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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自有一股冰气翻腾,将手上的黄符冻了起来。
使用道咒的术灵我见过,不惧道咒之鬼闻所未闻。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明明还是黑色,没有一点发蓝的迹象。难道我不惧道咒?
这一定是白胡子老头做的鬼,他不是说过,他有水咒一道吗?随着心中疑惑,我伸出手去,虚空画符起来。一记黑色的道咒从我手中发出,啪的一声,一掌击在对面墙上,留下一个黑色的掌印。
除了手指感觉像被刺痛一下,就被一阵清凉取代。我竟然能使用道咒?不禁开始回忆起白胡子老头说的话来。
是他赋予了我使用道咒的能力。换句话说,我还能像以前一样修炼!面前的李飞云看着我击出的掌印,呆了一阵。他放下手上的枪,接着坐到了一旁。
“你杀了我吧。只是,不要再害人了。”他无奈的说道。
“我不是要杀人。而是要去阻止一件事,我不是真正的鬼,我是个术士,杀掉龙主,我魂魄出窍,却被一只真正的鬼占据了身体。我自己反倒困在了地下仓库的通道里。我只是要把身体夺回来。”
“你说你是啥?”李飞云睁开闭着的双眼问道。这个故事很长,你得慢慢听我讲。
我用了整整一夜给他讲述完了大概的事。一些过程被我省略掉了。
“那也就是说,是你害怕吓着我,结果帮我收拾的屋子?这样引起我的注意。”李飞云问道,“我根本不知道。我还以为是赵”
人手根本达不到那种快捷的速度。
“谢谢了,我没想过,这世界上还有这种事。竟然真的有鬼。”李飞云说道,“你的经历太不真实。”
“现在我们机缘巧合的遇到一起,一定是冥冥中的安排。我们得想办法帮我取回身体。”我盯着李飞云的双眼,他的反应。
“我只是一个警察,又不是什么得道的高僧。我帮不上什么忙。”李飞云说道。
“你能把我带出去,只要我附在伞上,就能离开。”
“原来你是附到伞上跟我回来的,那个和尚”李飞云惊道。
“探究这些已经毫无意义,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把我带到京平去,我的同伴都在那里,只要见到他们,我就能想尽办法回到身体。”
其实我也说不准,也许当我靠近本尊,卑弥呼就把我控制起来了。毕竟她现在依附于我的身体。但是我必须试试。
“我可以帮你。”李飞云说道,“不过有件事你必须听话,那就是不能轻易从伞里出来吓人。我得先去所里一趟。去请个长假。”
“我跟你去。”尽管警局让我很难受,但是我和李飞云之间并无瓜葛,也没有什么战斗友谊,说不定他一出门,就决定不再回来,那我岂不是一直要困在这里?
还是跟着他比较靠谱。
“我有办法去跟你交流,只要你拿着伞就成。”
李飞云长呼了一口气。
界桥城西派出所,尽管仅仅只是一个基础机构,却破获过大案要案而驰名。有些犯人听到这个派出所的名字,宁可去分局。在这里,精干的干警们会让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上到下的风气也比较正气。虽有人情走动,却没有贪污**之流。
一夜的讲述已经让李飞云精神十分疲惫。
当李飞云走到所里。不少同事开起他的玩笑,都是围绕赵晓妮。李飞云一点也笑不出来,怎么说呢?女朋友还没有下落,就来了一只女鬼。
所长谢鸿光是个近四十六岁的胖子,在听了李飞云的请假原因后,皱起了眉头,“小李,咱界桥这次是大案,今天专案组要投入工作,你也是有所长觉悟的人。这样,等到案件完结,我放你一个月的长假。也是咱界桥事情多,今天凌晨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你带人去看看吧。”
哪有我的事情!
“是哪里?”
“在新飞酒店的总统套房。”
我心头大惊,那是我们下榻的酒店!
“那我去看看?”李飞云小心翼翼的问道,我知道,他不是给所长说的,而是询问我的意见。
“嗯。”所长点点头。
李飞云拿着黑伞,和民警们踏入酒店的一瞬,我心里开始激动起来。要是他们还没有走,或是这个凶杀案与之有关呢?
案发现场就在我们总统套房的隔壁。死去的是一对男女。男人死在卫生间,似乎正准备洗澡。尸体就在满是血水的浴缸里泡着。而女人死在床上,鲜血溅满床单。
两人的右臂上,都少了一块肉。似乎是被利器割下的。两人的表情定格在恐怖的一瞬。我几乎能够确定,这两人都是带着极深的恐惧中死去的。
容易造成执念。不管会变成什么,隔壁的术士会让他们早登极乐。
“隔壁住着什么人?”
“是一群年轻人,我已经询问过,没有什么异常,酒店里也确认,案发时,他们场。”
我不以为然,蕊儿的媚术无双,要迷惑几个警察,不难做到。
“问问。”我从伞中跃出,冲着李飞云说道。我必须和李飞云保持距离,因为不能肯定见到自己本尊会怎么样。
跟着李飞云飘到了隔壁房间。
“我”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杂志。至于其他人,都在收拾东西,白蕊还是带着微笑的模样。
“白蕊小姐是吧。”李飞云拿着询问笔录,瞅了一眼。“昨天晚上你们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响。”
白蕊淡淡一下,“没有警官,我们都屋子里啊,全都出去吃饭了。”她虽然说着,眼角一直朝我藏身的天花板瞟来。
我是鬼,这一屋子的术士,不被发现才怪。白蕊发现,也就意味着,“我”也发现了。
白蕊转过身,绕到一侧佯装取地上的行李箱,左手划了一个降魔咒精准无比的朝我拍来。她自诩功力精纯,竟连头都不转,脸上仍带笑去和李飞云说话去了。
我诵起道咒,出了一记降魔咒,朝着那道咒击去。
坐在沙发上的“我”突然抬起拿着杂志的头,凌厉看来。眼神之中似有张力,竟吸着我朝她移动片寸!不行。卑弥呼太过强大,我根本无法靠近。
啵的一声,我道咒与白蕊的相抗,我借力,退出了房间。
我根本不是本尊的对手。不说这聚阴术士本身道术,单是白蕊就让我难以掉以轻心。别提卑弥呼了。看来想取回本尊,得比以前更强才行。
我已经是鬼,无法引得更高道术的高人加身,更别说是一只三国时期的倭国女王!
无论这对年轻男女是不是死于这个吃血肉的聚阴术士之手,我都无法插手此事。白蕊见我连看都不看,就想着把我灭掉。
“出来!”我冲着李飞云下令道。
李飞云停止了询问,走出房间。
白蕊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冲着身边的蓝色灵体说道:“这里不安全,得赶紧脱身。一只鬼竟能运用道咒。不怕烧死自己么?”
凶杀案没有头绪。
收集完证据,李飞云带着黑伞回到警局。
要不就这样算了。反正我也该结束了,要是那个阎五那几个怪人再来的话,就去做个鬼差试试?
“现在怎么办?我的假请不下来,没办法送你去京平。”李飞云说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已经尝试过了,身体是拿不回来。
“说话啊。你还要我做什么?怎么样你才能走?”李飞云低声冲着黑伞里躲着的我说道。
我的存在毕竟对他进行困扰,如果不是因为我,可能人家就交上一个好女朋友了。
突然没了意义。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下去。
“你不投胎吗?”李飞云说道,“要不我送你投胎,重新开始好了。”
他不留余力的想送我离开。
我茫然看着办公室外的阳光,要不我去试试。没人要我一定要撑下去,非要夺回原来的生活不可。何况那也不是我的生活。
眼中闪过一个窈窕的红色身影,那身影又退了回来。在模糊的眼眶中,那人的轮廓逐渐清晰。
“你!”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去做过体检了吗?”
脑海猛地清明。是我的表妹,陈迎筠!
“什么体检?”李飞云说道,“你是”
“我是王氏集团的。前两天谢所长,将一段监控录像寄给我们,有个和尚在你们的办公室里莫名的消失了。这事已经经过我们集团调查,加以确认,有可能是商业间谍活动,特意潜入我公司进行情报刺探,所以今天整个所的人,都要经过体检,确保你们的证言证词是真实的。这样我们才能写报告向上汇报,审批下一次行动,同志,麻烦配合一下吧。”
陈迎筠看着他手中黑伞。脸上一片魅惑,嘴角带上了一丝笑容,“不能带伞。”
她又魅惑了这里的人!
“让专案组的同志们先去吧,我这里还有一份资料要写,一会就去。”李飞云说道。
“什么专案组?”谢所长按着自己的胳膊走了来,看样子,应该刚刚抽过血。“你赶紧去。所里这会儿又没什么大事。”
“那彼岸花酒吧?”李飞云疑惑的问道,“那案子怎么办”
谢鸿光笑道:“你是不是去酒吧喝酒了?到现在还没醒,那里哪有什么案子。不过就是清理卫生,关了门两天。赶紧去体检。”
李飞云上下打量了所长一番。究竟是他失忆了,还是我糊涂?
“张法医!”看着法医正从门口经过,似乎刚刚体检完毕,李飞云将他叫住,“昨天的化验报告出来了吗?那是什么液体?”
那法医一脸茫然,“什么化验?什么液体?”显然什么也不记得。
李飞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怎么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人人都不记得了?
我却清楚这是为什么。
这个叫做息事宁人。陈迎筠亲自赶来,就是来控制这些人的记忆的,她一定有办法,能够让人永远也想不起来。
“赶紧去体检。”谢鸿光在房间里催促道。
“慢着!把伞留下!”陈迎筠沉声喝道。
李飞云开始觉得有问题了,这个奇怪的女人借着体检,不知道搞了些什么。“好,我这就去。”
他径直走出办公室,开始朝着门口狂奔。自己明明亲眼看到,可是他的同事都不记得了。
呯!刚跳下楼梯拐角,一声枪声响在身旁,只见一只黑洞洞的枪口捏在谢鸿光手中,正冲着自己兀自冒着白烟。看着所长竟对自己开枪,李飞云愣住了!
“跑,我护着你!”我冲着李飞云喝道。李飞云如有神助,跑下楼梯。朝着门口冲去。
“抓住他!”谢鸿光的声音喊道。我却看到了一张道咒夹在破空之声中,被掷了过来。我急忙从伞中窜出,一记降魔咒回了过去。
蓬!
借力的我,揪起李飞云,卷着他推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陈迎筠“咦”了一声,冲着身旁的谢鸿光说道,“去写通缉令。”
自己喃喃说道:“怎么现在鬼都能捏起道咒了?”
李飞云一路狂奔,觉得身后无人追赶,才在一个小区楼道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忘记了?”李飞云纳闷的说道。
“他们的记忆被改掉了。”我说道,“现在我敢说你一定成了通缉犯。”
“我是刑侦队长,又没犯法。”李飞云说道,“只是这事太怪了,我得去彼岸花看一下。”
“不用浪费时间了,那里一定恢复营业。处理收尾工作的那个女人,一定会把一切迹象都掩好的。”我淡淡说道。
李飞云皱紧了眉头,看样子是个倔脾气。
“我跟你去看看,但是如果恢复营业,你就得听我的话。”
“好。”
半个小时后,彼岸花酒吧里的灯光亮了起来,开始有穿着皮衣的男女进出。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路上行人纷纷躲避,不少人躲了进去。
在马路对面的小巷子里,我凝神看着面前的一切,身边的男人说道:“怎么可能!所里那么多”
“现在你得信我的话了,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是名通缉犯。至于罪名,我就不清楚了。”我冲着他说道。
“你就是这样被记录在王氏集团的吧?”男人问道。
呵,孺子可教。
鉴于现在的情况,他的家已经回不去了。
“你有信得过的朋友吗?”我问道。
“没。平时工作太忙,身边的好友都在外地。”李飞云答道。
我想起赵晓妮来。这个姑娘看起来,心眼不坏。
“你知道赵晓妮的家吗?”
李飞云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