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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兰面露迟疑之色，说起来在古代生活久了，书兰的胆子却越来越小了，无他，因为心里的顾忌多了。
这会儿听到贾母的话，她可不敢行动，因为正贾府的总管家是赖嬷嬷的丈夫赖明，虽然平时大房二房各有自己的大管家，但如今这事显然是贾府要一起出动的架势，理应由赖明和赖嬷嬷出面才是。
虽然书兰不惧赖家，可到底不能自己挑战潜规则，不然她这不是在兑挤赖家，而是在挑战贾府所有的下人。
“老太太信我，原本我并不该辞的，只是不巧昨个我月信来了，如今这事实在是不敢接手。”书兰一脸为难的说道。
古人有迷信，认为大姨妈来的时候的女子身子不洁，一般来说这个时期的女子那是红白事都不会让她们沾手的，就怕因为她们带来霉运。
王夫人嘴角一勾“这可真是不巧了。”
书兰有些诚惶诚恐的说道：“实在是不巧了。”
贾赦瞧着贾母的表情有些不悦，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家里又不止她一个下人，林之孝家的不行，不是还有别人嘛。赵丹家的这事就爷就交给你们夫妻二人了，务必在天亮之前办妥。”
赵丹是贾赦奶嬷嬷的儿子，算是大房的二管家，在贾赦面前比不上林之孝，但他媳妇是张夫人的陪嫁丫头，因此他在张夫人面前十分得脸。故此在林之孝夫妻上不了的时候，贾赦也放心将这事交给他们两口子办。
“是！”赵丹家的利落的应了下来。
贾母沉下了脸来，不过到底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是吩咐一旁的丫头明天提醒她要早起。
书兰低沉着头缩小自己存在感般的站在角落里，等着众人商量完明天去吊唁的事宜散去后，书兰才抬起了头来，奉着双眼通红的张夫人回了大房。
许是自己爹死了，张夫人对吊唁一事倒是格外的上心，才刚刚进门了，就开始吩咐底下的人动起来。书兰对贾母撒了谎，这会儿为了圆谎也只能在一旁干看着别人忙。
“太太先用杯水吧。”书兰倒了一杯白开水呈给张夫人“紫雯霜华等人最是伶俐，太太不用亲力亲为只管吩咐她们就是了。”顿了顿又说道：“如今张老太爷去逝，您伤心是应该的，可也得冷静下来免得被人追了空子。”
张夫人闻言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厉声的问道：“你实在是知道些什么？”
书兰摇摇头“小的不过是提醒太太一句而已，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沉迷于过去的哀伤中，反而会让别人有机可趁，到时候更大的悲剧便会接踵而至。您如今可得打起精神来，您可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
张夫人上下的打量了书兰一下，见她并没有反常的神色才移开了视线，心里若有所思。
***
到底不是自家有人死了，即便是那人是张夫人的父亲是贾府的正经亲戚，可上下伤心的也只有大房的人，甚至于贾母和王夫人更是只去露面了两次就没去了。张夫人对此无可奈何，心里不敢对贾母不敬，但却更恨王夫人了。
贾母敢如此做，那是因为她已经打听出来了，张老太爷的死并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就是正常的年纪到了死亡的，如今她也不用胆战心惊什么。再说她和张老太爷是同辈，年纪也大了，又是超一品的国公夫人，亲自去吊唁两次也算是大家亲戚一场，已经圆了脸面。
可王夫人却是晚辈，哪怕就是因为大房的原因和张家不亲，可王夫人到底是这个圈子里面的人按照世家大族的潜规则，这吊唁交情好的世交亲友至少的去四次。刚刚接到消息的时候一次，头七的时候一次，出殡的时候一次，别人正式闭门守孝之前还有一次。
可王夫人就去了第一次和出殡的时候那一次，这实在是有些打张夫人的脸。知道的，嘴上说王夫人孝顺在家里照顾自己的婆婆，心里鄙视王夫人连面子工程都不做。不知道还以为张夫人在贾府地位不保了，不然贾母不来也就算了王夫人一个弟媳也敢不来。
因此张夫人不由得对二房更加的厌恶起来。
倒是张老太太城府足够的深，你来她就欢迎表示感谢，不来她也不阴沉着一张脸，只是眼底那闪过的一点点精光，似乎在告诉别人她内心有成算。
因着张老太爷去逝的原因，贾琏的科举梦再一次的破灭了，他虽然不是张家人可却是外孙，按理得守孝半年的，正好错过科举，真是悲催。不过从长远的角度上讲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要是贾琏之后能在科举上有所作为也不会有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说是张老太爷在背后使了力。
反而是贾琏自己有些愤愤不平，虽然对此事无可奈何，但暗地里在心里还是会想着自己这外祖父死得真不是时候，好歹也等着自己科举考试完后在去逝呀！搞得他白准备了一场，伤不起！
“琏儿不考这一科也是好的，趁着还有几年时间多学一些，到时候更有把握。”张夫人从贾琏屋子里出来后，自我安慰道。其实她心里又未尝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张老太爷可是大儒耶，在读书人里影响可不小。
这会儿没了，自然有人会顶替他的位置，成为新一届读书人的偶像。时间是最伤人的，到时候谁会记得张老太爷了，又有谁会买他的脸面了。
一旁的霜华凑趣道：“到时候给太太您捧了一块状元牌回来，那就更好了。”
“死丫头，这事哪里是能随便说出来的。”张夫人笑道，她心里倒是喜欢贾琏能做状元，可现实都是残酷的，只要贾琏能考上进士她就满足了。
满足？
呵，张夫人的野心可不小，进士耶，三年才出一百个，而且还要那么多读书人挣，这难度也不小。
不过张夫人和她身边的丫头倒是非常有信心，贾敬都能考上进士，没道理被大儒一直教导的贾琏考不上。
第79章 真有此事（）
“太太，东府的珍大奶奶来了。”
张夫人正在屋子里换衣服了，闻言连忙说道：“请大奶奶去抱夏坐，我衣服换好就来。”
“是！”
一会儿后张夫人换好衣服后就去了抱夏，叶氏连忙起身笑道：“婶子。”
“今个这么来我这了，我听说这会儿正是活动的好机会。”至于活动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了。
叶氏给了张夫人一个安心的眼神“婶子放心，能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这会儿不说十拿九稳，但也不至于一点希望都没有，我今天来是有事想要请教婶子的。”
张夫人闻言挥手让抱夏里的丫头都退下“什么事呀，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请教吗？”
叶氏瞧了瞧四周见没人了，才小声的说道：“我前段时间在京城行走听见了一个事，二婶子可是有意让元春妹妹选秀进宫？”
张夫人点点头，这在荣国府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因此她也没有必要瞒着叶氏，真说起来东府那边和内务府的关系比荣国府好的多。
“真有此事？”叶氏皱眉，她本以为只是流言却不想竟然是确有其事，实在是有些出乎叶氏的意料之外。
张夫人再一次的点点头“真有此事！”
“二婶子怎么会这么糊涂呀，且不说进宫这条路未必能走的通，就是真想要元春妹妹进宫也不用满大街的宣传呀，我在京中行走不过几月就听见不下十次这事，这实在是……”接下来的那些话叶氏不好说出口来，这实在是坑自己的女儿呀！知道的是大家闺秀，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妓院的头牌了。
“呵。”张夫人讥讽的笑了“你以为这事只你二婶子一个人能做的出来呀，没人有暗示这事，给你二婶子几个脑袋她都干不出这样的事来。”王夫人这人是有些胆大愚蠢，但在孩子身上却无比的心细，这事就不是王夫人能干的出来的。
叶氏闻言一愣，随后一惊“婶子的意思是……”指了指西边“老太太！？”
张夫人微微的点点头，随后有些庆幸的说道：“还好迎春如今还小又是庶女，不然……”虽然大家族的姑娘的确养起来就是为了联姻用，但想贾府这样坑自家闺女的人家却少之又少。
叶氏沉默了，她能说王夫人糊涂却不敢说贾母什么话，无他谁上贾母足足高了她两个辈分了。想了想叶氏又问道：“婶子日后就不担心？”
叶家和张家不但是世交还是亲戚，因此叶氏在张夫人面前毕竟的随意也敢说一些真话。比起贾母和二房，叶氏更喜欢和张夫人打交道，即便是贾赦不怎么样，但贾琏却很出色，她很看好大房。
张夫人摸了摸膝盖上的朱漆描金龙凤纹手炉笑道：“若元春嫁到其他人家去，我或许会有几分担心，可她要是进皇宫，我还真没什么可担心的。”有些话张夫人不能和贾赦说，但却可以和叶氏说。
“为什么！？”叶氏有些不明白，她听到这消息后就让下人打听了，贾母和王夫人在贾元春身上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还给她请了两个宫里出身的嬷嬷教养，按理说这战斗力可是非常高的。
“皇宫是什么地方，那里面就没有不聪明的人，可太聪明太势力了的人也不好，元春已经被宫里出身的嬷嬷教的太势力了。”张夫人感叹道。
贾元春咋一看来和别人没什么两样，可她现在还太小了，贾母和王夫人又一股脑的让人教导她阴谋手段，她眼里的野心怎么遮也遮挡不住收都收敛不起来，以前那个灵慧如水葱一般的人儿没了，留下的只是一个利欲心重的人。
这样的人不是皇宫里的那些老江湖，就是她这样的人都能一眼看的出来，除非贾元春的运气逆天了，不然，呵呵……贾元春在后宫的路早就已经被局限了。
叶氏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今个我来还有一事要麻烦婶子，还请婶子切勿推辞。”
张夫人吃了一口茶笑道：“我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直说吧！不过我可得和你先说好，能帮的我自然不会推辞，要是不能帮的你也别恼我。”
“瞧婶子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叶氏嗔怪的白了张夫人一眼，这才正色道：“婶子也知道蓉儿也快九岁了，之前我们爷外放是请的当地的秀才来教导，如今我们爷瞧着是要留着京城了，那秀才不愿意离乡背井的上京来。婶子是知道这府上的家学的，我实在是瞧不上眼，寻思着还是给蓉儿找个京城的夫子，也不拘于在那教导，只要那夫子有真学问就是了。”
如今叶氏没早死，她又是书香之家出生的，自然不可能任由贾蓉纨绔下去，虽然她没张夫人那么狠心直接将自己的儿子放在娘家，可贾蓉也是六岁开始就早起读书，虽没有什么读书的慧根灵根，但比起原著的荒淫无耻还是大有进步。
叶氏虽然没有明说，可张夫人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是想让自己给她介绍一个老师来教导贾蓉，仔细的想了想张夫人开口说道：“这事我本不该辞的，只是你也知道实在是不巧了张家如今守孝闭门，这府上接触的人家多是功勋武将，这会儿你要我硬说京城那个夫子好，一时半会儿的我还真是说不出来。”
“不过再过两天就是你二婶子的生日，届时必然会请世交好友相聚一堂乐一下，你不妨问问别人。”顿了顿张夫人又说道：“但是这夫子好不好还得看眼缘，别人觉得不错，你偏觉得不好，也难说。让我说呀也别请那些沽名钓誉之徒，请个教导出秀才举人的才是正理了。”
这种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张夫人才不会包下了来了。
叶氏笑着应了“婶子说的是。”便闭口不说这话来。
“太太……”突然屋子外面的霜华的声音。
张夫人和叶氏住了嘴，张夫人开口说道：“进来吧！”等着霜华进来后才问道：“何事？”
“请太太珍大奶奶安，老太太打发人来请太太珍大奶奶过去了。”
张夫人挑眉“有什么事吗？”没事贾母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叫她，因为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她和王夫人处理家务的时候。
“我隐约的听见好像是苏州的姑太太在花朝节得了位姑小姐。”霜华回道。
张夫人站起身来“这可是大喜事一件，你先下去就说我换件衣服就来。”
“是！”
叶氏在一旁有些羡慕的说道：“姑太太大喜呀，如今姑太太儿女双全真是让人羡慕得很。”
张夫人戏谑的笑着瞧她“你要是羡慕就赶紧和珍儿再生一个，左右你们年纪也不大。”
“婶子快别笑我了，躁的慌。如今蓉儿都快九岁了，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叶氏微红着脸说道，她如何不想再要一个，实在是贾珍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