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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毅风!”江玉芝伸手掷过马鞭。“你走!东齐,百邑不能缺!”
伸手接过马鞭:“江玉芝,你疯了!”你不要命了?
骨头碎裂的声音越来越响,三人僵持。
如此好的机会飞来峰自然不能错过。“完颜呆,再补一箭。今天我们来个一箭三雕!哈哈哈。”
完颜呆木木点头。
一阵急速清音划过!
赵毅风眼眸大睁,染血的铠甲在风中凄绝:“玉芝!”箭雨纷纷落下,包围圈子的敌军重新汇聚,他们誓死要斩杀这个傲世天下的男人!
大刀被长矛压下,他朗笑淡然:“当年说要与你一较高下。也说要沙场立业。此番二事,江玉芝此生无憾!”
长矛林立,烽烟迭起。
耶律昆仑冷笑:“都这个时候还有心思闲话。你们真是嫌命长!”长矛发力,空中划过一道,竭力一打。
敌军无数箭雨如期而至,纷纷射向那个顽强抵抗的男子。
“玉芝!”
手上动作不停,江玉芝借力赵毅风,助推他翻身上马。
一口血吐,全身箭/插。他看着他,满怀希冀。
“赵毅风!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话。”
——赵毅风愿护他一生一世,此生不换!
轻阖眼眸锁住即将夺眶的泪水,朝他点头。
金戈成林,铠甲泛光。
耶律昆仑一声令下,数万大军汇来。森寒的杀意灼痛了双眼。他驾马哒哒离去,无数大军尾随其后。
江玉芝奋起抵抗,斩杀一个又一个尾随想要斩杀赵毅风的大军。
十……二十……五十……七十……
尸身堆叠了一层又一层,一座尸山顷刻显现。
真正的尸骨如山!
越来越多的人死去,赵毅风驾马离去的背影越来越远。
他欣然一笑:“赵毅风!君子一诺,此生必践!”
“赵毅风——”
你说你会护他一生一世,此生不换!
江玉芝就这么一个兄弟……交给你了……
那一声嘶吼,震彻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黑烟交替中,他转头回看——
士兵蜂拥而上,砍杀与他。
千万箭矢,箭箭穿心,肠穿肚烂,身前身后,无数长矛大刀兵刃。
他淡淡一笑,身后长/枪支撑身体屹立不倒。衣摆轻飘,洒脱一笑。
尸骨堆叠的山上,他真正的豪气男儿!
风轻轻飘过,吹散黑烟,淡漠黄沙。
他双眼大睁,满脸血污,破碎不堪,目送赵毅风离去——那里是家。
他的承诺,他的情意。
泪随着风沙走过,无声落下。
轻阖眼眸,忍受全身而来的伤痛。
心下一凉:他又失去亲人了,这次连哥哥也没有了……
刚刚得到,又要失去。
上苍,你何其残忍?!
血染江山,终究不是你我的谋划……
第17章 虞美人令·拔箭()
【卷三:乱世颠——傲世双雄】
第17章:虞美人令·拔箭
风,吹皱春水,樱红坠。
深入骨髓的爱意,不能言,有谁懂?
花飞织幻影,泠泠染渌水。绯红随流水,渐行渐远……
樱红点点翩跹,犹如雨点般摇曳坠落,无处不在。
远处绵延起伏的樱花林,温柔的想让人驻足。
神思皆缓,无力思量。
薄雾如烟,飘飘渺渺,氤氲成片,伸手拭去,无数细碎绯红随着樱红意动,在风中打转,轻轻落下,在他的发丝上,衣襟间——凄艳,绝美。
——痴了心,醉了眼,乱了神。
樱红染身,划过肌肤,丝丝冰凉,却也幽柔丝滑,宛如软羽轻触。
抬步向前,落樱缤纷中,他执萧遗世独立。月白的衫随风轻摆,风吹起墨发,模糊容颜。
一曲婉转萧音,迷离三千烦恼丝。
无端坠入凡尘梦。
离他越近,他的影子却越来越远,薄雾环绕,耳边是那悦耳的萧音,是《剑魂》,亦是《有所思》。
丝竹之音如此荡人心弦。
却又流溢出满满的落寞与凄凉。
看樱花漫天,悲伤在流转,掩不住斑驳的流年。
山樱如美人,红颜易消歇。
亦如他,
温润坚毅
剔透易碎
眼前,是他拈花一笑醉流景的温柔。
依稀可见,他在樱花树下,浅笑淡雅,执萧翩然。
哀婉一曲,樱红纷乱。
花亦感伤,人亦彷徨。
伸手接过落下的樱红,指间一凉,触动心肠。
绯红轻柔的让人舍不得用力触碰。
亦如他……
心中某个地方深深一戳,酸涩的整颗心发疼,心如刀割。
来世与君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与君相逢……
玉树临风……
声音回荡——痛、彻、心、扉。
常人无法忍受,只有真正爱过、痛过、哭过的人,才能体会那深入骨髓,万箭穿心犹自清醒的苦痛。
前缘似雾、似烟、似霾般交织出一幅幅画面——
那一世,桃叶渡旁,他静立船头,手持红绸,只为等候自己到来。
那一世,西泠桥边,他执伞静立,十里长桥,约定走完就是执手。
那一世,樱花树下,他持萧翩然,衔环为约,邂逅擦肩空负流年。
风过,吹动一簇簇樱花。
数千年的宿世周转中,年轮模糊了曾经的容颜。
是他,亦不是他……
樱花落尽之时,不过又是一记沧海桑田。
原来,自己与他竟有几世前缘。
玉树临风,是命里纠缠……
与君相逢,是宿世轮回……
那一句话,是三生三世的约定,也是箴言——
曾经的诺,自己负了;曾经的约定,他应了。
樱花、白衣、玉箫、绯红……
应了,应了,都应了,他都应了。
这一世,蹉跎年华,是为偿还与他……
万物更替,负了三世。
殊不知,
这一世,我要为你万劫不复。
你若弃我百年孤独,定是我前世罪无可恕。
萧音悠悠不歇,绯红纷扰,朵朵樱花碎铺一地,双脚踩踏,大抵也会心疼吧……
袅袅薄雾散去,他的影子越发模糊,似是用手轻轻一碰就散了、没了。
樱花树下的少年,静立翩翩。
他笑意温暖,恍若九天仙子,不能亵渎,遗世独立。
清俊的容颜在薄雾的掩映下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飘逸,好似下一秒,他就要御风离去。
那双清亮澄澈的眸,仿若只要与他对视,就会自陷其中,此生不愿自拔。眉间樱红敛尽尘世繁华,纷扰喧嚣,都会消散在他的温恬和暖的笑容下。
虚幻与真实,交织一梦。
薄雾中飘逸的少年执萧,水袖在空中划过一道。
温和一笑,足尖一点。
飘飘离去,无数樱红落下,细碎飞花,掩映了那一抹雪白。
他走了,走了。
那道影子没了。
疾步奔去,试图抓住那抹白衣的一角,怎么用力都是虚无。
他又一次离自己而去!
那个雨夜,犹在眼前。
他也是白衣翩然,落寞的背影仿若暖阳藏云。
这次,他乘风离开,挽留还是无力。
心下苦涩饱胀,手用力抓住那飘落的樱花。
摊开细看,空空如也。
看着他消逝的影,压抑的爱意思念如水般淹没了最后的理智。
“玉树!别走,赵毅风就在这里,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若是我负了你三世。这一世,哪怕万劫不复,哪怕不得轮回,我也不愿你一生孤苦。”
抬眼望去,四周一片荒芜,那樱花烂漫,小桥流水的人间仙境早随薄雾淡去。
心下大惊,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抑制颤抖的声音,回看四周。万物虚晃在眼中,却再也没有他的影。
“玉树!你回来啊。你回来可好?”
听声音黯哑,有人在唤你的名字,一遍一遍。只要你能听到,请给我回答。
“玉树!你回来……可好?”用力呼喊,气息不稳,一声接着一声的喘息。
荒芜的沙漠,高飞的秃鹰,黄沙绵延中不见樱花娇柔烂漫。
金戈成林,烽火硝烟,人山人海,刀光血亮。
杀声,吼声,哭声,喧嚣声充斥耳膜。
那里,有人在拼命厮杀,血流了一地,散落在黄沙中的骄傲。
冷眼瞧着一切,无力出手,也不想出手。
织幻的画面,他只是局外人。
他要找的是他的玉树。
“赵毅风——”那里有人在唤自己。
他双眼大睁,矗立在尸身上,旌旗迎风飘摇,大刀屹立不倒。
那是江玉芝……
他对自己说——“赵毅风,记住你说的话。”
——赵毅风愿一生一世护他安好,此生不换!
眼睁睁看着江玉芝死在敌军箭雨和铁蹄金戈下,却无力援救。
泪水溢出双眸,又累他失去了亲人。
战场上千军万马混沌一片,宛若泥石流爆发。
风过天地肃杀,没有萧音,没有鼓声。
没有他的影子,没有他的痕迹。
他在哪?自己又在哪?
他说过陪自己的,他明明来了东齐城楼。
城楼上忽的鼓声大作。
抬眼望去,他在东齐城楼上朝自己温和一笑。
抑制心内惊喜,疾步向他奔去,想和他纵情相拥,握住玉箫,告诉他:这一世我不会再放手。
步子因欣喜急切带着不稳。
一道白衣翠绿晃眼,刺痛眼眸深处。
那抹雪白,像蝴蝶一样从城楼落下。
笑容定格,眼眸大睁,难以置信,他从高处坠下,又要失去吗?
连虚幻都是这么残忍。
爱上,会难堪;可失去,会心痛。
玉树,别丢下我一人,别丢下我一人……
眼眸酸涩,心惊肉跳,他一声嘶吼:“不,玉树!!”
猛然睁眼,弹身而起,左手酸疼,头脑发晕。
“主帅,您醒了。”斩离云欣喜的表情出现在眼前。
环看一周,是在军营,斩离云,东方不羽,胆寒衣,谢易牙都在,原来是梦……
定住神思,仔细再看,没有他,也没有——他。
赵毅风看向一众人,喉间嘶哑:“玉芝呢?”
众人欣喜的表情一瞬间消逝,所有人神色凝重,低头不语。
心下预感不好,战场上江玉芝欣然一笑的场景定格。
可还是不愿相信。
他起身,抓住东方不羽臂膀,用力摇晃:“告诉我,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回应他的是无声。
转身抓住胆寒衣,似失去孩子般无助,他话里哀求:“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玉芝还活着。玉芝还活着是不是?”
胆寒衣眨眨眼眸,唇瓣微起,欲言又止,看着失控的少年,终是压下无力的劝慰。
他失笑一声,忽的握住斩离云双肩,眸光直直的看着斩离云:“离云,这不是真的,玉芝还活着是不是,他一定还活着!”
斩离云定定看着赵毅风,看他惨白着一张脸,看他笑里凄凉,看他手臂上的葛布又绽开血花。轻阖眼眸,无力摇头,低声道:“主帅,您节哀,死者已矣。”
他踉跄后退几步,尽是不可置信,失笑呢喃:“你们骗本王,你们诓骗本王,玉芝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
玉芝死了,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他没了妹妹,现在没了兄弟。
他没有家了……
他没有家了……
他!玉树……玉树……
急忙抬眼,扫视室内一周,话里惊慌,“玉树呢?玉树人呢?”
室内安静,所有人缄默不语,神色凝重。
“说!若有欺瞒,休怪本帅不念袍泽情谊!”青冥在手,眼眸肃杀,似是不查,即可血溅当场!
东方不羽低声劝解:“主帅息怒,您有伤在身。”
提剑扫过众人,他眼眸猩红,似一头嗜血的雄狮。“说!玉树如何?非要逼本帅弑杀袍泽?!”
看他因为那个男人失控,肃杀,发怒,那张冷傲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男人对爱人应有的情绪。东方不羽瞬间确定自己心里的想法,暗下摇头:情,害人不浅。这个男人只有在遇到和江玉树有关的事才会有一丝不一样。爱之入骨,心急如焚,大抵莫过于此了。
“主帅息怒,公子他……”斩离云欲言又止。
“当!”的一声,青冥落地,他急声再问:“玉树如何?可是……”
斩离云闭了闭双眼,郑重提示:“主帅您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