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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着脸的高兆实在难为情,虽然那个难受劲但也比不上心里的不好意思,母亲还端了热水进来,要给她洗……。
只好闭着眼让母亲给收拾了一番,才躺下装睡,心里琢磨要弄几个生活必备品,不然太受罪了,首先吃喝拉撒的问题要解决呀。
睡了一觉的高兆让母亲放好炕桌,拿笔墨来,江氏道:“都这样了还着急写什么字?往日都没见你这么用功的?”
“娘,我是要画几个我用的东西,不是写字,画好了,让爹拿到木匠那照着做。”
江氏这才把东西放好,看着女儿画了几个图,她也看不懂。
高兆拿起第一张纸说道:“娘,看,这是个木桌,和炕桌差不多,就是桌腿长点,可以放我腿上,以后吃饭就不用大姑喂我了,还可以摆放好几个菜。”
这个江氏看明白了,心里想,女儿就是这会了还惦记着吃,也难怪,这么爱吃却不胖,都是平时顽皮太好动不长肉,趁着这次机会,给她好好补补,不然该相亲的年龄,看着这么干巴瘦的,谁家能看中哟,二嫂几次在她面前说兆儿太瘦了。
接着高兆又画了个类似医院病人用的坐便器,只能用木头来做了,她还给母亲解释,就是马桶,放在床上用的。
江氏看着也点头,只是想女儿脑袋瓜子里都不知琢磨啥,把马桶改成扁扁的,不过是方便了。
高兆画完就让母亲赶紧找父亲去做,等着用,特别是马桶。。。
高翠是给家里的其他人做好饭,收拾好厨房,就急忙找了牙婆过来,江氏出去见了,交代了要买什么样的,牙婆露着豁了一个门牙的大嘴,紧着给江氏福身,不容易呀,高主簿家终于肯买人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一想到这,高兆就丧气,这要在躺床上躺一白天?估计还得时间长,家有爱女的爹娘,还有个大嗓门热心肠的大姑,肯定不会让她早下地。
但是,一定要在一个月内能自己下来如厕,坚决不要过瘫痪人的日子。
高兆在心里下定决心,奔着这个目标,那就要大补,好让骨头早点长好,那就让我吃个胖子吧,多让人羡慕的体型,走出去分量都大。
对!高兆两世都属于那种怎么吃都不胖的体格,所以她羡慕那种,满身肉呼呼的,哪像自己,一摸,都是排骨,难怪前世嫁不掉,谁也不想娶个难民回家当老婆呀。
晚上,高翠搬过来,说和侄女住,好方便夜里照顾,高兆就招招手,高翠不知要干嘛,就见侄女在她脸上吧唧亲了口。
高兆哧哧的笑,看着大姑用手背蹭脸,嘴里要死要死的,但眉眼里都是笑容。
第二天,高文林去衙门前还来看了看女儿,交代千万不要乱动,不然成瘸子了咋办,被江氏推出去了,嫌他乱说话。
不一会高兆要的东西就全做好了,大姑说是你父亲让木匠连夜赶出来的,让高兆鼻子发酸。
两个弟弟一大早也在门口大姐大姐的叫着,问疼不疼,想吃什么弟弟去买,高兆大声吩咐他们去做功课,还要多练功,那俩个都大声的应着。
早饭是红糖红枣粥和面饼,大姑说炖着骨头汤哪,中午喝,牙婆带着人来,江氏出去挑人,高翠抱着睡醒的巧云在喂饭。
无聊的高兆拿起一早父亲拿来的几本书,一看,我擦,周易!肯定不是高父准备的,那是祖父?
想到祖父,高兆身子就想往下出溜,总觉怕祖父看出端倪,所以平时高兆都不会主动和祖父亲热,还好祖父平时也不和子孙热乎,只爱独自呆着。
等江氏挑了人,带进俩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进来,高兆一看,晕,这么小?谁伺候谁?都是骨瘦如柴,洗的倒是干净,俩人都是局促不安的,不敢抬头。
高翠说道:“长两年就好了,能卖儿卖女的人家,哪能给啥吃的?来高家算是享福了。”
其中一个听了这话赶忙就跪下磕头,另外一个看了也跟着。
“都起来,以后好好干活,伺候好大娘子,吃的管够,但要是犯错,那就要退给牙婆了。”
俩个都吓得保证说好好干活,绝不偷懒。
高兆头一回亲眼看买人,心中着实不忍,幸好她穿来高家了,虽然不是大富大贵,虽然不是高门贵女,但总比穿到被卖的地步吧,别说靠自己闯一片天地,这里的阶层分明,除非你脸大的头脑精的手段超高的,混到宫里当娘娘,不然就是个奴婢,一辈子很难翻身,就她这头脑,要是跑出去就是个被拐被卖的地步,就是有三脚猫的两下子功夫,糊弄小孩子罢了。
“你就叫香兰。”
那个眼大点的福身道:“奴婢多谢太太赐名。”
“你就叫春竹吧。”
眼睛小点的,个子矮点的也上前感谢:“奴婢多谢太太赐名。”
得!来这第一个贴身伺候人有了,就是看着还是小女孩呀,不忍心让她们伺候咋办?
008 来探望()
高翠带着香兰和春竹下去,说换了衫先跟着她熟悉几天,再让江氏教教规矩,然后才能服侍大娘子。
江氏坐在炕边,对女儿说道:“兆儿,这会可要好好养养了,过了年算是十四了,是大娘子了,可不能再带着弟弟们蹦跳的,女儿家要斯文,走出去不说纤纤细步,也不能跟个儿郎似得,娘不能再放纵你了,等你好了,明年夏天,就要开始好好学学女论语了。”
“是,听娘的。”
高兆痛快答应,这话母亲每年都说,可说了也没用,这会她正伤着,顺着母亲,也好让她放心。
“娘,妹妹哪,抱妹妹来这屋,放在炕上,我看着。”
江氏听了女儿的话,心中柔动,大女儿虽说顽皮点,可总是替父母着想,这会都伤着了,还想照看小妹子。
“不用,巧云自己在炕上,我一会就过去,今儿买的夫妻俩带着个女娃,过两天就可以让那女娃帮着照看巧云,今天娘陪着兆儿。”
“娘,我没事,我不乱动,要是有急就叫大姑,娘回屋去吧,可别小妹爬下炕来再摔着了。”
江氏笑道:“哪个像你,不到三月就从炕上摔下来,幸好掉到枕头上,可把娘给吓死,以后一步都不敢离开,后来有你大姑帮着,不然娘就是八只手都忙不过来。”
“嘻嘻。”
这个黑历史总会被母亲提起,都以为高兆不记得,可她是个穿,怎么会不记得?那次也把她吓够呛,人太小,掌握不好自己的身子,想趁大人不在,爬一下,就骨碌的滚下去了,刚好掉在了被她带下去的枕头上了。
“娘,我要睡会。”
江氏给女儿盖好薄被,屋里烧炕,热,就不用厚被了,又把她身后的枕头拿开,扶着女儿躺下。
“那你睡,我去厨房看看,等午食就喊你起来。”
“嗯。”
等母亲出去,高兆是直直的躺着,腿疼不能侧躺,想看会藏着的话本子,也看不了,可是又睡不着,真难受。
如此的过了几天,高兆想自己能下炕如厕的问题不可能实现,只好每天在炕上解决,又是冬天,没法开窗,每次都熏的她哟,吃饭时都觉得一股味儿,没胃口。
江氏还以为女儿是因为腿疼的缘故,心疼的掉眼泪,高文林每天早晚都来一次,有时还买回女儿爱吃的王家点心。
两个弟弟每天都会进来和姐姐说会话,那是高兆说她太没意思了,江氏才允许儿子进来,但不能上炕,她是怕三人说话中忘记了,好动的儿子再碰到女儿的伤腿。
好多天不洗澡,感觉浑身痒痒,江氏只好用热水给她抹下身子,就是那棉裤,没法脱不说,一条腿还半截,幸好宽松,她又瘦,江氏伸手进去抹下,高兆这才觉得舒服点。头发也是趁着医婆来换药,江氏好好给她通了头,也没敢洗,高兆就自己在脑后编了个老鼠尾巴一样的辫子,谁让她都头发不够多的。
高翠也来帮忙,等医婆走了,就念叨着:“兆儿,这次可受罪了,以后可得要斯文了,不能再蹦跳的了,马上就要许亲的了,你看前街的钱县尉家的钱玉兰,和你一般大,可人家现在都似大娘子一般,前儿大姑买盘香还遇见她,说要来看看你。”
听到钱玉兰,高兆眼睛发亮,这是她在这里玩的最好的闺蜜了,俩人性子相投,钱玉兰也是个性子活泼的,家中只有一个弟弟,但是她母亲重男轻女,所以她很羡慕高兆父母对子女都一样的疼爱。。。
“大姑,把盘香再点上一个,没准她今天就来了哪,可别进屋呆不住,味都把人熏跑了。”
“就你事多,大姑怎么就闻不见什么味?瞎折腾,非得每天等你爹回来抱你去爹娘那屋,说什么让这屋子换换气,都跟谁学的,哪家不是一冬天的都不开窗,就你,每年都闹着要时不时的透气,你娘还没你这个娇气劲哪。”
嘴里抱怨,但高翠还是下炕点了盘香,江氏已经给高兆穿好了衣服,把换了的衣服拿下去,高翠点完香接过来,“我拿去让香兰她们去洗,这两个买的不亏,会干活,勤快,看那利索劲在家可没少干活。”
江氏说道:“那是大姐会挑人,就是那个魏枣儿,手脚都麻利,和兆儿一般大,兆儿是连个帕子都不会绣,枣儿是针线活厨房都能干点,魏白家的教的好,这样才有主家肯要。”
高兆听到魏白就扑哧乐了,这魏家三口是和香兰春竹一起买的,魏白就没名字,还是高文林给起了个叫魏白。
刘管家夫妻都伤着了,也得休养几个月,如今就买了魏家三口,和香兰春竹,高翠这几天就又发愁,人多了吃的就多,她作为高家总管,算每天的粮食菜钱,一脸的纠结。
这时,院子里高兴嚷嚷着:“大姐,钱姐姐来看你了。”
江氏和高翠都出门,让钱玉兰进屋陪高兆,她们忙自己的去了。
钱玉兰今儿穿了件水红色棉袄,下身是小娘子常穿的件蓝色棉裙,也是丫丫头,就是有同样水红色的布条做的花绳绕着发髻一圈,衬得脸色红扑扑。
高兆拍拍炕,说道:“钱姐姐快进来,上炕,我就想你也该看我了吧,难道没听到消息?”
钱玉兰脱了鞋上炕坐好,笑道:“咋没听说?当天就知道了,说高家的大娘子这次把腿给摔断了,可把你爹心疼死了,说是救你娘伤的腿,外面都说这个女儿没白心疼。”
“那你也没来看我,我在屋都闷死了。”
“最近家里有事。”
高兆看她脸色发红,说话也扭捏了下,心想怪不得那棉袄是新做的,她那个小气娘肯给她做新衣了,她急忙问道:“给你相婆家了?说说是谁家的?”
“是京里来的,是钱家本家的一个亲戚,还不知定了没,可我娘说肯定能定。”
高兆觉得奇怪了,这京城的,干嘛跑这小县城找媳妇,肯定有问题,这么一想,高兆着急了。
009 歪主意()
“钱姐姐,你可得留意了,京里找不到媳妇吗?干嘛来这么远来找?你娘向着你兄弟,没准把你给搭上了。”
因为和钱玉兰很熟了,又知道她娘重男轻女,怕把她嫁给个糟人就一辈子都完了。
“说是腿脚不好,就托我一个姑祖母在家乡找个能干的。”
“那他家是干什么?要是嫁到那里,一个人都不认识,有事都没法跑回来,呸呸呸,别听我瞎说。”
高兆呸完还双手合十,连声祷告下,让菩萨别听她瞎说。
钱玉兰挪到炕边,拉着高兆的手说道:“没事,我知道你担心我,这个是我一个堂姑祖母姑介绍的,姑祖母人不错,我祖母说肯定不会坑自己家人,那家是个司吏,就是牢房里看犯人的,儿子腿脚不好,不好就不好,反正早晚也是让我娘拿去给我弟弟谋好处的,嫁哪里都一样,嫁到京里,离家里还远了哪。”
高兆都不知说啥好了,这个才十三岁的女孩,就这么认命了,可是,在这里不认命又如何,都是父母给做主,别说把你嫁给个瘸子,就是卖了你,也不能反抗。
“别发愁,还有两年哪,我娘说让我及笄了才能出嫁,那人比我大三岁,也不着急,就是这次来见见人。”
“钱姐姐,到时我给你点银子,我偷着开始存点,将来不行你可别忍着,你拿着银子当路费,跑回来,躲我家,我就把你藏起来,等我嫁人了,就把你带到婆家藏着。”
钱玉兰扑哧乐了,但也感激这个不是亲妹的妹妹,她拿出一盘香。
“那天见你大姑买盘香,我给你带来个,是京里的,味道好闻着哪。”
高兆接过放好,她突然想起一事,忙拉过钱玉兰,在她耳边嘀咕几句,钱玉兰诧异,又听了几句,就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