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纳穆图还是觉得不妥,“永和宫那边——”
“就是永和宫的话才不能听!”
整座小院一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院子正当中的苏大公公。
“行了,今儿都散了吧……”
苏伟的语气突又淡然了下来,“这两天看好门户,谁都不许出去!放走了一个,本公公就拿管事儿的脑袋顶上去!”
院子里都是了解苏培盛为人的,自然也知道他话里的分量。
傅鼐和纳穆图虽然都有官职在身,但心里也都清楚,在这王府里,他们这身官服可能还不如苏公公的一个喷嚏。
其余人都退出了东小院,张起麟才小心翼翼地凑到苏伟身边,“天儿也黑了,要不咱们——”
“艹!”
苏大公公惊天动地的一声骂娘,连带踹翻了一盆长了十多年的矮子松!
“这他妈贪上的什么父母?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张起麟本来想要去扶那盆异常金贵的矮子松,一听这话连忙去捂苏培盛的嘴,“我的祖宗啊,你疯了,这要让人听到,您能直接上刑场了!”
“上刑场就上刑场!”
苏伟实在没什么东西可撒气的,挣开张起麟,就冲到那矮子松上一顿乱踩,“养不好那么多孩子就别生!生一个关一个,生一个关一个,他妈的还没完没了了!”
“都是你肚子里出来的,从来都不知道一碗水端平!”
“那个就是个宝,我们家的就成草了!”
“艹!谁稀罕!反正也不是你养大的!”
张起麟也分不清楚他是在骂‘父亲’,还是在骂‘母亲’了,实在拦不住人,就只能冲到门口去望风,好在东小院是个禁地,平时也没什么人敢往近处凑。
咸安宫,后院
二福晋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似乎马上就要倒不上气来了。
李佳氏陪着太医守在床边,手里的帕子已经干了,人只能靠着床柱,勉强站着。
太医诊完了脉,又冲玉沁要了二福晋这几天用过的药渣,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几遍后,才到外间冲二阿哥、魏珠拱手道,“福晋的病实为虚症,根儿在肝腑。根据药渣来看,确实不大对症,福晋本就肝弱,这药里还添加了土三七、溪黄草,少量吃还看不出来。一旦过量,加上福晋情绪起伏,肝火旺盛,就会催发埋在身体里的药性,造成肝胆一脉堵塞受损。”
“那能看出来是用药一直拖着不使病体痊愈吗?”魏珠问道。
“这,药渣只有三天的,尚不能确认,虚症本就不好彻底医治。”
魏珠皱起眉头,敲了敲脑袋,又转头看向玉沁道,“福晋病情加重前,可否说了什么?”
“福晋,福晋说,”玉沁偷着看了二阿哥一眼,似有些惧怕。
“实话实说,要不咱家这就送你去慎行司!”魏珠呵斥了一句。
“是,是,本来奴婢跟福晋一直在后院屋里呆着。那些侍卫搜查库房时,也不知是不是听见了什么,突然喊了一声‘为何不同我相商此等事,这下我等不能生矣’,人便昏过去了。”
“哼,你倒记得清楚,”李佳氏从福晋卧房里走了出来,“福晋晕倒时,身边只有你一个,自是随便你说什么了。”
“奴奴婢没有说谎,魏公公,奴婢真的没有说谎,”玉沁流着泪,连连叩头。
二阿哥却是全然没有把这一幕放在眼里,见太医、李佳氏都出来了,便独自起身,进了二福晋的卧房。
二福晋仍是躺在床上,面无血色,气喘的很不均匀,看起来非常痛苦。
二阿哥坐到了床边,握住了二福晋的手,“是爷害了你……夫妻一场,没让你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临要走了,还要受这么大的苦……”
二福晋的手突然一动,一根手指颤抖着,在二阿哥的手心慢慢划动起来。
手指无力,划动的很慢,但二阿哥感觉到了,那依稀是个“玉”字。
“爷知道了,”二阿哥抿住嘴角,原本冷漠的眼神越发阴寒,“爷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爷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二福晋的手指不再动,二阿哥轻拍了拍她的手,“婉泽,你放心去吧。等再过几年,咱们都到了地下,你再好好跟我算一算今生这笔糊涂账。”
二福晋胸前的起伏缓和了不少,眼角渐渐滑落了一颗泪珠。
“我这辈子,欠了太多人。”
二阿哥牵起二福晋的手,一如他们成亲那一天,“从前,我以为自己能担起整个天下。后来才发现,我连一份情都担不起。我负了妻子儿女,负了父母亲师,负了自己,负了他……”
二阿哥突地笑了,看着二福晋的脸,就像某个下午,两个人在闲话家常,“也不知道,我下辈子还不还得完。不过没关系,如果还不完,还有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二福晋的嘴角似乎弯了弯,整个人都随之舒缓了下来,胸口不再起伏,头微微侧偏,手掌从二阿哥的手心里慢慢滑落,伴随着床前的一滴泪和窗外漫天的雨……
这一夜,过得尤其漫长。天亮时,宫里扯起了白帆。
万岁爷停朝三日,此时,京里还甚少有人知道昨夜宫里发生了什么。
雍亲王府,东小院
此时王府内还算安静,后院的主子们都以为雍亲王是进宫理政,像往常一样太过忙碌,没能回府罢了。
苏伟自是一夜没睡,一大早天没亮,就坐到了窗户前,看外面淅淅沥沥的雨。
小英子也起了个大早,让厨房煮了粥,提了过来。
“你说,宫里不会忘了派人去延庆殿伺候吧?那破宫殿我去过,平常就没什么人,肯定阴冷阴冷的。”
“师父你放心吧,谁敢怠慢咱们王爷啊,再说还有德妃娘娘呢。”
“别提她!”
苏大公公此时是一点规矩体统都不记得了。
小英子吐吐舌头,暗暗警告自己,千万不能什么都跟师父学,会掉脑袋的。
“师父,喝点粥吧,今儿万一有什么事儿,还得您顶着呢。”
苏伟倒是听话,没用小英子再劝,径自爬下了榻子,坐到桌前。
“苏公公!”
张保来的也是不凑巧,但也没法子,“宫里来人了!”
“谁?”苏伟抬起头。
“顾问行!”
顾问行不是大张旗鼓来的,一身便装,带了几个随从。
苏伟迎到偏门时,顾问行正悠然地站在雨伞下,欣赏着东花园的雨中景致。
“顾公公,小的们不懂事,怎能让您在这儿站着?”苏伟扯着笑脸,走了过去。
“苏公公客气了,”顾问行转过身,“咱家今儿是来办事的,咱们就不讲虚礼了。”
“顾公公是有差事在身啊,”苏伟一脸惊讶,“有什么需要小的帮忙的,您尽管吩咐。”
顾问行歪过头,盯了苏伟片刻,笑了笑道,“苏公公可是聪明的过了,德妃娘娘的信,难道你们府上没收到吗?”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声夸奖我的新封面!!!
求收藏,求评论,求营养液,给你们鞠躬~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最爱小苏子!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顾阿写意、豆豆、若熙贝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徒手剥柚子 20瓶;BOBO 18瓶;小仙女臻臻 11瓶;木同 5瓶;江米果子 2瓶;朽到底、鹤归孤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4章 第四百三十七章 败局()
康熙四十九年
十一月二十一; 雍亲王府
“信倒是没有,德妃娘娘只派人传了话来; 我们王爷突然被宣进宫里,连个伺候的都不让带; 府里自然着急啊。好在德妃娘娘派了人来; 府里的大小主子们得了消息; 这才安稳下来。”
面对顾问行的诘问,苏伟回答的很是顺当。
“不过,这事儿真论起来,我们王爷也是无辜啊,谁知道二阿哥心里头是怎么想的。再说,咸安宫一天天被围的跟铁桶似的; 那么多守卫竟然看不住一个太医,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那依苏公公的意思,这事儿跟雍亲王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顾问行眯起眼睛。
“也不能说没关系吧; ”苏伟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 “我们王爷多少有点儿耳根子软; 听人说了咸安宫缺太医,二福晋病的很厉害; 就让人多问了几句; 谁知道招了这么个祸头子出来。”
“听人说的?听谁说的?”顾问行问道。
“一个小太监,路边洒扫的,我随口问过名字,叫小果子还是小栗子来着。说是二福晋病了; 吃了太医院送来的药不管用,想找别的太医可侍卫不给通传。”
“我们王爷平时就最看不得这种事儿了,只是碍于看管咸安宫的都是宗亲,又不想让皇上为这种小事儿操心,这才让人去叫了太医,连雍亲王府的名都没避讳,就是想让那帮狗仗人势的东西知道知道,二阿哥即便犯了天大的错,没有万岁爷的旨意,那也是正正经经的皇子,不是谁都能随便欺负的。”
“这么说,王爷倒是为了皇族的颜面着想?”
“那当然,”苏大公公理直气壮,“我们王爷最是维护皇族的体面了,再说,二阿哥仍领着皇子的份例,这也是万岁爷的旨意。”
“苏公公言之有理……”
顾问行笑着点头,“不过,那个路边洒扫的小太监现在何处,苏公公可知道吗?”
“小的又不在宫里当差,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太监,小的上哪儿知道去啊。”
“那苏公公这话,咱家可不好回给万岁爷了。”
顾问行背着手,狐狸一样的眼睛盯的人背后直发凉。
给苏伟举着伞的小英子,和跟在一旁的张保都暗暗有些着急。
“这有什么难的?”
苏大公公突地咧开嘴角,“虽说那小太监找不到了,但奴才有没有说谎,顾公公调一下太医院的记档,再顺便查一查咸安宫的库房和账簿不就都知道了?”
没等顾问行开口,苏伟紧接着解释道,“这事儿看起来是我们王爷派去的太医替二阿哥做了不应当的事。可根儿不在我们王爷手里啊。是咸安宫的看守不称职,才生出这许多事端的!”
“他们要是老老实实地替二福晋叫太医,老老实实地供应该供应的补品吃食,我们王爷怎么会参合进去?那太医院送药后,到我们派贺孟俯过去前,咸安宫还有没有去过太医一查就知道了。咸安宫平素的补品供给是不是缺了,顾公公到咸安宫库房一看便知。”
“总不能,我们王爷为了派一个太医去给二阿哥传信,把整座咸安宫的守卫都给买通了吧。要是买通了守卫,直接让守卫传信就是了,何必还找什么太医呢?”
乾清宫
“就是这样,”顾问行俯身向康熙爷禀报道,“咸安宫看守渎职是实,内务府官员也有克扣咸安宫用度的情况。奴才特意去咸安宫看了,连二阿哥用的宣纸都是最次一等的。咸安宫的库房几乎没什么上品的皮料,屋里的摆设也都十分陈旧……”
“荒唐!”
万岁爷把手里的奏折往桌上一拍,顾问行和一旁伺候的魏珠都连忙跪到地上。
“朕让宗亲轮值咸安宫,就是怕出这等欺上瞒下,奴大欺主的事来!结果,还真的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
“万岁爷息怒,”顾问行叩首道,“依眼下的情形,雍亲王与二阿哥合谋的情况基本是不可能的。那就看二阿哥与贺孟俯——”
“二阿哥承认了,”魏珠接过话道,“二阿哥昨晚就认下了,说就是他指使贺孟俯传书给普奇的,还为此故意拖延福晋的病,只为贺孟俯能常去咸安宫,其中并没有提到旁人。”
“万岁爷,”顾问行直起身,“二福晋病故,宫内宫外的消息封锁不了多久。此事若是传开了,只怕有损皇室威严啊。”
中午,延庆殿
四阿哥满宫殿转了一圈,实在找不到事情可干,最后只好拿了本佛经看。
邱海在宫殿门口,扒着门缝看了半晌,脚步匆匆地跑回屋里,“王爷,这一夜过去了,外面都不知怎么样了。奴才刚才看了,现在外头轮值的侍卫,以前在永和宫当过差。您有没有什么话要传,奴才帮您递出去。”
四阿哥抬头看向邱海,邱海立刻严阵以待。
“你闭嘴,本王要看书。”
…… ……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四阿哥仍是很淡定的样子,邱海却有些急了。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