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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底下的钟子小姐也发觉了。窗户的铁栅栏升起,然后是一阵尖叫,铁栅再度放下,接着,像疯狂般拨一一九报警,之后,仓惶跑向门口。
我却不能和她一样。只是本能的探出上半身,前后左右观察着。背面的山用混凝土补过,形成几乎垂直的石壁,高度约有三十多公尺。就算我是超级怪盗,既然不是猿猴,就无法攀登上此一石壁。
想要逃走,只有从正门了。可是,钟子小姐既已先逃出,国道上又传来好几声紧急煞车的声响,或许当我要出去时,入口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何况,消防车的警笛声也已远远传来。
火势愈来愈烈,四周被照得一片明亮,宛如白昼一般。如果我冲出去,说不定会被当成纵火的凶嫌,到时候,问题就更严重了。
这等于摆明了我已无路可逃。
另外,我又注意到一件事。被熊熊烈火围烧的就是这间独立的宅邸,两侧皆为空地,这么一来,消防队的主力一定集中于这幢屋子。在明亮的火光下,屋顶的洞很快会被发现,那时,我也完了。
为今之计只好困守危城了。
一旦决定,我立刻迅速开始行动。先决条件是把洞口封住。
刚刚明明没有一丝风,但是,火警一发生,风也跟着来了,把烟灰草烬齐往洞口方向吹来,我深深了解,一旦火舌进入洞内,马上会演变成真正的火灾了。
缩回身体,我仰躺在横梁上,开始把夹板恢复原位。虽然无法按正确顺序归位,但是,夹板大致上是固定了。首先,嵌入两枚夹板,在其上方由左自右嵌好三枚瓦片,这也顺利完成,于是,洞口的三分之一完全封住了。
接着,再嵌入两枚夹板和三枚瓦片,这也很顺利。三分之二的屋瓦回到原位。
最后的也是最困难。在第二阶段时,头还能伸出去,手的动作也轻松,可是,到了最后阶段,如果伸出头,就无法嵌好夹板,自然不能承接屋瓦的重量,那时候,只要一放手,瓦片又会掉下来。
消防车驶近了,在入口处停车。然后,在枯草燃烧的声音中,开始夹杂着消防队员的话声。
“没办法了。在屋顶下根本不可能让屋瓦恢复原状。”我心想。
但是,仍先缩回头部,嵌入剩下两枚夹板中的一枚,这时,只剩十公分的空间,勉强还能伸手出去。接下来就是盲目作业了,我把三枚瓦片各自摆在夹板上方,第一枚很顺利的嵌住了,第二枚,还算能勉强嵌住,因为我是使用双手动作。但是最后一枚,已经无法使用双手了,只能伸出一手抓住瓦片下沿,另一手边由底下撑住,边轻轻往下拉,于是,洞内恢复了黑暗。
我在想:如果上沿也能和上面的瓦片咬合就好了。可是,不可能,如要顶高上面的瓦片,必须由下方连夹板一起托高,那么,其他瓦片也会随着移动,形成了连锁反应。到时候会是什么结果,就无法预料了。
两次、三次……我反复尝试着,最后,终于死心了。瓦片并未相互嵌住,只要一松手,马上就会滑落。不过,转念一想,时间也不会太长的,反正是枯草燃烧,一旦烧尽,最多一小时,一切就过去了。
就算用手指抓住,也要咬牙撑住。可是,我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屋顶忽然传出哗啦的水声,原来,消防队员开始灌水救火了。
刚开始时,只是溅到一些水滴,我还不以为意。可是,水势不停,从微微的缝隙间,水竟然往里头流了进来。我很明白,从未漏水的宅邸若出现漏水现象,钟子小姐一定会起疑,到时候,她抬头一望屋顶,发现我抓住瓦片的四根手指,那……
我拼命想用身体挡住水。因为我身上穿的是吸水性极佳的运动服,短时间内还能承受得住。可是,消防队员却固执得很,就是拼命继续灌水,我几乎无法相信,这么一道小小的缝隙竟能流入如此多的水量!我全身湿透了,无法吸收的水沿着我的身体开始滴落天花板上。用手电筒一照,脚边已成水滩,而且慢慢向四周流散。
好不容易水停了,水滩已扩及约两席大小。虽然看不出其在移动,可是,从水滩边缘可看出正一点一点的减少,当然,减少的部分是往屋内渗下了。我知道必须尽快设法补救才行,趁尚未被发现之前……
但,就在此时,巡逻车的警笛由远而近,一定是警方出动调查起火的原因了。
另外,屋里也出现新的妨碍者。在将近十一时左右,大门开了,方才出去避火的钟子小姐,和两、三位客人边激动的谈着,边走入屋里。
“电报之后是火警,我没碰到过像这样可怕的夜晚!”这是她的声音。
“是怎么发生的?”另一位似是中年妇人的声音。
“起先,警方以为是男女约会,乱丢烟蒂引燃了枯草。可是,两处同时燃烧,而且火势如此盛,这不可能是烟蒂引燃的了。现在最可能的就是激进分子在试验土造的火焰弹之性能。虽然没有目击者,可是,我好像也隐约听到爆炸声呢!”
“你如何知道那封电报是假的呢?”有人问。
这也是我急于想知道的答案。
“那是因为电信局打电话至我妹妹家里查询。”钟子说:“对方问说大约十分钟前是否曾打过电报,她回答没有,于是,局里告诉她电报的内容。”
“然后呢?”
“她立刻打电话至计程车行。可是,车子已经来载我了。所以,只好利用车行的无线电和司机联络,要我赶快回家,以防有人闯空门。真是可恨,到底是那个畜生干的好事,我真想见见他!”
我心想:原来如此。虽然了解原因,但,我所处的困境仍未获得改善。
本来是撑住瓦片的手指,这时已不知是支撑,或是被压住了?而且,瓦片的重量随着时间愈来愈重,在我的感觉中,就仿佛被钉住一般。
没办法,我试着改变身体的方向,想换另外一手去撑接。
但,才微微一动,就痛得无法忍受。我只好用领巾和手帕扎住手指,可是,疼痛并未稍减。
本来认为只要一小时,结果却挨了两小时。两小时过后,以为可轻松了,却已经足足挨过三小时了!我真搞不懂,拿月薪的警员怎会如此热心?火都早就扑灭了,却还不死心地在调查烧过的痕迹。
在屋里,几个女人也在聊天,天南地北的,似乎永远不会疲倦一般……
惟一让我安慰的是,底下似乎正好是浴室。如果是浴室,就算天花板或壁上渗水,也非不可思议之事!
四小时,不久,已经五个小时了……
好几次,我想干脆冲破洞口而逃,可是,马上联想到逃出后的情景,又让我忍住了。也许,我能逃到国道上,可是,马上就会被巡逻车追上,为了妻,我绝对不能逞这种匹夫之勇。
啊,津季子。当你照约定的时间准备回来接应时,见到一片火光,再看到消防队员和警员来回救火,会是何等的惊骇呢!不过,聪明的你一定知道我耐心的躲在屋顶下待机逃走吧!你一定相信,我是会平安回到你身边的……绝对的……
直到天色大亮,我还是没机会逃出。
漫长的一日开始了,国道上是往来飞驰的车水马龙,屋外是警方调查灾害的人员,屋里是女人们谈笑的声音。只有我,手指被挟住,又饥又渴,体内的水分都快流尽了,身体干燥如火。再加上天气晴朗,炎阳似火,烤得瓦片都烫手了。
只是,我仍咬紧牙根硬撑着。不是为了怪盗的自尊,而是为了妻。
整整二十四小时过去了。
瓦片从已毫无知觉的手指上被移开了,在夜色中,洞口出现一张白皙的脸庞,轻声说:“现在所有人都走了,你还想不想再偷东西?”
难道妻为了救我而爬上屋顶?
我心想:这一定是在梦中。手指已经全无知觉,不仅手指,全身都无感觉了。
“你真是外行。”我气息微弱的说:“像现在这种样子,头昏眼花,如何能分辨出东西的好坏?如果偷走一些毫无价值之物,岂非有损怪盗的名头?”
妻笑了,把洞口移大,拉我上了屋顶。好不容易爬出之后,我说:“你替我恢复原状吧!毕竟,这个洞是我惟一的战利品。”
妻果然将一切复原。
我那样拼命想由内部归位都办不到的事,此刻竟很轻松的被她完成了。
屋檐下是我家的折叠式梯架。妻先下去之后,再扶着我慢慢踏回地球的表面。
“你终于出来了。”妻说,一面小心翼翼地不让我摔倒,一面抱住我的脖子,在我嘴上轻吻着。
这时,我总算知道不是置身梦中了。
6
从那以后又过了一个月。
幸好那次是连续放假,因为,我整整两天全身无法动弹。
今天,妻又带来了新的资料,很热心的说明着,途中,她很不可思议的问:“你究竟有没有在听呢?只是哼着。你不会是害怕了吧?那次,只不过是电信局查询打电报者,又刚好有激进分子试验火焰弹,不幸选上该处而已,这是很少会出现的双重偶然。这一回不会了!”
我高声笑了,“身为怪盗,怎会为那一点挫折而害怕?只是……对了,我目前不想动。”
确实,我不会因此而畏缩。
但,和那一天一夜相比,在工厂里的日子要轻松多了。何况,前不久厂长还告诉我:“像这样下去,很快你就可以升上股长了。”
另一方面,我也觉得上次自己的行动似乎完全被人识穿,这绝非只是“双重偶然”!我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如果再继续怪盗活动,一定……
当然,我没有把这事告诉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