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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们都能听说一二。咱家不管你们是替哪位小主办事,”苏伟的身子微微往前倾了倾,“若是敢把主意动到了王爷的身体上,别怪咱家心狠手辣!”
李涵身子一紧,今儿个苏公公教训奴才,属官中品级高的都没有在场,李涵算是这一群外戚中资格最老的,当下俯身道,“请苏公公放心,奴才们一定谨遵教诲。”
“能记得是最好,”苏伟又悠哉地靠回椅背,“就怕有些人是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儿不把咱家的话当回事儿。”
站在苏伟身后的小英子递给李涵一纸名册,苏伟轻敲扶手道,“这单子里都是近来小动作频频的,为了让你们长点记性,总得出个规程才好。长史那儿已经预备了长凳、木杖,你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不用咱家一个个送过去吧?”
院子里的一众奴才面面相觑,李涵皱了皱眉,转身扬着名单呵斥道,“没听到苏公公的话吗?名单已经在我手里了,这几日总在西配院进进出出的,总绕着东小院兜圈子的,还用我一个个叫出来吗?”
奴才们闻言开始松动,苏伟也没再多说,起身向外走去,只在迈出院门前晃了晃手指道,“那张单子里没有自己去领罚的,回头都给我赶出去!”
秋高气爽,京中新封爵的阿哥一多,各式宴请也多了起来。不比大人们的勾心斗角,各府小主子们的聚会花样百出,除却男儿们的行猎斗文,闺阁中的品茶赏花也不遑多让。
茉雅奇、伊尔哈已近亭亭玉立的年纪,在李嬷嬷的教导下,也开始出入金枝玉叶们的交际圈子。这一天正是淳郡王长女的生辰,特在王府设了赏菊宴遍邀京中贵女,茉雅奇、伊尔哈也各自备了礼物,准备乘车赴宴。
谁想,两位小格格刚走到王府门口,就碰到了拎着包袱的宋氏夫妇。
“哎唷,大格格,”庄氏紧着两步赶到茉雅奇身前,俯下身道,“民妇给您磕头了,您以后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也多陪陪您的母亲——”
“您这是做什么?”茉雅奇扶起哭哭啼啼的妇人,抬头看向宋阳道,“舅姥爷这是打算回乡?出了什么事儿吗?”
“唉,”宋阳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向茉雅奇躬了躬身,“给大格格丢脸了,是咱们见识短浅,失了规矩。就因这几日不忍看着主子一味担心王爷,庄氏便自作主张,想通过茶房的奴才给王爷的点心兑些自家调制的牛乳补养身子,也算替小主尽一份心。谁知——”
“舅爷太过鲁莽了,”茉雅奇蹙起秀眉打断宋阳的话,“我阿玛贵为亲王,他的饮食怎可随意更改?私下买通茶房的奴才,这更是犯上忤逆的大过。苏公公只赏了板子,已算法外开恩了,若是长史依律处罚,舅爷这条命还能不能在都是未可知的。”
“大格格!”刚还在抽啼不休的庄氏已僵立在原地。
茉雅奇看了看两人,转头冲身后的侍女道,“宝笙,取十两银子给舅姥爷,算是看伤的费用了。你们这样一瘸一拐地离开,我额娘那儿恐要要难受好一阵子了。”
“大格格,我们这是——”宋阳还想说什么,茉雅奇却不再理会,直接迈上台阶上了软轿,与伊尔哈一前一后地出门去了。
侍女宝笙陪在软轿外头,出了长街后,低声安慰道,“格格不用担心,宋小主那儿劝一劝也就是了。奴婢出门时就听说了,苏公公今儿发落了不少有来历的奴才呢。长史的院子里,噼噼啪啪地响了一个多时辰呢。”
茉雅奇轻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道,“当初,我就不该让额娘荐人进来。这常年在老家的亲眷与京城的人能比吗?就是外祖那儿,都不同意舅姥爷他们进京的。偏我额娘被那八品的位置迷昏了头,硬是写信让人入府。”
“小主也是为格格着想,”宝笙转头看了一眼伊尔哈的轿子,压低了嗓音道,“奴婢听说,李侧福晋还招了自家的外甥女伺候二格格呢。”
茉雅奇闻言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主仆间的情分,可不能靠那若有若无的血缘来维系。若事事依靠亲族,以后的日子如何能过得舒畅?”
“格格想得透彻,”宝笙微微弯起嘴角,“奴婢盼望自己也能像苏公公一样,长长久久地陪在格格身边呢。”
茉雅奇笑了笑,温声道,“我可不用你像苏公公那么辛苦,咱们啊,平平稳稳的过日子就好。”
“格格体恤奴婢,”宝笙眨眨眼睛,转而想起什么似的道,“这淳郡王家摆宴,不知钮祜禄氏的布尔和会不会去,我见她很针对格格的样子。”
茉雅奇向软轿的窗帘靠了靠,借着缝隙看着路边的精致,“她的祖父是正蓝旗蒙古都统阿灵阿,孝昭仁皇后和温僖贵妃的娘家女儿,自然是眼高于顶的。李嬷嬷告诉过我,如今的钮祜禄氏是一心扶持八皇叔的,与我阿玛不睦,我与她自然也亲近不到哪儿去。”
“可奴婢看,那布尔和小姐很有心机的样子,话里话外地挑拨两位格格的关系,”宝笙抿了抿唇角道,“正所谓三人成虎,格格还是得多多注意她为好。”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茉雅奇坐正身子,软轿已到了淳郡王府,“我是雍亲王府的大格格,她不过是个朝臣家的女儿,总不至于让她欺负到我的头上来。”
四爷府,东小院
苏大公公正盘在榻子上,在一本名册里勾勾画画。
张起麟迈进门槛,仰着笑脸道,“长史那边都处置完了,这接下来?”
“有没有偷奸耍滑,逃避处罚的?”苏伟斜了斜眼角。
“没有,”张起麟颇实诚地摇了摇头,“有唐兴的例子摆在那儿,这些小巧不都得老老实实的?”
“切,”苏伟把名册扔到桌上,仰面一躺,不管不顾地嚷嚷道,“这种得罪人的事儿都让我干了,回头又沾一屁股腥,他自己找的麻烦自己倒是清闲了!算计那个算计这个,都不嫌累得慌!回头后院着火,连累的还是我!他就是一头大尾巴狼,还没收我的账册!我的西来顺被烧了,还没找他算账呢——”
“大老远地就听到你在编排爷,”四阿哥掀开帘子迈进内室,苏伟冷哼一声别过头,张起麟连忙俯身告退。
“这整个王府就你最没规矩,”四阿哥自己换了衣服坐到榻子上,“爷昨儿在内阁忙了一晚上,去给爷倒杯茶。”
苏伟转身把帽子叩到脑袋上,“奴才睡着了,听不到!”
“就给爷找不自在是不是?”四阿哥弯着嘴角拍掉苏伟脸上的大盖帽,“要不你明天陪爷进宫,爷就不用你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好不好?”
“你休想,我才不要和内阁那帮死气沉沉的老顽固呆在一起,”苏伟扑腾扑腾地爬起来,“我明天要出府!”
“不准,”四阿哥掉头躺到软榻另一侧。
“我有正事儿!”苏伟一个猛子扑过去,“八阿哥就要回来了,大戏就要上演了,你不能拖我后腿!”
十月初九,八爷府
紧闭的房屋中,张氏满面羞红地躺在床帐内。
巧文收拾了药瓶,将帕子递给张氏,压低了嗓音道,“贝勒爷明儿就回来了,小主用这药粉温养了这么多次,肯定让人欲罢不能。”
“别说了,”张氏撑着身子坐起来,嘴角带着一丝浅笑,“这药是好药,就是用起来太不知羞了,我本还以为只需内服就可以了,也不知那乌喇那拉氏从哪儿找来的。”
巧文恭敬地扶着张氏下床,“奴婢听说,嘉仪小主花了几千两呢,把嫁妆都快卖光了。”
“也亏她狠得下心,”张氏坐到软榻上,拿起一只白色瓷瓶慢慢把玩,“就是这药粉给她用着实浪费了。也亏你细心,竟能找到绣香埋东西的地方,这样才是神不知鬼不觉呢。”
“多谢小主夸奖,”巧文抿着嘴角笑了笑,“要不是小主提拔,奴婢现在还在膳房做粗活呢。能为小主尽这份力,是奴婢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张氏拉过巧文的手拍了拍道,“你是个懂事儿的,荷卉一心巴结福晋,我早就想找人替了她了。你只要尽心为我办事儿,日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多谢小主,”巧文俯身跪下,张氏弯了弯唇角,目光又落到了木盒中的白色瓷瓶上。
第二百六十九章 百花宴()
康熙四十五年
十月十三,颁金节
一辆辆流苏玉坠的马车驶向宫门,苏伟跟在其中,偶尔与几个相熟的面孔点头示意。
“这回苏公公可要辛苦了,得陪着咱们在后宫里拘谨一天,”茉雅奇的侍女宝笙走在苏伟的身侧道。
“这是哪儿的话,伺候大格格也是奴才的本分,”苏伟扶了扶自己的貂绒暖帽,“再说,前头一帮子权臣宗贵,张口闭口都是朝政大事,还真不如在后宫里舒坦呢。”
“这话也就苏公公会说,”马车停到宫门口,茉雅奇踩着脚蹬下了车,“今天要不是李嬷嬷病了,又恰逢皇太后在后宫办了百花宴,苏公公肯定是要跟着阿玛到保和殿去的。”
“让大格格笑话了,”苏伟傻笑了两声,跟着福晋与两位格格一起往内宫走去。
刚过辰时,景运门后的甬道上已经站满了各府命妇和自家的女儿们。
按规矩,命妇们要先到承乾宫拜见贵妃娘娘,然后跟着贵妃往宁寿宫拜见皇太后,最后在巳时三刻到坤宁宫祭奠大行皇后。一应礼仪结束后,才是正儿八经的百花宴。不过,各皇子福晋因身份不同,自是不用侯在宫殿墙外的。
四福晋一行刚刚穿过拱门,就有承乾宫的宫女迎了上来。承乾宫内倒是比人满为患的甬道还要热闹一些,各府福晋、格格们伴着各宫娘娘相谈甚欢,就连久未露面的惠妃都拉着几个女孩儿坐在贵妃下手。
“臣妾乌喇那拉氏携小女给贵妃娘娘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四福晋迈进门槛后,带着茉雅奇、伊尔哈向众人一一行礼。
“快都起来吧,”贵妃佟佳氏弯起嘴角道,“女孩儿们走过来给本宫看看。”
茉雅奇、伊尔哈缓步走到贵妃身前,又俯身一揖。
“好,好,”佟佳氏从一旁的绣墩上捡起两只红木盒递给二人,转头冲德妃道,“看着都有灵气,老四也是因祸得福,这回可是儿女双全了。”
“贵妃娘娘谬赞了,”德妃微微笑了笑,冲茉雅奇、伊尔哈招招手道,“她们俩也甚少入宫,别在娘娘面前失了礼节才是。”
两位小格格走到德妃身旁站好,坐在另一头的宜妃见状,眼眸流转道,“这老四家的大格格也到了知人事的年纪吧,不知以后想指个什么样的人家呢?”
四福晋抿了抿唇,看了看低下头的茉雅奇道,“王爷疼爱女儿,一直想多留几年呢。至于这婚事,还得太后和圣上做主,能嫁得近些自然是最好的了。”
“也是,”宜妃扬了扬手帕,转头看向惠妃,“这满屋子的格格有几个能像咱们大阿哥的雅尔檀一样,可以嫁个汉门高第,留在父母身边呢。”
四福晋弯了弯唇角,没有再说其他,一直沉默的良妃却突然开口道,“本宫倒是听说,雅尔檀能得个好夫婿,都是因着四阿哥的进言呢。皇上如此看重四阿哥,想必日后,雍亲王府的两位格格也不用远嫁蒙古了。”
良妃话音一落,正殿内突然寂静下来。
德妃脸色渐沉,端过一旁的茶碗,轻轻刮着茶末道,“我们老四的事儿就不用妹妹操心了。雅尔檀能留在京城,那是她的福分。格格们远嫁蒙古,也各有各的命数。妹妹有那些闲工夫,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儿子吧。”
良妃面色一僵,转过头不再说话。
坐在女眷中的八福晋,甚感尴尬地放下手中的茶碗,原本与她说话的十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也默默地直起了身子。八福晋抿了抿唇角,强咽下胸口的憋闷,暗暗地瞪了平白给她寻难堪的良妃一眼。
晌午,保和殿
大殿内歌舞升平,群臣觥筹交错。
张保站在四阿哥身后,时不时地给自家主子和前来敬酒的朝臣添杯。
好不容易又送走一个,四阿哥抬手捏了捏眉心。
“主子是不是有些过量了?奴才让人给您上碗醒酒汤吧,”张保躬下身子道。
“不用,”四阿哥摆了摆手,端起一旁的八珍百宝鸡羹喝了两口,“后宫也该开宴了吧?”
“是,”张保低了低头,“太后的百花宴设在万春亭,还有新进宫的戏班子,该是比咱们这儿热闹些。”
四阿哥斜着双眸瞥了张保一眼,兀自冷哼一声,张保陪着笑了两下,压低声音道,“奴才听说,两位格格近来出门常遭人惦记,有苏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