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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眼喻星洲,他的自负,往往言过其实,很有可能,现在已经到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关头。
“快上山吧。”喻星洲擦了一下嘴角,“你们的师父可能也没学全,所以没教你。要知道,百诀图中还有脚印。是不用手的,不仅如此,有些法印还是符印,既不用手,也不用脚,上古道诀我无缘得知,我会的诀,都是行天师道中的手诀,我教你们紫微印。”
“这个好记,我看过还珠格格。”王萱笑道。
喻星洲一脸严肃,王萱收敛起笑容,冲我吐了舌头。
“此印也做手印,可掐煞文即为伏魔印,因为印中化身为北帝,指挥一切鬼神及召三十六将,威力要比你们降魔咒强一倍之多,记好。”
他用小指从四指背过中指勾定大指掐第四指第三节中指掐掌心,横文直二指向四指。
“以此印筑肋下合三台讳指挥强邪恶神降伏恶鬼,掐二节名天罡印,掐第一节名斗印,掐第二节外为真武印,还有我刚才说过的,掐煞文。”喻星洲说道,“此印依个人修为,均有不同,但是你们两个都有鬼力附身,威力不会小。”
“行走江湖,若是用了此印,别人也再不会把你们当成术士,要知道手诀是鉴别正一派道士功底深浅的主要标志。”喻星洲说道。
“你跨界了。”我看着他笑道。
喻星洲淡淡一笑,“事出突然,现在的情况明显无法单凭我一人之力,只有合力才能降妖除魔。至于门户呵呵,心正者身处旁门,也是正宗。”
“我的五雷咒,是光德道长教的。”我说道,尽管他一在叮嘱我不要告诉他人,但是喻星洲是他的徒弟,而且心智并不坏,我和他也属同门。
“哦?”他重新打量了我一眼,“五雷咒只传掌教,你可有口诀么?”
“我有。”我坦言相告。
喻星洲笑着摇摇头,“想不到师父给我挖了一个坑啊。”他只学了印法,却没有得到密咒口诀。很显然,师父是想传她衣钵了。
反倒是自己,师父却始终未传。想不到鬼捕的名头挂了一辈子,临到头,光德竟然意属他人,喻星洲虽然自负,但是好在心胸豁达。算起来,身边的女孩是自己师妹,但是因为五雷咒绝不外传,她的身份自然也就在自己之上。
听过掌教师姐的,可没听过掌教师妹。
他冲我一抱拳,“师”姐字还未出口,被我拦了下来。“喻道长,我是不会做道士的,至于密咒,我想光德道长已经算到我与你定然有缘,要我传你。”
喻星洲猛地一震。自己刚刚要她小心,传授道术要留上一手,没料到我根本毫意。
我趴在他耳边,慢慢将密咒说给了他听。
喻星洲点头,算是记下了。
回头看王萱,只见她并无觊觎之态,不禁又微笑起来,自己是修炼不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两个小姑娘,都比自己见识长。
“依尘,你一定会成为宗师的。”喻星洲说道。想起自己修炼正宗道术多年,竟然还不如我入旁门奇遇,就连身上的壹与,斗了五年未分高下,最终还是因为我的出现,收了这千年女鬼。这道缘,真是缥缈。
我笑笑,我无意在修道上取得成就,我的愿望,只是给秦逸找副躯体,然后平静的生活的下去。
喻星洲看了一眼身后走过的路,已经是密林一片,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我们上吧。”
“被找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猛地响起,身穿蓝袍的一个清秀女人站在了路边,身上的铃铛哗啦一响,甚是空灵。在漆黑的夜里,她的一双眸子格外闪亮,“你们没死吗?”
她一头长发已经全然雪白,透着夜色的光芒,脸上的五官很是精致,如同化了妆。“原来你们想上山啊。”
王萱退了一步,“师父,她是渡月么?”她低声问我。
“谁也不知道她是谁。”喻星洲撑起精神,看着那蓝袍女人。
“你们都要死啊?但你也得先跟我玩一把。”她从身后腰部掏出三个牌位,蹲了下来,用手指轻轻划着。牌位上的木屑不断飞舞,“这是你们。嘿嘿”她发出一阵阴笑。
“来找我吧”她缓慢的抬头说道。表情十分阴冷。
“哇!”树林里窜出四只虚影,朝我们扑上!
既然学了紫微印,正好一试!
我捏出手印,正要吞吐,只见王萱已经拍出咒印,那咒印红而发紫,速度极快的拍在了四只虚影的身上。
“啊——!”虚影们带着沙沙的叫喊声,纷纷自空中扭曲淡去,在空中飘荡着白色的魂魄。
“喻道长,你吸吧。”他的伤重,最好能恢复一些。
“不。这是你们旁门的做法,正宗道术容不得这些脏污,我吸不了,以免真气不纯。”喻星洲闭上了眼睛。对于这些气息,其实是最大的you惑,明知道增益绝不是一星半点,但是绝不能失去了正宗的身份。他知道自己修为不够,只能闭起眼睛,以正心神。
我冲王萱点了点头,王萱尽数将气吸收了。
“她不见了。”王萱指着前面的路说道。
只见路边端正的摆着三个牌位,那个蓝袍女人不知去向,我们走近一瞧,牌位上刻着我们三个人的名字。
唯独我的名字有些奇怪,那行云流水般的梦依尘的梦字,像极了一个楚字。
楚依尘,也挺好听。但这不是我的姓,难道古时楚字与梦字分别不大?
王萱见了牌位大怒,就要一脚踏断,被喻星洲拉住,“别着道,见怪不怪,百年之后,我们终是有牌位的。”
我看牌位上笼罩着一层白色的雾气,说不定施了什么咒。
“用天眼。”喻星洲盯着雾气说道。
我用天眼看去,那雾气中却是有一处景象,一颗冰冷的大树面前,一具古装女尸正背对着我们吊在树上。
我给喻星洲说明了情况。
他哼笑一声,“果然下了咒,但是这种降咒,总会留下施咒人的所在地点。千古不变。我们小心绕过,上山吧,一定会再遇到她的。”
“修炼之法,在乎于水。回归水中是为修炼之途。”喻星洲突然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我听着咯噔一声,耳朵里听见哗哗的流水之声。朝着面前的道路看去,只见雾气慢慢散开,一座阴森恐怖的古塔出现在眼前的空地。古塔四周皆有水流缠绕,正哗哗的朝着山下流去。
只见古塔前,一堆颜色鲜亮的人形石偶摆的密密麻麻,就连古塔的门口及廊下,全是石偶!
还好我没有密集恐惧症。
“嗵!”一只男人石偶掉入水中。顺着水流飘了下去,在拐弯的一瞬,石偶像是扭曲了一下腰。
这种修炼之法,我在壹与的那个仙居前见到过,只不过,壹与的石偶还没有到水边。看来这句话,是壹与说的。
“我们到了。”喻星洲看了一眼四周,琢磨着这种自己没有见过的修炼之法。
石偶的摆向很是杂乱,或男或女,或小或大,没有一点规律,更算不上阵法。不禁皱了皱眉,看着流水上的一座木桥说道:“我们进塔看看。不过慢点,一切要小心。”
我们踏上了木桥,木桥窄小,倒也牢固,只是发出咯吱吱的声响。
耳朵里听着风声,身上冰凉透骨。
下桥的一瞬,王萱左侧的石偶突然扭动身体伸手冲她抓来,王萱一声惊呼,正要一咒拍下,那石偶跪坐在地,没了反应。
王萱惊魂未定,喘息着踢了一脚,只觉石偶坚硬无比,一身玄红的衣服似乎也是雕刻在上,丝毫没有刚才扑来的灵活。
“差点没hold住。”王萱笑笑,“太高能了。”脸上的惊恐之色仍是没有改变,不时的瞅了瞅。见石偶确实没有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怕是此处气息被石偶吸入,所以蘸了人气吧。”
他盯着塔正前的石偶,堵住塔的正门,脚下踩到了一个硬物。低头一瞧,那是一把青铜剑。不过已经斑驳不堪,低头端详,青铜剑已经被自己踩断了。
“这里还挺奇怪,木桥没烂,反倒是青铜剑已经腐朽。”他冲着我和王萱说道,抬起头来,一座石偶就在自己面前,吃了一惊,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王萱问道。
喻星洲吸着凉气,朝着塔门看了一眼,门口的石偶已经不见了。
眯着眼盯着面前的石偶,偏偏看不出什么痕迹,似乎就是个色彩斑斓的雕像而已。
“我们看到的景象,就是在这里么?”我抬着头说道。
两人同时望向我,只见我抬着头看着上方,也把头抬着向上看去。
巨大的树木枝干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干尸。有些已经风化严重,有些还在腐烂爬着恶心的龃虫,有的衣不裹体,有的被布料缠的严严实实。
他盯了一阵。“进塔去吧。”绕过面前的石偶,朝着塔门走去。
红色的塔门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只有破损的边角,喻星洲冲我们使了眼色,一把将塔门推开。
一滴水落在了水面上,清晰的声音了我的耳朵。
古塔的内部是个方正结构,一个正方形的水池,就在大殿的中央。几块蒲团和供桌泡在水底。水面有些浑浊,泛着黄色的光芒。
我朝着两侧望去,左侧摆着不知名的雕像,右边是一个旋转向上的木梯。
喻星洲踏了进去,脚下的木板发出咯吱的声响。
“怎么塔内还有水?是露天的么?”王萱惊道。
喻星洲抽动嘴角,“那不是水,是尸油。”
。。。
第三百二十一章 渡日渡月()
整整一个大殿的尸油,这得需要多少尸体才能成池塘?
我不得不说,这个场面极其震撼,看着二层的边缘仍在冲着楼下滴着黄色的尸油,我不敢想象古塔的二层是副什么景象。
左侧三副神像全是女像,但是根本无法辨认,到底是哪路神仙。一道竹帘将它们的面貌遮挡起来,喻星洲走了过去,掀开竹帘,三具神像的脸部已经模糊不清,但是身上的雕刻和色彩却十分鲜艳,是玄红的汉服。
他皱了皱眉。很显然,这里供奉的不是菩萨或是道家诸神。
我看着水池四周的石灯笼不断摇曳的火烛,推测石灯笼里到底用的什么油。
王萱看着玄红色的木板和满是裂痕脏污的墙壁,“可惜没**。”
有的窗户制作十分精巧,像是一个古钟的边框,只不过窗户上破烂不堪。看着右侧的一处小木门,捏了道咒的她慢慢走了过去,“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
“妈呀!”她叫了一声。喻星洲和我怕她遭遇鬼物,急忙冲了过去。
“这里还有这么多?”她看着屋内的情形说道。我抬眼一瞧,整个小屋,摆满各种乱七八糟站立的石偶,这些石偶几乎都有共同的特征,看不清脸,却雕着鲜艳而又华丽的汉服。
唯一能分辨性别的,是头发。
“去对面的房间看看。”喻星洲看着殿中对面的房间说道,我看了一下木门的大小,估计里面的空间较大。
绕着满是尸油的大殿,我们走到那房间。推开木门的一瞬,我们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全是石偶。即使是挨着塔壁的木架上也摆满了。石偶们自然垂立双手,看上去如同没有脸的尸体。
姐没有密集恐惧症,也快要搞出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修炼方法,这石偶到底是活人制成的还是真雕刻出来的?”王萱疑惑着说道。
喻星洲没有回答。看了古塔的二层,皱皱眉毛。
“上楼看看。”他冲着王萱说道,接着把我拉住,“让她一个人先上。”
王萱回头看了我一眼,扁扁嘴巴。
喻星洲小心谨慎,和我走到了楼梯前,看着王萱慢慢爬上。
“咯吱”随着王萱上楼,楼梯上落下些灰尘。
王萱站在了楼梯口,呆住了。
“上面是什么?”喻星洲问道。
王萱没有回答。
喻星洲走了上去,我怕出状况,也跟随着。
咝——!二层让人毛骨悚然。在我眼里,一口口黑缸里摆满了整个二层的宽阔走廊。每口缸里露出三只人头,已经严重浮肿变形,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王萱指着一角,我顺着看去,一口黑缸裂成了两半。三具没有四肢的尸体散落在木板上,不知名的液体流了一地,顺着玄红的地板向一层滴落。
“古塔怎么只有两层?”喻星洲皱起眉头,就是再小的塔一般也有三层,绝不会是双数的层数,可是看着四周,根本没有上去的楼梯。
记得刚才在塔外,我隐约记得整间古塔有五层,是个正三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