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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后。
建安帝看完奏折后,特意来了东宫,想陪一陪萧语晗。
结发夫妻,总有几分情意。再者,萧语晗贤淑温柔,善解人意,比起凌厉强硬的俞太后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建安帝对自己的皇后,还算满意。唯一不满的,是萧语晗太过绵软,后宫争斗夺权,根本不是俞太后对手。
刚走到寝室门口,守在门外的宫女惶恐地行礼请安。
建安帝不以为意地挥挥手,正要推门而入。那个宫女忙低声禀报:“启禀皇上,闽王妃亦在内室里。”
闽王妃?
建安帝心跳骤然快了一拍,故作不经意地说道:“知道了,退下吧!”
宫女一愣,却不敢多言,只得退了下去。
罗公公也觉不对劲。明知闽王妃也在内室,建安帝总该避嫌才是。可看建安帝的意思,分明是要推门进内室。
罗公公仗着胆子,低声谏言:“皇上要见娘娘,请容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话音一落,建安帝目光已扫了过来。
罗公公心里一凛,不敢再多嘴,默默守在了门外。
建安帝按捺住急切跳动的心,推门进了内室。厚重的木门,被推开后又缓缓合上。罗公公眉头也跟着狠狠一跳。
总觉得今日会发生什么不太美妙的事。
……
此时未至傍晚,寝室里的轻纱窗帘被拉起,遮住了明朗的阳光。
寝室里散发出淡淡的酒气。这酒气并不浓烈,混合着香料的香气,飘进了建安帝的鼻息间。
建安帝今日正午时也喝了一些酒,虽然未醉,总有些酒意。
此时嗅着似陌生又似熟悉的气息,不知为何,全身竟微微颤抖起来。一双眼睛,迸射出惊人的亮光。
床榻上,萧语晗俏面微红,睡得香甜。
尹潇潇原本坐在床榻边,睡着了之后,头和萧语晗凑在一起,身子半侧着躺在床榻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一眼便能看到尹潇潇高挑苗条的背影。
建安帝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心怦怦乱跳,喉咙阵阵发紧。血液汩汩流动,直冲往脑海。
心里似有一头被关了许久的野兽,蠢蠢欲动地要冲出胸膛。
他情难自禁,像着了魔一般,悄步走到了床榻边。在三尺之内,硬生生地停下。
现在,他离尹潇潇已很近了。近到他一伸手,便能触到她的人。
几年来,这是他离她最近的一刻。
求而不得,是世间最残忍最无望的深情。
当年他原本想娶的人是她。却未想到,淑妃会错了意,为他求娶了萧语晗。哪怕萧语晗再温柔再好,到底不是最初令他心动的少女。
这份遗憾,被他深深地压在心底,不见天日,却从未消散过。
建安帝忍不住又靠近一步,目光紧紧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尹潇潇。
尹潇潇生得明丽爽朗,红润的嘴角总噙着几分笑意。此时睡得正熟,嘴角依旧挂着甜甜的笑意。
建安帝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猛兽已彻底挣脱束缚,冲了出来。他略略俯身,伸手,呼吸也愈发急促。眼看着那只手将要落至尹潇潇的面颊上。
就在此时,熟睡中的尹潇潇似察觉到了危险临近,猛得醒来睁眼。
她来不及看清笼罩在头顶的面容,只看到那只近在眼前的属于男人的手。她张口,用力狠狠一咬。
建安帝猝不及防,低呼一声。
尹潇潇“下口”毫不留情。
建安帝只觉一阵钻心疼痛,反射性地缩回手。奈何尹潇潇已迅疾出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口中依旧死力狠咬。一副咬断手掌的架势。
建安帝疼得俊脸扭曲。
萧语晗冷不丁地被惊醒,睁开眼,正好对上建安帝扭曲的脸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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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无耻(三)()
夫妻两人对视了一瞬。
建安帝目中闪过慌乱心虚懊恼后悔种种复杂的情绪。
萧语晗面上所有血色褪去,只余无尽苍白。
尹潇潇猛地咬了一口后,也回过神来。
这是萧语晗的寝宫。这世间,唯有一个男子能悄无声息地进内室……这个趁着她入睡意图轻薄她的男子,除了建安帝还能有谁?!
这个建安帝!
世间美人千万,后宫年轻貌美的嫔妃多的是。身侧还有美丽温柔的萧语晗……他竟还不知足,竟觊觎自己的弟媳!
尹潇潇陡然一阵反胃,迅疾松口,转头厉声怒骂:“滚远一点!”
盛怒之下,尹潇潇的音量着实不算低。
那双明亮的眼眸里,燃着熊熊怒火。宛如两支利箭,刺得人双目生疼。
建安帝慌乱心虚之下,没勇气和尹潇潇对视,匆忙退避数步之外。
尹潇潇强忍住动手痛揍建安帝的冲动,迅疾起身下榻,看也不看建安帝一眼,只对萧语晗说道:“我先回府。”
萧语晗如木雕一般,僵硬地点点头。
她的世界,从之前的一刻起已崩塌!
她似置身无边无际的荒漠,不知从何处来,不知要往何处去。胸口处,仿佛破了个洞,全身的热血都似流了出去。
……
建安帝从“被逮了个正着”的慌乱中回过神来,见尹潇潇阴沉着脸要离去,反射性地张口:“你等等!”
“刚才之事,朕绝不是有意为之。朕进内室的时候,不知你也在。你睡在床榻外侧,朕以为你是语晗,这才有所唐突……”
“呸!”
尹潇潇冷笑着呸了一声,目中满是憎恶鄙夷:“闭嘴!若不是看在萧姐姐的颜面,我今日饶不了你!”
当别人都是傻瓜吗?
现在是下午,轻纱窗帘遮了些光亮,寝室里却也不算昏暗。怎么会连床榻上有两个人都看不清?
再者,她面朝内侧,萧语晗却是面朝外侧入睡。他靠近床榻,一眼便能看到萧语晗。又怎么会认错人?
尹潇潇越想越觉恶心,越想越是恼火。
可恨宫中耳目处处,门外便有内侍宫女。动静若是闹大了,这桩丑事想遮也遮不住。
身为天子,轻薄弟媳。一旦这等事被人知晓,建安帝便要落个淫乱宫闱的恶名。萧语晗这个皇后颜面扫地,她这个闽王妃,也同样讨不了好。
换在几年前,她根本不会顾虑这么多,早已动手揍人出气了。现在,却瞻前顾后,想了又想,不得不将窝囊闷气咽下。心里别提多恨多恼了。
建安帝被噎得哑然无语。
萧语晗苍白着脸下了床榻。
全身冰凉,毫无温度,一张脸孔苍白得可怕。奇怪的是,她竟能稳稳地站着,并未因伤心愤怒悲凉绝望昏厥。
她握住尹潇潇的手,轻轻吐出几个字:“我送你出去。”
尹潇潇有再多的怒火,也不忍冲着萧语晗发,咬牙低语道:“我自己走便是,你好生歇着。”
萧语晗重复一遍:“我送你出去!”
尹潇潇没有再出声,伸手为萧语晗和自己仔细整理衣襟,令彼此看着都无太大异样。至于彼此难看的脸色,也实在无法可想了。
两人携手踏出门外,一直守在门外的罗公公忙上前行礼,低着头不敢看萧语晗的面色。
萧语晗深深呼出一口气,用尽生平自制力,令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恙:“平身。”然后,对着尹潇潇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弟妹,我送你出寝宫。”
尹潇潇的怒火,又化为阵阵绞痛。
苍天捉弄人!
萧姐姐这么好的女子,为何嫁给了狼心狗肺的建安帝?
看着尹潇潇隐隐泛红的眼眶,萧语晗的心像被细针猛地扎了一下。偏又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萧语晗又笑了一笑,挽着尹潇潇的手往外走。
尹潇潇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喻,未再说话。临走前,忧心不已地看了萧语晗一眼。
萧语晗挤出一丝笑容。
……
尹潇潇走后,萧语晗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回了内室。
强撑着的笑容,瞬间消散,只余一片苍凉。
不可一世的建安帝,今日难得羞惭不安,一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未动。待看到萧语晗心如死灰的模样后,更觉羞愧。
建安帝咬咬牙,走到萧语晗身侧,想握她的手。
指尖尚未相触,萧语晗已如被雷击中一般退让几步。
建安帝大失颜面,羞恼成怒,咬牙解释:“语晗,我刚才不是有意唐突尹氏。我今日也饮了不少酒,进内室之时看花了眼,错将她认成了你……”
“那一年进宫赏灯,”萧语晗张口打断了建安帝,眼神木然:“我和尹妹妹一起遇到了你。你那般欢喜,原来是为了尹妹妹,而不是我。”
建安帝:“……”
建安帝难堪又狼狈地否认:“当然不是。你别胡思乱想!”
目光飘移,不和萧语晗对视。
萧语晗想扯动嘴角,却怎么也扯不出笑意:“臣妾乏了,想歇息片刻,就不恭送皇上了。”
她要撵他走!
建安帝眼底也冒出了火星,沙哑着声音低语:“萧语晗!朕已经和你解释过了,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朕?”
“朕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怎么会觊觎自己的弟媳?”
“刚才真得只是看错了人。万幸尹氏警觉,及时制止。我并未真得唐突轻薄于她。你都看在眼里……”
建安帝说的话,萧语晗一个字都未曾听进耳中。
她直直地盯着建安帝的手掌。
那手掌上,被尹潇潇用力咬出了极深的印记,此时冒着血珠。
“若母后问起,皇上就说,是我和你闹别扭,一气之下咬了皇上的手。”萧语晗头脑一片浑噩混沌,全凭本能说话。
建安帝所有未出口的话,都被这一句噎了回去。
她还肯维护他身为天子的颜面!
总算不枉他低头!
这一口气尚未散去,萧语晗又道:“臣妾想清静片刻。”
建安帝阴沉着脸,愤然离去。
萧语晗独自坐在宽敞的寝宫里,冰凉的泪水源源不断涌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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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崩塌(一)()
椒房殿。
“启禀太后娘娘,”芷兰轻声禀报:“一炷香前,闽王妃离开东宫。皇后娘娘亲自相送。闽王妃和皇后娘娘面色都不佳。”
俞太后略一挑眉。
建安帝和闽王关系如何尚且不论,尹潇潇和萧语晗是闺阁好友。做了妯娌后,也格外亲近。
她们两个,怎么会忽然闹意气?
“芷兰,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未曾禀报?”俞太后淡淡问道。
芷兰略一迟疑,才压低了声音道:“还有一事,奴婢不知是否该禀报。”
俞太后目光一闪:“但说无妨!”
芷兰低声禀报:“闽王妃和皇后娘娘同处一室,皇上不令人通传,便进了内室。”
俞太后执掌六宫多年,耳目遍布宫中。东宫也不例外。建安帝闯进内室之事,守在寝室外的几个宫女都见到了,自然也就传到了椒房殿。
以俞太后之城府,听到了这等事,也错愕不已:“你说什么?闽王妃也在内室,皇上就这么闯了进去?”
芷兰低声应是,没有抬头窥视俞太后的神色。
俞太后的神色确实极为难看。
在宫中几十年,什么样荒唐的事都见过。不过,建安帝做的这一桩,绝对是脑子进了水才会干的糊涂事!
身为天子,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偏偏觊觎自己的弟媳……哪怕心里想想,也不该做出这等不该做的事。
纸包不住火!
尹潇潇顾虑重重,没有发作。若是被闽王知晓,焉能罢休?
朝堂已动荡不安,人心浮动。闽王一旦生乱,烂摊子不知如何收拾。
俞太后心中恼火不已,却又不便多言,沉声吩咐:“传哀家的命令,此事绝不可张扬外传。谁敢嚼舌,立刻杖毙!”
芷兰后背生出寒意,低声应下。
……
尹潇潇回府后,便去了练功房。挥舞长刀,将练功房里的木桩全部劈做两半,犹觉不解恨,猛地将手中长刀飞掷而出。
锋利的长刀深深地陷入角落处的木桩里。
尹潇潇狠狠地瞪着那个被刺穿的木桩,目中燃着无尽的怒火。
仿佛那个木桩摇身一变,变成了建安帝的模样。她这一刀,正好刺穿建安帝的胸膛……
练功房的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潇潇!”
是闽王的声音。
尹潇潇背对着闽王,用力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复胸膛里的火焰。然后,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转过身来:“你今日回来得倒是早。”
此时天色已昏黄,练功房里未燃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