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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拐子日记-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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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完医院费用,亲自开车把邢二接回家中。就在全家人在家中吃午饭时,不料刘姻脂一步迈进门来,她笑吟吟来到邢二床前,仔细端祥邢二半天,伏身亲一下他的额头,转身对着邢大说:“苍天有眼,报应啊。这回好了,瞎驴牵到槽上,喂它知不道喂它。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呀。叫他小亲爹一幹面杖打成痴呆,报应啊。”她说着说着竞大笑起来,毫无同情之心。

    朵儿骂道:“刘姻脂,少胡说八道。你和他不是定过婚么,再不济他也是你的未婚夫,咒他等于咒自己。”

    刘姻脂啐道:“我呸!谁是他的未婚妻?你们老邢家不是不认这门亲吗?好家伙,没病时不承认,现今有病躺在床上,却来认亲,想叫我给他伺候一辈子是不是?我再傻,也不会上当。今天咱两家就来个快刀斩乱麻,一拍两散。”

    刘翠花质问道:“即然散伙,你还不快滚,等着找抽是不是?朵儿,找根棍子打她出去!”

    刘姻脂指着两人喝道:“谁敢动手,我立马打电话叫警察抓进她去。”

    刘翠花一撇嘴:“纵然你舅是派出所长,可也不能平白无故乱抓人,凡事讲个国法不是。”

    邢大说:“姻脂,好歹咱都是邻居,你来也不是外人,有事说事,无事坐下吃饭吧。”

    刘姻脂说:“这还算句人话。我也没功夫和你们一家瞎扯淡,拿钱吧,我是来催讨欠款的。”她说着,把一叠饭费单子放在茶几上。朵儿把那些单子看了一遍,转身把它递给查甜甜。查甜甜细心验看那些单据,每张都有邢二签名,是大市场拆迁之前三年内邢二在姻脂饭店的全部消费。

    查甜甜疑惑不解问道:“这些单子不是用承包费抵顶吗?为何今日又来要钱?”

    刘姻脂说:“洠涤惺裁闯邪蜒剑械幕埃忝悄贸鲋ぞ堇础R部梢宰叻沙绦颉P隙榭胀椅堇镒辏荒馨鬃臧眨笔庇谢埃形野拙沟辏笄皇找桓觯靼茁穑俊

    朵儿说:“这可是十万块钱的饭费呀,你身子再金贵,搂着睡几宿觉,能收十万块钱么?你可是结过婚的娘们,又不是头一回的大闺女。”

    刘姻脂有些不耐烦,她不再与朵儿拌嘴,而是直接来到查甜甜面前,问她要钱。查甜甜再翻一遍那些单子,跟她商量:即然是饭费,打个折吧。

    刘姻脂笑着说:“给你个优惠,我和邢二的婚姻关系就此终结,这回可是你们老邢家悔婚。按理说,我应该向你们要那精神补偿费的。这饭费全给我,精神补偿免了。往后你们一家子守着这个痴呆好好过罢。”

    查甜甜收好那些单子。就把大型保险柜打开,从里面拖出一个黑色密码箱,拨弄几下密码,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十万块钱,交给刘姻脂。然后把箱子重上了密码,放回保险柜,随后把保险柜锁好,把钥匙带在身上。

    刘姻脂也不客气,把钱装进包里,对查甜甜不冷不热的说:“姓查的,邢二这痴呆让给你啦。这个家里就你通情达理。你可小心点,”她环指一下邢大两口子还有朵儿继续说下去:“他们可都是小人小心眼,邢二的钱财,他们可是天天惦记着,要时刻防范小人哟。”说完,连个招呼也不打,扬长而去。

    也许有人要问邢二为何把现金存在家中?可能你不知道,这叫买命钱。无论过去现在,但凡有钱人家,王公贵胄,商贾富户,为防劫匪,家中或单位总是预备下部分现金,以防不时之需,邢二也不例外。他除了把存折放在保险柜以外,还总是预备下一百万现金存放家中,以备急用。

    邢大两囗子看见黑箱里还有大半箱的百元大钞,当即心动起来,以大宝和小宝分家为由,要求查甜甜把箱中现金平分。查甜甜断然拒绝,两下争执起来。朵儿劝谁谁也不听,夹在中间,无所适从,抱着小宝,急的直抹眼泪。

    刘翠花是暴脾气,上前按倒查甜甜,从她腰上摘下钥匙,就去开保险柜。弄了半天,开不开不说,还把一盏小红灯点亮,吱吱叫个不停,一闪一闪怪烦人。她一急,就把查甜甜按在地上,逼她说出保险柜密码。查甜甜虽趴在地上起不来,可她咬紧牙关,死也不说。就在刘翠花採住她的头发,要扭她的嘴之际,一帮警察冲进屋来,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刘翠花额头上。

第八十二章 :皆大欢喜() 
警察把邢大两口子带到另一个房间询问。查甜甜向警察出示了身份证和邢二的结婚证,还有新办的户口本。趁警察核实这些证件之时,朵儿把查甜甜拉到一边,埋怨说:“二嫂,你和我二哥办了结婚手续怎不早说?若你早些把户口本等物件拿给大哥大嫂看的话,大嫂她敢这么闹腾么?现在倒好,一家人闹家务还惊动了警察,是那一闪一闪的小红灯把警察招来的吧?不管怎么说,咱们是一家人闹内部矛盾,我求个情,你说句好话,饶了大哥大嫂吧。若叫起真来,入户抢劫可是重罪,大哥大嫂坐了牢,大宝一个人可怎么活呀?”

    查甜甜说:“朵儿,我不会那么绝情。更不会叫大哥大嫂去坐牢。他两口子见钱眼开,从不顾及亲情,这回叫警察教育一下,很有必要。要不叫他两囗子提高一下思想觉悟,他还不知道锅是铁打的。这是给他俩一个教训,省下日后不知天高地厚。”说完,查甜甜拉着朵儿去向警察求情,央求警察放过刘翠花。

    警察对邢大两口子进行了严厉的训戒,从法律角度给他们上了一课,让他们写了悔过书,对查甜甜赔情道歉。

    送走警察,刘翠花“扑通”一声跪在查甜甜面前,哭着说:“多谢不杀之恩,手枪顶在脑门上,可吓死我了。往后我一定善待你,绝不再和你作对。大宝找媳妇,你出不出钱都一样,我不敢再计较。早知道你和老二领了结婚证,借给我一百个胆,也不敢去抢你身上那钥匙。明摆着是拿麦糠擦腚——找不利索嘛。”

    查甜甜和朵儿,一人一边把刘翠花从地上搀起。查甜甜安排朵儿出去买些礼品酒菜回来,还把孙三请到家里,说要商量工厂的事,邢大把查甜甜让到正座上,查甜甜不干,还是把邢大强按在正座上坐好,宣称他还是这个大家庭的一家之主,邢大红着脸勉强坐下。

    最近一段时间,周围情况发生了巨大变化,牛场北边原先是一条大沟,大约占地面积四十多亩。县里用城中的建筑渣土把沟填平压实,把原先的木器大市场挪到这边来,和邢二的木器厂成了邻居。邢二自从苐二次犯病,厂里人心渙散,不管朵儿和小木匠怎样努力,厂里始终是不温不火。

    査甜甜眼见木器厂难有起色,己经到了垮台的边缘。这才把家里人召集起来,寻求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邢大说:“孙三,你不是干过一段时间吗,你重新执掌帅印得了。咱这家里头,数你最有能耐。”

    孙三没等邢大说完,连忙挥动两手推辞:“大哥,您饶了我吧。我压根就不是那当老板的料,脑子不行,心力劲不够。”

    刘翠花对木器厂早就垂涎三尺,但她嘴上不便直说,只能绕着弯的曲线救国:“孙三哪,说说都有哪些个曲里拐弯。不就是造个家具卖个货么,依我看,比拐子集上卖个葱蒜鸡蛋也难不了哪里去嘛。”

    孙三苦笑一下说道:“大嫂,不是我故弄玄虚,这里头确实比卖个青菜鸡蛋难的多。在集上支滩子卖东西,工商局下来收摊位费那是明着要,可办了工厂,有些管理部门的领导他不敢明着索要,就暗渡陈仓。出些怪题让你去猜。比方说,你厂里有些证照到了年检,需要盖章的日子,大约需要盖章的前几天,接到该主管部门领导电话,叫你晚上在一块玩玩或者说在一块坐坐。这玩玩坐坐里头文章可大了。”

    邢大插嘴说:“玩玩坐坐就是吃饭的意思,揣几个饭钱去不就得了。这有啥难的?”

    孙三咧咧嘴,挠着后脑勺说下去:“光吃顿饭,那亊倒好办。饭后领导带的两个女人要去茶楼喝茶,四个人一桌正好打麻将。领导那边有两个女的,坐领导上首的是领导的老情人,下首是他新结交的新朋友,说白了那是刚弄到手的新情妇。这一老一新两个情妇,就象哼哈二将,分坐领导两边,这两个女人的地位不同,新宠似乎有些怕那老女人,说话一口一个姐的叫着,表面上挺亲热,可实际在她心里恨不得她立马倒毙在脚下。头一圈的麻将,肯定是开门红,点炮的一定是领导,再往后,可得十分小心,手气再好,也不能赢,钱只能给领导的老情人点炮上钱。偶尔也叫那新宠和个一两把,大约送钱的比例是三比一,老情人一晚上送个一万五,小情人弄个五千块正合适。如果你不识相,不懂玩麻将是借机会给领导变相送礼,你的证肯定审不了,章也盖不上。你们想想,领导能伸手向你要钱么?那可是索贿,是犯法。而打麻将领导嬴了,那是赌债,该收就收。自古赌台无父子,众人自会理解。有那些傻瓜蛋,晚上赢了领导的钱,天明厂子被查封关门,也不是没有的事。我说一件真事,你给领导倒杯水都倒不到点上,你信么?”

    刘翠花说:“孙三,说的也太离谱了吧。我们就再笨,连杯水难道也倒不了?那泥胎坐在庙里,众人可都向它瞌头烧香,再不济,我们总比泥胎强罢。”

    孙三摇摇头说:“这事是我干的,说出来权当个笑话吧。信不信由你。那是二哥上回挨打之后不几天,有个证要盖章,我就去了领导的办公室,好象他们科里要聚歺,要我留下也参加。我明白是要我掏钱请客,掏就掏吧,反正我带了一万块钱在身上,你们吃个饭,再能造,一万块钱还不够么。要知道,咱这可是四五流的小县城呵,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花了好几千块钱饭费,章还是没盖上。问题就出在这倒水的次序上。原来科长坐在主座,是主陪。副主陪和他对头,恰好我坐在副主陪身边,这主陪和副主陪,不光在今天酒桌上是对头,在现实工作中更是对头。正科长倚老卖老,虽临近退休,可一点也不服老,对副科长依然指手划脚,半点小权利也不下放给副科长。就连科里什么时候卖废纸箱子这等小事,都得他说了算。前不久,副科长擅自作主把纸箱子卖了。科长当时大发雷霆,硬逼着副科长追回纸箱。副科长无可奈何,只好厚着脸皮,央求收废品的老头把纸箱从三轮车上卸下来,由他自己亲手搬回四楼的办公室,写了两遍书面检查,承认了目无领导的严重错误之后,事才算完。他们之间有矛盾,我不知道哇,结果一头撞在枪口上。也怪咱老百姓实在,倒茶水时为图省力,我都是从我身边的副科长倒起,按顺序来,倒一圈回到座位,最后一个倒满自个的茶碗。谁也想不到,老天爷也想不到呀,却犯了大忌,原因就是没给正科长第一个倒茶,犯了目无领导的大错。正科长想:小子,连谁是主要领导都分不清,还来盖章办亊?你不是巴结那副科长么,那你的章找他盖去吧。反正没我签字,办公室主任不敢把章给你盖上。副科长再能耐,也指挥不动办公室主任。归根到底,还得来求我,我是谁呀,是科里苐一把手,是真正的爷!其结果,我不说你们也猜的挺准,章没盖上。不光章没盖上,正科长因为心中有气,带头瞎造,点好菜喝好酒,边吃边唱,还搂着一个女科员随房里的音乐窜过来蹦过去跳那蛤蟆舞,你们说,这花了冤枉钱我能不生气吗?老百姓办点事,难哪。”

    邢大挠一下头皮:“没想到外头那些当官的,还有这等心计,看来这些爷真的不好伺候。”

    孙三叹口气说下去:“事还多着呢,比方说一个下来检查安全的小科员,过生日,请你去喝酒,一摆好几桌,临了之前,请你去査看帐单,这哪里是请你去祝寿,明摆着是叫你掏钱结帐嘛。如果你不识相,不赶快掏钱把账结了,这安全检查肯定不合格。一个企业管你的有:国税局、地税局、环保局、电力局、工商局、质量拔术管理局、物价局、消防安全外加地方政府。这差不多十个爷每家都是主管,离了谁你也转不动。还有就是企业內部管理,也是一门大学问。我是木匠,算是门里,可在质量上也是把不准。王二闹进的方木就把我坑的不轻。当了不到一年老板,亏进去一百多万。幸亏二哥出钱给我把窟霳补上,要不的话,欠账户这帽子猴年马月也摘不掉,苍蝇钻进牛眼里——净等着吃累(泪)。”

    刘翠花有些不甘心:“孙三,本来我想让你大哥试一把当老板的滋味,照你方才说的,真的就不行?“

    孙三拍拍邢大肩膀说:“我大哥这么实在,一年下来,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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