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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道看着沈燕飞额头上不断滚落的水珠,无奈道:“怎么不回去换身干净衣物再来?”
沈燕飞白了他一眼道:“还是怕来晚了要出事情,外面的雨真的太大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雨。”沈燕飞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窗边看着夜空。
李云道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往常深夜灯火通明的路灯在雨幕中朦朦胧胧,稠密的大雨如倾盆般充斥着窗外的每一寸空间,看了看墙上的钟,这雨已经下了整整两个钟头了,此刻还不到午夜。
敲门声打断了李云道的思绪,高兴文推门进来,见沈燕飞在,只是微惊,很快就恢复正常,忧心忡忡道:“云道,看样子,这雨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了。江宁地势南高北低,这场雨再这么下下去,我担心要出大问题啊。”
刚来江宁时,李云道便对江宁这座六朝古都做过极详细的研究,江宁地处长江下游,濒江临海,史上就曾有过诸多水灾,上年纪98年大洪水也未能幸免于难。再加上江宁地貌特殊,南部地势高山道多,北部地势地水道多,形成南高北低的格局,所以高兴文的担忧不无道理。
站在窗边,李云道沉思了片刻,转身道:“不能再这么坐着了。”
话刚落音,高兴文的手机便响了,接通电话后,脸色猛地突变:“什么?好,马上。”
“怎么了?”李云道和沈燕飞同时急问道。
“跃龙湖告急。”高兴文急道,“湖边有一大块拆迁小区,里头还有不少钉子户,现在水位已经淹到一楼了,军区已经派部队去救人了,区里让我们立刻派人去现场周边维持秩序。”
是夜,江北分局全员出动,警笛响彻青龙大道。
滂沱大雨似乎没有任何减弱的迹象,赶往跃龙湖的路上,李云道的心情愈发沉重。跃龙湖边上的拆迁地便是之前李云道等一行人打过交道的古塔村,只是这个历史悠象的古村落似乎被命运之神笼罩上了一层阴影,先是高家数人死于非命,再是被迫拆房迁移。从北京回江宁后,李云道对古塔村的拆迁动态也有所耳闻,只是拆迁属于民事纠纷,就算出事,只要不出人命和重伤,都是民事案件,更何江北区政府对钉子户的态度也模棱两可,却是没料到跃龙湖的大水直接将钉子户们的命运推向了死神。
第六百三十章 人命值几斤()
见识过昆仑大雪山雪崩铺天盖地的气势彪猛,李云道比谁都了解大自然的残酷无情,真到了生死一线的关头,那洪水雪崩可不管你家财万千还是读过几斤几两重的圣贤诗书。等李云道赶到现场的时候,地势低洼的古塔村已经成一片汪洋,透着浓密雨幕,只依稀能看到远处黑暗中星散的数层楼房。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倒是愈发势猛,雨点打在人脸上竟也生疼生疼。军分区的官兵带来了两艘救生艇,此时已经投入水中正欲开展救援。区里的几位重要领导也均已经就位,在村口冒雨指挥,高兴文上前跟几位区领导商量了小片刻,回来时面色颇忧:“救生艇不够用啊。”
李云道看了一眼远处迎雨忙碌的军人,奇道:“军方应该不止这两艘吧?”
高兴文道:“大批的力量都投入了长江口岸,中游下来的洪峰今夜到江宁。”
祸不单行,这是李云道的第一反应,他皱眉看了看远处黑暗中的古塔村道:“里头有多少人?”
高兴文面色沉重道:“据说里面还有不下五百人。”
李云道顿时心中微惊,五百人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五百人一旦真出了问题,不但江北区分管领导要担主要责任,就连林市长也有可能要负起连带责任,想了想,李云道问道:“高局,局里水警的冲锋艇呢?”
高兴文连忙将分管水警的大队长阎强唤了过来,阎强闻言,立刻道:“队里刚刚订了十艘冲锋艇,前天刚送到,还没有下水,就是怎么运过来是个大问题。”
李云道二话不说,拿起手机便拨了个电话,放下手机便对阎强道:“运输的问题解决了,你现在立刻带人回去,一个钟头内务必把东西运来。”
得了解决方案,高兴文连忙再度走入前方临时搭起的指挥棚汇报进度。
不到数分钟,李云道手机响起,高兴文在电话中道:“云道,你来过来,区领导有吩咐。”
外面风大雨大,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隔着雨衣,李云道的身上的衣物竟也已经湿透,走进临时指挥棚内时裤脚湿漉漉地滴着水,棚内所有人都手忙脚乱地联系着医疗、物资等各方资源,高兴文边上站着两人,一高一矮,李云道自然也是认得的。身材高大一些的是江北区区委书记高明,身材微胖些的是现任区长程伟,两人面色均颇为沉重。
高兴文见李云道进来,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高明似乎是第一次见李云道,问高兴文:“你们这个政委很年轻嘛!”
高兴文也来不及多解释,将手中的手机递给李云道。
手机上显示着一条几分钟前刚刚收到的短信,李云道看清内容,顿时头皮微炸。短信内容很简单,寥寥一句话:“今夜有人故意炸开跃龙湖大坝。”
高兴文小声对江北区的两位大神介绍道:“云道是刑警出身,在苏州就破过大案,来江宁不久就破获国际贩毒大案,这种事情交给他一准儿不会有错。”
高明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此时环顾了四周,确定没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才小声道:“李云道同志,这件事情你暂时不要声张,待我和程伟区长向组织上汇报过后再做决定。”
李云道点头,炸坝引洪至古塔村这可不是什么说能掐灭就能掐灭的小事件,搞不好在座的都要丢帽子,所以高明和程伟两人谨慎起见也可以理解,当下点头道:“三位领导放心,我先暗中排摸,目前的首要任务还是要确保今晚的救援工作,把人救出来什么都好说,调查的事情拖一拖也无妨。”
回到待命区域,李云道立刻着手让周则安派人去取跃龙湖附近的治安监控录相,并让刘晓明带二队人马立刻投入现场以协助维持秩序的借口排查周边可疑人员。李云道也知道这样做可能是无用功,但谁知道那个用炸药炸堤坝的人会不会还有其它的险恶安排,现场数千号救援人员,谁也担不起这样了风险。
沈燕飞见李云道面色凝重,待众人离开,才疑道:“出什么事了?”
李云道小声道:“跃龙湖堤坝是有人故意炸开的。”
沈燕飞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五百条人命啊……”
李云道深吸了口气:“我看区里的意思,似乎是还是想暂时捂着不上报。”
沈燕飞更是一脸惊恐:“这……他们难道疯了……”
今晚的雨是二毛这辈子见过的下得最大的雨了,大得连雷#管都差点儿失效。好在二毛存了个心眼,没立刻上前查看,否则这会儿就算不被那炸药炸得粉身碎骨,也要被泄出的涛涛湖水淹死,就这样,二毛安放好的三份炸药也只响了两发。二毛今天特意穿了件雨衣,但浑身还是湿了个透,夜色大雨中一身冰凉。但二毛的心却是被银行卡里的人民币捂得热热乎乎。
炸完了大坝,二毛回来想着头也不回就该回去数钞#票了,可鬼使神差的,二毛自个儿居然留在了古塔村村口,留在村里头的不少都是看着二毛长大的叔伯辈,他琢磨着不管怎么样,就当亲自送送他们也好啊。
“贼娘皮!”大雨里蹲在树林里的二毛忍不住一连打了数个喷嚏,看样子是要感冒了。他将帽斗用力往脸上拉了拉,但雨水还是会从脖子径直渗进来。二毛这会儿有点儿后悔,应该多准备几份炸药,不然等不到政府和军队的救援,村里头那些死活都不肯拆迁的老顽固们早就在洪水里翘辫子了。说实话,二毛本来还觉得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毕竟一下子几百条人命,其中还有些是才呱呱坠地不久的孩子,但是跟银行卡里的那些个零比起来,人命算个毛啊!
觉得人命算个毛的二毛还是没走开,蹲在树林里不知是欣赏自己的杰作还是给那些留守古塔村的村民们祷告能早些超生投胎,总是就是心情颇好地守着。这回就算他们被军队救了出来,这被水泡过的房子哪里还能住人?乖乖拆迁才是唯一明智的上上之选。
二毛自己家的祖屋也在古塔村,一开始他也觉得拆迁安置费太少了,所以二毛带着村民跟拆迁公司的畜生们也没少干架,后来二毛拆迁公司的老总叫了过去,人家也不打也不骂,直接让人拿了堆积成山的人民币放在他的面前。人家老总说,看,这里有五十万,你可以都拿走,只要你让村里头的钉子屋们都搬走,事后再给你五十万,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事儿你要是办不成,嘿嘿,这五十万不但要收回,弟兄们还得跟你收点利息。
二毛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被人民币砸晕的感觉说起来还是有些美妙的,五十沓实实在在的人民币对于二毛这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来说估计就是一辈子也攒不下这么些积蓄,而且人家还说了,事后还有五十万,乖乖,加起来那可就是一百万啊,回头建好了小区,还能免费拿五套房子,这可是天价啊!
二毛也不傻,这天大的好处跟馅儿饼似地砸在自个儿脑门上,那也得有办事的实力。第二天,二毛就一反常态地劝说大伙儿抓紧搬走,又是说古塔村下有墓地不吉利,又是说马上要建重金属厂有污染,反正能想到的点子和办法二毛都用了,使尽了浑身解数,终于劝走了大半的人。一直到前几天他又去劝本家叔叔,被从小带他长大的婶婶直接拿了跟擀面杖给轰了出来,那位性子泼辣打小就护着二毛的婶婶没少去那些欺负二毛的村民家门口骂街,可这回被骂的却是二毛,婶婶说别以为你拿了人家钱我们不知道,你当我们古塔村的人都是傻子,你再敢来,老娘就把已经搬出去的街坊都叫回来,高二毛你要是不信的话,尽可以放马来试试。
二毛当时就嘀咕着好男不跟女斗,离开的时候还是想回头劝劝那位从小拉扯他长大的婶婶,可是一想到婶婶的表情就犯怵。只是二毛万万没想到,前些日子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请出去的村民们第二天居然又般回来了大半。二毛还想去耍嘴皮子,却被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狗蛋一脚踹出了家门。狗蛋说,二毛你个狗日的,拿了人家钱回过头来坑害村里的自己人,从今天开始,老子就没你这个兄弟。
二毛不以为意,跟一百万相比,发小算个球啊!二毛在邻村的烟花爆竹厂里做过些日子,又上网研究了些炸药的成份,想来想去,还是没能自个儿配成,最后还是找到那位拆迁公司老总,说是要用炸药吓吓那些人。拆迁公司老总说,你放心大胆地去干,只要不出人命,你就是把炸药当鞭炮甩着玩也没人敢管你。
兴奋过头的二毛只听到了“没人敢管你”这五个字,扛着开山炸石头的炸药就回了古塔村,用借口将本家叔叔和婶婶支出了村子。
于是,今晚大雨滂沱。
大雨里,二毛蹲在村头地势颇高的树林里琢磨着完事后,银行卡里又能多个零了。
可人命这东西,又值了几块钱一斤?
第六百三十一章 抓人()
何大海从超长的集装厢卡车的司机席上跳下来,顾不得车外的大雨,冲到后方帮水警们卸“货”。±頂點小說,十艘冲锋艇全部运到,很快便投入了救援,所幸的是,古塔村里也有几艘早年就闲置不用的水泥乌篷船,此时也早已派上了用场,加上之前军方带来的两艘快艇,短短一小时内已经从村内迎救了近百人。
冲锋艇下了水,李云道才稍稍心安,何大海接过雨衣披上,也跟着李云道一起冲进了势头丝毫不减的滂沱大雨中。被救出来的村民神色不一,有大难不死而欣喜若狂的,有心有余悸恐慌不安的,但大多还是相互安慰着期盼着幸存者的队伍能继续扩大,毕竟都是同村,少不得沾亲带故,就算以往有些小摩擦矛盾此时也都已经抛至脑后。
军方派来了两个排,明显人手不够,此时大多数精力还是坚守在长江口岸,毕竟那处一旦溃堤,受灾的可不是寥寥百人,而是江宁近千万的人口。消防和特警同时顶了上去,有十艘冲锋艇的加入,救援的速度明显加快,风雨中颤抖不己的村民数目在迅速增加。
李云道本想上冲锋艇进去救人,却被何大海一把拉住:“村口高地上有人。”
青干班教犯罪心理学的老教授曾经说过,通常纵火、爆破等刑事案件的罪犯在事发后都会逗留在现场或短暂离开后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