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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人心怀恶意不善,你以直报怨。用些手段计谋,也无妨。”
“真心待你的人,你定要以诚相待。如此,才能以真心换来真心。”
“你也一定要坚信。这世上,总有真正心疼你爱惜你的人。这个世间,没有众人口中说得坦荡光明,但是,也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阴冷黑暗。”
“心怀光明,方能走过黑暗,迎向晨曦。”
谢明曦敛容应下。
……
从本质来说,谢明曦和顾山长是全然不同的人。
顾山长正是她口中那个“心怀光明”之人。
而谢明曦,自问一颗心早已黑透,和光明二字基本沾不上关系。真心换真心,也得看是何年何月何人何事……
总而言之,想令她彻底放下防备,真正接受一个人,难如登天!
她不介意在顺手的时候拉身边人一把。更不介意在仇人倒霉的时候踩上一脚,或是挖个坑让仇敌掉进去再也出不来!
说起来,六公主也是唯一的例外。
六公主是唯一一个在欺骗她之后,尚能被她原谅接纳的朋友。
如果六公主还有什么事胆敢骗她……呵呵呵!
正专心练习击鼓的六公主,忽然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今日的杨夫子,也有些心神恍惚。听到这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声,顿时一惊,立刻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六公主揉揉鼻子,回了个无辜的表情。
没事就好。
杨夫子定定神,走上前略略指点几句:“……公主殿下力气颇大,击鼓颇有力道,节奏也把握得不错。只是,击鼓不仅要韵律,也要悦耳。否则,用力乱敲一通,便觉刺耳了。”
六公主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六公主不爱多言,杨夫子早已习惯,也未见惯。正要转身去指点别的学生,乐室的门忽地被急促地敲响。
沉浸于音律练习的学生俱是一惊,面面相觑。
杨夫子眉心跳了一跳,心中骤然掠过不妙的预感,亲自上前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赫然是女儿杨凝雪。
杨凝雪满面仓惶,目中含泪,急急说道:“娘,奶奶他们找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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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无耻()
杨夫子心里咯噔一沉,面色陡然一变,压低声音问道:“他们怎么会找上门来?你又是怎么跑来送的信?”
杨凝雪满面委屈,红着眼眶道:“今日早上你走了没多久,奶奶便领着二叔三叔来了。使劲拍门,叫嚷着让我和他们回去。”
“我心里害怕,根本不敢开门。”
“他们闹腾叫骂许久,才离开。临走前说了,明日还会再来,要将我带回江家。”
“娘,我不想回去……”
杨凝雪一边哭,一边伸手紧紧拉住杨夫子的衣袖:“娘,我好害怕。我不想和他们回去。我一个人不敢待在家里,只能跑到书院来找你。”
这几个月来,杨夫子除了教导学生之外,其余所有时间都用来陪伴女儿。教导杨凝雪读书习字学习音律。
一片慈母之心,杨凝雪岂能察觉不到?
母女两个朝夕相伴,日渐情深。昔日的隔阂早已无影无踪。
江家人的陡然出现,立刻将杨凝雪从平和安宁的幸福中拖回了被羞辱打骂不堪的阴影里。
不,她绝不回江家!
杨夫子心绪纷乱,一边低声安抚哭泣不休的杨凝雪,一边转头,以目光向谢明曦示意。
眼下这等情形,杨夫子绝无心思再继续上课。好在音律课也快结束了。
谢明曦略一点头,站起身来,对伸头张望的一众少女说道:“大家继续练习,有不懂之处,可以互相询问,或是来问我。”
……
谢明曦并未刻意提高音量。
一张口,窃窃私语的少女们却立刻安静下来。
书院大比力夺第一,谢明曦居功至伟,也在无形中巩固了无可撼动的舍长之位。
心高气傲的李湘如不得不避让锋芒,眼高于顶的颜蓁蓁心服口服。便是任性骄纵的盛锦月,也变得老实了许多。
两盏茶后,悠扬的编钟声响起,散学的时间到了。
少女们三三两两地结伴去饭堂。一边低声窃语:“这江家人胆子倒是不小,竟然还敢闹腾。”
“不敢来书院,就去杨夫子的家中胡闹。”
“我可听说了,杨姑娘早被江家人卖了出去,是杨夫子想尽办法又买了回来。如今连姓氏都改了。江家人还妄图将杨姑娘带回去,真是可笑!”
“江家人是想像以前那样,继续拿捏杨夫子,逼着杨夫子拿银子养活江家老少。”
“呸!真不要脸!”
众人难得同仇敌忾,便是吃饭时,也不忘继续唾弃江家人。
尹潇潇目光一扫,不由得一怔:“谢妹妹怎么没在?她去了哪儿?”
不仅是谢明曦,便是六公主,也不见了踪影。
林微微隐约猜到几分,却未多言,含糊地应道:“想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
谢明曦在杨夫子的寝室外,轻轻敲门。
一言未发的六公主,默默一起跟了来。
眼眶微红的杨夫子前来开门,见了谢明曦,并未意外。倒是对六公主的出现,略有些讶然。
谢明曦低声道:“公主殿下外冷内热,放心不下,便随我一起来了。”
杨夫子心情低落,勉强挤出一丝感激的笑容,默默让了开来。
狠狠哭过一场的杨凝雪,一见谢明曦,反射性地起身行礼:“奴婢见过三小姐。”
谢明曦立刻道:“杨姑娘快些免礼。”
待杨凝雪起身,谢明曦又淡淡说道:“杨姑娘不必紧张害怕。你是我谢家的丫鬟,江家人休想将你带走。”
杨凝雪的卖身契一直在谢明曦手中。为的就是防备江家人来闹腾!
此事由谢明曦这个“主子”出面处置,也最合适。
谢明曦从容不迫的自信,极有感染力。杨凝雪惶惑不安的心忽然间平稳下来。
杨夫子满心感激:“又要麻烦你了。”
谢明曦不以为意,笑了一笑:“些许小事,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麻烦。夫子不必出面,此事全权交由我来处置。保准江家人不敢再露面!”
又随口开了句玩笑:“我若不成,还有公主殿下。总之,这等小事夫子不必操心。”
六公主简洁地说了句:“夫子放心!”
是啊!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杨夫子深深呼出一口气,郑重地说道:“多谢你们。”
……
隔日早晨。
江老太太领着两个儿子又到了杨夫子的院子外。
江二郎和江三郎被关在天牢半年,俱都瘦得脱了行迹。尤其是江二郎,一条腿虽然治好了,却落下了跛脚的毛病,走路时一瘸一拐。
江二郎满心恶毒怨气,尽数迁怒到了杨夫子母女身上,一边用力拍门,一边污言秽语怒骂不绝:“杨巧娘,你这个贱妇恶妇!害得我们兄弟两个坐牢!我大哥怎么不来找你,将你带走!”
江三郎也是满口恶言,不堪入耳:“你这个贱妇,竟这般害我们。我们今日饶不了你……”
短短半年间,江老太太的头发白了大半,皱纹深得能夹住苍蝇。一双三角眼里满是怨毒。
这个贱女人!
江家沦落到今天这等地步,都是因为她!
想撇下江家人,领着女儿独自逍遥?
呸!
做梦!
休想!
“杨巧娘,给我出来!”江老太太一张口,立刻将两个儿子的叫嚷声压了下去:“把凝雪还给我,凝雪是江家的孙女,得随我回江家……”
江二郎忽地用力扯住江老太太的衣袖,声音里透出一丝慌乱:“娘,那边有几个捕快过来了!”
江三郎也是面色一白,全身一抖。
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实在太可怕了!吃的是发霉的馒头,喝的是发臭的冷水,到处是乱哄哄的臭气。隔三差五还会挨打……
坐牢半年,几乎熬掉了半条命。听到捕快二字,如何能不胆战心惊?
江老太太也是霍然一惊,猛地转头。
果然有几个身材壮实配着长刀的捕快正走过来。旁边还有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
身为普通百姓,朝堂高官对他们来说太过遥远。普通的捕快衙役官差,反而最令他们惊惧!
捕快们大步上前,领头的约有三十余岁,厉声问道:“你们可是江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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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恶人()
江二郎一见捕快,全身哆嗦。
江三郎更是不济事,双腿发软,站都站不住。
江老太太也是满心慌乱,面上强自镇定,恶人先告状:“几位官爷,我是江凝雪的亲奶奶,现在要将她带回江家去。我既没害人,也没做错什么事,官爷们为何要来抓我们?”
领头的捕快尚未出声,一旁的年轻男子淡淡说道:“江凝雪已卖身为奴婢,当日你亲自在卖身契上按了手印,并言明以后江凝雪和江家再无瓜葛。”
“如今她是我们谢家的丫鬟。你有何资格将她带走?”
这个年轻男子,正是余安。
这等小事,自然无需谢明曦亲自出面。
江老太太蛮不讲理惯了,听到这话,立刻嚷道:“她姓江,永远都是江家人。”
“你们故意买通牙婆子,诱我卖了孙女。又将我孙女弄进谢府,然后送到了杨巧娘身边。这是仗势欺人!”
“几位官爷,你们可要为我老婆子做主。这一切都是那位谢三小姐设的圈套啊!”
江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扑通坐到地上,拿出看家本事,哭嚷叫骂:“可怜我老婆子一把年纪,整日想孙女,哭得快瞎了眼。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带回孙女!”
“哪怕到了官衙,见了官老爷,我也不怕!”
领头的捕快见惯了耍赖撒泼的,冷笑一声:“不怕最好。谢三小姐已命人上了状纸,告江家意图拐骗谢家丫鬟。你们三人一起去衙门走一趟。有什么话到了衙门再说。”
说着,用力挥了一下手。
几个捕快立刻上前,将江老太太和江二郎江三郎尽数逮住。
江老太太又急又怒,嘴里不干不净地怒骂。
捕快们不屑于打一个老太太,对江二郎江三郎就没那么客气了。挥手就揍!两拳下去,江二郎江三郎鼻青脸肿,哭声嚎啕。
这简直就要了江老太太的命!
江老太太这次是真的哭了,一边挣扎一边哭喊:“老天爷,你怎么也不睁眼,将这对丧门星都劈死!她们害得江家不得安生,以后不得好死!老天爷啊……”
……
门忽地开了!
杨凝雪满面怒气的冲了出来。
“凝雪,”杨夫子急急地追了出来,一把扯住杨凝雪的衣袖:“你快些站住!”
“呸!不要脸的贱人!”江老太太像个疯狗一般,到处乱吠,颇有逮着一个咬一个的架势:“你还有脸出来!”
没等杨夫子张口,杨凝雪已抢着回击:“我娘坐得正行得直,为什么不敢出来!当日你卖了我,我早已不是江家孙女,和江家再没半点瓜葛。你凭什么还到这儿来找我?”
“就为了继续让我娘为江家做牛做马!赚银子养活你们一家老少!”
“等日后缺银子,还能再卖我一回!”
“天底下哪来这样的好事!”
江老太太被说中心里的盘算,毫无愧色,口沫横飞地怒骂:“混账东西!我是你亲奶奶,你竟敢这般和我说话,你这是忤逆不孝!我要去衙门告你!”
杨凝雪满心愤怒,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卖身契上盖了官印,我和江家早就没关系了。你只管去告吧!”
江老太太还要再骂,一旁的捕快早已听得不耐,拿了一团臭烘烘的破布,塞进江老太太嘴里:“你这么有能耐,去衙门里慢慢说去吧!”
……
几个捕快动作十分利索,很快将挣扎不休的江家人拖走了。
余安留了下来。
刚才如小兽炸毛一般的杨凝雪,似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和勇气,泪水簌簌而落。
杨夫子看得无比心痛,上前搂住女儿:“凝雪,别怕,他们都被捕快抓走了。以后不敢再来了。”
杨凝雪伏在杨夫子的怀中,小声地哭了起来:“娘,他们有资格资格骂你,凭什么想带我走!我恨他们!再也不想见他们……”
杨夫子鼻子胃酸,眼眶也湿润了,轻轻拍着杨凝雪的后背。
杨凝雪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忽地说道:“娘,我还是回谢府吧!”
虽说做丫鬟辛苦一些,总比待在这儿连累亲娘的好。
余安的声音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