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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些奇怪的操守,做妓,也可以有操守。
我只想挣一笔路费,带小芬和宝宝走。我想带他们去一个没有战争,没有倾轧的地方。那种地方值得一辈子追寻。我还没老,还能走,还能去其他地方生活。
但正如少帅大人讲的,他一向一言九鼎,一针见血的,正如他讲的:我没有其他选择。失去了叶挚浩的庇佑,谁都可以肆无忌惮伤害我攻击我,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使用我的身体。
我真的不想再忍受了,我受够这些妖魔鬼怪。
萧老板竟然会抱着宝宝,和小芬一起来劝说我,小芬性子软,但不糊涂,竟然也给他们说动了。天底下,还有谁可信?
“于大哥……”小芬已经知道我的真名,随即改了口,“萧大姐说这样对宝宝最好,他会有保姆有奶妈有伺候他的人,可以享受最好的照顾,穿新衣服、上好学校、和上流社会的孩子一起玩、少帅还会带他到处去见世面,可以游历很多地方,于大哥,我真的觉得,宝宝将来能过什么样的日子,就在我们手里能定下来!”小芬说着说着眼眶有点红了,她是真把宝宝看做自己的孩子,帮宝宝把屎把尿,教他说话、走路,一心想培养他成材。
我从来没想过要宝宝成材,要让他过小芬心中那样的理想生活,我只是想宝宝能平平安安无忧无虑长大,不变成像他爸爸和舅舅一样的战争狂暴力狂就很好了。这也是铃最后的心愿。战争和暴力,我已经深恶痛绝。
我们好像都停在命运的夹缝里。
我是不是,应该多为小芬和宝宝考虑些?宝宝身上毕竟流着将门的血,让他过着贫民的生活,他长大后可会怪我?我一向自私自我,命运推我一把我就往前一步,就算是深渊,也得赴汤蹈火啊。
我得赴汤蹈火啊。
实在没有退路。
萧大姐看我脸色变化,已经知道这事已成了,可以去领少帅的赏了;她把宝宝推进我怀里,说:“当爸爸的人了,自然要多为孩子考虑些的。”
拜托不要说的跟红楼绿楼里一样,哪个姨娘多几句嘴劝告小姐一样。我最不喜欢那样。
尽管嘴上说不会让我有其他路可选,可少帅到底还是只用了人来好言相劝我。这是讽刺我的软弱吗?还是展示他的宽大为怀?
我已经被他上过了。还要怎样?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带上我走。
“我就是要比他们都更早认识你。”严羽栋笑嘻嘻地说。
就是那种介乎于军人和大流氓之间的性格。
因为要避开人群,严羽栋带了不过一百来人的队伍,加上我们,一起起程。他没告诉我目的地,我也不问。随便他怎样,大不了把我卖了。我只要管住小芬和宝宝的安危就可以了。严羽栋没有难为他们,就可以了。当然这些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真的值这个价吗?我这样破落货,甚至军中有了这样滑稽的传言,他是专门为了救我来的西海,结盟啊协定什么都是过眼烟云,随他怎么说了。简直疯狂,严羽栋不是这样惊心动魄、浪漫主义的人。若是以前,叶挚浩是会为我这么多的。唉。不思量,自难忘吧。
东北和南岛的战势正如火如荼。他的部下们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冒危险来西海,谁都知道西海一直是两面不相帮的中立国,这危害是随时它也可以出卖你,而且它还站道德制高点。大家都悄悄地说严羽栋是冒险和疯狂性格发作,带他们一起赶死赶超生……军人说话就是比较粗俗,大概意思我也懂,我一向都觉得严羽栋不太正常。很疯狂。有他这样的权势,根本不需要再赴险亲自领兵打仗;有他这样善于打仗的骁勇少帅,根本不稀罕那些当今他如日中天的权势吧。
这个海岛如此宁静,花香满地,每个人都干净整齐,面孔上带着笑容,阳光下,女士打着有花边蕾丝的小伞,男士的鞋子崭亮而光滑,你能认为这是块即将被入侵的国家吗?认为预兆是不祥吗?我想,他们并不真心想知道岛外的人是怎么艰难求生的,正如他们不关心时事一样。而随着战争进一步恶化,我从严羽栋带的军人身上,看到他们被火药熏伤的手指,扎着绷带的肩膀,被痢疾和疾病困扰着的伤病中,我体会到了战争的真实和残酷。
——路再向前走,就是山峦间陡峭的坡路,很多未开凿的原始洞穴在路旁一一经过。我们在赶路。这支队伍在赶路。队伍里弥漫着一股情绪,和眼下复杂多变的天气一样,令人患得患失,军人们意识到这次的行程将改变整个战事,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我不信严羽栋会两面作战,我更倾向于他这次来西海是为搬救兵,即便是他,这样习于一个人号令天下的大军阀,也需要故交盟友的倾力支持。他和陆震齐的仗打了这么几年,两边都死伤无数、货币贬值,两边的人民都看不到希望、怨声载道,农田水利处处荒芜。再打下去,就是拖着绑着一块死了……
不管是哪边,得到了叶家的支持那就将成为王者!
陆震齐不可能向叶挚浩求救。他知道叶挚浩恨他都来不及。因为我的存在。
而叶挚浩会帮严羽栋吗?我不知道,完全不想知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有力量停止这一切的战争,战争只是这些有钱人的游戏,分割利益的重新角力,人民受尽苦难,天空都是阴霾。不见天日。
山势陡峭,山峦起伏,很多山石树还维持这原始的样子,并未经过人工开采。严羽栋说我们的目的地在山后,开船航海回到东北。他目的明确,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作风,在这次行程中得到充分展示。
他说他会带领每一个跟随他的人回到家。
暴雨连连。暴雨如注。树枝、泥水、石块到处都是。雨大如豆。耳朵里根本听不到前面人在传令什么,只是噼里啪啦在响雨滴硕大打击的声音。这是一场疯狂的大雨。
虽然穿着雨衣,但每个人都冻得够呛。
严羽栋勒马来看过一次宝宝,他谈不上喜欢宝宝,也只淡淡带了句“孩子怎样?”随即也同样寡淡地看了我一眼,大雨浇的他的行头也有些狼狈,但他照旧只管吩咐我:“多哄哄他。不要着凉。”
哦。
反正不是对我说。我也一脸波澜不惊。
我只管把小芬和宝宝照顾好最重要。
滑坡的迹象一开始来得很缓慢,大家都只看到前面树有些整齐倒下,间次拔断,一棵、两棵……路面越来越湿滑,黑色的土壤、泥巴一层裹着一层倾倒,小块点的泥点子迅速被汇进雨水、被吸入人的鼻腔,大家开始大声地咳嗽和呼喊起来。
马匹也受惊了。一切都不对劲。
山体滑坡了。
第183章()
大雨滂沱。
我和小芬都跟在队伍中间,还来得及向后撤离。只差几步之遥,前面马匹的半身都陷进泥水里,纷纷都在疯狂嘶叫,拼命挣扎。
眼看更多的泥石流就要来了,这支队伍到底训练有素,士兵们迅速观察四周后,都很机警地闪躲开飞砸下来的石快,跃到安全的大岩石或地面上……
我护住小芬和宝宝。耳朵里都是“轰隆”、“轰隆”疯狂崩塌的声音。
一个年轻的小兵吓得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看着泥石流滚滚而来要将他侵没——
我掩住口_
那个小孩眼看性命不保。
这个时候,一个肩膀上佩鲜艳军衔的男人一把将他推开,回过神来的小兵赶紧跑到安全地带,而那个男人却没来及跑开,泥石流已然来到,他陷在一米多深的泥浆中,眼看就要被泥石流吞噬。感谢洪荒之力!世界上如果真有洪荒之力!这人纵身一跃,跳进了较浅的泥潭里,想爬出泥潭……
很多士兵拿木板和担架递过去,给他搭桥,但是泥石流太过凶猛,根本无法接近他。
“少帅!”士兵们的脸吓得雪白。
雨像从天上浇下来。汹涌的雷鸣、令人崩溃的闪电声全都来了。
——少帅?!啊!竟然是他!可怎么可能?
竟然真的是他。只有他可能在肩膀上佩带如此众多鲜艳的徽章,高人一等的级别,远远甩开别的人。竟然真是他。泥浆渐渐漫过他的腰,他看准时机,手脚并用从泥潭里爬出。只要再晚一分钟泥潭就被倾覆。
这时候是可以笑话他的浪费了,笑他满身的泥浆、满脸的泥浆、撕开的衣服、脸上被树木刮伤的血液……可当看到他刚刚为了救助一个普通士兵,不惜冒自己的生命危险后,谁还能笑话他现在的衣冠不整,就算我,也不敢。他明明可以毫发无伤地躲藏在士兵们的人墙后面,就像太多领导人做过的一样,我们都不敢改变历史,我们也都没有他那样的勇气,不会再有哪个高官愿意为救一个士兵而陷于泥潭。至少我从没见过。我以前一直瞧不起他,认为严羽栋花名在外,玩世不恭,只是靠家族的势力、凭个人机运爬到了最上层——可那算什么本事?可不是吗。
可他今天的行为完全改写了我心里对他的旧观点。我觉得,他真的很强,比好多好多人都强,他不在意身份高低,非常仁慈,可能将来的成就要比叶挚浩和陆震齐都大。我佩服他。
这不意味着我要爬上他的床,好吗?我都不好意思拿仁慈来形容他,他对我是充满了恶意的。我当然知道了,我自己能感觉得到。
我偷偷看着他。
严羽栋抹把泥脸,他现在的脸脏的就跟大花猫一样,他也顾不上,就指挥队伍尽快疏散避雨,把粮食和军缁运输到避雨的地方。他更关心的是士兵的性命,听到下级军官向他汇报一切均好无伤亡时,他的样子明显松了口气。
队伍整顿了下,等探路哨兵回报后,就迅速向后撤离到干燥坚实的高地岩石上。那里有天然洞穴可以避雨。
这时夜幕已降临。猫头鹰的叫声从天空上远远传来。有人说这代表着死亡的噩耗将近。不管怎样,我们现在已经有了暂时的栖身所,为了避免暴露严羽栋下令禁止点燃篝火,所以每个人都满身泥满身水的冻得够戗,还有人没从刚刚的险情里回过神,哆哆嗦嗦的打抖,还有好多士兵被石头砸伤,血流了满身,趴在担架上在低低叫唤着。他们也都是有父母、有子女的普通人……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如果陆震齐在我们年轻的时候、在那晚被叶挚浩杀死,今天的战争还会不会爆发呢?如果这样追溯,举刀刺像叶挚浩、救了陆震齐一命的我是否就是这场战争浩劫的原兄?
我真的不知道,这场战争有什么意义。我真的不知道,统一和分裂除了刺激男人的荷尔蒙以外,还有什么其他作用,统一也好,分裂也好,又有什么关系?谁说强大就得同意,谁说分裂才会受欺负,这都是篡改的历史教材吧!归根结底,不是只要人民过得好吗?
小芬留在干燥的天然洞穴里照看宝宝。我真的佩服这个小家伙,举凡危急关头,他从来都是不哭不闹,镇定自若,好像生就是为这些惊心动魄的冒险而生的。而那个小孩呢?他的双胞胎弟弟呢?希望陆震齐好好带他。
我出去尽力想帮些忙,多年拆卸、上轴、修理这些手工生活使我手指很灵巧,我能帮这些年轻人上药擦血逢伤口,这些粗活我都能干,而且我很庆幸我今天能帮上大家忙。我这种弱者懦夫也想不拖累大家、出份力、能帮一点忙……
大家不停地对我说谢谢谢谢,我眼眶都红了,看到这些年轻士兵受了这么多的伤,我只能尽力宽慰他们,说很快会好起来,而很快,我的衣服上手上楔子上都染上了鲜红的血。
——鬼使神差地,这刻他看到了我。
他正站在一棵大树旁边,听下级军官的汇报;这时的他面色雪白,但是眼神还是很可怕。我被看到哆嗦了一下,我不敢看他,只敢向老鼠见到猫一样觑着。
他歪了歪头,像在想什么,然后跟身边通勤兵吩咐几句,通勤兵就走过来,指示我去照看病人,他来带路。
我手上黏黏的,血浸在掌纹里面,低头看看,感觉自己的未来都浸泡在了红色缝隙里……未来,是没有出路的。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不死,已是万幸。
严羽栋竟然在等着我。
这个光秃秃的洞穴里,只在深处点燃了一个小蜡烛,外面漆黑的天色把洞穴完整地包裹起来,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我走近他,不知道他要我干嘛。
他丢过来一个白色包裹,我看清楚是诊药包,里面有医疗针线和一些小刀具,酒精棉花这些。“你,要我干嘛?”我小心地拿手指挑着药包,怕自己弄脏珍贵的它,真不知道,我转动脑袋,左右四顾,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