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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兆拽了下弟弟,说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自己愿意就好。”
“对对,是我错了,不能拿自己的观点要求别人,对不起师兄,你继续讲究吧,我不再说你了。”
高兴荣赶紧又说,贾西贝旁边嘻嘻笑,王荆州闻了闻自己衣袖,说道:“我不管你们讲究不讲究,我今晚上是要泡个澡,味道太难闻了。”
高兆牵着弟弟继续往前走,给贾西贝说:“一会回去,咱们也泡个澡,好好洗洗头发,明天好精精神神的赶路,身子精神了,心情也舒畅,不然脏兮兮的都没胃口吃饭。”
“你还有没胃口的时候?”
“有呀,我不能见菜里有头发,如果菜里有头发,我吃饭就没胃口。”
后面的吴长亮一阵反胃,他也不能见菜里有头发,那得好几天没胃口,想起就反胃。
“好了,转回去吧,这样吧西贝,咱们在这小丸子跳蹦回去。”
“好呀好呀,现在开始。”。。
高兴荣跟着一起,王荆州实在不想蹦,有失斯文,和吴长亮后面走着。
嘻嘻哈哈的回到客栈,贾先生和刘太医在饭桌前等着,见他们回来吩咐小二上菜。
“这是去哪了?一脸红的,别冻着了。”
“就在附近走走,祖父,一会让店家准备浴桶吧,泡了澡再睡,不然脏兮兮的睡都睡不好。”贾西贝撅着嘴说道。
“祖父已经安排好了,先吃饭,吃完饭回去,每个人都泡下,刘大夫备好了药。”
高兆姐弟同时说了声多谢刘大夫,刘大夫说不用客气,他发现这两姐弟,待人有礼,就是对姚师傅或者车夫,也会说声谢谢。
高兆想起一个事,就问道:“贾先生,能不能写信发回家里?我走之前给我爹说了,过个两三天会写一封信回去,我爹在家肯定着急了。”
“可以,明天我也要写信回京,有驿站,那里可以官方送信。”
高兆惊奇,“驿站可以送信呀,我以为要专门派人送信的,都没好意思提,早知道我就早写了,我爹不定着急成啥样了。”
贾先生脑海里出现一个耷拉眉毛哭丧着脸的高主簿,想笑,但在人家子女面前还是忍住吧。
……
高文林急的去找父亲叨叨去了。
“爹,咋还没来信的?兆儿说两天一封信,会不会出啥事了?”
高成继忍无可忍,拿起一本书照儿子头上拍去,他一天三顿跑来问,烦死了。
高文林摸摸头,继续说道:“爹,你再算算?”
高成继下炕,穿鞋,穿上棉袍走出去,高文林紧跟着。
就见父亲走到院里木人桩跟前,两脚摆开,对着木人桩啪啪练开了。
高文林张大嘴,啥意思?
练了几下,高成继停下转过身说:“你要是实在没事干就让阳荣教你这个,刚好你院里也有,你想闺女了就对着练一练。”
说完看也不看儿子一眼进屋了。
高文林垂头丧气回到后院,进屋前展开笑脸。
看到望着他的太太和大姐,他笑着说:“没事,爹说了,一切都好,信在路上哪。”
高翠松口气说道:“我就说肯定没事,弟妹,放心睡觉吧,我和巧云回屋了。”
说完牵着巧云准备出去,这时巧云回过头说道:“我做梦大姐赚了好多银子。”
一屋子人呆滞,高翠笑道:“你也学了你姐的财迷?”
302 陈表哥()
吃了饭泡了澡后,抹干头发,高兆开始写信。
第一封自然是给亲爱的父母大人,报喜不报忧,坐着舒适的马车,一路风景美好,三餐可口,她和高兴都长胖了,去农家吃了豆腐锅子,贾先生对他们姐弟很照顾,父母大可放心,回来后肯定是壮女和壮汉。
第二封信是大姑的,叮嘱好好休息,好好吃药,这个是暗示大姑要监督母亲吃药。
然后是巧云,要监督母亲大姑吃药,说她不在家,巧云要帮她顶起这个家,相信妹妹一定能做到,鼓励赞扬了一通。
不用担心会让娘看到,妹妹这个小人精肯定自己看信,不认得字也自己查。
给阳荣的信和巧云差不多,说他是男子汉了,家里要靠他撑着。还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给表姐一封,感谢她的帮忙,辛苦了,表妹一封,回去给她带礼物。
写完后,看到还有一张纸,就给刘妈妈魏妈妈一封,夸奖她们以前的工作,希望她不在家的时候她们能一往如既的努力工作,等她回家后发奖金。
贾西贝也抓耳挠骚的给家里父母写了一封信,非要看看高兆写的啥,高兆没给她看,说是个人隐私。
最后她看高兆写了那么多封信,好奇问道:“为何不写在一封信了里?”
高兆把每封信装信封,信封上再写名字。
“那能一样吗?比如你哥哥出门了,给家里一封信,给父母的心里提你几句话,和给你专门一封信,你想下,你是什么感觉?那是被人重视的感觉。”
贾西贝点点头,也另外写了几封,同样抓耳挠腮,羡慕高兆怎么这么能写,每封信都是满满两张,就是字大了些。
可自己写完问候的话就不知写啥了。
“兆姑母,你教教我,还要写些啥?”
贾西贝把信递过去,高兆晕,写信都不会吗?
高兆看都不看说道:“写你心里想的,在外想念家人,希望家人爱护身体,天冷要注意保暖,再说自己有祖父照顾的很好,不用挂念,再说说一路的见闻,然后说自己长大了,懂事了,回家好好孝敬父母,要把思念家人的心情写上,还有就是报喜不报忧,虽然辛苦,自己顽强克服困难,是个不怕辛苦的坚强的贾家三娘子。”
贾西贝佩服的点点头,又笑道:“不写是贾家的女汉子?”
高兆翻她一个白眼,“如果你想把你娘吓昏的话你就写。”
贾西贝嘻嘻笑,继续写信。
隔壁屋高兴荣也在趴着炕桌前写信,吴长亮看着他写完一封又一封,好奇怪。
他没写过信,以前没出过门呀,后来在武成县也没给父母写过信,刚祖父给了他一封范文,他看了一遍,改了下写完,然后就见师弟写了厚厚一叠。
王荆州给家里同样是一封信,看着高兴荣面前的信,问道:“小叔父,你不会给家里每个人都写了一封信吧?”
“是呀,每人一封,从祖父开始,爹娘、弟弟妹妹,还有两个表姐。”
王荆州不吱声,他家里人太多,要是每人一封他一晚上都别睡觉了。。。
吴长亮拿起一张纸,继续写,出嫁的姐姐不在家里,可大哥在,大哥对他一直关照,他来武成县还给他银子了,哦,还有舅父,只会要银子花的人,竟然给了他好多银子,还有外祖母,虽然在宫里,母亲会送进宫的,既然送进宫,就给表哥一封吧,这个表哥年纪有点大,和表舅差不多年纪,见了他就假笑,真替他难受。
就是写谁收?不能写皇上收,那就写陈表哥收,可是陈表哥有好几个,那就写陈大表哥收。
“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
贾西贝唱着歌进来,看到吴长亮刚写完陈大表哥收,好奇问道:“谁是陈大表哥?”
吴长亮看她一眼没回答,王荆州替他回答道:“可能是你大表叔。”
贾西贝马上不问了,呵呵,呵呵,那个她可不敢直接叫表叔。
“我就是来看看你们写信了没有?我们都已经写好了明早一起去驿站,兆姑母说没去过驿站,想去看看。”
吴长亮把写好的信归拢好,交给陶喜,陶喜拿出个细绳,整齐的绑好。
高兴荣看了说道:“陶小哥,麻烦给我一个绳子,我也绑下。”
“荣公子可别这么叫我,小的受不起。”陶喜又拿出一根细绳,说道:“小的给荣公子绑好。”
“不用,我自己来。”高兴荣拒绝了,大姐说了,自己的事自己动手,陶喜是师兄的小厮,又不是高家的,不应该伺候他。
陶喜递上细绳退后,他想伺候,人家从来都拒绝,真发愁。
刚才泡澡,他想给荣公子搓下背,他也拒绝,反而是王公子给他搓了背,奇怪的高家人。
“驿站有什么好看的,可兆姑母说她没看过,好奇,不过也是,咱们没住过驿站哪,以前我和祖父出门就住过,有的小地方的驿站还没客栈好。”
“我也想去看看,大姐说了,把能看的都看看,长长见识。”
三句不离大姐说高兴荣说道,吴长亮这两天听了好多大姐说。
“大姐还让我写游记,就是把到每一处的地方都记录下来,再加上自己的心得,我的心得就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不过,有机会我还是会出门,大姐说的对,出门才能长见识,出门才能让一个人成长,难怪说历练就是要出门,在家那是玩耍。”
王荆州点头同意:“小叔父说的对,虽然出门是挺辛苦,但对人的帮助很大,首先开阔了眼界,眼界开阔心胸就开阔,这话谁说来的?说的好,不出门没有很深的感触,出来这一路,我才体会这话的深度,等回京我得把这话写了挂我屋里。”
“兆姑母说的,还有哪,可我忘了,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贾西贝旁边补充道。
等侄女走了,吴长亮心里想,师妹还说过:有些事儿,不是你努力的不够,而是不够坚定。
吴长亮写下坚定两个字。
303 如何说()
第二天一早,贾先生带着他们先去了驿站,坐一辆马车,刘太医没去。
下了车高兆一看,这个驿站不大,有点破。
门口两人抄着手在等候,一个胖子一个瘦子,看见马车疾奔过来,气喘吁吁,点头哈腰,一看就是事先打了招呼。
驿站前后院,前面办公后面有一溜房,给过往官家住的,看着是比客栈还简陋。
高兆拿出信,贾先生一看,好家伙,这么一堆,高兴荣把他的信和大姐的绑一起,高高一摞。
贾西贝也拿出她的几封,贾先生看着吴长亮递上他的,看到封面陈大表哥,忍俊不禁,脑里出现皇上接到信的表情。
贾先生交代驿丞:“都是家信,不必用急递铺。”
胖驿丞躬着身回道:“老太爷,正好有急递铺的人路过,在喂马,一起带上捎回京里。”
高兆赶紧说道:“上面写高家的是武成县的,送到驿站就可以,驿丞认识我爹。”
驿丞忙点头应了,又把他们送上车,车走老远了才直起腰。
旁边的手下问道:“大人,哪来的大官?”
驿丞拍他头子下,瞪眼道:“少问!这几天机灵点,可别犯事,路过的不管是谁,别再张嘴要了,给老子捅娄子,老子把你扔到辽东看城门去!”
那人一路赔笑扶着驿丞进了驿站。
“赵五还没回来?让他去给县令大人捎口信怎么这么久没回来?”
“估计大人有事交代。”
……
高兆在车上问贾先生,“先生,什么是急递铺?”
“急递铺是专门传递官方文书的,驿站,是称驿递,每隔十里置铺,铺六十里设驿,驿有驿丞。大陈大概有驿站近两千个,急递铺却有上万个,还有递运所,是运送官方物资及军需、掌运送粮物方面。驿站是接待出公差的官员,费用朝廷负担,但不承担接待过往路过的官员,但这个里面就松动了,有些官员为了方便还是愿意住在驿站,给点银子就行。”
这样一说,高兆就明白了,快递和物流的区别,只不过是为朝廷服务。
“那驿丞可就是个肥差了,看刚那人吃的满脸油光,没少克扣吧。”
贾先生笑而不答,贾西贝问道:“为何?”
贾先生看着孙女一脸的稚气,泄气,王荆州解释道:“驿站负责接待出差的官员,可是路过的官员或者是富商,只要给银子也可以住,费用那就落到私人腰包了,还有就是报账的问题。”
贾先生意外的看了眼王荆州,他解释道:“我听我爹说过。”
贾西贝气呼呼道:“这是歪风,县令为何不管?”
高兆说道:“有个词儿你忘记了?上下一气!”
“难道没人管?”贾西贝还是气呼呼。
贾先生问高兆:“大娘子说说为何?”
高兆心道:我哪知道?
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好像当初他就是因为在驿站上班被炒鱿鱼,没饭吃了,走向造反之路,还让他成了,可惜到手的江山没保住。
这是谁来着,谁来着?
高兆苦想,是谁来着?当初听课说小事小人物倾覆了一个王朝,又一怒为红颜被鞑子乘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