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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超风怕杨康歹心出手,一双美眸一眨不眨,时刻都在观察着那方:“待小师妹把……小师弟留给她的那本书上的玩意,都做的差不多了,也该她去江湖里历练历练的时候了。”
亭内。
黄药师言简意赅,问了三个问题。
一:你们曾说,哲儿初次出岛时,带着你们去了一处山林,说是为父母收拾骸骨,那处山村,大概是在什么地方?
二:你们曾在村中小住数日,依那时观察,村中村民,对“徐哲”可否熟悉?
至于第三点,则并非问题,而是命令了——虽是过去了将近十年,十年前,出行山村此事,凡是记得的,一律说给我听。
黄药师可不是那种对弟子的私事行踪,都要知晓的一清二楚的师父,加上这事都过去了十年,突然被翻出来,肯定是和那个今日来岛的小子有关。
武冯两人对视一眼,不敢妄说添乱,先是细细回想了一遍,冯默风主要叙述,话少的武眠风则不时补充,渐渐将十年前的那次出行,极尽细致的还原到了黄药师的眼前。
黄药师眉头紧皱,蹙眉细听。
武冯两人话毕半响,黄药师招手道:“你们出去吧,再把那杨康叫进来。”
武眠风很是听话,拱手应是。
冯默风则心下难耐,不由追问道:“师父,这是有大师兄的线索了吗………啊,我不是说大师兄不能一人远行,但是这次突然说要离开个二、三十年的……还是想……还是想……”
冯默风渐渐垂头身侧拳头紧握,二、三十年可不是区区两、三年,还是想………尽可能的了解,大师兄此处经年,究竟所谓何事。
若是好事,自是心中喜悦,静待二十年过喜相逢。
但若是麻烦……
冯默风开口了,黄药师却未说话。
于是冯默风也只能叹气一口,随着武眠风离开了亭落,又将杨康唤了进来。
或是因为冯默风的脸色不好,还冷冷的瞪了他几眼,别看杨康面上镇定,心中却是忐忑,不知这短短两盏茶的时间发生了什么。
但出乎杨康预料,黄药师却没有再在徐哲先生与婉儿姐姐的事情上问他什么。
只是道:“见你方才被默风提来,若默风出手,你在他之手下,可过几招?”
杨康:“…?”这算什么问题。
杨康心道,这东邪果然古怪,诚恳道:“回前辈,晚辈不知。”
黄药师抬抬眼皮,道:“不知?那就出去试。”
杨康:“………”
黄药师冷笑一声:“怎的,还需要我这个前辈请你出去?”
杨康:“………”杨康反驳不能,拱手退去了。
两盏茶又两柱香后。
杨康再入亭落,那精致的青衫已经成了另一副模样。
杨康灰头土脸的,再道:“回前辈,在下过招不足半百。”
趁杨康与默风比试,黄药师重新沏茶一壶,他品着口中温水茶香,又道:“那与超风比,又如何?”
杨康心中泛起不详:“……晚辈不知。”
“——不知?那就去试。”
杨康:“………是。”为了姐姐,小王爷你不能发作,忍。
于是回来后,容貌衣着更是狼狈了数分,道:“回前辈,不足七十。”
“——那和乘风?”
杨康自觉道:“…晚辈去了。”
回来后:“不足九十。”
“——那和蓉儿比又?”
杨康深深吸气,再次离亭。
回来后,却是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狼狈,他的脸上灰扑扑的,袖口衣摆处也焦了不少,别看那白衣丫头是这里面年纪最小的,却也是最最机灵的一个,自知武功和自己大概相差不远,就施以“旁门左道”,那突然炸开的小玩意,可是把杨康吓了一大跳。
杨康心下再怒,想到这白衣丫头是黄药师的唯一爱女,也只好忍气吞声而不发,如实告知道:“招式过百再半,但黄前辈爱女聪慧,用那惊天雷炸了小辈,仍是小辈落败。”
黄药师淡淡的“恩”了一声。
亭中再次无言。
杨康忍着浑身汗津的腻味,老实低头,耐着性子等着黄药师再开口。
半响,黄药师又道:“看你服饰精贵,字字恭谦,是哪家商人或是王家的小少爷?”
这……
杨康心下一紧,迅速斟酌片刻,点头应了。
黄药师可是活了将近半辈子的人物了,一眼就瞧出杨康面色不对。
但是他也不想理会,总归,这人是真心实意的为那“婉儿”,而“婉儿”又是哲儿胞姐,两人同出一族,此次离去,估计也是同一桩麻烦……
帮了那婉儿便是帮了哲儿,对那婉儿有利的自然也害不到哲儿,知晓这些,便也够了。
于是黄药师道:“连败四场,有何感想?”
杨康心下转的飞快,小心回道,说着好话:“晚辈自认武艺不差,但和桃花岛门人比起来,却如海中砂砾,不值一提。”
黄药师笑了声:“你这小辈,倒是懂得讨人欢心,尽是好话。”
杨康拱手道:“晚辈字字发自肺腑,不打诳语。”
黄药师慢慢将茶饮毕,倒了一杯,少饮,再倒一杯,再饮,像是完全忘记了杨康般,把这公子哥给晾在了一旁。
杨康心下越发焦躁,然而,每逢不耐,便又是泠泠低语,在耳畔回响。
……真神奇。
渐渐的,杨康的心绪,变的出奇平静。
姐姐走后,本是浑浑噩噩,只觉度日如年,但现下不过数月,每逢心情焦躁,不待他控制自己,便好像有纤纤玉手抚他心房,静他神心。
杨康来时,不过正午过后。
黄药师视他为无物,杨康便将自己当做那无物。
许久,日色细微,暮色遮穹。
黄药师的壶中茶水都不知换了几次了,才忽而又道:“我让你站立许久,所为何事?”
杨康面色犹疑,过了小会,才道:“两个时辰前,最后,前辈问我,‘连败四场,有何感想’,前辈可是在考教晚辈的心思耐性,让晚辈自行反省,以…以…………”…收、收徒吗?
黄药师看出杨康迟疑为何,不免黑眸半眯,讥笑一声:“你?我桃花岛门下,可是这么好进的?”
自知冒犯,杨康低头道:“那……”
黄药师甩袖离座,淡声道:“你好歹是哲儿姐姐看重的徒弟,固然我黄药师不再收徒,却不妨你和默风等人多多交手,否则,哪怕你家有背景,入了这江湖,自然便是身不由己,命不由己。”
黄药师离去了。
杨康怔神良久,迟钝的思维才终是回过神来。
东邪虽不收他,却愿意让他常来岛上,与桃花岛门下弟子多多交手。
这般交手指导却不命死之恩,这江湖上,也不知有几人能享受得到。
月色悄然,海风冷谧。
杨康摸上自己有些僵硬的脸,忽而就苦笑了一声,喃喃道:“一样啊………我想帮姐姐做些什么的心思,就跟黄药师想要帮助他徒儿的心思一样啊……”
黄药师与杨康并无瓜葛。
但杨康却与婉儿交际深厚。
婉儿与徐哲又是同胞姐弟,两人因同一事而辞别远行。
是以………对婉儿有利的,对婉儿有助的,自然就是对徐哲所好的。
杨康捂住脸,沉沉的笑了两声,想,哪怕姐姐走了…………若不是姐姐,他哪里能在五绝之一的东邪眼中,留下个印象影子呢。
是夜。
杨康内力不弱,内劲游走四肢,护身供暖,他侧着头,依稀听到了夜风中传来的低语阵阵。
桃花岛门下的人,聚在一处,共进晚餐,他这个外来人,自然不好是去打扰,反正以树为床,月色为被的时候不在少数………倒不如说,和姐姐在外游历时,大多时候,都是这般。
杨康随手摘了几个果子,在他擦拭着果皮表面时,都会不禁失神片刻,想,若不是姐姐,他这个完颜王府的小王爷,哪里会对这些野外度日的把戏,如此的轻门熟路呢。
姐姐,姐姐,姐姐。
杨康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下念叨。
啃了几个果子,杨康轻功上了树梢,他仰头望着头顶月色,听着蚊虫啼鸣,不知不觉,便是一夜好眠,眠中无梦。
次日起,或是得了黄药师的嘱咐,当杨康主动找上桃花岛弟子,恳请一较高下时,也未被人拒绝。
与桃花岛门人交手,却从不曾与他们一同进食。
在桃花岛上暂且住下,却夜夜与月树为伴相依。
因与那船家说好,过了七日,杨康再次求见黄药师,躬身请辞。
黄药师今日并未饮茶,而是执笔泼墨,面前石桌铺一宣纸,紧指作画。
杨康拱手:“前辈,晚辈还有事情安排不开,今日午后便要走了。”
黄药师静盯身前画作,不答。
杨康试探道:“今后,若晚辈还想来岛上讨教,可否…?”
黄药师手腕一转,白纸黑墨便勾出大半。
东邪未答应,却神色平静的未否认,这自然便是同意了。
杨康瞧了眼头顶天色,最后又道:“前辈,那姐姐与徐哲先生的消息……”
黄药师的指尖一顿,却仍是未答。
杨康咬唇叹气,道:“托姐姐与徐哲前辈福分,多谢前辈厚爱,晚辈不日再来请教,届时……次次,前辈都是会问这个问题的。”
说罢,杨康侧身迈步,转身离去。
海上。
当船家日日苦等,等了七日,心下近乎绝望,哀叹这小公子绝对死于非命——这约好的最后一日,却又见到了那踏海如地的青色影子!
船家大喜:“小公子!!”
海天一色,黑点依稀,踏波而来。
那黑影本来只是个小点,却在簌簌浪涛中身形愈近。
当距离小船不足数尺,那黑影脚下一垫,好似那并非海水,而是卵石支身,在空中翻身三下,稳稳的落在了船头。
杨康站稳,侧头。
正午阳光正好,此行并非全无所获,见船家喜不自禁,杨康不由微微笑道:“船家,好久不见,从今以后,怕是要时常麻烦你载我过来了。”
船家大惊:“时常……时常………小公子这是?”
杨康微笑摇头,背手立在船尾。
从今往后,若是无甚要事——比如父王传书、父王与娘亲的生辰,大多时候下,杨康是直接在西湖那处住下了。
杨康不回王府,手下的事情却也不少,一边时刻派人到那村庄探索,一边注意着西域白驼的消息,又定期奔赴桃花岛,与桃花岛门人交手。
然而,待杨康去了几次,却发现,黄药师竟时常不在。
其他几名三、四十岁的“长辈”不说,与黄蓉这仅仅比他小个一、两岁的小丫头,长期以来,倒是也混的比较熟悉了。
又是一月中头,杨康再度乘船,来到了这成年桃花遍岛的人间仙境。
桃花岛屿,黄沙岸边。
一青一玄两道身影半空相交,出掌赫赫,其声势不浅,不过是片刻功夫,便是过了十招不止。
这两人,便是杨康与留在岛上的武眠风。
旁边,是一白衣女娃,袖口镶着金色边纹,她坐在林口巨石上,无聊的托着腮,看着那前方招招到肉的两人。
良久,那青衫之人,被玄衣男人一堆一擒,狠狠扣在了地上。
白衣女娃顿时跳起,招手叫道:“结束啦结束啦!六师兄,还有那个杨什么!快来擦汗饮水吧!”
现下,已经是杨康初临桃花岛后,又过了将近一年了。
一年之中,近乎每个月,杨康都会前来拜访一次。
杨康被武眠风一掌扣在地上,此时面色红润,汗水直流,他口中喘气不断,无奈苦笑道:“多谢武前辈指教。”
武眠风松开手掌,继而掌心一翻,将杨康拉了起来。
下摆染上沙石,被杨康轻轻拍去。
两人并肩行走,朝着那处蹦蹦跳跳的白衣小姑娘走去。
黄蓉笑意盈盈的,将两个装的满满的水袋递给两人。
杨康谢过,接过水袋,单腿支起,就地坐在了沙石之上。
他饮了口水,曾经养的细嫩的皮肤,终是染上了些许江湖人士的沧错之感。
冰凉的清水润过喉咙,杨康痛饮两口,干涸的嗓子舒服了点,再次开口,已是没了半点少年音色。
杨康侧过身问:“黄岛主又不在岛上?”
黄蓉就等着杨康这句话呢!她用手指绕着耳边青丝,笑眯眯道:“是呀,爹爹又不在,杨什么,你可是能说,一年之前,你们究竟谈了些什么了?”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