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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队,打头的是二皇子,走到跟前抬头一看,抱琴的脸定的更平了。二皇子胃口可真好,昨晚上全荤宴,还有一句明晃晃的“吃了两个酱肘子,无比满足中”。
可不得用劲儿绷着脸么。
下一个是四皇子,胃口似乎不怎么好的样子,头上顶着“食不知味”四个大字,他伸手拿过托盘上属于自己的酒,头一仰,一饮而尽,很是干脆。
六皇子脸色稍显苍白,在这六月天里,穿的比旁人多了那么一件背心。吃的也很是清淡,饭后还有一碗汤药。六皇子头上也有一句话,“昨晚上的酱肘子一片都没吃上,此人不开心”。
这么说他吃的清淡是因为酱肘子被二皇子抢了?他俩关系不错?
八皇子今年才十岁,酒喝下去小脸一皱,倒是有几分可爱。
抱琴端着空酒杯又回了祭台。
下来就是些小点心了,元春端着就往太子哪儿走了,谁知走的有点急,稍微磕绊了一下,虽然没摔倒,不过大殿就那么点地方,这一来,她就落在抱琴后面了。
祭祀用的东西,除了皇帝皇后,剩下先用的必定是太子,这是宫里的规矩,要是停下来等着元春就显得有点刻意了,于是抱琴便端着碟子到了太子跟前。
太子要给父皇母后留个礼贤下士的好印象,因此对着抱琴的冷脸也没什么表示,拿了块点心就算完事。
三皇子没什么可说的,平平常常一个人。
五皇子似乎有点不着调的感觉,因为他昨天的晚饭清单里还有一小张宣纸,“这东西也能吃?”
到了七皇子那里,盘子里就剩下一块山药枣泥糕了,只见七皇子看着这糕点之后,脸上的表情都有点用力过度导致的扭曲。等到山药糕下肚,七皇子头上浮现出一行小字,“最爱山药枣泥糕,吃多少都不嫌腻。”
宫里多奇葩,不过这样一来,这人就全能记住了。
下了祭台,不仅抱琴能看到诸位皇子,这些皇子们也是将她们两个看得清清楚楚。
比如元春对太子笑得分外灿烂,但是到了这一边脸上的笑就没那么多了。其实元春笑的只是轻微的差别,不过这些个皇子都对这种事情无比敏感,即使只有一点点,也会被记在心里好久。
太子撇了撇身边的兄弟,摆出一副人生赢家的架势,看见没有,这就是属于太子爷的人品。
七皇子有点不高心,当初他可是摆出了有意元春的态度,皇帝说了可以让他先挑,但是又把人放到了皇后宫里,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人这么肤浅,七皇子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
还是那个在御花园里救驾的丫鬟更可靠一些,不止是七皇子,剩下不少人都是这么想的。
首先她全部一视同仁,没对谁笑过,二来她也守着规矩,都是东西端到了才抬头说话,眼神一点没乱瞄,而且稍微一抬头就低下去了,都不敢直视,态度很是谦卑。
不过一视同仁也是一种态度,太子爷心中有点不喜,但是还仅仅是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距离采取行动还差了好大一截。
祭天完成,众人逐一散去。
二皇子跟六皇子的关系不错,俩人是一起走的;三皇子和四皇子也是一起走的,皇帝把太子留下了,七皇子和八皇子都住在宫里,两人还是邻居,不过一个还在上课,一个已经入朝,自然不是一路。剩下六皇子一个,体弱多病,皇帝也不敢派给他什么太辛苦的差事,所以就只有他一个人是出宫门后回皇子府了。
祭祀完了没两天,皇后突然火急火燎地宣了一半的太医,赶去了太子住的毓庆宫。原来那天祭祀之后,太子府上一名侧妃突感不适,以为是天气太热导致,想请太医又怕有人说她消受不起祖宗神仙的福气,所以想会不会歇两天就好了,或者等过了刚祭祀的这个时间,然后再请太医过来。
谁知才睡了一个晚上,就下红不止,侧妃这才害怕起来,急忙差了宫女去告诉太子妃,但是这一耽误,等到太医过来的时候,这名侧妃一个多月的身子已经很是危急了。
于是又层层上报,报到了皇后那里。但是因为时间耽搁的太久,不仅孩子没保住,这侧妃也因流血不止,一天就送了性命。
抱琴听到这个消息,只隐晦的提醒了元春一句,说皇后和太子最近心情肯定都不会好,让元春稍微收敛一点。元春自然是听进去了,冷静的时候什么她都听的进去,也知道抱琴是为了她好,不过等到冲动劲儿上来,那就是很难拉回来了。
又死人了,从进宫开始算,这都是第二个了。抱琴躺在床上,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件件再过一遍,力求做到没有遗漏,让自己每一天都有进步。且不说她一家人的奴籍,她自己这会还在元春名下,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呢,不努力怎么成。
从死人想到了上回被罚进冷宫的贵人,好像是姓李来着?之后,又想起了这期新进宫的贵人,不知怎么的,就将上回抄写的关于秀女去路的圣旨又回味了一编。
皇帝是老七!
抱琴猛得坐了起来,首先肯定不是太子,下来就是她家小姐了,现在只有七皇子府上还差一个侧妃,所以元春最终回去七皇子府,谁娶了她家小姐,谁就是皇帝!
不对,抱琴又躺会了床上,方才因紧张出的那一身冷汗已经消了下去,只留了一点粘腻的感觉。
太子是不可能的,不管他府上再死几个侧妃都没有用,但是其他皇子府上会不会死侧妃呢?元春又究竟会被皇帝赐给谁呢?
一切都是未知数。
第020章()
元春入宫的日子是二月十六,按理来说五月十六就满了三个月该出宫了,但是等到了那一天,派去宫门口等元春的贾府下人非但没接到大小姐,宫里连句准话都没有。
王夫人手里紧紧攥着帕子,嘴唇抿成一条细线。珠儿才死没几天,女儿这边又出了问题,她已是心力交瘁。贾母坐在上首不住的呼道:“怎么会这样,我的元春。难道在宫里出什么事儿了?”
王夫人心里一紧,“老太太能不能去宫里打听一下,元春也是您的亲孙女。”
贾母是一品的诰命,按理来说是能递牌子求见的。
贾母犹豫了一下,道:“再等等。咱家里还有孝。”
旁边几个都是小辈,不敢开口。就算有邢夫人这个勉强算是王夫人的嫂子,不过她也记得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声触霉头,王夫人是刚死了儿子,老太太看着慈祥,但也从来都是个说一不二的。
贾母这一等,就等过了七天。王夫人因为贾珠的死,精神着实有些恍惚,这两天大夫给开了助眠的汤药,每日昏昏沉沉的也想不起来许多。直到贾珠过了三七,棺木挪出荣府才好了一些。
五天之后,宫里下了个莫名其妙的圣旨,说她出身名门,贤孝才德,因此特下旨将她封做女史,留在皇后宫里当差了。
王夫人这会心里还不怎么清明,知道她进宫选秀的女儿当了宫女了。等到送走宫里来的传旨太监,就跪在贾母跟前哭起来了。
贾母倒是仔细揣摩了这份旨意,每一个字都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贾母活得久了,跟她一辈的老封君们也没剩下几个,她更是前前后后经历过两个皇帝,十几次选秀的人。“出身名门,贤孝才德”这八个字,她在封妃的圣旨上也见过。
下来就是女史了,这是个虚职,但又是个位比三品的虚职。
最后是皇后宫里当差。
贾母是相信皇帝的,按道理他是不会留元春进后宫的,不然直接封了贵人就行。贵人?贾母又多想了一回,难道是因为位分太低?皇帝想等嫔位空出一个来?
贾母眼睛睁了又闭。看看跪在地上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王夫人,心里也很是怜悯,贾珠好好的一个人,眼看着就快好了,谁知一场风寒就这么去了,元春那边表面上看起来形势又不明朗,皇帝不明说,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贾母叹了口气,道:“你莫要着急,我想着元春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等过了三个月,要是实在不行,我去递牌子去皇后娘娘那里探探口风。”
王夫人还是在哭,她现在除了哭也没别的办法了。她们家里有孝,只不过贾母是祖母,所以不必避讳太多,但是要是进宫的话,身上有白事还是会惹主子们不高兴的。
这下就算差不多说定了,等到贾珠的棺木送出贾府,王夫人心情平静一些,稍微能想想事儿了。这时候,宫里又传出一个消息,太子的侧妃死了一个。
侧妃死了是官方的消息,但是仅仅限于死人了,具体为了什么死的,宫里是不会说的,怕被有心之士利用。
听到这个消息,王夫人又急急赶去了贾母那里。
贾母能发现圣旨有问题,王夫人自然也能,连着今天的这个消息,她家元春将来指不定有什么造化呢。
太子死了的侧妃是上次选秀选进去的,就算是擦着年龄的上限进去的,到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一岁。年轻的健康的一个小姑娘,哪儿能就这么死了呢,所以她前面必是拖了一段时间,再加上皇帝那道没头没脑的旨意,王夫人自作多情的得出一个结论,皇帝留元春在宫里,在皇后宫里,指不定是为了填太子侧妃的缺儿呢。
到了贾母房里,王夫人反而冷静下来,她仔细看了看贾母的脸色,似乎很是开心。便试探道:“听说太子爷府上有个人不好了?”
贾母右眉一挑,“元春可真是赶了个好时候。”想必那个时候皇帝是知道了太子侧妃快不行了,再加上如果回府,元春就要给贾珠守一年的孝了,所以才将她留在了宫里。
王夫人这才笑了,“恭喜老太太,老太太惯会调…教人的,元春在宫里我也放心的很。”有了这般的大造化,将来就是个妃位了,可不是就放心了吗。
贾母装作拉下脸,开玩笑道:“前两天也不知道是谁在我这儿哭鼻子。”
婆媳两个相视一笑,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没两天就到了六月二十五,是宫女们见家人的日子。这是个大日子,皇宫里的宫女加起来也有近两千人,见家人的话,一天是安排不完的,所以这事也是要按照宫规来的。
首先得是宫外的亲人去内务府递交申请,然后由内务府整理清单,当然上月见过的这个月就不要想了,除非你特别得主子们的宠爱。
这份清单会在每月二十日之前交到各宫的主子手里,或者是宫里的管事姑姑手里,比如辛者库、浣衣局或者冷宫等等的地方就是管事姑姑在安排。
如果主子没什么异议,六月二十五也不用当差,或者有人愿意替你的差事,那多半是能见到家人了。
说多半,是因为宫里一次最多只能安排不到四百名宫女见家人。地方在进了神武门,紧靠着宫墙的西长房里,两排一共四五十间小房子,专门被开辟出来做这个。
如果跟管事的太监关系好,被安排在头几批,那就没什么大碍了,如果手上拿到的号牌排在两百五十之后,那多半要等到下次了。
六月二十五,抱琴左手里捏着编号是八的小牌子,右手提了一小包东西,跟着领路的太监,第一批到了西长房。抱琴在皇后宫里,在编号的时候有着天然的优势,当然在有太后和太妃的时候,是从她们宫里的宫女排的,不过现在皇帝都快六十了,别说太后了,连太妃都一个不剩了,慈宁宫、寿安宫等等养老的地方也就剩下辛者库派去的扫地的宫女了,而辛者库在这种好事上一直都是排在最后一位的。
纵然能借着这个机会见到元春,但是贾府里没一个人能拉下这个脸,跟那些在她们眼里刚刚能吃饱饭的人挤在一处,总是元春的亲娘也下不了这个狠心,横竖再等一阵子,她说不定就能在毓庆宫见到闺女了。
于是今天来的只有抱琴的娘赵氏。
抱琴差点没哭出来,在宫里不过四个月,就死了两个人,还有一个是当着她面打死的,纵是她现在混的还算不错,但是精神时刻都处在紧张中,这一下见到亲人,立刻崩不住了。
扑到赵氏怀里,抱琴将眼泪蹭干净了才挪出来,低着头待了一会,这才平静下来。
没见的时候日思夜想,等到真的见面了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抱琴笑了一笑,道:“妈妈别担心,我现在好的很。在皇后娘娘宫里当差,也没人为难我。”
赵氏勉强挤出个笑脸,“我姑娘长的好,人又机灵,我放心着呢。”
说了没两句,抱琴将手上提的小包打开了。“妈妈,你看。”包袱里整整齐齐放着十个金饼子,还有几块银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