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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那地呢?”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
瞧着那丫头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贾母挥手让她去找贾政过来问清楚了再说。要不行,那就报官。
其实贾政自己也是目瞪口呆的,这会儿,五进的大宅子,怎么成了五间了,他反复地看了契纸,上面果然是五间!再翻那地契,千两地良田,怎么就变成了百亩呢?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喃喃自语,贾赦闻言,冷笑一声儿,
“不相信你侄儿,活该被骗,还是赶紧地报官吧,什么冷子兴,暖子兴的,果然都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罢了。”
贾政这才反应过来,差人去报官了。衙门倒也是来的迅速,问了话之后,却是摇头,
“这种案子只怕放到猴年马月了,再说那冷子兴,一早儿地就带着家眷南下了,有说去了广东的,又说是去了扬州的,谁知道呢?这天大地大的,上安儿找这么个人去,老爷们也就当是认了倒霉吧,再者,三千两银子罢了,贵府上还差这么点了?”
衙役们这样冷嘲热讽地,让贾政气了个半死,那老差役本来就要退下去了,心气儿正不顺着呢,又接了别人的指点,正好儿地,将自己的怨气都撒在了贾政头上。
这人啊,一对比,果然觉得自己的幸福度好高,这一趟出来,又有五两银子的进账,自家儿子一年的学费花销可是不愁了。
差役很是满意地回去了,贾政却是不能善了,贾母第一次的,将小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办的是什么事儿啊!
自己本想靠着小儿子孝顺,去享清福的,谁知道会是这样呢?想着贾赦那副样子,贾母心气儿就更不顺了。
贾政自己倒也是惭愧的紧,一言不发,任由母亲说骂。贾母瞧着他一点儿机变都没有,也没法子,算了,还是省省自己的力气吧
将贾政打发了,又唤了贾琏进去。这样那般地吩咐了一番,拿出了一万两银子来,让他去找个合适的地儿,二房一大家子呢,可不得个大宅子安置吗?
贾琏这会儿倒也是感激贾母的,想着那十万两银子的份上,忙不迭地应了,排着胸脯地让老祖宗放心,此事一定办理的妥妥帖帖的。贾母这才展颜……
二房既然无法立时地就搬出去,也只能继续憋屈地和长兄挤在一起,两人也都是无事可做之人,也都没什么兄友弟恭之意,贾政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儿,可不就是现成儿的取乐吗?
瞧着贾赦的各种挤兑嘲讽,贾政自然地也就是烦上加燥。终于地,忍不住地,两兄弟就动手了。
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两个人,像是两个孩子一样,竟然动手打架了!再者,即便是小时候,俩人也没动手过啊。
贾政仗着自己身子骨儿比大哥好些,又年轻几岁,自然地,就占了些上风。瞧着贾政那副洋洋得意,贾赦怒不可遏,不要命地,只攻击贾政的腹部。
这还真是人身体上的弱点,贾政虽然没吃亏,可也没占到便宜。正好儿地,家里唯一的一位成年男子出门儿了。
剩下的宝玉,贾环,贾琮几个,都是没什么大用的,日常见了老子,只怕比老鼠见了猫躲的还要快些呢。
众人也不敢去拉,无奈之下,只得惊动了老祖宗,贾母听说了两个儿子动手打架了,差点儿气的背过气儿去。
在邢王两位的服侍下,急忙地赶往前院儿。即便贾母来了,这两位爷还是没相互撒手,这手上的动作依旧迅猛的很。
“都给我住手!”
贾母的拐仗“砰”地一声落地,两兄弟总算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瞧着贾赦满脸的青黑,贾政倒是还好,头上脸上倒是没伤,贾母与王夫人就先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人没吃亏就好了,可邢夫人就不成了,这,这,二老爷竟是要杀了自家老爷么?
瞧着贾赦的惨样,邢夫人还哪里能忍的住呢?这贾赦再怎么不好,那也是自己后半生的依靠啊,也顾不得别的了,邢夫人扯着嗓子就往贾赦身上扑。
“哎唷,我的天啊,您说说,怎么下手这样狠啊,要是我家老爷有个三长两短的,可让我该怎么活啊?老天爷啊,你开眼吧,这哪里有亲弟弟对着兄长动手的啊?”
贾赦本来还觉得丢人的慌,可是邢夫人这句话一出,成功地让贾赦觉得邢夫人算是个能干的了。这不管是谁先挑的头儿,邢夫人这话,就将罪名儿订到了贾政头上了。
贾政腹部疼的也说不出辩驳的话来,再者,刑氏又是他嫂子,他自诩为端方君子,怎么会与女流妇道人家一般见识呢?只觉得哭天抢地的刑氏真是粗俗的紧,半点儿见识也无,诡异地,贾政心里对着哥哥升起了意思同情。
贾赦还不知道这些呢,瞧着贾母阴沉的脸,他就知道,自己定是又逃不过一顿骂了,或者,还有几拐杖?
“行了,别嚎了,都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老大媳妇儿,将你家老爷扶起来,成日里地没个体统,算是什么呢?”
只当是贾赦是挨的狠了,赶紧地让贾赦起来。王夫人觉得自家丈夫没吃亏,那自己也便进去,只站在门口,贾政瞧着王夫人躲的远远儿地,有些庆幸的同时又有些生气,难不成王氏这是嫌弃自己的意思?
也不知怎么地,贾政就是这副心思忍不住地冒了上来,复又想着,王氏的娘家如今势大,王子腾虽然不大理会这个妹子,只怕还是容不得别人欺负的,也只好忍着了。
“老二家的,去打发人请个太,呃,请个大夫回来吧!”
本想说是太医的,可是如今的贾府,还哪里有什么资格请太医呢?王夫人听了,立即地就转身走了,就怕自家老爷羞恼。可是,她的这一行为却是坐实了王氏是嫌弃自己的!
瞧着贾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贾母也是觉得老二装的有些过了。贾母难得的对贾赦有了几分同情之意。
“行了,这里没外人了,说说吧,两兄弟加起来一白多岁的人了,丢不丢人?说吧,为何要动手?”
“儿子也不知道哪里惹着大哥了,竟是不停地揭着儿子的伤疤,儿子本来就因为买庄子的事儿就羞愧,可是大家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是以,是以,儿子一时没忍住,没想到惊扰了老太太,是儿子该死!”
贾政跪在地上,低着头,谁也没瞧见他的神情,只觉得其中的悔意非常。贾赦却是一副谁能奈我何的模样,依着贾母,也是爱答不理的,贾母虽然知道是贾政的不对,可是下意识地就训斥了贾赦一句,复又觉得不对,便又将兄弟俩一起骂了一通。
“兄不兄,弟不弟的,瞧瞧你们,百年之后如何去见祖宗,如何去见你们父亲,自己还是好好儿地想想吧!老大,你弟弟过几日也就搬出去了,你略微地忍忍。老二,此事本就是你做的不对,难道你兄长教训你几句,你还有道理了?”
“是,老太太!”
这次,兄弟二人倒是齐心地认了错。很快地,大夫就来了。贾母便停下了训斥之语,先让大夫诊脉息。
“两位老爷都是外伤,只要敷药就不大要紧了。还请老太君放心。”
山野乡村的,哪里还能有什么好大夫了,这位也是个半调子,不过,治伤倒是拿手,因着这乡间最多的伤病不就是这些跌打损伤的么?
开了外敷的药,内服的药之后,那人便拿着贾府赏的要钱,很是高兴地走了。
今儿还真是出门见喜,遇上财神了。
等到王夫人替自家老爷擦药的时候,才发现他腹部的青黑,又是一番哭天抢地,这下,贾政的心里才算是平衡了。王夫人略微地诅咒了几句贾赦,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
贾赦兄弟开始了养伤的日子,贾琏出手,自然是非同凡响,很快地,就在隔壁村镇,找了个二十倾地的庄子,这主家要价也算公允,又瞧着贾琏谈吐不俗,自是有相交一二的意思在,二人好生地磋商了价格,很快地就达成了协议。
当下,贾琏也不敢做主,又在附近打听了一番,确定没事儿了,这才与主家去了衙门,过户了之后,才将银钱如数奉上。
那人觉得贾琏很是痛快,果然觉得自己的眼光再是不差的,对着贾琏,又是热情了几分。
贾琏回去之后,从王熙凤那里听着了自家父亲与二叔两人打架之事,竟是一副目瞪口呆之像。当然了,这也不怪他没见识,这事儿,走到哪儿,只怕都是奇闻吧。
这世人,不管是闹到什么地步,也不会公然地动手啊,大家哪怕是后面恨不得将对方弄死,面上也是兄友弟恭,一派和睦啊!好半晌儿地,贾琏才回过神来,急忙地问道,
“老爷没事儿吧?不行,我还是去请个太医给老爷瞧瞧,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地,可要怎么好哟!”
贾琏抬脚地就出门子了,这老太太那里的差事儿还没交代呢,王熙凤这话也只能咽下去了。
想着老爷前几日让二爷带回来的那些银票,他那样儿地替自家儿子着想,那么二爷再如何地孝敬他,那也不为过。
王熙凤爱怜地亲亲自家儿子,这般想到。
“什么?琏二哥,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史俊伟一副震惊非常地问道,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两位,竟然能动起手来。可是瞧着贾琏面上没有一丝玩笑之意,也由不得史俊伟不信。随即,似乎觉得自己的表情不对,便有些讪讪然,
“抱歉,琏二哥!我这就打发人去请一位来。这位,和你们贾府还是有几分渊源的,你放心用就是了。”
“多谢表弟了,我如今说那些虚话闲话也没意思的紧,只能说,往后表弟有用的着哥哥的地方,只管开口罢!”
“琏二哥这话却是过了,你往日里对弟弟如何照顾呢,我怎么能是那样绝情的?你们府上虽然如今有些难处,可还没到那个地步呢不是,再者,谁家没个难处呢?依着我说,琏二哥还是早作准备为好,总之琏二哥这一房受的牵连总是多些。”
“嘿,没想到表弟还真是个明白人,又有什么办法呢?老太太偏疼二房,我们也只有吃亏的份儿。好在日后就分家了,谁也牵扯不到了。”
贾琏说了几句,也并不在多言,总归是家丑,也没什么意思不是。不大一阵子,王太医便来了。
“王大哥,这是我姑祖母府上的,你也知道,贾府的,求你去一趟,多承情了。”
“行了,你小子找我,我还能推辞了不成?哟,琏二爷,一向少见了,可是府里那位带玉的哥儿又不好了?”
这位是谁?却是王君效的侄孙,如今太医院当值,听着史俊伟相请,还哪里能不来呢。谁知,竟是往贾府去的。
“王太医见谅,我厚颜求了表弟,这才劳动您的,这回,却不是为着宝玉,是家父病了,求你过去一趟。”
“成了,你们兄弟二人都请了,我还有诊金可拿,又哪里有什么可推辞之礼呢?这就走吧!”
他倒是痛快,这才算是让贾琏保住了几分颜面,对着史俊伟还是小王太医,都是颇为感激。
史俊伟亲自将二人送到府门上,这才打发人去陈府上去请表哥来,这样一出好戏,若是没有人分享,真是憋的慌啊。
又乐滋滋地吩咐了厨房准备了上等的席面儿,又是吩咐小厮去酒窖拿自己私藏的竹叶青,送去隔壁王君效府上两瓶儿,算是谢礼了。
老爷子最好这一口儿,这是如今年纪大了,因着保养之故,倒也不大能喝上了。他家老夫人管的可严着呢,想着自己过几日只怕又要受到这位老夫人的一顿数落了,史俊伟也只得苦笑。
“老爷,二爷去外面求了一位太医上门,说是要为老爷请个脉息,您是见还是不见?”
刑氏站在帐子外面请示贾赦道,贾赦因着脸面青紫之故,窝在房内,谁也不见。听了邢夫人之言,便道,
“还不赶紧地请!”
这次,他倒是愿意见人了,当然了,也有着略微地得意,自家儿子就是个孝顺的,瞧瞧,就算贾府没落了,无官无职的,自家儿子也是个有本事的,这不,太医就请到了,不为别的,就为着儿子的这份孝心,自己就算是被人笑话两声儿,又算得了什么呢?
越发兴了的贾赦嘴里还哼着小调儿,让小王太医与贾琏好笑不已,请脉之后,却道,
“老先生不大要紧,也只是外伤罢了,之前上的药一般,我这里有上好的棒疮药,还有内服散淤血的,照着上面的方子用便是了。”
“多谢您了,劳累了。琏儿,将王太医请过去,也给你二叔瞧瞧,也是你的一番孝心不是。”
“儿子