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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一皱眉头:“她只是智育发展的慢,身体又没啥毛病,房子是现成的,进去就能住,有吃有喝,你还想怎么着?你看看你自己,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身上连十块钱也拿不出来,人穷志短你懂不懂?穷在大街无人问,富在美国有远亲,你回去自个好好想想吧,自己的主意自己拿,自己的屁股自己擦。要觉着这事不行,这事就甭来找我了,我要去河北看丈母娘。”
黄大阔决心已定,坚决不娶这瞎货。待他回到饲养所,李老头已被他的侄子接走。他的那些烂被窝,早被王胜利她爹扔在他住的那房子外头。咋办?晚上就没地方住啊。街上旅馆倒是有,可他没钱,人家能让他住么?他急忙调头往李二家跑,残酷的现实把他逼通了,瞎货就瞎货吧,命里注定我黄大阔找个瘸老婆的。
他赶紧往李二家跑。他怕李二真去了河北,三两天也不准回来,那边他有业务呢,他要真的走了,黄大阔真的要露宿街头哇。老天今日开了眼,李二正要去赶汽车,还没走。黄大阔一把将他拉住。恳求他去周五凤家找找大凤,让他住进去再说。李二一看走不成,便转身回家,叫张凤仙去五凤家说说,若同意这门亲事,今晚便叫黄大阔先进去,暂住在胖豆原来住的那间屋,安顿下来,登记呀,结婚呀,改日再说。
周大凤见张凤仙过来说媒,很是热情。她婆家也是一大家人家,儿子要结婚,小姑子要出嫁。忙的一塌糊涂。可娘家这边没人。前几天胖豆刚搬进城。光剩下五凤一个日呢在家,又是女孩儿,当大姐的实在不放心,她想走又走不了。住在这又担心自己家的那些事,回婆家又担心这边的事。正在为难之际,黄大阔这头一同意,她十分高兴。当即把胖豆那屋打扫干净。叫黄大阔住进来,晚上她亲自下厨做饭,款待黄大阔。黄大阔很满意这个家,一口一个大姐,叫的周大凤心里暖洋洋的,嘱咐二人几句,饭后便趁着月色,赶路回家。
黄大阔灯下细看五凤,觉得没先前想的那么难看,矮点,胖点,腿瘸点也不是啥致命的毛病。从前自己把找媳妇的标准定的过高,现在面对现实,找了这五凤,觉得还行。他嘻嘻笑着说:“五凤,你这瞎货,算我黄大阔倒霉,落难到此。若真心乐意嫁我,今晚就跟我一屋睡,要是不愿意,明天我走,你再找那白驴王子,啊,不是白驴那是白马,可骑白马的不一定都是王子,若摊上个唐僧,那是苍蝇飞到牛眼里----吃累(泪)的货。”
周五凤也挺喜欢黄大阔,见他这么说,便凑过去,坐在黄大阔对面,轻声说:“你要是娶了我,我会疼你一辈子。”
黄大阔伸手捧住五凤那胖胖的圆脸,郑重的点点头,当晚两人便合了房。自此,黄大阔和五凤风雨同舟几十年,创下巨额财富,正儿八经的成为远近闻名的黄大阔,他也没嫌弃五凤,这是后话,以后再说给您听。
黄大阔自从进了周家,跟五凤合了房,两人便好好种着队里分的三亩地。还养着一头小母猪。盼着它长大了下几个猪崽子卖钱。可是,天不作美,怎么也配不上猪。五凤只得每逢拐子庄大集,便用绳子将那猪腿栓住,牵着它到集上找那喂种猪的老头,一次三块钱。这天她牵着猪刚到集上,碰见黄大阔正在和卖鱼的老头下棋。黄大阔看见老婆过来,便起身招呼:“瞎货,甭去碰运气,牵回去,爱咋的咋的,不下猪崽,长肥了卖给杀猪的,也不少换钱。”
五凤看丈夫一心下棋,便说:“配一回猪要三块钱,很疼的慌,出去干一天活,也就挣这三块钱,配猪倒是个好买卖,要不,你试试?”
黄大阔一听老婆这话,扔下棋子,便从后面抱住瞎货,装作配猪的样子,惹的众人一阵哈哈大笑。五凤和黄大阔更是乐的合不拢嘴。笑罢,夫妻二人牵猪回家,不再想那下猪崽挣钱的事。
黄大阔和五凤两人晚上怎么也睡不着。看看周围的人,年龄相仿的皮驴,这几年铁厂发展迅猛,挣钱肯定很多。看看庞大和刘学银开的拐子诊所,人进人出,红红火火。看看刘瘸子的拐子饭店,日进斗金。再看看李二那水泥,一车接一车的往河北拉,肯定挣钱不少。人家大老曹,光靠一部拖拉机,一年也能挣个十几万。唉,就是自己,啥事业也没有,连喂个母猪下个猪崽都办不成,这哪行,得想个法挣钱,光阴不等人啊。
转眼到了年底,黄大阔把那母猪卖了,跟着人家用自行车去贩菜,挣了几百块钱,过了个好年。年后又去贩菜,叫五凤在拐子集上买。一来二去,挣几个小钱而已,根本发不起来。他又去贩菜,叫五凤在拐子集上卖。一来二去,挣几个小钱而已,根本发不起来。他又去贩鱼,赔了几百块,原因很简单,他没汽车,自行车带鱼根本不行。他又去贩五金,结果还是利小本大,这些小买卖养家糊口绰绰有余,想大发展,不行。经过几番折腾,二年又已过去,他的买卖无多大起色。不过,使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无本难求利。可本钱他没有哇。去庄上的银行代办员家申请贷款,人家根本不理他。说他没偿还能力。到邻居家去借,大家都在做买卖,谁有闲钱借个她?转来转去,还是一场空。来。这时,还是五凤出了个主意,去找李二想办法。黄大阔猛然想起,是呀,咋把这智多星给忘了呢。他搂住五凤的脖子亲一下嘴:“今回瞎货没瞎,晚上我卖点力,叫你好生享受享受。”
五凤嬉笑着一推他:“没正经,不求高人指点,咱俩这么着和“瞎撞”(瞎撞是金龟子的俗名)一样撞下去,一百年也阔不起来。
第十三章 酬钱()
初春的早晨,冷风嗖嗖,黄大阔俩口子早早的出了家门,一个拿着廉头,一个挎篮,直奔庄西的小山头南坡,捡那朝阳的地处,仔细寻找掩埋在杂草丛中的每一棵枯菜。李二好吃苦菜子蘸甜面酱这一口,要不送点礼,他那主意就那么容易出么?
当天傍晚,李二在家正要喝俩口,突见黄大阔提着一个塑料袋走进家门。他便赶紧起身打招呼:“黄家兄弟,来,坐下,咱兄弟俩喝上他两口,娶了五凤,这几年日子过的美满滋润。”
黄大阔把塑料袋子放在矮桌上,打开让李二看。李二不看则罢,一看便瞪大了眼睛,刚开春哪来的苦菜?择的一个枯叶没有不说,还洗得干干净净。当时,他真的是喜出望外,忙吩咐张凤仙:“老婆大姐,拿盘子盛上,给给黄老板加双筷子,再加些牛肉来。”
黄大阔不是为酒而来,他是来请李二指点迷津的。那一年他被王胜利她爹赶出饲养所,要不是李二帮忙,娶了周五凤,现今还不知道在哪块飘呢。他佩服李二的智慧。他相信李二定会药到病除,给他开一剂筹钱的良方。当他把来意跟李二说明白,李二当即皱起了眉头:“兄弟,你此我明白,万事开头难哪,原始积累这关不好过。手里没钱进货,你就挣不了钱,银行不贷?亲戚家你去借过没有?”
黄大阔摇摇头:“二哥,你知道我这边那些亲戚,多少年都没走动过,人家怕我的穷气扑着。典型的穷在大街无人问呀。瞎货那边那些亲戚,只是过年过节走动,并无经济来往,他们都怕我呀,怕我借了还不起,你说,我这招牌混的一团糟。你给兄弟想个啥法,弄点钱赶快做生意。不瞒你说,我和溜川一家刚开张的小制衣厂有过接触,他是专门做贴牌服装的,不过,他那贴牌没经过人家允许。说白了,它就是买一件名牌服装,拆解开,照着人家的样子裁剪出来,缝好,弄个假牌子贴上去。造假呗。不过,我看过他牌子虽假,可他的货不假,都是正儿八经的面料,和真牌子的是同一个织布厂的面料。一套一百元的服装,在咱拐子集上,能卖五六百,肯定挺好卖,这套手法,有点像手机的水货。”
李二对服装一窍不通,但他听黄大阔说的恳切,便想帮他一把,为了试试黄大阔是真想干事还是一阵心血来潮,便故意摇摇头:“兄弟,不是二哥不肯帮你,这动钱的事确实很难办,我又不开银行,银行里又没有亲戚,更没熟人,帮不上你,实在对不住。”
黄大阔一听不肯相帮,钱的事要泡汤,他“扑通”一声跪在李二面前,磕头如摘蒜:“二哥,帮帮我,我是真想做生意挣钱,不是瞎胡闹,你看咱这拐子庄,人人都有生财之道,只有我黄大阔从小没爹没娘,没人肯拉我一把,这么多年没一个亲戚上门,我可怎么往下活啊。”说着他眼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李二赶紧把黄大阔拉起来,让他坐下,张凤仙看他可怜,心中不免难过,便转脸央求丈夫:“你就给他出个主意,又不用你掏钱,你的金口玉言就那么珍贵?你如帮了黄家兄弟,明天呀,我和小桃红上四宝山上给你挖苦菜,保你吃的满嘴苦甜苦甜。”
李二点点头:“那好,一言为定,大阔,你若真想干事,二哥我就给你出个主意,不过,咱有言在先,无论多少年过去,无论何时何地,你绝不可说这主意是我出的,那三胖子可不是好鸟,你要保不住密咱俩免谈。”
黄大阔拍着胸脯保证:我要是泄露此事,叫我被汽车轧死。”快说,我的哥呀,到底是啥办法,急死人不偿命啊。”
李二一笑:“家里种着海棠花没。”
黄大阔:“有啊,俩盆,他能换钱?”
李二又问:“家里有猪大油没?”
黄大阔:“有啊。”
李二招手把黄大阔拽到眼前,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把黄大阔乐的直拍手,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经李二这一点拨,他是茅塞顿开,眼前一亮,在原地蹦了俩个高。竖起大拇指,对着李二直夸:“高,实在是高,高家庄,马家河子,八路的有。”
李二看他那高兴劲,也很开心,劝他坐下喝点,那黄大阔取了真经,那还坐得下喝酒。起身告辞,千恩万谢,出了李家大门,唱着他自己整天唱的那首歌:“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握握手呀,敬个礼呀,你是我的好朋友——瞎货。”
天亮周大凤起床,便听见大门口传来急促的砸门声。她赶紧跑出去开门一看,吓了一跳,只见黄大阔,推着一辆小铁车,停在她家大门口,车上坐着她的妹妹五凤,披头散发,头上包着一块破围巾,头顶隐约可见脓和血的痕迹。俩只手上戴着俩只烂线手套,有些脓血似露非露,脚上也是一样,袜子和裤管接茬的地方,脚脖子那儿,也是脓和血掺和着露在外头。
周大凤忙问:“这是咋的,大清早唱的哪一出啊。”
黄大阔朗声回答:“退货。你看看,当初造她的时候,也不注意点,弄出这么个瞎货来,害我一辈子,当初提亲那会我说咋那么痛快呢?连房子带人都给我呸!原来有病瞒着,今年春节到这,陈病便露出头来。原来她天生长着超级大麻疯:你看看烂的,那手,那脚,还有头也烂,腚也烂,不信我扒开她裤你看看。”说着,便去解五凤的裤带,周大凤赶紧拉住他的手。
周大凤有些不相信,黄大阔便过去一拉五凤的袜子,那脓那血,沾在袜子上,疼的五凤惨叫一声,俩手死死按住袜子不让动。她这一声惨叫不要紧,把周大凤的儿媳和小孙子给叫了出来。这娘俩听见大门口吵吵嚷嚷,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出来看热闹。黄大阔一看那小男孩三岁左右,脸蛋嫩白,便放下小铁车,走过去拉住那小男孩的手,指指划划的说:“像这么嫩的小手,从指头开始烂,三个月便能烂到胳肢窝。这超级大麻疯,传染的相当厉害,一般药物根本治不了。”
周大凤的儿媳一听这话,赶快把黄大阔的手打开,抱起儿子,在刚才黄大阔比划的地方给儿子吹了好几遍,嘴里咕哝着:“这是些啥人,带着麻风来走亲戚。”
周大凤站在大门口没了主意,黄大阔又说:“你爹不管,你娘去世,你是大姐姐,家里的事都是你做主,老姐比母哇,对不对?她这半年下来家里的猪呀,鸡呀,粮食呀都卖个精光。叫她在你家先待上半年六个月的,我上东北去要饭,顺便剜点人参,淘点金子回来,发了财就来接她。她这病是全国第一,超级大麻风,拐子诊所那刘学银,从医十八年,都没听说过有这么厉害的病。传染很快。拐子庄不让呆,限制她的行动自由。我都是把她锁在家里,坏了,我的手和脚也痒痒开了,保准是传染到了我的身上,哎呦,哎呦,我这手……。”
周大凤的儿媳一听这话,心慌起来。刚才他的手还摸小宝的手来呀,这可咋办,她赶紧抱着孩子冲进屋里,稀里哗啦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