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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兆又愣了下,那个金娃娃说的?
“爹怎么说的?”
“我一句话都没说,当时听了是震惊,觉得不可思议,白天见鬼了?后来我就气呀,我又担心家里,我转身跑回来了。”
高文林看妻女和大姐互相看了看,就问她们:“你们这哪?怎么说的?”
“说什么说?我和兆儿把她们轰出去了。”
高文林……
……
茶楼里的贾先生话还没说完,就见对面的高文林的脸从震惊到怀疑再到生气,眼睛从圆到平到眯起,然后猛地起身,吓他一跳,急忙身子后仰,以为高主簿要动手。
听高主簿急喘几声,又猛地转身,推开门,蹬蹬的疾步下楼。
他现在窗户前往下看,就见高主簿拎起长衫下摆,快速的跑了。
贾先生哭笑不得,摇摇头,叫了小二结账,赶紧回家。
进了贾宅,见孙女的丫鬟小菜候着,他快步进了院进了屋,见屋里三个都一脸懵擦的等着哪。
见他进来,都站起来。
“表舅,如何?”
“祖父,高叔父怎么说?”。。
“……”吴长亮。
贾先生摆手道:“都先坐下,西贝,叫人给祖父上茶,不要太烫,渴死我了,喝了茶再说,哦,茶先上着,我外面去一下。”
吴雪梅不解,刚回来又要去哪?贾西贝解释道:“换衣服。”
吴雪梅一脸尴尬,扭头装没听懂,吴长亮是真没听懂的望着贾西贝,就听她又解释一遍:“喝茶前要洗手。”
吴长亮痴呆状。
等贾先生回来,屋里三人变痴呆状,他还笑了,说道:“碰壁了吧?”
贾西贝这才忿忿说道:“高家太不像话,把我轰出来就算了,算我骗了兆妹妹,可是把表姑轰出来就不应该了吧。”
贾先生吃一惊,“怎么说?说了你娘是谁还轰了你们?”
贾西贝点头:“嗯,兆妹妹还问为何要娶她,京里没小娘子了吗。”
“高家以为要给薰生冲喜,还……,还……”吴雪梅看了看弟弟没说出来,今天在高家太难堪了。
“以为你们是骗子?”
贾西贝快快接话说:“以为要嫁个糟老头冲喜。”
贾先生噗嗤乐了,又赶紧咳咳两声,问道:“没说就是长亮吗?”
“我说了,可兆妹妹却问表姑,说你娘是平武公主,那为何要和高家结亲,然后高大姑就跳起来说:管她是不是公主,高家不卖女,就把我们轰出来了。”
“唉,我为何要隐瞒,就是担心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今天要是你娘在,那就结仇了。”
“我亲自去说。”吴长亮突然说道。
贾先生捋须点头,又摇头说道:“先等你爹娘明天来了再说,我给京里捎信了。”
吴长亮沉默。
227 富贵心()
平武公主接到信后,第二天和驸马俩人坐车赶来。
进了屋坐下后,吴驸马问道:“怎么说?怎么就突然要提亲了?”
平武公主进来后没说话,脸上有丝疲惫,贾先生让吴雪梅姐弟带她先去休息。
贾先生就把最近的事情说了,又说了外甥说的意思,吴驸马惊讶了下,恢复神色。
“妹夫,当初我头回来武成县,就想过,高家如果是个市侩的,反而好办,将来大不了就是费点银子,银子你们也给的起,过分的话他们也不敢,花点银子买外甥的平安也算值,可高家不是那样的,我查了几天后,对高家很满意,所以我才想了这么个主意,来这教书。”
吴驸马点头,这个表哥来武成县前说过为何要来,为何先要隐瞒,但不知表哥这会为何又提起。
“我从放羊娃走到皇亲国戚,虽然不是正经的,但也是庆王爷的亲舅舅,谁当面也得对我恭敬,我自认为懂得高家想法,也确实预料到了一部分,可是……”
贾先生摇摇头,叹口气说道:“多年的富贵生活,我也有了富贵心,忘了人和人之间,不仅需要坦诚,更需要平等和公平。”
吴驸马不解,这个世上何谈平等?不同的阶层哪来的平等?谈公平更是个笑话了。
“我是放羊娃时,从不想和村长家的放羊娃争羊吃草的地方,但我和隔壁王家的就会争,为何?因为我觉得我们是平等的,我理直气壮,我要求公平,不能草地都让王家的霸占。”
吴驸马没放过羊,但明白表哥的意思,就好比他虽然是大族吴氏的子孙,平武是公主又如何?可是当时的从堂姐是太子妃,为了拉拢备受成宗皇帝宠爱的平武公主,给太子加分,最主要是平武的辈分,才把他从福建找来,来之前族老给他说的话,来之后从堂姐给他说的话,他知道他和平武之间有着不平等,在皇家眼里,还有堂姐的目的,他就低于平武,他以后只能当好平武的驸马就行了。
“我以为我隐瞒身份,就是把我们和高家放到平等的位置,你看,我都不说是皇亲国戚了,我就是个教书先生,我如此这般,你高家知道了应该感觉到我的诚意和好心了吧,就因为你门第低,我才体谅你,你高家不说对我感激淋涕,也得把我当好兄弟吧,是吧,妹夫?”
吴驸马点点头说道:“瞒着不就是因为这吗?”
“我是站在我的角度这么想,可是如果我是高主簿哪?高家大娘子曾给西贝和过一句话:我拿你当朋友,你却拿我当傻瓜,说的好!首先,我隐瞒在先,已经失了诚意,悬殊如此大的阶层原本就没有平等,就没有公平,我何苦非得自作聪明把两家非要放到平等地位谈婚事?我如果是高主簿,我也不接受这样的善意的隐瞒,但是,如果从新来过,不隐瞒直接上门,一样不是好办法,这就难解呀,我也理解平武的心里不舒服的想法,如果不是薰生的命格,高家大娘子就是进府当妾,平武都不会接受,高门勋贵家就是那么好进的?”
吴驸马内心感慨,是呀,自己是堂堂世家大族,又是建安皇后的堂弟,一辈子当个哄妻老驸马,他去找谁要公平去?
吴驸马端起茶喝了口,脸色未变,他不曾后悔,他也乐得其中,因为他做之前已经想明白。
“原来我理直气壮,我是为了高家好我才如此,你高家嫁女不亏,一步登天不说,将来也是富贵满堂,如今我理不直气不壮,站在高家的立场,你们不是因为命格会来我家提亲?现在他们不知道具体命格,只是以为是要冲喜,还想到殉葬那方面去了。”
这时外面有人来禀报,贾先生让他进来,是姚师傅,说高家请了大夫上门。
贾先生对吴驸马说道:“看到没,肯定是吓晕一个了。”
他摆摆手,姚师傅退下。
“好心办错事说的就是我。”贾先生自嘲一笑,“我自认为通达,有时也自傲,不屑很多人,可是,有时民间才有生活的箴言。”。。
“那今天怎么办?”
“我们亲自上门,我给高家道歉,实话实说,让他们给我们两年时间,就当普通的男婚女嫁,我可以提亲,高家也可以拒绝,反正这缘分还是有的,这几天在京里我也好好想了,特别是帮我一个友人处理丧事,我才发现,多年的庆王爷他舅的身份让我也把自己当贵人了,当初我也想过,吴家高家就是因为门第相差,把差距缩小,一年内把高家调入京城,找个功劳安给高主簿,高家来个大换身,寒门变高门,然后给江氏封个诰命,带女入宫,姑母见了,喜之,定给长亮,或者是从高家祖上扒拉个人出来,说是贾家亲属,这样最简单,但我绕了这一大圈,虽然有我的目的,可人家拿我当骗子当不怀好意,如今一团糟。”
贾先生说完起身对着吴驸马作揖道:“对不住了妹夫。”
吴驸马赶紧扶起,说道:“表哥,不必如此,我和平武都感谢表哥,为了我家薰生,表哥才如此辛苦。”
贾先生坐回,“我为何非要兜这么一圈来武成县,其中真正的想法我没说,那会说平武不会接受,你也不会,对了,平武最近如何?”
“自从那次回去后,平武消沉了几天,她进宫给母亲道歉,也给我道歉说,这么多年因为她的脾气让我受委屈了,我给她说了,我不委屈,我和她结为夫妻,生了四个儿女,我很快活,除了薰生的事,我都很快活。平武没有多说话,可我知道,她不快活,以前不快活是因为她心底的那个刺和薰生,如今不快活还加了对母亲的愧疚和对她自己的厌恶,她为自己竟然有那种想法而羞愧,她疼母亲孝顺母亲,可心底却嫌弃母亲,知道了这一点,除了无法面对母亲,她更无法面对自己,所以我那天才说为何要告诉她。”
228 庸人矣()
半天,贾先生唉了声后说道:“我也不想戳开,可是她把长亮护成了一张白纸,外甥才十四岁,现在开始还来得及,我当初来武成县,非要带着长亮来,就想把他从表妹手里拉出来,平武这不是心疼长亮,是要毁了儿子,你左右为难,哪个都舍不得,因为你是夫是父,他们是你最亲的人,而我是局外人,看的更清楚,这就是我非要带长亮来此的原因,不惜和平武决裂,而来此想让长亮多结识人,只好隐瞒身份,才造成如今局面,是我后面思虑不周。”
吴驸马当时也不理解表哥的执意,他还说过,由他出面把高家和吴家连起来也行,可是表哥说带薰生来此是必须的。
“如果不把长亮带出来,再这样下去,就算是有了福星,平武会用她的母爱用她的不甘拖死儿子,我劝妹夫一句话,如果长亮和高家大娘子成亲,妹夫让他们分府,平武没法和高家大娘子同住一个屋檐下,我没说那些话还好些,我捅开了平武的伤疤,她内心深处,不会抱怨姑母和我,但她不能面对高家大娘子,面对她就是又在揭开伤疤,那丝疼那丝流血,时间长了会让她受不了,你和她几十年夫妻,更明白平武的性子,明白这种后果对长亮对平武都是伤害,她们做不到婆媳融洽,高娘子做的再好也抵不过平武的内心难堪。”
吴驸马一脸的惊愕,无法理解表哥说的话,平武虽然骄纵,但和别的公主比,内心善良,只是面上蛮横,从不做那心狠手辣之事,就是伺候薰生的下人犯错,她嘴里喊打喊杀的,怎么处置她也不会揪着不放。
“人性是复杂的,人心也是自己控制不了的,就好比平武,多少人羡慕她,备不住嫡公主还都要嫉妒她呢,可是她自己却给了自己一个障碍,我佩服我姑母,她老人家活得明白,就是这份明白,她才护着平武和庆王爷,我这次回京见了姑母,她说等薰生成亲后,她请旨搬到庆王府去住,姑母为何一直在宫里住到现在,我想除了平武,你和庆王爷都明白,可姑母这次说了句话,说富贵让她迷了心,糊涂了,原本是想护着儿孙,可现在却是……,姑母搬到庆王府,难道就不是成宗太妃了?所以,姑母说她糊涂了,早先我也不好过多的说,姑母自己明白也好。”
吴驸马了然,有些话没必要说的太明白,有些事情,他和表哥都瞒着平武,没必要让她知道,平武太过心直,别看庆王爷成天瞎胡闹,可比平武聪明,只不过平武不这么认为。
“人性看的太明白也是件痛苦的事,人难得糊涂,特别是在这方面,看那么明白干啥?”
吴驸马是个聪明人,贾先生和他会一起谈谈事情,俩人彼此投缘,有些事情没法给平武说清楚的,贾先生就去和吴驸马说,让吴驸马来办。
“表哥说的是,稀里糊涂过日子,其实是最好,外人看笑话也罢看不上也罢,又有何用?我小的时候和平武在一起,有些人就笑话我,说我总跟着平武献殷勤,也有人要巴结我的,来我面前说谁说我什么的,我总让他们不要说,不知道我过的挺开心的,说了我心里肯定不开心,那为何要知道?有时糊涂了要比明白好,轻松。”
“有时我就想呀,其实这人性不能解析,每个人都有内心中深处的伤疤或者弱点,有的是丑陋,不能往深里去看,也不值得去琢磨。”。。
吴驸马笑了,说道:“表哥,其实有时我挺怕和你面对面,好像你什么都能看穿,我在你面前感觉像没穿衣服一样,很难堪,我反而挺羡慕平武的,因为她不知你,只把你当表哥。”
贾先生摇头,端茶喝了口,“所以我刚才才说,看明白反而痛苦,活着太累,毕竟我不是圣人,只是个自以为是的庸人而已。”
“表哥,明天我去就行,要不就不让平武去了。”
“不用,她必须学着面对,不是面对高家,而是面对她自己,终究你还是心疼她的,表哥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