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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拐子日记-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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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二问她:“运输怎么办?”

    七婶为难的说道:“我天天走这些路都困难,再提着鸡蛋,我真的办不了。累不累是小事,万一栽个跟头,把鸡蛋筐子扔出去,好鸡蛋打成鸡蛋汤,可就演砸了锅。非赔钱不可。”

    邢二看看田宝宝,田宝宝摊摊手,摇摇头表示她也想不出好办法。

    七婶直接说邢二:“二呀,即然你想这个事,想必你已经考虑成熟运输的事。你肯定有办法解决。说出来吧,用不着连藏带掖,叫我们瞎猜。”

    邢二笑道:“我说出来你们参谋一下看行不行,我的办法是:叫牛大爹用小推车,这边放一木箱,盛上七八十斤鸡蛋,那边叫七婶坐在上头,两边差不多的重量,也不偏沉。这是临时措施。干几天挣些钱,买个毛驴车,叫牛大爹赶车,来回拉着七婶和鸡蛋。你看这主意行不行?靠不靠谱?”

    七婶沉吟片刻,点头称:“行”。但她提出一个条件:“牛大只是打工者,不能以主人身份出现,这样有个好处,省的牛二婶再来搅闹。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叫一个胡搅蛮缠的女人一掺和,好事也办不出好结果来。至于牛大工资多和少,由贤侄你定夺。”

    形二说:“管吃管住,一月六十块钱,干就干,不干拉倒。”

    七婶又问:“咱们之间这账怎么个算法?说到明处,合适咱就干,不合适一拍两散,别耽误各人挣各人的钱。”

    邢二伸出三个指头:“我出钱,你去干,给我三成利润。但有一条须说到前面,摊位我掏的钱,永远归我个人。实际上是咱娘俩合伙做生意。牛大是咱俩请的帮工,说难听点,他只是个伙计。我出去转一圈,你们娘俩在这儿好生合计合计。等会给我个准信。”

    七婶和田宝宝娘俩商量过后,觉的邢二出钱要三成利润不算过火。应该是公平合理。娘俩还决定,如果牛大不识抬举,不干这事,田宝宝决意回家动员她爹来干这差事。

    邢二询问牛大爹,他一百个同意干。在他想来,只要管吃管住,还能和七婶在一块干活就行。况且还有六十块钱月收入,这好事不好找啊。他也明白,这是邢二照顾自己,即挣了钱又能接近七婶,好与她择机重归于好,提供良好机会。是邢二一石二鸟之计。当下他满口答应下来。

    七婶守着邢二的面,给牛大爹打上一剂预防针:“我说牛大,这回是领导安排咱俩在一块干活做生意。你可不能有非份之想,不管何时何地,你都得端正态度,咱俩那是小组长和社员的上下级关糸。不是从前那种夫妻名份。你若下保证不惹我生气,这事咱就干,如若你心猿意马,想三想四不老实,趁着还没下手干活,趁早拉倒散伙。也叫领导好另找他人,免的耽误了工作。”

    邢二说:“牛大爹,你老小子,上回的事还挂在账上呢,今回要是再糊涂,咱老账新账一齐算,可不能叫七婶再生气,你的身份是伙计,七婶是小组长,专管你这老兵油子,好好表现,争取立功,受到七婶奖励,听明白了?”他故意轻踢牛大爹屁股一脚,引得七婶和田宝宝二人捂嘴偷笑。

    牛大表决心:“我一定听话,七婶叫我打狗,我不敢去骂鸡。”

    邢二说:“七婶,好了,牛大全凭你使喚,他有力气,你有智慧,只要扬鞭,他自会奋蹄。这样,我让人给你们做一张平板联椅,三米长,牛大爹推车到了柜台,叫他躺上头歇会。中午天热人少,你就把柜台上的鸡蛋收到柜台下,叫牛大坐在联椅那头看货,你再躺下打个盹,总之你俩自行安排作息时间,不耽误工作为准。”

    邢二果然没看走眼,七婶和牛大爹不负领导厚望,天天早出晚归,挣的钱不少。七婶也挺会使喚人,买卖好,她就给牛大爹买牛肉蒸包或是猪肉大火烧吃,乐的牛大合不拢嘴。每当夕阳西下,二人卖完鸡蛋往回走,牛大总是唱一首吕剧“王小赶腳”,惹的七婶咪着眼笑他傻样。两人走到无人处,牛大就唱那俗曲“十八摸”气的七婶要抽他。

    天有不测风云,这天午饭刚过。天就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下个不停。鸡蛋也没卖完。天黑时还不见雨停。七婶无奈,只好打着伞坐在车上,牛大穿着雨衣,两人冒雨往回返。走到西拐子村口,有个岔道,一股进村,一股绕西山坡去牛场

    ,牛大要回牛场,七婶大声说:“天黑路滑,万一有个闪失。我怎么向领导交待呀?先回我家吃饭再说。“牛大巴不得这样,遂推着小车直奔七婶家而来,到的大门口。七婶下车开了家门,牛大爹把小车推进大门洞里边,盖好盛鸡蛋的木箱,又压上一块石头防备活物偷吃鸡蛋,随后趟着水进到七婶屋里。这时七婶趁他盖鸡蛋箱的功夫,早一步进了屋门,换好衣服。她见牛大已淋的诨身湿透,遂拿出一件女人裤子递给牛大:“不分男女,换上我一个裤吧。淋了雨受了风寒可不是玩的。”

    牛大嘻嘻一笑说:“要想富,穿老婆裤。”

    七婶骂他:“淋不断你那根牛舌头!再胡说,我拿刀割下那舌头丢出去喂狗。看你还敢贫嘴!”说罢,也不与牛大计较。开始刷锅做饭炒菜,吩咐牛大抱柴禾生火。等把饭菜摆上桌,为驱寒,七婶拿出一瓶酒,是她从前说媒人家送她的。她给牛大倒上一茶碗,自己也倒上一茶碗,与牛大共饮,一杯下去,觉着不大管事,又每人倒上一茶碗。喝过吃饭。饭后,七婶警告牛大:“老实点,睡我炕上,不准使坏,要不听话,就外边湿泥里待着去。”

    牛大连忙说:“我老实睡觉还不行吗?”

    天明七婶醒来,发觉牛大赤身**搂着自己,再一摸,自己也是一絲不挂。她叹道:看来这下半輩子与这牛大有缘哪,要不得话,两次相聚,都是人不留人天留人哪。命中注定,躲是躲不开呀,她感叹过后,使劲用手扭一把牛大那结实的臂膀,骂他一句:“你这蛮牛,缠我的冤家呀。”

第六十六章 :风雨真情() 
牛大爹跟七婶合好的第二天,牛二婶便找上门来,她堵在七婶家门囗,等牛大爹从七婶家一出来,她便迎上前去,这回不要工钱,而是逼着牛大用小车推着她去做买卖,还道:“姓牛的,我跟你夫妻这么些年,还不如这互助组的露水夫妻么?再不济,有了挣钱门路,也不能吃里爬外,让利给那互助婆吧?”

    七婶气的鼻子都歪了,她指着牛二婶说道:“大清早的,在我家门前嚎什么?牛大推着小车去卖鸡蛋,他只是个帮工身份,他不去我们照样做生意。”

    牛二婶根本不信七婶的话,她认定七婶是依靠牛大爹用车子推她去城里做生意。如若牛大不推她,她的生意指定完蛋。

    七婶也想让牛二婶清醒一下,她睹气说:“牛大,今日你不用推我,老娘照样做买卖,还省下一份工资和三顿饭哩,不信咱今天试试。”好个七婶,她从家里找出挑水的扁担,用两个筐把昨天剩下的鸡蛋装好,挑在肩上往外走。牛大也不吱声,推着空车跟在她身后,不管牛二婶如何喚他,他只是不应声,也不抬头看牛二婶一眼,只管紧跟在七婶身后出了村,在三岔路囗,牛二爹早推着小车等在那儿,车上一边是鸡蛋箱,一边空着,牛二婶急忙上车,牛二爹便推车跟在他哥哥牛大身后,中间隔着五六步,一步不拉的往城里走去。

    牛大见七婶头上出了汗,远路无轻担。七婶毕竞上了岁数,年令不饶人哪。刚才是睹着一囗气走的飞快,可时间一长,便气力不支,慢慢把速度降了下来,还不停的换肩。明显是快撑不住了。

    牛大爹急的大喊:“你傻呀,有车不坐,我不是没理她们吗?这回我决不糊涂,坚定站在你一边。”

    七婶听了牛大表白,停住脚步问牛大:“此话当真?”

    牛大郎声回答:“决不食言,我心里清亮的很,我是给自己挣饭吃呀。”七婶见牛大站在自己一边,放下心来,把筐中鸡蛋放回车上木箱,把筐和扁担放在车上,她自己侧身坐上车,催促牛大快走。

    牛二爹推着小车跟在牛大车后,两伙人一前一后进了农贸市场。牛大爹照着从前那样,把小车推到摊位前,帮着七婶把鸡蛋拾到筐里,轻轻放上柜台,七婶进到柜台里边,坐在联椅上,也不休息,把鸡蛋摆满柜台,顺手拿出柜台下收着的扇子,一边搧跑落在鸡蛋上的苍蝇,一边招揽顾客,开始做生意。牛大则把小推车放到存车处,回来后仰面朝天躺在联椅上休息。

    牛二爹也跟着进到柜台跟前,他看看前后左右,各个柜台都摆满了各种农产品,没有空闲地方,他压根就不知道租柜台这一说。还以为跟拐子集上一样,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卖哩。市场管理员见他堵在人行道上,便过来问他在几号柜台?牛二爹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引起管理人员怀疑,把他围在中间,细细盘问他的租赁序号、姓名等等。

    七婶对着管理员说:“同志,你们不能挡在我柜台前办公,影响我做生意呀。”管理员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把牛二爹的小车推出去,急的牛二爹指着柜台里边联椅上躺着的牛大大喊:“他是我兄弟呀。”

    管理员哼哼一声讥讽道:“他是你亲爹也不行,这柜台别人是花钱租的。他只是个帮工,根本没权利支配柜台的使用权。”这边正吵吵着,另外几个管理员急步过来,不管牛二如何挣扎,几个人连推带搡把他请进消防科。牛二不服,被人踢了屁股好几脚才服软。一个领导摸样的人,给他和牛二婶讲解了半天,他才明白过来,敢情那柜台是花钱买的呀。一问价格,由早先的三千元涨到了一万五,吓了他两囗子一跳。他这才知道在城里离了钱,什么也办不成,连卖个鸡蛋也没地处。在城管的押解下,牛二爹推着牛二婶,垂头丧气离开农贸市场,慢吞吞朝家中方向走回去。经过这一回挫折,牛二婶再也不去找七婶麻烦。穷不和富斗嘛,更不去招惹牛大,生怕他转回家白吃白喝。家里又多出一个“爹”来。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邢二从进牛场到学木匠,后来又把牛场改成邢二木器厂,还有做联椅到开发新产品,做联帮沙发。还有买柜台与七婶做生意,俱是一帆风顺。没碰到丁点挫折。他开始浮躁起来,又加上手里有了几个钱,便骄傲的昂着头,还买上一辆新摩托,经常带着田宝宝兜风,四处吃喝交友,出手阔绰大方。有些目空一切的味道。普通老百姓,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县木材公司有一王经理,见邢二常来买东北木头,便和他交往,还带邢二到木材原产地辽州去看木材行情。还到辽州最大的木货销售中心看木产品展销会。在展销会上,结识了展销中心老板王二豹,那王二豹得知邢二有一木器厂。便邀他共进晚歺。席间少不了推杯换盏,喝个酩酊大醉方才罢手。在辽州的三天里,王二豹撇开展销中心工作,专心细致陪邢二四处查看木材与成货行情,还有各种木器的价格、样式,也大体算出利润的多和少。当时邢二刚开发的联邦木制沙发是新品种,在本地一时推不开,这王二豹便极力劝说邢二的产品由他代销。他决定在展销中心,专门划出一块黄金专区,专门经销邢二木器厂的产品。邢二不放心,还专门又到展销中心实际看过,那些展销员一见王二豹,均开囗称他做“王老板”。转过一圈之后,邢二对王二豹身份确认无疑。

    王二豹亲自到邢二木器厂看货挑货,两人还签定销售合同,把销售价格利润分配方法详细写到纸上。这次王二豹要求带走六万元联邦木沙发,怕邢二不放心,他还给邢二写下六万元货款的欠条。双方约定:半月后邢二到辽州展销中心去拿货款。若剩余部分沙发卖不出去,货款由王二豹暂时垫付。一切手续办理妥当,装车发货。王二豹王老板也押着货车回了辽州。

    邢二这六万元的货,基本是邢二全部家当之外,还包含他向木材公司王老板借的一万元价值的木头。他坐在办公室,天天扳着指头数日子,好不容易熬过十五天,他把木器厂工作安排一下,嘱咐牛大几句,匆匆北上辽州去拿那六万元货款。

    他先来到木器展销中心,找不见王二豹人影,四处查看,也不见自己的联邦沙发,心下高兴:卖的还挺快嘛。他询问一个销售员:“同志,看见王老板了么?”人家听他是外地口音,便问他,你找哪个王老板呀。邢二毫不含糊回答:“王二豹王老板。”那销售员指着二楼说:“王老板在经理室。”

    邢二上的楼去,探头往经理室探看,只见宽大的老板桌后头,坐着一个老板,正在写什么东西。他见邢二探身进来,便微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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