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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条可是大恩惠,每个月能见家人的宫女也就那么些名额,都快抢破头了。虽然抱琴宫里一直保持着正常水平,两三个月就能见一次,不过临近过年那两个月的名额是大大的难抢,为这事,好姐妹反目成仇的都有。
不过现在和妃娘娘发话了,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歇了两天就是八月十五了,官员设宴宴请皇帝陛下。抱琴她们四个则自己在行宫里举行了一个小宴席。
要说瑞诚也动了带她们几个去看看的念头,不过又被抱琴阻止了,“您的妃子哪儿能让外人看见。”
就这一句话,瑞诚的念头就被打的烟消云散了,“明儿个我让他们围了西湖,然后咱们好好逛逛。”
四个嫔妃坐在行宫院子里的石桌周围,桌子上摆得也都是江南的菜色,其中还有抱琴提了好几次的螃蟹。
“娘娘们慢用。”瑞诚虽然自己去赴宴了,不过把小洪子留下来给抱琴差遣。小洪子说完一句,又转向抱琴,笑嘻嘻的说:“陛下说了,管饱。这一笼不够还有,请娘娘放心大胆的吃吧。”
“行了,你也去休息吧。”抱琴笑道:“记得吩咐他们准备热水,陛下回来必是一身酒气,得洗洗才好睡。”
对着月亮喝着小酒,身边还有几个不远不近的伴儿,这个八月十五也就这么过去了。
抱琴看着天上高高挂起的明月,突然间有些伤感,转眼十几年,她就这么过下去了?
等到酒足饭饱,抱琴喝到微醺,有点摇晃回了屋里。
“她们两个好点了没有?”抱琴接过雯靖端来的热茶,问道。
“还在床上躺着呢,刚喝了药,想是睡了。”
“我都还好好的呢,她们两个居然水土不服了。”抱琴道:“唉,让人好好歇着吧。你们两个也够用了。”
雯靖低低的说了一声是,退了出去。
抱琴迷迷糊糊的睡着,隐约听见有人叫她抱琴。翻了个身声音也没消失,睁开眼睛一看,这人还真有点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一下,明天开始洒狗血了,后天大概就能结局了
啦啦啦又写完一篇
第094章()
当日贾府获罪,宁荣二府加起来上千号人口;留得自由之身的一共就三个:贾母、李纨和贾兰,今儿站在她面前一身下人打扮的就是李纨。
抱琴哆嗦一下,冒了不少冷汗;酒醒了一半;急忙起身半靠在床上;为了怕她手上有什么利器,双腿蜷在身前;还专门拿被子护住了胸腹要紧之处。
“你这是”抱琴上下打量着李纨;按说李纨的年纪也不很大;最多也没出了三十;不过这些年没了锦衣玉食般的生活,又得照顾老的和小的;憔悴了许多;“卖身为奴了?”
李纨一瞬间表情就狰狞起来;“都是因为你这个下作娼子!”
你妹!
“来人,来人!”抱琴叫到;不过外面很是安静,抱琴又是一个人一个院子,带来的四个宫女有两个水土不服,上吐下泻躺在床上了,还有两个宫女以及当地官员派来的粗使婆子,怎么还不来!
李纨道:“老天开眼,让我遇见你了。老太太死了,兰儿也死了,我父亲说没有我这么不争气的子孙。”她脸上闪现一丝黯然,随即又恶狠狠的道:“我吃斋念佛这么多年,菩萨可算总是将你送到我手里了。”
老太太跟贾兰都死了?老太太是年纪到了,不过贾兰也难怪,当日据说就她们三个,谁都不是会照顾人的,嬷嬷丫鬟小厮一个没有,贾兰自然是没人照顾了。
外面的人还没到,抱琴也不敢太过刺激她,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李纨现在就是那个光脚的,鱼死网破李纨是不怕,可抱琴身后一大家子人,她怕极了。
“我自愿卖身到了高大人家里当嬷嬷。哼!他们对于我这种知书达理,又半点牵挂没有的下人自然是欢迎的很,皇帝来江南,专门让我来负责行宫各个粗使婆子的差事。你别叫了,你那两个宫女是我下了泻药,三个婆子让我差走了。”李纨伸手出来,道:“而且你看看我这手,满是老茧,力气也大的很,你觉得你那弱柳扶风,跟你一样会勾引男人的宫女能对付得了我吗?”
不过李纨伸手出来,抱琴看到的却不是茧子,而是她手上没有利器,而且门口的雯靖也悄无声息的举着茶壶进来了。
“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抱琴先是语气舒缓的问了一句,立即又变得严厉起来:“你惊了我就是死罪了,更何况还有陛下,诛九族都不够的。别说你那赶你出门的父亲,就是收留你的高大人,跟你一同做事的婆子,也得一同去见菩萨!这么看你父亲说的确实没错,你真是不争气的子孙!”
李纨叫了一声,扑了上去!
抱琴手中的被子一抖,整个罩在了李纨头上,雯靖手中的茶壶也砸了下去,不过紧张之间没砸准地方,砸到里李纨脖子上,不过这也够了。
李纨喘着气,摊在地上小声道:“我还是被你激怒了,不过你以为我来的悄无声息吗,我算准了时候,皇帝现在就在你院子门口。”
抱琴又是一身冷汗出来,下意识想去捂李纨的嘴,可惜还是让她多说了一句。
“娘娘,看在你和珠大爷的情份上,你就饶恕了我吧!”
咣当一声,门被皇帝踢开了!“这是怎么回事!”
李纨有备而来,反应比抱琴要快上许多,尖利着嗓子喊道:“陛下救我!我本来是找和妃娘娘叙旧而来,谁料和妃娘娘听见珠大爷唯一的骨血重病身亡,竟要杀了我,还威胁说要诛我九族!”
抱琴没说话,她已经落了下风,而且屋里除了她们三个,还有宫女雯靖,陛下的两个太监小洪子和忠永,人多口杂。
瑞诚一怒之下也是一身汗,当下喘着粗气给忠永使了个眼色。忠永上前左右看看,拿起桌子上盛点心的小瓷碟,将点心倒在一边,上去将瓷碟在李纨嘴上敲烂了。
抱琴跟她离的极近,能看见血肉横飞,牙齿还掉了四五颗出来,又是一身冷汗出来,酒是彻彻底底的醒了。
“将人带下去料理好了!”瑞诚怒道。
等到忠永将已经半昏迷的李纨拖下去,瑞诚又看了一圈屋里的人,言语间很是压抑,“你们都下去!”
“珠大爷是谁!”等到人走了个干干净净,瑞诚觉得有点头晕,坐在床沿边问道。
抱琴跪在地上,半低着头:“是先前贾嫔的大哥,在贾嫔进宫选秀的时候死了。”
瑞诚这才回忆起来,好像就为了这事,贾嫔才在先皇后宫里当了快一年的女官。
“你跟他”瑞诚想起方才那妇人的胡言乱语,心中一顿翻腾。
不等瑞诚说出什么不好的词语来,抱琴急忙道:“陛下,我是他妹妹的大丫鬟!”
这句解释倒也有用,儿子能纳了母亲身边的丫鬟,不守规矩的人家甚至可以纳了父亲的丫鬟,但是哥哥却不能要了妹妹的人,特别是妹妹身边第一得用的丫鬟。
瑞诚心中烦躁,虽然知道那妇人多半是为了报复,不过提到这种事情,总是心中不快的。当下站起,道:“你好好歇着,我去高嫔屋里。”
抱琴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道:“陛下,方才那人身上穿着是行宫奴婢的衣服,她还说我院里两个宫女水土不服是因为她下了药,她能进来这么通常是因为她将几个粗使的婆子差遣走了。请陛下小心!”
瑞诚有点破罐子破摔道:“我今儿一个人睡!将侍卫全调过来!”瑞诚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走。方才李纨进来的时候抱琴已经睡了,屋里一根蜡烛都没点,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下来,到现在屋里还是黑的,瑞诚还是半醉半醒之间,没两步就拌上了刚才撕扯间倒地的板凳。踉跄两步,瑞诚抬起脚就踢了上去。
咣当一声,却听见抱琴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瑞诚转过头,语气凶狠极了。但是人却不由自主的又往床边去了,抱琴进宫这么些年,他就见抱琴哭过两次,一次是她爹死的时候,另一次是太后死。
“陛下,你不信我”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在月光的映射下晶莹剔透。
抱琴声音变得幽远,似乎在回忆什么似的,道:“那人是珠大爷的遗孀早先珠大爷有四个妾,她又给人抬了两个通房丫鬟,秋兰姐姐还教过我们刺绣,后来珠大爷死了,她就把她们全部发卖了!”
“我在府里整日跟着嬷嬷学宫规,连她面也没见过几次。方才她进来,语气凶狠,我吓都吓死了,还好有雯靖,我们两个合力才将人制伏了。”抱琴擦了擦眼泪,“陛下一句安慰都没有,连夸奖也没有,就听了旁人的诬赖。”啜泣声更大了。
“行了行了,别哭了,地上凉,小心年纪大了膝盖疼。”瑞诚摆摆手,有点不耐烦还有点不好意思。抱琴进宫是验过身的,而且那贾珠不到二十就死了,可见是个痨病鬼,抱琴当日可是连如日中天的太子爷都没看上,甚至进了他的府里也是规规矩矩的,如何能跟那病鬼有情分呢。
“我跟了你都快十年了,儿子都会写字了,你现在却来怀疑这个!”抱琴依旧跪在地上没动。
听了抱琴的数落,瑞诚觉得方才的酒越发的上头了,“赶紧起来,这是圣旨!”
“腿麻了,动不了。”抱琴小声抱怨道。
瑞诚笑出声来,摇摇晃晃的亲自来扶了。
抱琴半靠着他站了起来,走了没两步脚一扭,两人就一起栽到了床上。
抱琴突地翻坐在瑞诚身上,口齿不利,结结巴巴道:“陛下要治我的罪吗?做梦!”眼光流传,她伸手扶上瑞诚胸口,“臣妾是要儿孙满堂,寿终正寝,将来堂堂正正的抬进您的陵寝的。”抱琴俯身贴上瑞诚,语气柔婉,低声慢语道:“除了皇后娘娘,陛下将我放的最近可好”
剩下的要求没等说出口,就被另一种声音掩盖了。
到了第二天,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醒来,抱琴眼睛眨眨,人也往下缩了缩,小声道:“昨晚上喝酒了,我平常不是这样的。”
瑞诚又笑了,“怪不得爱妃平日里甚少饮酒。”说完又凑到抱琴耳朵边小声道:“等回了宫咱们再好好喝。”
听到屋里有了动静,忠永低着头进来了,“陛下!京中急报,玄穹宝殿失火,几位皇子都受了惊,请陛下速速回宫!”
苍穹宝殿是宫里一处用于祭祀祈福的地方,紧挨着北五所。瑞诚觉得抱琴拉着自己的手一下攥紧了,问:“几位皇子可有大碍。”
忠永一边摇头一边道:“报信的人只说皇子发了高烧,皇后娘娘请了太医照看,别的就没说了。”
从京城到江南,八百里加急也得两天才到。抱琴越发的担心起来,“陛下!”
“回宫!立刻起驾回宫!”
江南之行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说回宫,真心收拾好东西已经下午了。瑞诚就带了抱琴一个,连带三分之二的仪仗和侍卫出发了。
高嫔虽然也惦记儿子,不过因为她父亲做了件糊涂事,她和两个常在一起,被安排在了第二天缓慢前行的队伍里。
瑞诚听了李纨的诬陷不过是一时之气,等到酒醒了之后最先上心的就是行宫的安全问题了。宫女被人下药,粗使的婆子被人差走,管事的嬷嬷包藏祸心,瑞诚立即就将高嫔的父亲叫来一顿大骂,还停了他的职位。
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几个人知道,而且没一个人会告诉高大人,那么他看到的就是他家夫人无比器重的管事婆子被一脸血的拉出来,忠公公亲自看着将人料理了。
至于传出来的消息有多么不靠谱,看高大人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而且求助无门就知道了。
瑞诚还想差士兵过来看守行宫,不过心中记挂儿子们,便先将这事放在一边,等回到京城再说。
车队刚行了三天,京中报信的第二拨人马就到了,这次带来的是个稍微详细一些的好消息。
皇子们性命都没有大碍,只是三皇子翀瑛背上烫伤了一块,大皇子翀虓受了惊吓吹了冷风,又发开高烧了。
见到下人的消息里没有翀號的名字,抱琴悬起的心放下一半,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路上赶得急,心中又记挂着皇城里的众人,腰疼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了。来的时候走了三十天的路,回去不到二十天就到了京城。
但是离京城越近,抱琴的心跳的却越发的厉害起来了,报信的人基本上是三五天一次,翀瑛的消息倒是次次都有,什么伤口开始结痂了,或者烧退了之类,但是翀虓自打说发烧之后可就再没消息了。
抱琴将自己的担心跟瑞诚稍稍透露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