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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第5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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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去世的时候,她才十二岁吧?十二岁的懵懂小姑娘会亲手拔掉父母双亲的氧气管,便等同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双亲,这是何等残忍的事实?汤力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然而,自己居然和这样的女子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

    汤力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她把自己装进行李箱,弄到一个酒店里来,她是想故技重施杀人灭口?想到这里,汤力愈发恐惧起来,他还有很多很多钱没花完,还有很多很多女人没有宠幸,还有无数的权力堡垒没有攻克,怎么能这样就莫名其妙地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放心,我不会这么快就杀了你的。”也许是蹲着时间长了,她觉得有些累,所以她站起身,走到窗帘的边上,拉开一角看了看窗外,许久后她才道,“再过几天,就是E30峰会的答谢晚宴,你将以恐怖份子的身份出现在晚宴的当中,到时候,呵呵……”她又笑了起来,最后张开双手,做了个手势,模拟了一个声音:“轰!”

    汤力瞪大了眼睛望着她,鼻息粗重,他突然意识到这个疯狂的女人也许并不只是浙北卫视主持人这般简单。

    她见汤力挣扎得厉害,笑着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手势:“你不乖哦,不乖的话,老婆会惩罚你哦!”这是两人相识之初,在酒店幽会时她经常对汤力说的床榻之辞,放在此时此刻,却让汤力觉得胆寒不已。

第九百五十二章 十三岁() 
♂,

    而后她便将汤力搁置在那儿不闻不问,从手包里拿出一张从未用过的全新电话卡,连线后发了几封加密邮件。之后她便开始洗澡、化妆,哪怕不用出门,她仍旧对着镜子一丝不苟地勾勒着眉角。兴许是发现眼角的数道鱼尾纹,她开始心生幽怨,大好的青春居然都浪费了。

    汤力斜躺在行李箱中不得动弹,望着眼神怪异的女子,虽然心中恐惧却不得不强撑坚持。

    不知何时,她又来到了他的身边,将妆容精致的鹅蛋脸凑到他的跟前,气若幽兰。

    我漂亮吗,她问道。

    我是不是还像当初刚认识我的那般漂亮?她继续问道。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越漂亮的女人越不值信任?她似乎已经在自言自语。

    她又笑了起来,说道,你死了的话,我也算是为民除害了,水獭哥。

    这一次,汤力的心陡然一沉,望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份从未有过的阴冷。

    水獭哥在西湖黑道算得上是如雷贯耳的名字,掌控西湖毒品交易接近三成的水獭,在整个西湖排名第二,只是除了他自己,这世上几乎没人知道,汤力就是那恶名昭著的犯罪团队的当家人。

    望着他的阴冷眼神,她笑了起来,声音刺耳,良久,她才止住笑意,小声道,你不是一直觉得郭威碍手碍脚吗,你老婆帮你杀了他呢!

    黑道绰号“水獭”的汤力斜眼看向在他看来接近疯狂的女子,心中寒意更甚。郭威近几年坐稳了西湖毒品市场第三把交椅,道上人称“威哥”,曾放出豪言壮语要在三年内干掉“水獭”,五年内做掉“老七头”,坐上西湖地下世界的头一把交椅。汤力曾以投资家的身份与郭威在饭桌上碰过面,整体印象是胆大心细狂妄自大,而且身边常年跟着四名号称手中人命无数跨省逃窜的悍匪级保镖。可是,眼前的女人说她杀掉了郭威,不如为何,他觉得就是真的,哪怕她看上去柔柔弱弱地手无缚鸡之力。

    知道你老婆为什么要杀死郭威吗?她说道,仿佛她口中的“你老婆”三个字根本与己毫不相干。她顿了顿,仿佛能顿时控制自己的表情一般,面色瞬间冷却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得太多了。

    汤力望着她,仿佛打量着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的确,这样的文心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也是充满着未知的黑暗的。

    你想说话?她问道。嘻嘻笑了笑,她从腰间摸出一把精致得不像话的锋利小刀,抵在他的气管位置,轻声道,我撕开胶带,但你最好乖乖的。这把刀子很锋利,我用它割开过很多人的气管,如果你的声音太大,我也不介意再多一个。

    汤力点了点头,他能以官二代的明面身份成为隐藏在背后成为黑道赫赫有名的毒枭“水獭”,这份深沉心思就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官二代可以做得到的,自然不会傻到被刀子顶着脖子还要瞎折腾的地步。

    胶带瞬间撕开,疼得汤力龇牙咧嘴,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牙关咬得吱吱响。

    想问什么?她说道。

    汤力大口地吸着空气,这么长时间用鼻子呼吸,几乎快要让倔窒息了。

    好一会儿后,他才缓了过来,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笑了笑道,我是你老婆啊!说着,她自己先笑了起来。

    汤力只冷冷地看着她的表演,这个身份我知道。

    哦,你是问银环蛇的身份,对吗?她唇角微微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

    汤力不置可否,目光依旧清冷。

    她想了想,道,反正你也快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不过,我说了估计你也不会相信。她侧着头,微微想了想道,怎么说呢,你说我是间谍也行,说我是恐怖份子也可以,这些称谓我都不在乎。

    他问道,那你在乎什么?

    她好像突然被问得愣住了,僵住了许久,才道,我啊,我好像什么也不在乎啊。我没爹,没妈,有几个在我家落难时只懂得落井下石的凉薄亲戚,朋友嘛,也没几个是真心的,秦潇潇算一个吧,不过现在她应该已经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了,这个朋友也没了的话,好像我也真的没什么值得在乎的了。

    当一个人无所畏惧的时候,才是最为可怕,因为她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了,又怎会在意别人的死活?

    那年那月那日,那个大雪纷飞的傍晚,她默默在太平间面对着两具尸体站了足足一整日。管太平间的老先生下班了,于是这个死了双亲也不懂得哭泣和流泪的姑娘轰了出来,在老人看来这个丝毫不懂得感恩父亲养育之恩的孩子根本不值得同情。她鹅毛大雪中痴痴站了一夜,一夜白头,白雪过膝。最后还是一个调皮的孩子试着在“雪人”身上插面旌旗,却发现“雪人”居然活了过来。

    众人七手八脚将她抬进医院,就在那间父母双双去世的病房里,她从昏迷中刚刚苏醒,就看到父亲仅有的同胞兄弟也就是她的二叔将一张皱巴巴的字条冷冷地甩在她的脸上,只丢下一句“你爸妈欠了我三万,没钱还就用房子抵”,而后便领着眉眼间尚存几份同情的婶婶扬长而去。没钱住院,她第二天就被赶出了县医院,从那一刻起,她就变成了一个没爹没娘又无家可归的孤儿。

    孤苦无依的她去了二叔家,只是在门前喊破了嗓子也不见二叔出来开门,看不下去的邻居悄悄给她盛了碗热乎乎的菜粥,她几乎没花一分钟时间就将菜粥喝得精光,好心肠的邻居不忍,又给盛了一碗,她还是仰头瞬间喝完,也不管那粥是否滚烫,她不想再饿着肚子了。

    到第二天早晨,雪停了,二叔一家起床上班,看到在墙角蜷缩着发抖的她时,那位父亲在世时经常来家中蹭饭的热情二叔只冷冷扫了她一眼,而后如同见到一堆垃圾般微微皱眉,最后只是双手插袖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上班去。

    婶婶上班前给她塞了一个冷馒头,却什么也没有说,关上家门也匆匆带着刚刚上幼儿园的妹妹离开。

    她在积雪的角落里蹲整整一天,又到傍晚,二叔下班,见她还蹲在墙角,进屋二话不说,便端了盆凉水出来,迎头浇下。零下十度的冬天,一盆冰水直接浇灭了她心中仅存的一丝期望。

    深夜,好心邻居听到屋外有动静,却只以为是猫猫狗狗的深夜嬉戏打闹,也没去多管,却不知道家中用来点煤油灯的煤油丢了一小桶。

    一场突如其来的深夜大火直接将街边一侧的房子几乎在一夜间烧得一干二尽,落后的北方小县城,连消防车都进不来的街道,人们只能看着那场大火将一切吞噬殆尽,鲜有人能走出那些燃烧的房子,包括她的二叔,婶婶,刚上幼儿园的妹妹,还有那位好心的邻居。

    她望着雄雄烈火,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静静地望着,面无表情。傍晚迎头而倾的那盆凉水此时已经在她脑袋上结成薄冰,在凌冽的西北风中,她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某种不为人知的兴奋。

    大风引起了政府官员的重视,腊月寒天,北方仍旧有不少燃煤取暖的家庭,最后认定起火原因是二叔一家取暖不当导致的这场大火,而她则被认定是这场大火为数不多的几名幸存者之一,县长慰问了被安置到孤儿院的她,那个中年白头的官员拉着她的小手安慰了许久,临走时还特意吩咐秘书对这个大难不死的姑娘要“额外多加关照”。

    等过了两个月她被人领进县城招待所看到那个只穿着浴衣袒露着胸膛的县长叔叔时,才知道所谓的“额外多加关照”指的是何种额外。县长叔叔笑着帮她脱掉外衣的时候,她一声不吭,任由那名白日里正义凛然的县长摆弄自己。

    一直到一身白肉的县长褪下她那条打了起码三个补丁的内裤时,她才默默抄起手边茶几上的水果刀,没有丝毫犹豫地送进了县长的小腹,一连三刀,而后她不着急穿上衣服,也不遮掩身上的任何一处,只是默默看着县长流血了一地鲜血,良久才拿起招待所里的电话打了110报警。

    等县公安局局长匆匆赶来的时候,脸色早已经惨白的县长大人几乎奄奄一息,在送去医院上的路上,被小县城百姓喊成乔扒皮的县长大人一命呜呼。

    那一年,她还不满十三岁。

    对于一个没爹没娘的十二岁的姑娘,县里也没当回事,一个不足龄的小姑娘,没钱赔,也付不了法律负责县长算是白死了。不过过了县长头七,县长老婆却冲到孤儿院赏了她足足十记耳光,还扔下一句“狐媚子不得好死”的咒骂。原本在孤儿院就不合群的她再度遭到众人唾弃,只是谁也不清楚为何县长遗孀和独子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死于煤气中毒,没有人知道,孩子们聚在大厅里看春节联欢晚会的喜庆夜晚,这个姑娘独自一人翻出了孤儿院的围墙。

    守岁爆竹声响起时,她轻轻拧开了煤气罐。

    那天,她终于十三岁了。

第九百五十三章 一将功成() 
♂,

    上午八点,江雨的手机准时震动了一下。一夜未眠的江司长慌忙拿起手机,电邮的附近里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憔悴的熊文娇让他心痛不已,放大照片,确认前妻手中举着的正是今天刚刚出版的《苹果报》。他无力地放下手机,迷茫地看向酒店窗外的蓝天白云——已经在酒店内等了两天了,绑匪仍旧没有发来任何指令。

    忽然,刚刚震动过一次的手机又再次震动了起来,一封新的邮件,他的手再度颤抖起来。

    十分钟后,他收拾妥当,用手机APP叫了一辆网约车,直奔绑匪在邮件中标明的地点:钱江新城的国家森林公园。

    下车入园,来不及欣赏公园中的绿荫青葱,他环视四周,工作日时间公园里只有些住在周边的锻炼老人。江园在公园角落的一处不起眼的长椅上坐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与他接头。终于,有一个红衣老者从远处慢慢地走了过来,江雨的心脏一下子便揪了起来。绑匪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越接近答案揭晓,江雨就越紧张。

    红衣老者步伐很慢,走了许久才走到江雨的面前,等江雨想站起身的时候,那老者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与他擦肩而过。

    不是他?江雨莫名地松了口气,正稍稍放松了神经,手机却又震动了起来——又是一封新电邮。

    打开的邮件,屏幕上赫然出现一行字:你身边的垃圾桶里,黑色塑料膜里的东西,取走。

    江雨茫然转头,果然身侧几步处就是一个垃圾桶。他却有立刻起身,而是慌乱地看着周边,绑匪仿佛在他身上安放了摄像头一般,时时刻刻都能知晓他的行踪和作为。

    然而,他还是没发现任何异常,四下无人,他起身走向那个垃圾桶,果然在不可回收的垃圾分类箱里,有一个包裹着黑色塑料膜的事物。他转头看了看周围,而后迅速将黑色包裹捡起放进随身携带的旅行包中,拉上拉链,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距离江雨不到五百米的公园管理处,李云道手持望远镜,看着江雨的一举一动:“他可能马上要离开公园了,三队四队都盯紧了,一旦发现目标有任何实施恐怖行动的迹象,立刻逮捕!”

    耳朵里传来第三和第四行动小队不约而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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