼,轻笑一声点头。此处已经距小楼不远,两人没一会便到了房间。
“秋棠姑娘身子一向这般弱?可曾去医馆看过?”谢岙一进屋子就闻到一股药味,差点被呛得打了个喷嚏。
“从去年初春便是这般提不起精神,大夫都说是寒气入体,”秋棠拢了拢肩上的羽披,素手沏茶,柳眉弯起,“倒是公子,怎会对我这般病弱之人感兴趣?”
“我有一个朋友曾经承了秋棠姑娘的恩情,如今他人在外地,托我没事过来照应两眼,”谢岙一本正经给出早已想好的答案,顺便小小刺探一下,“我听说那位罗大人经常来姑娘这里,刚才也曾见他离开…若是秋棠姑娘对他心有所系,那我也不便再多叨扰。”
“公子大可放心,”秋棠幽幽道,“那人只是来告别而已,以后再也不踏入这春风楼一步。”
咦?!
谢岙闻言吃了一惊。
难道是为了官途所以要与花楼一刀两断?那罗主簿也不像这种见利忘情之人…不过若是他有心,把秋棠赎回去也不是不可,反正也是单身汉一枚。
不过这么说来…经书也许不在秋棠身上?
谢岙想了想,脸上表情立刻化作几分怜惜几分愤愤之情。
“秋棠姑娘若是不开心,我便把那罗长锦绑来如何?”趁乱搜房什么的,机会太给力了!
“这种事不提也罢,我又不是非他不可,何苦为这种事劳心烦神?” 秋棠柳眉飒爽一挑,秀丽容颜上露出一抹笑容。
没想到眼前女子身弱娇柳,性格确是这般聪慧洒脱,谢岙不由心生好感,眼中多了几分真挚。
“说来今日也巧,先后有人来找我这小女子…” 秋棠又帮谢岙倒了一杯茶,“最早一拨人还是在天快亮的时候过来,个个背着剑,看起来像是什么门派弟子。”
呃——?!
谢岙心中咯噔一声,不动声色接过茶杯,“他们可找到了?”
“之后一个长相俊俏风流的公子叫来姐妹问话,拿着一张画像,许多姐妹纷纷认出来,说是那人昨晚来这里包了春风楼最贵的雅间吃酒,叫了十来名姐妹作陪……”
“哐当!”茶杯砸在桌上,谢岙眼前瞬间乌漆抹黑,水渍飞溅衣服上,秋棠连忙找来巾帕。
谢岙僵着嘴角干笑,“哈…一时手滑、一时手滑…然后呢?”
“那公子出手阔绰,仔细问了一通,”把巾帕递给谢岙,秋棠掩唇一笑,“不过姐妹们都说,看着那人身形瘦弱,没想竟能一次招来十来人,若不是突然不见了踪影,所不定那夜就——”毕竟是女子,就算身处大染缸青楼,这种话也不好意思说下去。
谢岙眼皮狂跳,此时已经不敢想象自家师侄听到后是何表情——‘卖宝换钱、游遍花街’几个大字砸下,血槽瞬间直降到底,谢岙没了打探消息的心情,敷衍说了几句就晃着脚步出了春风楼。
“哎呀…”
一道柔媚入骨的声音忽响,缠绵音调好似嫩滑小手在身上轻抚,谢岙一个哆嗦回过神来,现自己不小心撞倒了一位带着面纱的姑娘。
“抱歉抱歉…可有哪里伤着?”谢岙连忙把对方扶起来,确定女子没有受伤后,招来一辆双轱辘的小车离开。
熙攘大街上,女子面纱下的嘴隐隐翘起,雪腕轻抬,手中赫然是一方男子用的巾帕,随意一抖,缕缕绵厚阳气从巾帕中浮出。
“就算换了模样,我也认得出——”
妩媚似狐的双眼瞅了轿子一眼,女子施施然转身,进了街边一座楼。
“哎哟,我的姑奶奶,玉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声娇慢内传来老鸨高声,“那位大爷已经等了大半时辰,就等着玉姑娘你回来!”
“哦?”玉芙蓉面色一变,脸上露出几分谨慎之色。
此时在距离东街三个街口的双轱辘小车中,谢岙被颠得屁股生痛,本就郁闷的心情更加暴躁了。
卧槽,还不如自己走的快!要不是老纸为了有东西遮挡,才不坐这种毛驴拉的双轱车!
车轱转动忽然停下。
到了?谢岙正要揭开帘子,那帘子却被一把剑从外挑起。
那把剑比普通的剑要宽上一些,剑鞘古朴,青芒流转,逼人寒气…
熟悉的谢岙脑仁眼皮都疼!
45哟,经书湿水终发威!()
一把古朴剑鞘挡着半边帘子。街上亮堂光线泻入;显出车外一道谢岙万分熟悉的身影。
若兰净衫;靛蓝剑褂,乌瓴叠颈边;清风飘两袖;一双沉静黑眸望来,目光如霜如炬。
谢岙哧溜倒吸口气;心中万头巨兽轰隆隆奔腾而过。
为毛青钧师侄会出现在这里啊啊啊!
谢岙用尽平生最大力气;压下脸上心虚慌乱;佯怒而视。
“你是何人?!”
低哑声音吼出,好似破了的铜锣,粗嘎难听。
云青钧微微蹙眉,目光掠过车内人浓眉小眼、偏长脸型;腰间大刀、魁梧身材——
“云少庄主?”车外传来疑惑恭敬声;“赏剑大会再有半刻开始,去晚了恐怕……”
催促的意思不言而喻。
云青钧又看了一眼,看到那人一对比蚕豆大不了多少的小眼睛惊疑不定,半晌吐出一句。
“失礼。”
剑鞘抽离,清冽寒风掠过,帘子很快落下。
“还不快走!”车里传来恶声恶气的粗鲁吼声,好似刚才受了窝囊气无处泄般,一脚揣在车壁上,受惊迫停的赶车人连忙牵驴前行。
幸好最近喉咙喊破了音,昨天又吃了不少辣菜嗓子完全走音,衣服里还塞着不少料子撑肌肉…不然就算易容也骗不过自家师侄!
啧,再来两次自己就顶不住师父的淳淳教导,在事态越描越黑前,直接抱自家师侄大腿了!
谢岙擦擦满头冷汗,一路催促着车夫快些,赶到客栈后丢了三倍的车钱外加车壁修理费,回头在街道上环顾一圈,立刻闪进客栈内直奔客房。
……
“府衙内没有,所居屋舍也没有,那本经书说不定就在青楼。”天字房小院中,同样刚从外面回来的戎睚坐在树荫下的石桌旁,龙爪上聚着一束冰霜凉气绕身,丝衣衫随水雾飘起,看起来分外通风凉爽。
“可是今天罗长锦与那位秋棠姑娘断了关系,说不定经书也被丢了回来,此时在他身上。” 谢岙忍不住从圆凳挪到石桌上,凑到他身边沾凉气。
在这炎炎初夏、人人都恨不得跳在水缸纳凉的日子里,这种自带冰块水循环凉风系统的招数分外惹人眼红!
“想那么多作甚,依本大爷所见,早就不应该浪费时间寻来寻去,直接把他捆来问便是!”
“若对方是个倔强性格,吃软不吃硬呢?”谢岙摇摇头。
正说着,院内忽然扑入一道灰影,灰毛兽妖咬着一木桶水,颠颠几爪来到谢岙脚边。
也不知道那桶水是从哪里打来的,看起来清澈幽凉,一截毛绒尾巴戳进去沾了沾,很快裹在了谢岙脚腕上。
“嘶…好凉快!”一股沁凉顺着小腿爬上来,谢岙打了个激灵,浑身瞬间凉爽!
“千石水?”戎睚嗅嗅空中逸散的浅淡幽石味,眉梢一挑,“这只蠢兽倒是有闲心,跑去深山老林里一滴滴接水。”
“很难得吗?”谢岙一脸纳闷求解答。
“千石水乃是天地寒凉之气酝出,一般密林深处、千尺以下的洞穴内方才有可能流出,每次一滴,落土而失,五行之中唯木可盛。”
这么说…这一桶水是一滴滴汇聚而成的?
想到灰毛兽妖钻到地下深处、在黑漆中守着木桶的呆样,谢岙忍不住伸手狠狠揉了揉那颗毛绒脑袋,“笨蛋,解暑哪里用得着如此麻烦!”
谢岙口中嘟嘟囔囔,嘴角却咧开露出白牙。
手指大力揉过脑门,一团毛被揉的几乎遮盖了眼睛,灰毛兽妖眯上眼,主动把脑袋上的小包在那柔软掌心蹭了蹭。
“哈哈…”掌心痒痒肉被挠,谢岙顿时笑声阵阵。戎睚盯了一瞬,手指一勾,一泼水哗啦浇从谢岙头顶浇下,笑脸顿时便怒脸,“你做什么!”
“本大爷看你笑的太难看,帮你洗洗脸,”戎睚哼了哼,脸上表情分外欠揍嚣张,“反正你如此不耐热,正好一举两得,帮你解暑!”
…混蛋,这哪里是解暑,分明就是冲澡的水量!
谢岙抹了把满脸的水,正要趁机义正言辞提出免去三天吸阳气的话,一道爪风忽然从面前急吹过,树枝颤巍巍一晃,一颗红透了的果实砸下。
戎睚挑眉闪过,“你以为这样就能砸到本——”
“啪啪啪!”
接二连三的果实砸在青龙脑门上,果皮炸裂,红色浆汁瞬间流了满头满脸,衬着青脸色,非常有惊悚效果。
“呃…”谢岙都忍不住要捂眼睛了。
灰毛兽妖还呲了呲牙,尾巴高高竖起,谢岙连忙伸手把那根尾巴压下去。
——再翘就要挨揍了二货!
“哼……”纤长手指抹去唇边果浆,霎显艳丽无双,青龙阴森一笑,手中骤然聚起涡轮水流,“看来你这蠢兽也想好好洗澡,本大爷就把你洗得一根毛都不留!”
“等、等一下!耳包它怕水啊啊!”
“就是因为它怕水,本大爷才好心帮它训练!”
“叱吼!”
一时间,黄土与怒风齐卷,水浪与果浆乱窜,灰毛飞舞,龙爪肆虐,整个庭院很快被波及的四处水痕泥巴,树枝摇晃,绿叶飘落,蝉鸣叫上天,倒也有几分晌午泼水玩乐的景象……
才怪!
谢岙狠狠抹去脸上不知名混合物,吐掉一嘴树叶,正要高声喝止,忽见放在石桌下的水桶被踹开,直冲屋内飞去。
“千古水!!”
谢岙一个飞身旋出,直扑而去,最后一霎那堪堪接住了水桶。
“哗啦~”
一小瓢水洒了出去,恰好落在桌上放的红皮经书上。
谢岙一惊,连忙拎起书甩甩,用袖子擦去水渍。擦着擦着,封皮竟然变褐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