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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道叹了口气:“有个人或许现在可以帮我们,否则我们俩两黑一摸黑,跟苍蝇一样撞来撞去,也解决不了问题。”
李徽猷笑道:“陈苦草?”
李云道点头道:“对,弓角出事,她肯定是最操心的一个。”
李徽猷道:“她是首当其冲的严密监控对象,不过乔治应该已经把她带出来了。”
“苦草也被软禁了?”李云道惊道,陈苦草是火凤凰女子特战队的中坚力量,但是这一轮军改后,陈国涛调往西部,军中鸽派中坚调任南方军区,陈苦草随之便被从火凤凰抽调到军区作战训练部担任新兵训练处的副处长,明升暗降的手法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因为脱离了特种部队,很多消息都是滞后的,所以李弓角出事的消息,陈苦草也是一个月后才得知的。
“所谓的监视居住吧!”李徽猷冷笑,随即哼了哼道,“这种事情,乔治经验最丰富,我们去约定地点跟他们会合就成。不过,现在后备厢里的这个拖油瓶怎么解决?”
李云道想了想道:“待会儿把她移到驾驶座上,然后让乔治报警,这也算人赃并获吧,作为盗窃车辆的嫌疑人,她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公安局,那些人再猖狂还不至于敢到公安机关里作案吧?”
两人将宝马车开进一家商场,将周小芳扶到驾驶位上,又换了一辆奔驰,中途又换了两次车,最后在白云机场附近一处商务区停了下来。
这里接近白云机场,附近逗留的都是旅客,人流量极大,利于隐蔽和转移,相信李徽猷和乔治入住的时候都没有用自己的真正身份。
果然,出电梯时,服务员微笑对李徽猷鞠躬道:“特雷斯先生,您回来了!”
待服务员走远,李徽猷才道:“我用的是澳洲华商的身份,特雷斯是那个家族的私生子,鲜有人知,这家伙花钱如流水,又喜欢泡妞,在英国的时候死在一个高级妓#女的肚皮上。”
李云道无奈耸肩道:“乔治呢?”
李徽猷苦笑道:“上次莫斯科事件后,他原来的身份都不能用了,最近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新加坡国籍的身份,现在大多数时候用这个身份。不过他很谨慎,一般一个身份不会用超过三个月。”
这些情报特工一辈子活在阴影中,这种痛苦或许是常人都不能忍受的,但是乔治这种性格的人,似乎更喜欢这类紧张而刺激的生活,尤其是脱离了法国“游泳池”后,他的身份愈发自由,之前攒的钱已经够他衣食无忧,再加上时不时的情报掮客工作,也足让他享受挥霍无度的日子。
李徽猷打开门,一个身影窜了上来,被他一记侧踹蹬飞出去。
李云道便看到可怜的乔治跟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儿般打量着李徽猷:“师父,您就不能让我赢一次吗?”
李徽猷冷笑:“要靠真本事!”
乔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苦着脸道:“看来这辈子是没有希望了。咦,三师叔,你也来了?”看到李云道,乔治很开心。
“人呢?”李徽猷皱眉。
乔治冲其中一间套房的方向努了努嘴:“师父,你们仨兄弟的媳妇儿怎么都这么厉害?紫衣师娘是这样,蔡桃夭也是这样,现在这个陈苦草居然也是个高手,今天差点儿晚节不保!”乔治的中文越发说得顺溜了,而且这段日子待在广州,又多了几份粤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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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冤狱劫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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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行政套房客卧分离,乔治朝卧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小姑奶奶在卧室里呢,情绪有些问题。”说话的时候,乔治揉着手腕,显然今天去接陈苦草的时候吃了暗亏。
李徽猷冲李云道使了个眼色,轻声道:“女人的事情上,三儿你总是要比我擅长的。”在山上时,哪怕李云道时常带着小喇嘛爬王寡妇家墙头,但人家还是对这刁民和颜悦色,就是在小杂货店里佘些小账也不以为意。
李云道走到卧室门前,敲了敲门:“大嫂,是我,云道!”
卧室的门拉开后,李云道便看到明显比上次见到时瘦了整整一圈的陈苦草,那对大眼睛明显失去了之前的神采,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来了?”陈苦草的声音有气无力,这次李弓角碰到的麻烦,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原先那些保家卫国的坚定信念仿佛在一夜之间便被残酷的现实冲得七零八落。
李云道点了点头:“大嫂,你知道弓角被关在哪儿吗?”
陈苦草坐在单人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军区看守所。我打了很多次申请想去看看他,但是他们就是不同意。”陈苦草口中的他们应该是指那些沆瀣一气的军中高层,原先在陈国涛的庇护下,陈苦草在南部军区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如今李弓角被关进军区看守所,她连探望一眼的资格都无法得到批准。得知弓角被收监的消息后,陈苦草便开始积极奔走,远在西部的陈国涛虽然也知会不少原先的部下暗中打听和斡旋,但毕竟人走茶凉,再如今用心也抵不过鞭长莫及的困境。
李云道知道这段时间陈苦草应该是经历了诸多煎熬,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或许能让这位被陈国涛一直精心呵护在象牙塔中的姑娘愈发成熟,只是这个过程会很痛苦,但撑过去了必定能脱茧成蝶。
“嫂子,我们不会让弓角有事的。”李云道想了想,最后还是道,“最起码,我们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陈苦草原本只是呆坐着发愁,听到李云道的话,顿时精神一振:“你们……”
李云道说道:“我跟二哥商量好了,最坏的打算,我们会带弓角离开,大不了回昆仑山跟大雪山为伴,前二十五年都这么过了,但多个二十五年又有什么关系。不过,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如今我们还是要以最积极的方式来应对。”
这样的的话语胜过千百句的安慰,陈苦草也咬了咬牙,道:“这兵不当也罢,我们为了国家冲锋陷阵,到头来还要身陷囹圄。要是到了那一步,我跟你们一起回大雪山!”
李云道愣了愣,随即笑道:“行!昆仑山的空气比沿海一带好太多了,一年到头,大多数日子都是蓝天白云。”
陈苦草眨着眼睛问道:“那……蔡政委和凤驹……还有阮姐姐他们怎么办?”
李云道叹了口气:“当务之急先救了大哥再说,其余的问题可以慢慢解决。”其实这个问题李云道也不是没有想过,毕竟成家立业后,已经不是当初抱着十力下昆仑时的心态,如今自己身后有王家,还有秦、蔡、阮、陈数个权势滔天的大家族,回大雪山生活那只是最坏的打算——除非改革派当真全面土崩瓦解,否则长辈们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辈抛家弃子地躲进深山老林?如果真的发生了,改革派的脸面往哪儿搁?接下来谁还敢往死了给改革派的政治家们卖命?但这些李云道心知肚明,却无法拿出来跟陈苦草细说。
陈苦草想了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咬牙挥了挥拳头:“什么时候动手?”
李云道看着这位把劫狱当成家常便饭的“大嫂”,哭笑不得道:“嫂子,我是说万不得已,现在的形势还没有恶化到那个程度。如果能在正面战场打赢敌人,我们就不必做那个迫于无奈的选择。”
陈苦草疑惑地看着李云道:“你的意思是……”她已经尝试很多方法,但都帮不了李弓角,从目前她所了解的情况来看,明显是高层有人想拿李弓角开刀,是不是想杀鸡惊猴一举拿下整个南部军区,陈苦草想不到这么远,但是连陈国涛都摆不平的事情,对她来说,已经是难于登天了。
李云道在陈苦草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耐心道:“在我来之前,二哥已经做了一些工作,不出意外,应该是‘七星’背叛了整个特战队。”
陈苦草对李弓角的战友们并不陌生,此时听闻“七星”是叛徒,似乎也不觉得意外,只是面色有些不太自然道:“我猜想也应该是他。”
李云道蹙眉道:“为什么这么说?”
陈苦草道:“女子特战队集训时,轩辕小队的成员都是我们的教官,‘七星’背着弓角给我写过几次情书,都被我退了回去。最后一次我把他单独约到了打靶场,我说我是李弓角的未婚妻,如果你再这样,下一次来找你的就是李弓角,他才吓得不敢再骚扰我了。”
李云道恍然:陈苦草是陈国涛的女儿,虽然只是养女,但是陈国涛对陈苦草的感情比亲生女儿还要亲,“七星”刘豪强明显是看中了这层关系,想横刀夺爱,但是无奈陈苦草对弓角一往情深。陈苦草只是怕这件事一旦公开会影响“轩辕”小队的团结,这才暗暗把这件事一直藏在心里,直到今天才告诉李云道。
“云道,如果当初我把‘七星’骚扰我的事情告诉弓角或者直接向上级汇报,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次的事情发生?”陈苦草知道“七星”是罪魁祸首后相当自责,眼泪又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李云道摇头,从一旁的桌子上抽了几张面巾纸递给她,认真道:“军方权力交替,必定会有牺牲品。轩辕特战队是前任的得意之作,也是整个军方鹰派的抗鼎战队,代表着鹰派的脸面,现在主和派入主南方,肯定会有一轮调整。打人不打脸这种事情在权力斗争中往往是相反的,抽的就是彼此的脸面,这样才能更快地掌控权力。”李云道叹了口气,接着道,“‘七星’”
的问题,也只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契机,就算没有七星,他们也会策反其他人,局面也许比现在更糟糕。”
陈苦草喃喃道:“要是爸爸还在南方军区就好办了……”陈苦草自幼便有陈国涛为她挡风遮雨,这一次要她自己面临人生的暴风雨,不得不说是对她的一个极大的考验。“云道,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我怎么做才能帮到弓角?”
李云道点头道:“越是紧张的时刻,我们就越要镇定,越不能自乱阵脚,或许敌人就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会有相应的拆招方式。现在我们在第一线,最重要的是尽量调查清楚这件事,至于大人物们背后较劲的事情,那不是我们这些小字辈可以去过问的。有一点你要知道,消息传回北京后,陈家老爷子已经亲自出马,夭夭也回家跟老爷子商量对策,阮钰昨天在西湖,今天我临走时她也飞回了京城,相信她能说服阮家老祖宗拿出些手段,我的姑姑和姑父们也开始跟老爷子的旧部们联络沟通,所以陈、蔡、阮、王四家,再加上秦孤鹤秦老爷子,你应该知道其中的份量了吧?”
陈苦草听得目瞪口呆,她原以为这件事陈国涛帮不上忙,李弓角就只能坐以待毙,却没想到京城此时早已经因为这件事而风起云涌。
陈霖、蔡阳明、秦孤鹤加上阮家老太太,随便拉一个老人家出去,都是跺跺脚整个中国都要震一震的大人物,此时四位老人坐在一间书房中,均面色不佳。
居中而坐的也是一位老者,古稀之年,此时眯着眼,却不知道是在打盹还是在思考问题。
“介之兄,孩子们打打闹闹也就罢了,咱们这些老家伙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该是安享晚年的时候……”老者开口对陈霖道,介之是陈霖的字,当年老司令亲自给陈家老爷子起的字。
陈霖冷哼一声:“那是我陈介之的亲孙子,若普,赵忌想快速掌控南方的局势,拿我孙子祭旗,这么做是否有些不太厚道?”
赵家老爷子赵若普打了个哈哈道:“哪有的事,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明阳老弟,你怎么也跟着介之胡闹呢?”
蔡阳明眯眼笑道:“若普兄,你也说了,孩子们之间打打闹闹,犯得着要上纲上线吗?都是人民内部矛盾,应该有团结批评再团结的方式才解决才对嘛!”
阮家老太太轻轻将拐杖戳击在价值不菲的地板上,冷笑道:“赵若普,你们家小辈跟你当年一个德性,阳谋不足,专耍阴招!”
赵若普老爷子似乎把这句话当成了夸奖,嘿嘿笑道:“翠芝,你也跟着瞎起哄!”
翠芝是阮家老祖宗的闺名,此时被赵若普喊出来,老太太立记啐了他一口:“老不正经的!”
赵若普嘿嘿笑道:“当年若不是老阮脸皮比我厚,他能抢先追得到你?所以我才痛定思痛,做男人,脸皮一定要厚,这是基本功!”
阮家老祖宗冷哼一声:“我们家老阮是瞎了一辈子眼,认了你这么一个白眼儿狼的兄弟!”
赵若普不以为意,又转向陈霖道:“介之,这件事你就不要过问了嘛,孩子们打打闹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