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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百邑大军阵型中的大军迅速向前前进,向前拥挤,人山人海中,所有人凝成一团,粘稠化不开。
斩离云在城楼看的清清楚楚:“南燕、玄真大军分散没有主心骨,阵势散乱,需要致命一击!
“公子,敌军骑兵现在分散,需要阵势致命一击。属下……”
江玉树负手而立,淡然飘逸,声音杀伐果决:“战争无情,何须顾及?杀!”
斩离云满脸吃惊,公子何时这般狠辣?
手中的令旗连挥两下。
一瞬间,利剑急速划过敌军包围圈子,似划过一块布帛一般,一往无前,干脆利落!
凝聚的大军看到城楼的令旗示意,迅速分散开来,所有人迅速重组,火辣辣的扑向敌军骑兵!
撼天拭地的嘶吼:“杀!破!”
南燕、玄真大军看清了那重组的阵势,心下不由大惊,那是一个活似剪刀状的阵势,杀气腾腾的百邑大军亮着长矛大刀,铠甲泛着寒光。似要吃人般扑过来。
逃命要紧,有的人撒腿就跑,有的人四处躲藏。骑兵刀一横,一阵疾风划过,身子头颅分家!
剪刀般的大军走过之处,血洒一地。百万大军还没反应过来战斗,就被大剪子无情的剪碎,人仰马翻,肢体破碎。
战斗耗时不长,但激动人心,所过之处,风卷流云残,敌军骑兵无一生还。
城楼上的令旗再次变化,百邑大军迅速散去。粘稠的战场被注入新的活力,战场像一汪漾开碧波的水,涟漪四散。
南燕、玄真虽有百万大军,却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重组起来像蜈蚣一样的阵势一点点蚕食自己的大军。飞来峰大惊:“城楼上指挥的可是江玉树?”
完颜呆抬眼望去:“不是!”
飞来峰急的跺脚:“一箭都没射死江玉树。倒让他捡了个便宜!”
仇万里阴测测一笑:“那要不要再补一箭,让他魂归西天?!”
飞来峰急声阻止:“他江玉树上次不查着了你我算计,你以为他还会栽第二次,若不是他眼瞎目瞽,你我还有命在?!如此方法不可再用!”
仇万里不甘急吼:“那怎么办?难不成看着东齐大胜?!”
远处,几百万人在一起混乱、厮杀、奔走、逃逸、杀声、喊声、吼声、脚步声、马蹄声混沌一打。
城楼上旌旗飘摇,百万大军丝毫不敌百邑东齐联军进攻,诡谲的阵势变化,士兵无力阻挡,丢盔弃甲、兵器、盾牌、长矛散落一地……仇万里惊恐的看着这一切,“飞来国主,这一仗,我们怕是真要输了!”
飞来峰忽的跳起来,“输?本国主长途跋涉来此,怎能大败而归?不到最后一刻,誓死不退!”
仇万里话里颤抖:“可我军士气已经大败,如何取胜?”
环看一周,所有惨状冲击眼球,飞来峰心下一惊,思绪飞转。
完颜呆似一尊雕塑,完全没有反应。意识到身边的神箭手,飞来峰满意一笑。“完颜呆,考验你箭术的时候到了!打蛇打七寸,赵毅风敢独自一人迎战,本国主叫他有来无回!给我射死赵毅风!”
他要故技重施?!
完颜呆面无表情:“尽力一试!”
紧眯双眼,找准、位移、拉弓、射箭、发力……
赵毅风来了…
越来越清晰……黑色的身影……越来越近……昂扬的霸气……
“嗖!!”一声疾风划过战场,箭若陨石坠地!百步外发箭,力能穿杨,不愧是神箭手!
“哐!”青冥落地,突然而来的力道震力一击,赵毅风受力不稳,跌下马背!
“定王!!!——”城楼上的斩离云一声大叫。
“赵毅风——”城楼上的江玉树听到那一声惊呼。“离云,殿下如何?”
极目远眺——“南燕故技重施,欲射死主帅。青冥剑落,主帅坠马,现被大军围堵,突围艰难!”
自己最担心的一幕终究还是来了——左手握剑,致命缺陷。
南燕定是知道……才会如此……
如今,主帅坠马,士气不稳,军心大乱!所有有力条件转折,有利条件转向南燕、玄真联军……
江玉树轻阖眼眸:真的要这样吗?真的要用尽最后一招?他、她、他……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听城楼下声声嘶吼,感受联军如洪水般的杀意,闻到那粘滑血腥的空气,城楼下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叫人听后心惊肉跳。那应该是兵败如山倒的百邑士兵,那是血流成河、尸骨如山的残忍……
江玉树紧咬牙关,维持淡然。
“离云,你控好令旗!本阁主教过你怎么做。万物可乱,令旗不乱!”
斩离云躬身应是,一时之间只觉重担压身。
一道碧玉色彩晃过,在烽火硝烟中剔透清新,格外夺目。
江玉树慢慢把玉箫送到唇边,白衣水袖在风中飘摆。
斩离云心下一惊,急声劝慰:“阁主不可,您新伤初愈,不易运气。”
对斩离云的劝慰,江玉树完全没有反应。
看着那个倔强的人,斩离云咽下所有的劝解,这个时候所有的劝解都是苍白无力。他那么傲气倔强……
紧握手上的令旗,从容不变的指挥。
东齐城楼上,那一道剔透的色彩,在奏世间最优美动人的曲子!
城楼上吹箫的人,迎风而立,白衣飘飞。
哀婉的乐曲一点一点游走,让人听后忍不住潸然。
紫玉萧,是乐器,也是凶器。
执萧的人手指修长,似女子,却也不是,
一招不慎,这双手是会杀人的。
此时,这双手奏出的曲子,优美却也有罪。
剔透的色彩,本该远离战火硝烟,可这道碧玉奏出的乐曲在传达一个指令,一个使命——
飞来峰忽的转头看向自己的爱妃,眼神中尽是不可置信。汩汩鲜血从腹部流出,染红了女子手中的匕首,也染红了那把琵琶……
“为何?”心不解!“你为什么这样做?!……”后宫佳丽三千,我独宠你一人,万千宠爱,为你摘星夺月,为什么你要杀我?纵使我后妃千百,可我对你付出了真心……
华荷媚竭力站起,昂起头颅,静默不语。抱着染血的琵琶,转轴拨弦,弦弦演绎声声思。
“砰砰砰!!——江湖纷争恨不休,风雨飘零几度秋!”
观战台上的人目光齐齐汇聚东齐城楼,那里有一道孤傲的影,玉箫流溢的乐音配合着华荷媚。
“锵锵锵!!——冬云遮日又飞锦,前尘一怅然,此情最难堪,灯火如豆意阑珊,魂系碧落入黄泉,回首已百年!”
城楼上的萧音速度加快,给琵琶最有力的回应。
“当当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华荷媚莹然一笑,天蓝色的裙和碧玉的色彩竟有一种莫名的切合。一曲琵琶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所有人同时抬头看向那抹天蓝色。
“我是‘繁烟阁’的血卫!——”华荷媚用尽力气,说出自己的归处。声音清脆绵长,轻飘与风。
飞来峰不敢想象,抖动唇瓣:“为什么?”你是繁烟阁的人……你是细作……
华荷媚忽的用力将琵琶往城墙上一摔,琵琶骨断,弦音阵阵杂乱。细丝划破娇柔,手上殷红。
一把长剑藏于琵琶骨中,华荷媚利落一抽,执剑划向优美的脖颈,清脆若流水的声音在风中响起,“我是江玉树知己……公子你是华荷媚知己!……”血染天蓝,蜿蜒炸开。
飞来峰怒不可遏,旋即吩咐完颜呆捉住眼前不怕死的人!
华荷媚步步后退,直抵城墙。
南燕大军气势汹汹汇聚过来,誓死要抓住这个刺杀他们国主的细作!
“公子!——来世我定要先遇见你!”她最后一语,眼底有着深深的痴恋与期冀……
此情可待成追忆,唯独你
——是我此生执念。
来世,我定要先于他遇见你……
转身回首间,华荷媚抱起断骨的琵琶,携着长剑,用尽力气,从城楼上一纵而下!
烽烟交叠,黄沙盘旋,残阳似血,凄厉的色彩照在那一身天蓝色的襦裙上,平添了一份杜鹃啼血的悲凉。
观战台上的人猝不及防,显然没有料到这女子惨烈如此——拔剑自刎、纵楼跳下、死无全尸。
狂风大起,千军万马呼啸而过,铁蹄无情踏过女子尸身,踩碎那把琵琶……
血染天蓝、渐溢黄沙、尸骨无存、红颜消殆……
萧音停歇。斩离云回头一看——
江玉树一口血吐,晕染衣衫,脸色惨白,似蝉翼稀薄。
“阁主!——”一声惊呼!
“我……无……事。”他挥手止退劝阻。
尽力睁大双眼,想看清那金戈铁马的无情踩踏,也想看清那贞烈女子的容颜。
风在眼前划过,摩/擦出酸涩的疼痛。轻阖眼眸,耳边是他娇柔却又坚定的声音——
“公子懂华荷媚。华荷媚愿为繁烟阁血卫……”
“公子的萧与荷媚的琵琶本是寂寞之乐,荷媚此生知己,公子你是唯一!”
“血卫也好,知己也罢。华荷媚此生无悔。”
清脆悦耳声音中的情谊终是汇成一句话——“荷媚此生飘零,有幸遇到公子。若能与公子再和一曲,哪怕血溅黄沙,哪怕死无全尸,华荷媚也心甘情愿。”
那惨烈女子跳下城楼后,所有人都看到飞来峰血流如注,栽倒生死不明。南燕大军一时间军心不稳,士气动荡!
如此良好时机,赵毅风自然不会错过,咬牙撕碎战袍,草草包扎箭矢擦伤。一跃而起,迅速跃马而上!一往无前!“东齐不败!南燕、玄真血债血偿!”
身侧的士兵见主帅威武雄壮,锐气大增,吼声震天,开口应和:“百邑威武!东齐不败——!!”
南燕、玄真联军失去一个主帅,士气大减,饶是仇万里迅速指挥镇压也不能制止四散如鸟兽的大军。所有人一见赵毅风策马扬鞭的霸气和震天动地的百邑大军都丢盔弃甲而逃。
城楼上,萧音早已停歇。斩离云挥动令旗,各种各样的令旗,果敢决绝的姿态。代表了江玉树不能看见战场的一幕。
各种阵势变化,马不停蹄厮杀。
这是真正的以乐音为鼓,兵马为棋,对阵厮杀。争的不是天下,而是男儿傲气荣辱!
远处四散败落的士兵,失去一国主帅后逃窜不稳的阵型,惊恐无助的眼神,散落一地的旌旗……仇万里痛惜的看着这一切在自己面前上上演,不可置信的摇头:“怎么会?百万大军不该是这个结果。”他仇万里不甘心!
不想再添伤亡,仇万里挥动令旗,一声令下:“撤退!撤!联军撤出天倾境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联军迅速汇集一方,慌忙逃窜。仇万里眸光紧随城楼上那一道白色的影意动。“傲世双雄,你们等着!”
百万大军伤残大退,东齐乘胜追击,只把联军逼出边境三十里开外!
这一场战争以两国联军的落败撤退获的小胜。
看着一张张倦怠的脸,远处烽烟迭起,赵毅风一声令下:“收兵!”
骑兵率先汇聚城楼下方:“东齐不败!”
后续而来的步兵吼声震天:“东齐威武!百邑不败!”
江玉树的乐音成功迁出华荷媚的琵琶,一曲萧音,掩藏杀意,看似温柔的萧音,实则会把人心由梦境代入现实,直至走向凄凉和无助。
荷媚,你在天有知,定会保佑东齐大胜的吧?
天倾280年,天历八年十月,“媚音大战”以东齐城的暂时小胜告一段落。此战,南燕、玄真两国积聚百万兵力攻打东齐。定王赵毅风和江玉树竭力死守。
东齐城在此战中是没有优势的,毕竟,两个主要领军人物都受伤,险些魂归西天。但就作战手法来说,百邑大还是更加先明一些。
此时的东齐城,所有士兵都在为这短暂的胜利欢庆,战袍未解的士兵们高声欢呼,有人性命安好后激动泪流,有人相互抱团,慰藉战场心酸。
呼呼凉风掩盖不住所有人的豪情,早已有人耐不住,甩开膀子大吼:“百邑威武,天倾不败!”
众人狂欢小庆中唯独没有江玉树。
赵毅风找到她时,他正在营帐里泼墨,那双奏遍优美乐音的手此刻握住一只纤细狼豪。本能的凭着感觉绘画,白衣上尽是墨迹朱砂染料。
赵毅风静静的看着他,不敢打扰,也不愿打扰。战场上的江玉树可以冷硬无情,可以杀伐果决,可以淡然无波。可不知为什么,赵毅风看着这样的他,心中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